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雨打完電話,陸令給趙逸帆打電話溝通了一下。
說清楚了這邊的情況以及燕雨的猜測,趙逸帆表示了感謝。
他其實也查出了一些端倪。
有時候,他明明感覺,明天就有收獲了,因為聽說了某個地方有相關的人員,但是去了之后,卻發現沒有。
每次去這些地方,他都不說話,讓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幫忙問。而且自稱身份并不是警察,就是“求神拜佛”的人,想找大仙算命那種,因為剛找了幾天,目前還不算太顯眼。
但是持續找下去,開著遼A牌照的車,雖然農村沒多少人看車牌,也是有風險。
“聽你這么一說,這些桉子就大了,這下我們全隊都來大拉旗,我就踏實多了。”趙逸帆也是這一刻才徹底明白,為什么廳里會這么重視這兩地的桉子。
廳里的消息來源,果然是不俗。
“確實,你們全隊都在,安全性也有保障,我建議你們租個不太顯眼的當地車,比如說五菱之類的,你們的車太好了。”陸令多給了一條建議。
其實這也是陸令多嘴,人家趙逸帆肯定能想到。只是,陸令還是有些擔心趙逸帆的處境,要知道,那邊的此類組織已經初見規模,這種組織,有的甚至不怕死,危險性不可控。
“我們六個人都在的話,安全性不用擔心,倒是你們,就你和劉儷文倆人,注意安全。”趙逸帆也是聽懂了陸令的關懷。
“放心,阜城市局刑警隊很配合工作,這邊基本上是以我們為主導。”
“也是,你們這純純自己的地盤。那行,我不和你說了,我抓緊聯系一下廳里,然后把隊里的人匯總開會。”
“好。”
劉儷文進行的尸檢已經告一段落,老婦的部分組織液,早已經送到了沉州的實驗室做進一步分析,現在分析結果也已經出來了。
死因和之前判斷的基本一致,和攝入大量的LSD有關。
忙完了,晚上,劉儷文來到鎮上,找到了陸令。
陸令還是住在之前住的那家酒店,聽說劉儷文來了,就去門口接她,已經挺晚了,要不是縣里幫忙把她送過來,陸令說什么也不讓劉儷文自己跑過來。
“你城里賓館不住,怎么跑這里了?”陸令看到從城里趕過來的劉儷文,有些不解。
這鄉鎮的酒店,也就是個旅社,衛生條件只能說差強人意,湊合能用。當然,這是陸令的標準,陸令標準實際上很低,他偽裝偵查的時候,經常住一晚上幾十的酒店,都習慣了。要是按照劉儷文的標準,這地方根本沒法住。
“那邊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忙完了肯定過來找你啊。”劉儷文一臉的理所當然。
“不怕我了?”陸令故意裝作不懷好意地笑。
劉儷文發現自己很容易被陸令看透,她都一直不樂意見陸令。自從劉儷文從海關出來,就有些“怕”陸令。
“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我有秘密,那就知道唄。你不知道具體內容是啥就好了。”劉儷文已經想開了。
“每個人都有秘密。”陸令點了點頭,“我對窺探你的秘密沒有興趣。”
“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也有?”劉儷文又八卦了。這種情況下都能八卦,也絕對是人才。
“有啊。”陸令很澹定,“你想聽嗎?”
“算了算了...”劉儷文一瞬間想起這個男人不好對付,連忙擺手。隊里的這些人,她接觸最多的就是燕雨和陸令,都不好惹。
“走吧,”陸令道,“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半小時前,陸令聽說劉儷文要過來,就專門找了店長,說他妹妹要過來,盡量弄得干凈點。多給了老板60塊錢,老板專門給這個房間換的新床單、被子。老板走了之后,陸令還花了20分鐘把房間重新收拾了一下,顯得干凈多了。除此之外,陸令還專門檢查了房鎖。
做完了登記,陸令給劉儷文帶到了住的地方。
“這不挺干凈?別把我當成嬌滴滴的那種,這我沒問題。”進了屋,劉儷文四周看了看,說道。
“行,反正這地方湊合住吧。”
“對了,陸哥,今天這個桉子,咋回事啊?我給你說的東西,有用嗎?”劉儷文問道。
“有用,太有用了,你可是立了大功,沒有你的這個細節,我到最后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陸令說著,給劉儷文講了一下桉子的情況。
跟燕雨、趙逸帆打完電話后,陸令還找了當地的警方,對老婦的院子進行了再一次的細致核查,最終在一個墻縫里,找到了曾經安裝過攝像頭的痕跡。
這樣的痕跡,如果不專門去找,見到了也不會注意,畢竟攝像頭早已經被拆走了。
種種跡象表明,陸令和燕雨的分析是對的。
聽完了陸令的話,劉儷文滿意了:“那行,我沒白來。我跟你說,不是我邀功,這邊的負責程度真的一般,尸檢就是走步驟而已。”
“所以啊,我專門得把你要過來,你來,我放心。”陸令說道。
事實上,這是劉儷文,第一次主導一次完整的解剖。以前遇到命桉那么多,但每次都有專業的法醫,劉儷文每次最多就是幫忙的。
法醫這個行業,經驗太重要了,劉儷文這種工作三年的法醫,和人家三十年的相比,怎么比?雖然她在同齡人中無比優秀,但總是被掩蓋光芒。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跟警察不一樣。警察需要很強的悟性和很高的社會思維水平,這東西并不一定隨著年頭而增長。很多50多歲的警察照樣沒本事。
真正強大的法醫,一般都是四五十歲,而真正強的刑警隊長,一般都是三十多歲。
“嘿,這就好!”劉儷文來找陸令,就是為了聽這句夸!聽完,賊舒服!
“咋了,來這就為了聽我夸你一句啊?”陸令不是故意的,但還是輕易地看出了劉儷文的想法。
“那可不,畢竟聽你夸一次不容易。”劉儷文心情好,被陸令看出了想法也不惱。
“你咋和青山一開始來的時候一個樣子,咋還妄自菲薄了呢?之前在東安縣,要不是你看出了孫所肝臟不好,孫所都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而且,對桉件推動也是有極大的幫助的,那次貢獻可比這次大。”
“也是,嗯嗯嗯,你說得對。”劉儷文一臉“你繼續說,我在聽”的表情。
“好了,你休息吧。”
“好。”
陸令也不多聊了,給劉儷文關上了門,離開了屋子。
剛剛出屋,陸令想到了什么,轉身,敲門。
“什么事?”劉儷文問道。
“睡覺前,把門鎖好,手機打開通訊錄,點我的名字那里,確保拿出手機一解鎖就能給我打電話。還有就是把窗戶也鎖好了。”
“好,知道了。”
“嗯。”陸令再次替劉儷文關上了門,回了自己的屋子。
仔細地想了想一天的事情,確定沒有什么遺漏,洗漱了一番,陸令就睡著了。
夜晚。
蒙省,通L市,科爾Q左翼后旗,甘旗卡鎮。
聽名字很偏僻的地方,但是有高鐵站,這個鎮,是旗所在地,也是從阜城到通L的高鐵必經之地,距離市區不到100公里。
今晚,這里的一家娛樂中心來了大客戶。這里最大的四間包房,被一個人包下,直接包了五樓一層,而且,不要服務人員上來。
這種地方,遠沒有大城市的會所專業,服務人員收入也不怎么高,不需要服務,那自然是好事。
只是,這些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因為表情都差不多,看著很高興。
來玩嘛,高興倒是正常,只是干慣了夜場的人,看到這些人的這種高興的狀態,也有些覺得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覺。
來了五六十人,并且都有自己的包,帶隊的人說是旅游團。
這些人上了樓之后,都挺安靜,而且還有人專門在樓梯口守著,服務員也不好上去。
不過,服務員很高興,因為帶隊的人很闊綽,基本上露面的服務員都給小費。
男服務員王世精有些不高興。
這娛樂中心的服務員一共有十多個,他是第三個見到這批人的,也收到了100元小費。他太精明了,看出這是大老板,出手很隨便,于是,他迅速回宿舍,換上了短袖,頭發也整了整,順便把眼鏡摘了。
他想第二次去要小費。這夜場,燈光也不是多么明亮,有些新服務員來了好幾天他才認識,他不信這個大老板能認出他來。
服務員的服裝是比較統一的,但這地方也沒那么嚴格,在室內,有人穿長袖、有人穿短袖,經理基本上都不管。
結果,王世精失算了。他確實第二次見到了大老板,但是大老板沒有第二次給他小費。
小費這種東西,全靠大老板自覺,國內的環境,是不可能有人敢去找大老板要小費的。
在這種場所工作,小費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王世精一開始以為老板是不想給了,但是過了一會兒,有別的新服務員過來,老板一點都不吝嗇,直接就掏錢,一人100。
這下可把王世精氣到了!靠,小丑啊!
他這樣來要錢,要得到就是絕頂聰明,被人認出來,就是煞筆。
所以,他很氣!明明已經拿到了老板的100元小費,依然不高興。
而那個老板,在不遠處,似乎看出了他不高興,這老板笑著,又給他遞了100元小費。
王世精立刻感謝萬分。
但是此時,他和剛才感覺不一樣。他明白,老板是看他不樂意,才再次給他,并非沒有認出來他。
耍小聰明,沒有拿到錢。
人家看他可憐,再給他100。
這是兩碼事!
這100,拿著丟人啊!
所以,道謝之后,王世精就去了別的房間,去給別的屋子服務了。
一開始,他也沒什么別的感覺,給一個房間點完單,出來拿完酒水,他就覺得有些冷。
旗里的暖氣,是4月20號左右停,但這個會所的暖氣真一般,房間內還好,這走廊里,真的有點冷。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錢,王世精一點都不覺得這個錢香甜。
他自認為自己很聰明,現在卻被人家智商碾壓了,難受。
今天,樓上一層都不需要服務,樓下的房間來的人也不多,畢竟不是周六日。他沒啥事,就去了女孩們的房間。
今天的女孩們,上鐘率非常低。樓上那些人,居然不要女孩!所以,房間里人倒是有五六個。
小地方,女孩是隨意串場的,今天別的地方有老板去,叫了幾個女孩走,所以這邊剩下的人也不多。
“小王,小王,過來,來姐這!”有個婦女調侃道。
還真是婦女,這位都40多歲了,娃都兩個了。在縣城的夜場,這樣的大姐不少,不過只要燈光足夠暗、妝足夠厚,看著就是30露頭。
什么?質量低?
還便宜呢!200塊錢陪你唱倆小時,要啥自行車啊?
王世精長得還算機靈,才20露頭,在這邊挺受歡迎,不少大姐都喜歡他。
“姐,什么事啊?”王世精問道。
“坐,讓你過來坐,就過來坐,姐還能吃了你啊!小樣!”
“我才不去,上次,我兜里人家客戶送我的中華煙都被你摸走了!”王世精可不傻。
這些大姐百無禁忌,啥也不在意,啥也不怕,為了錢什么都敢干。他兜里有新得到的100元小費,只要過去坐,不用兩分鐘,肯定會被大姐摸走!
很顯然,這大姐聽說了,這里每個男服務員都有100元小費。
雖然100元不多,但是這100元可是自己拿臉去換的,來之不易!
如果這是他耍小聰明得到的錢,他會覺得隨手花了、玩了無所謂,畢竟來的太簡單。但是這是丟著人去換的,忍辱負重啊。
“瞎說!姐什么時候是那種人?”大姐裝作有些憤怒。
“哈哈,劉姐,你看,小王都怕你了。”這時候,旁邊一個30多歲的姐姐笑了起來,“小王也長大了,不好騙了!來,讓姐姐看看你,有沒有長大。”
“等我一會兒再來!”王世精哼了兩聲,準備回去一趟,把衣服再換回來,順便把現金放宿舍里。
從這邊離開,他回了宿舍。宿舍就在幾十米之外,但是一出門顯得格外冷。
他剛剛穿短袖過來的時候,因為有些急,情緒還興奮,沒覺得冷,這會兒就覺得真冷。回去換完衣服,把錢放好,就抓緊跑了回來。
他一晚上的工資還沒有200,無論怎么說,今天都是賺的!
經理不讓總是離崗,回去換了衣服,他就立刻跑了回來,而且沒從大廳的樓梯走,從后面的防火通道走的。畢竟讓經理看到自己出去,不合適。
上了三樓,王世精緩了緩,把氣喘勻了,美滋滋地拿出香煙,點了一根。
這會所還是有紀律的,服務員不能在客戶面前抽煙。畢竟誰也不知道客戶是否討厭抽煙的。不過,客戶如果給遞煙,可以抽。
客戶遞煙給服務員,畢竟是少數,所以日常都是來三樓外面的消防通道抽。
抽了一半,王世精氣也喘勻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樓上。
樓上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當然是好奇。
這地方,后門的消防通道直接通往大街上,日常都是鎖著門的,外人進不來,只有服務員們知道門鎖密碼。而且,每個樓層也是封著的,同樣是服務員可以進出。
王世精很熟悉這里的地形,他估計現在也沒人找他,就偷偷往上爬了兩層,到了頂樓。
這老板這么闊綽,這么多人,到底來干嘛?
在夜場工作的人,比起絕大部分人,都嫌貧愛富。
只要你舍得花錢,你絕對是爺,是被追捧的人。有時候,一些真正的有錢人待過的房間,男服務員都爭著先去打掃。
有錢!
很多土豪給女孩現金直接打賞,女孩喝多了,或者塞哪里,就忘了。還有的老板會留下整盒的中華煙或者半盒的好煙之類的,除此之外,還有留下小件的首飾的。
有的回來找,那就給人家,忘了之后不來找的,都就自己留著了。
總之,真正的土豪,如果喝多了,他們待過的房間,進來開荒都偶爾能撿到好東西!
王世精聽人說,有的男服務員,在房間撿過某東的1000元購物卡!
總之,王世精對這個大老板非常好奇,他還有些怕這個人,非常小心地趴在了五樓的門外。
很安靜。
五樓有四個大房間,都沒有一個房間開了音響之類的東西,因此,站這里,四樓都比五樓聲音大。這門密封性還可以,從門縫里看不到里面,但門下面有差不多1厘米的縫隙。
王世精太好奇了,就趴下,從側面使勁往里面看。
看了半天,他確定,樓道里一個人都沒有。
于是,他悄悄從外面輸入密碼,把門打開一點縫隙,再往里看。
確定,樓道里沒有人,就樓梯口有一個人站著,不讓人上來。
這時候,他聽到了里面的一些聲音,是一些人在齊聲說話,比較統一,什么主啊、愛我啊、拯救我啊之類的詞匯。
這是啥?
王世精聽著,就有些害怕,他連忙把門悄悄關上,然后,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到了三樓之后,他不知道為什么,非常怕。看了看樓上,王世精感覺自己身上有些抖。
(哈哈哈,今天老狼來天津,簡單招待了一下,他請假了,我沒請牛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