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是詐騙犯,33號是稅務犯罪分子,39號是沖動砸人導致重傷二級。在入監隊,這三個人引起了陸令的重點關注。
18號想趁機拓展人脈、為離開監獄之后找路子。
33號總是孤身一人,盡量不和大家說話,平時很沉默。但是因為他是經濟犯罪,18號總是趁機找他聊天,估計是想摸一摸更深的路子。
39號則有些郁郁寡歡,顯然是很悔恨自己的沖動。他這種狀態,在監獄里其實不少,除了一些臉皮厚,二進宮甚至三、四、五進宮的人,其他人多少都有些悔恨。只不過,39號明顯是心灰意冷、痛心無比的狀態,這說明監獄生活和他之前的生活落差太大,側面說明曾經的生活不錯。
監獄這種地方,大家一般都互相知道犯了什么事,39號這種,打人致人重傷,即便是和解了,都照樣能判實刑。有人可能看出了39號不凡,偶爾過來和他說幾句,但39號狀態不好,對誰都不怎么搭理。
過了前幾天的訓練之后,陸令也迎來了新的學習內容。蹬縫紉機。
主要工作倒也不是織衣服,而是織造編織袋子和各種袋子。
身旁有大量的編織袋材料,都是機械裁剪好的,陸令要做的只是縫起來放好。
陸令學得倒是很快,很快掌握了這項監獄生存技能,再過兩天,他就可以去勞動監區了。
C區監獄計劃容納800人,現在監獄里在押人員已經超過了1300,除了老年監區不干活,所有65歲以下的人,被分成了四個監區,每天基本上就是勞動和學習。
「我聽說,咱倆分到了一個監區,一個宿舍。」又是一次晚上站崗,陸令和18號說道。「這個你都能聽說?兄弟你凈騙我。」18號輕輕轉頭看了陸令一眼。
「我騙你干嘛,后天你不就知道了?」陸令語氣平靜。「你厲害啊兄弟,你是咋知道的?」18號有些驚疑。
「33號你知道吧?我偷偷聽到,他們家有人認識獄警,獄警給他安排了一個好監區、好宿舍。獄警和他說完這個事就走了,把分配單子放在了食堂那邊,我偷偷看了看。」陸令小聲道。
「33號?」18號不由得轉頭回去看了看,接著又轉過頭來,「這些搞稅的,多少都有點人脈,也是正常。」
18號的語氣中多少有些羨慕。
監獄里,幾個監區肯定是不一樣的,工作強度、難度都不一樣,有的累一點,有的輕松一點,誰都想去輕松點的地方。
「確實正常,不過這也沒啥,咱們仨一個監區,只是不在一個宿舍。」陸令道。
「那運氣太好了!」18號聲音都大了一點。能分到一個監區,干的工作就是一樣的。「還行吧。」陸令未作理會,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過了一會兒,18號突然琢磨了過來:「不對啊兄弟,33號哪頓飯被獄警喊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18號非常關注33號,不能說了解一舉一動,但有什么事他不可能錯過。「你就別管了,也別問。」
「嗯?」18號開始了思索。他一直聽說陸令是經濟犯,但還有些神秘,陸令一直也不說自己到底是什么罪,他也不好追問。
這入監隊,大家一般都不會避諱自己的罪名,當然也有個別想要保密的,卻還是會被大家知道,具體原因不詳。
18號只是知道陸令是經濟犯,不知道具體罪名,他和陸令接觸過幾次,覺得陸令城府很深,并非池中之物,今天聽陸令這么一說,更覺得陸令有些神秘。
一切都如陸令所說,這一批,有三分之一的人跟陸令分到了一個監區,其中就包括陸令、青山、18號、33號、
39號。
陸令有意把33號孤立出去,拉攏18號和39號當他的小弟。
18號拉攏起來不難,18號是典型的慕強性格,只要你強、你神秘,他就一定圍著你轉,陸令給他搞到了這個輕松的監區,他就對陸令很是尊重,話里話外已經算是把陸令當大哥了。
而39號就更容易了,39號的狀態就是需要人開導安慰,需要有人告訴他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除了生死都是擦傷,還需要有人告訴他很多能人也都有過類似的挫折...
這些道理39號肯定懂,但是人還是需要別人的開解,尤其是監獄這種地方。總之,39號并不能算陸令的小弟,卻也對陸令有一點尊重。
到了勞動監區,算是正式開始了監獄生活。
勞動監區,在晚上吃完飯之后,有大概一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期間可以隨便聊天、看書甚至打牌。而到了晚上睡覺之前,還有半小時的洗漱、休息時間。
這些時間看似短暫,但卻是每個囚犯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支撐他們繼續把日子過下去的重要動力。(大部分書友應該沒蹲過監獄,所以啰嗦講了一下)
這個監獄里,陸令在辦理王自超死亡案的時候,見過大概100人。
那時候陸令戴著口罩,應該沒人會認出他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燕雨還帶著陸令做了雙眼皮、紋了眉。
是的,陸令提前做了雙眼皮,埋了線。被隔離的那個周眼睛還很腫,到了入監隊就好多了。
之前游少華因公受傷,整容把鼻子墊高了,現如今陸令為了工作搞了雙眼皮,顏值也有了一定的提升...
也不知道下次見到游少華......
到了監區之后,陸令大概見到了兩三個自己審問過的人,但是因為他當天看的人太多,只能大概感覺這幾個人見過,具體是誰他根本對不上號。
要是有蘇翔那樣的技能就好了。
第一天基本上就是熟悉監規,陸令和18號的宿舍里,有個老大,負責給他們倆新人講一些規則。
老大今年54歲了,在他過去的人生中,有23年是在監獄中度過的。2019年的時候,因為涉灰被抓,判了15年,刑期還早得很。
「你是什么經濟犯?」老大先開始盤道。他可不好糊弄,可不是18號那樣的人。「操縱期貨市場。」陸令語氣平靜。
他已經看完了宿舍里的這些人。
這個宿舍一共16人,除了他和18號以及老大還有13人。這13人里,有11人就是非常莽撞的普通人,還有倆鬼心眼多,但一看也沒啥大本事。
當然,來之前都安排好了。這個宿舍的人確實是保證沒問題的,也避免陸令會暴露。至于青山被安排的屋子,有好幾個人疑似有問題,把青山放過去純粹是攪局。
操縱期貨市場?18號一驚。
他可比這宿舍里大部分的泥腿子見過世面!陸令還真是大人物啊!
犯了這種罪進來的,雖然外人眼里都是看笑話的,但在監獄里照樣牛逼。
就比如說某位大領導,可能外面的人嘲笑他被抓了,但是在獄區,大部分人絕對是尊重他的。畢竟誰都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家隨便一個旁系親屬可能都能量滿滿。
「行啊,有出息,年紀輕輕!「老大一聽,也是一驚。他見多識廣,當然知道啥是期貨。能犯這個罪的,多是內部人員,而且手眼通天!
「唉,這不也進來了,還希望老大多多關照。「陸令道,「也不知道咱們這消費限額是多少,有錢能花出去嗎?」
「你們剛來,表現應該沒啥問題,寬管,一個月讓你們花300塊錢,能 買不少東西了。」老大說道,「不過你們這會兒沒工資,得用外面的錢。」
「那沒事,300」陸令盤算了一下。
剛來的時候,這里發一些生活用品,但是據說只發一次,以后牙膏用完了就得自己買。
物價和外面差不多,300塊錢只能用于買常見生活用品,甚至可以買煙。當然,吸煙是受到嚴格限制的,每天最多也就是幾根。
300元限額是寬管級別,要是犯了錯,就是嚴管級別,一個月只允許花100元甚至50元,那就真的遭罪了,沒煙癮還好,有煙癮都想死。
一般來說,都要買點方便面、火腿腸、辣椒醬之類的東西,畢竟這里的伙食實在是不咋樣,沒油水還沒味道。(物價和外面差不多)
「沒有錢先用我的。」老大倒是很客氣,但他也只對陸令客氣,絲毫沒有在意詐騙犯。「沒事,有,家里人都安排了,」陸令跟老大說,「以后您多照顧。」
「沒事,在這就是一家人。」
18號看到陸令這么快融入宿舍,更是堅定了要抱陸令大腿的想法。
晚上,陸令和18號說,要想在監獄里過得舒服,就一定得有靠譜的大哥。18號覺得宿舍老大就可以,陸令卻讓他眼光看得長遠一些。
宿舍老大的刑期還有10多年,出去以后都65歲左右了,啥也不是了,只是現在有一點威望罷了,也就是護自己這幾個人不被普通犯人欺負。
但是,監獄里可不是只有宿舍老大這種人,還有一些真的大哥。
陸令的意思,是讓18號去找這種人、這種社團,越隱秘越有準入標準越好,他們一旦加入,對以后也有好處。
18號頓感自己和陸令的差距,立刻說這個事包在他身上。
搞定了18號,吃飯的時候,陸令還找39號溝通了幾次,也說了一些話。
陸令告訴他,一旦進了監獄,很多事情還是要認命,有個詞叫「東山再起」,一定要先認命,再找機會東山再起,監獄里有的是機遇和機會!如果不想浪費這幾年人生,就一定要嘗試尋找!有多少人都是出了監獄沒幾年就能行了,都是因為在監獄里就走對了好幾步棋!
39號滿口答應。
39號不是慣犯,是激情犯罪,總的來說還是好人,陸令忽悠他很容易。反倒是18號,別看表面上忠誠,其實渾身都是反骨,他一直都想把陸令和33號都拿下,同時舔兩個大哥。
陸令早就看出來這一點,自然不會讓18號如愿,用了一些手段,偷偷陷害了18號,搞得18號眾叛親離,只能抱陸令大腿。
這開局,比想象中順。
在陸令沒有關注到的地方,青山則面臨了很多問題。
這個監區工作壓力稍小,能分到這里的,大部分是運氣,小部分確實是找了人、有點背景。
青山去的宿舍,是這個監區問題最嚴重的宿舍之一,基本上每個周都有人被安排到其他監區或者關禁閉室。在別的宿舍可能一年不會發生的肢體沖突,在這時有發生。這宿舍被重組了好幾次,基本上結局都差不多。不過,因為這些原因,宿舍被管理得非常嚴格,屋里什么器械都沒有,一張紙都沒有,不可能存在械斗等情況。
青山一來,自然也面臨了被盤道。
宿舍的老大、老二、老三,同時過來問他一些事,想對他多一些了解。青山就不說話,看到空鋪就去鋪被子準備睡覺。
這可是把幾位大哥的臉給打了,幾位大哥非常不高興,就準備給青山下馬威。青山在上鋪,當天晚上,就有人朝著青山的床鋪上潑尿。
具體的方式是,躺在床上,尿一點尿在手上,然后往 青山鋪上撒。這樣數量很低,但是絕對夠惡心。
一開始,有幾滴撒在了青山的被子上,青山還不知道,直到有一滴潑到了他臉上,他才用被子擦了擦,一聞就知道是尿。
他往鋪下看了看,就知道是誰干的,正是宿舍老三。
不得不說,這老三不怕臟暫且不提,這前列腺是不錯,能尿一點停一下也是不易。青山哪能受這個氣,直接從上鋪就跳了下來。
晚上睡覺,除了上廁所,是嚴禁隨便離開鋪位的。尤其是要去鬧事打架,一旦被獄警看到,處罰非常嚴重。
老三可不怕青山過來弄他,青山要是這會兒動手,就會倒大霉。他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只是,他沒想到,青山并沒有揍他,而是看了看他,抓起他接尿的手,就往他嘴里按。這哥們力氣也不小,和青山比可差距太遠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尿被自己的嘴唇摩擦。
正當他緊閉嘴唇的時候,青山另一只手一下掐住他的下巴,猛地一用力,他的嘴巴直接張開,手上殘余的十幾滴尿液全進了嘴。
接著,青山在這人床上擦了擦手,又回到鋪上接著睡。可能是他時間太快、聲音太小,并沒有獄警發現。
老三在床上都傻了,卻也不敢下去打青山,他現在手腕和嘴巴兩側都是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