派出所這會兒是真的忙,也不知道大周六的怎么這么多事,陸令把人帶回來之后,就跟領導匯報了一下。
需要翻譯。
林所都忙死了,就說讓陸令嘗試著調解了。
一個打架的破案子,還得找翻譯,林所一聽就不樂意了。
陸令給老板取了個筆錄,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
本來,按照辦案流程,是帶著三人去醫院做傷情鑒定。
老板可以自己去,因為老板是本地人、有固定住所,但倆棒棒不行,必須警察帶著去。
這是治安管理處罰法的相關規定。本地有固定住所的,這種治安案件,讓他一個人離開無所謂,沒有固定住所的,就不行,跑了就麻煩。
林所這么一說,陸令就只能接著調解,但是三個人都不同意。
老板就是壓根不想調解,而另外兩個人根本不怕警察,覺得警察不會把他們怎么樣。
陸令算是脾氣好的,都被氣著了,直接給林所打電話,再次強調了一下這里的情況。
“行,等我回去再說,這邊的打架我給調了再說!”林所那邊應該是打群架的,掛了電話,接著現場處理了起來。
陸令這就不能離開派出所了,這調解室三個人,他和青山得看著。
“你會說那邊的語言?”陸令對老板印象還可以,單獨把老板叫了出來。
“我在那邊待過兩年,打過工,前些年行,賺錢真的比咱們多,這兩年就那么回事了,雖然也比咱們多,但是不值當了。”
“你在哪個城市?”陸令問道。
“獸耳。”
“那你聽過成均館大學嗎?”陸令問道。
“你說的是三星那個學校?我以前打工的地方距離那邊還真不遠,怎么了警察同志,你有家人在那邊讀書?可惜我不在那邊了,要不然幫忙帶個東西還是不難。”老板道。
“我想打聽個學校里學生的事情,三年前的,你那邊有朋友嗎?”
“公事私事?”老板問道。
“公事。”
“那行,我反正也沒事情,我幫你打聽打聽。”老板拍了拍胸脯。
陸令就在這里等,陸續的,終于有民警出警回來了。
這會兒警情也不多,大概下午兩點多,林所他們回來了。
林所過來一溝通,也被氣到了,這雙方都沒辦法溝通。倆棒棒一臉不服氣,一副站在高處的嘴臉,讓人看著就生氣。而那個老板,更是一臉無畏,一副“你們要是不拘留我,就是瞧不起我”的狀態。
沒辦法,林所找分局匯報了一下,借了個會說當地語言的人來。在遼東市,這方面的人才還是不少的。
老板在送往拘留之前,給陸令推了個微信:“這個人是當地人,跟今天抓的這個不一樣,這位人很好,也很熱情,當初我過去的時候,他幫過我不少忙。他會說漢語,你跟他聊就行,他會幫你的。”
陸令感謝了一番,加了這個人的微信。
陸令這是公事,而且是涉及命案。雖然說覃子從的案件,目前被定義成意外事件,但畢竟死了人,不是小事。老板配合警方工作,算是有立功表現。
即便這個“功”目前還很小,但是警方依然在筆錄里注明了此事,最終只拘留了老板五天。
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十九條,有立功表現,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一口氣忙到了晚上,三個人都被批準拘留。
到被拘留那一刻,那倆棒棒才緩過神來,一臉的驚恐,滿嘴都是“”之類的詞匯。(注:投訴)
陸令加了老板推的這個人的微信之后,就向他打聽三年前這個大學死亡了一名學生的事情。這位也是真的很熱心,很快地就找到了那個學校的學生,給了陸令一個傳言。
準確度不敢保證,但是很多人都相傳,這個死者是沾了毐品,加入了某個社團,有一次想偷社團的貨,被人打死了。
能這么快問到這樣的一個傳言,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目前可以推測,覃子從的堂哥,死亡原因和毐品有關系。
如此說來的話,這個命案,蹊蹺的地方真的是越來越多。
陸令直接給燕雨發了個微信,剛發過去不久,燕雨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我這個消息源不一定可靠,所以...”陸令把如何獲取的線索,跟燕雨說了一下。
“事實上,你說的這個傳言,我也聽過,就是因為不可靠,所以我沒跟你說。”燕雨道。
“啊...”陸令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靠!
“不過,你通過其他渠道,問出來的也是這個結果,那么概率就比較大了。我的渠道是國內的在那邊上學學生。畢竟這種事,對學校、當地警方等來說,都不是好事,這也不是一個好的說法,能被傳播出來,那可靠性還是有的。”
“嗯。”陸令應道,這句話聽著還蠻舒服。不然總覺得自己搞了半天沒什么意義。
“既然如此,我們私下里,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案子有問題?”燕雨問道。
“這個你可能沒必要問我吧?”陸令還是有些許挫敗感。
“當然有必要,你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燕雨真誠地說道,“我見過不少專家人物,別看他們的工作時間比你長,但很顯然沒有你思維活躍,很多人也沒有你聰明,和你交流非常順暢!”
被燕雨這么一夸,陸令還有點不好意思:“從現有證據來看,我更傾向于這是一次激情殺人,并非謀殺。也就是說,覃子從發現死者在那里玩毒,就臨時起意,殺了人。”
“那他事后的心理素質為何這么好?絲毫看不出破綻。”燕雨問道。與其是問,其實更是為了肯定自己地想法。
“這可能和我的分析有關。我分析現場的情況,是很冷靜、細條慢理地完成了殺人行為,而且采取了非暴力的投毒方式。我們訊問覃子從的時候,他的狀態也很冷靜,甚至有些冷淡。可是,他自述那天晚上,無論是來了兩個女人,還是他發現死者玩冰,都很慌張。他自述的慌張,和他的真實情況明顯不符,說明他可能在扮演。”陸令分析道。
他早就有了這樣的懷疑,但沒有實際證據支撐。今天有了新的線索,他也就敢說更多了。
“扮演?你是想說表演嗎?”燕雨有些不解。
“表演這個詞,適用范圍比較廣,側重于表達一種技藝;而扮演則不同,一般只針對某一個角色。我懷疑,覃子從在遇到一些緊急、重要、危險、特殊的事情時,他會習慣性地扮演某一個角色。比如說,他殺人的時候,再比如說,他面對警察的時候。我們分析他的日常,其實很普通,但他面對警察的時候,一點不普通,堪稱冷靜的典范。”陸令分析道。
“那你說的,他扮演的這個角色是誰?他死去的堂哥嗎?”燕雨仔細地思考著陸令的話。
“不,很可能是某一個女性角色。比如說,他的第一任女友。”陸令道。
“你說服我了。”燕雨道,“馬上就要進入省里的考核了,尤其是第四輪考核,需要組建六人隊伍,我現在的隊伍有三人,你和青山,愿意加入我的隊伍嗎?”
“啊?”陸令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