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來，全解釋清楚了，”燕雨一聽就明白了，“他們家族唯一的女孩居然還天生殘疾...可能他說的是真的。而且，李惠普、李樂樂、李浩的情況，也確實能對應的上...怪不得啊...這樣，李建通、李樂樂等人，只要我們掌握了基因數據的，我都會做一個基因分析，尤其針對他說的這個基因。”
“好，還有李夢的。目前來看，這發病概率確實高啊，”陸令嘆了口氣，“李夢沒事也是運氣好。”
“李夢不一定沒病，可能是因為他一直沒談對象，也沒在意這個事，等年齡到了反而就正常了。要是發病概率真的低，估計李夢也就考慮要孩子了。現在科技進步了，孩子懷孕兩三個月基本上什么都能查出來。如果患病概率低，李夢完全可以讓老婆懷了孕再測…但是發病概率高就算了吧，”燕雨嘆了口氣。
“只是，他們父輩那些人，似乎都還問題不大，全集中在這一輩了？”陸令有些不解。
“我算了一下，他們家的育齡都很大，沒有一個在28歲之前生孩子的，搞不好李建唐、李建成也都是年齡大了才正常的。李建通自己走了歪路，就覺得歪路是對的，把倆兒子都搞歪了。”燕雨道，“也許李惠普原本以后也會正常，但是他現在這么人工干涉……反倒是搞歪了。”
燕雨突然想到，以前和白松師兄還一起討論過一個腦癱問題：不孕不育會遺傳嗎？
當時，這是當笑話看的，現在卻遇到了現實。
理論上說，如果一個家族在某一代發生了基因突變，出現了可遺傳性的不孕不育基因，那么他這一脈也就斷了。
李家的這個基因之所以沒斷，就是因為一些人的胸腺淋巴體質帶來的副作用會在25歲后消失。這些人依然可能有肥大的胸腺，卻不影響生育。
古代沒有這方面的理論，晚育一點也沒啥大問題，急也沒用。但是，顯然魔都李家急了，李建唐也急了，反倒是出了問題。
“不說這個了，”陸令道，“現在最核心的問題出現了，李建唐很保證地跟我說，李建通把他前妻殺掉了。”
“啥？？？”燕雨嚇了一跳，“啥情況？我跟你說，目前已經確定了這個血是李建通前妻的！我們已經采集了李建通前岳母的檢材，能對上！這血沒問題的！”
陸令把李建唐說的內容講了一下，接著道：“能確定身份已經不用講了，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李建唐不似說假話。”
“那這經血哪...”燕雨突然愣住了，“等會兒！不對！是我的問題！我看到了衛生巾上面有血，我下意識地認為是經血！我著急去測DNA，沒確定血液來源！”
這DNA是加急的，DNA中心的職責就是迅速測評DNA，而不是分析這是什么血。
這還真是思維死角。燕雨和劉儷文都是女孩子，她倆一個是隊長，一個是法醫，在這方面本就是權威。都是女孩子，看到這種東西，壓根就不可能想別的，只會覺得這是經血！
“我立刻找人看看成分！”燕雨道，“經血和常規血液不同，里面會有一些黏膜碎片等東西！”
“行，那先不討論了，你先去查。”
“好。”
陸令出來之后，也沒找到嚴局長，而是打電話溝通了一下就說要離開回魔都，等有空了再來。嚴局長也是習慣了陸令這種做事的風格，沒有多說啥，但還是派了一輛車過來送二人。
二人到了機場之后，這邊人不多，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聊起了天。
這個時候，燕雨打電話過來，告訴陸令，確實，不是經血！這是冷凍過的血！
李建通的前妻很可能真的死了！
楊蕓扔這個垃圾，是故意欺騙警察，故意引導警察來搜家，然后找著合理由頭出國！
這...縝密啊...
“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實這垃圾是楊蕓扔的，”燕雨道，“不可能提供全面的錄像證據，這些證據在法律上無法采用的，因為我們沒有監控楊蕓的手續。”
“這楊蕓高手啊？”陸令道，“你覺得是她水平高，還是有高人支招？”
“你這話已經有答案了，”燕雨道，“李建唐說，李建通殺了前妻，這其實很合理。但李建唐為什么能知道？這就不應該了。總之，這事不太可能是李建通和楊蕓的密謀，而這種情況下，楊蕓居然能拿到李建通前妻的冷凍血，這必然是很久之前就有所準備的。準備了起碼一年。”
“那我先不回去了，我得找李建唐，問清楚李建通前妻死亡的真相。”陸令道，“估計很難問出來。”
“對了，你今天是怎么問出來這么關鍵的情報的？如果你不告訴我這個，我還真的打算搜查楊蕓家了，畢竟這DNA…”燕雨都有些后怕。
差一點，她都沒有理由阻止楊蕓出國，甚至還會遭到楊蕓的律師團隊的瘋狂舉報。
警方沒有任何確切證據的情況下監視楊蕓這本就沒法公開說，如果還強行開搜查楊蕓的住處，楊蕓可以借此搞的文章就太多了。
“李夢的一句話，”陸令把情況給燕雨解釋了一下。
“這確實能理解，畢竟不能生育這么大的事情，他當然要找李建唐再確認一遍...只是，如你所說，你再去找李建唐，也不可能要到證據了。即便你就說這個和李夢有關，李建唐也只會拒絕你。”
“這個事最離譜的不是李建通殺妻，而是李建唐怎么會知道？看樣子，李建唐沒直接參與，要是他參與了，他怎么會告訴我？告訴我不就等于是給自己加刑嗎？”陸令道，“而且，李建通殺妻后，楊蕓居然有死者的血液...”
“答案可能就在李建唐說的‘大哥’這里吧？”燕雨解釋道。
“對，這個幕后的人，我們一直沒有接觸過。楊蕓搞不好接觸過。”陸令道，“他再怎么算無遺策，還是不如我們通力合作。楊蕓估計現在就在等你上門搜查，你就不去，她肯定慌。”
“你再去找李建唐碰碰運氣吧，碰得上就碰，碰不上就回來。注意安全。”
“好。”
后面的工作就變得簡單了起來。陸令改簽了明天的機票，今天留在了C市，又見了李建唐，不出意外地無功而返，然后晚上和當地的朋友吃了個飯，包括嚴局、岳師傅、李隊都在，還有艾紅星也來了。有嚴局在，艾紅星明顯有些拘束，但總歸是成長了，沉穩了很多。
誰不愛少年郎踏歌而行呢？只可惜，入了這一行，就必須成熟起來。
陸令不勝酒力，葉文興喝了一點，倒是不多，晚上二人住了個標準間，第二天一早，這邊的車子來接二人，一起去了機場。
回到魔都，他倆打了個車，回了之前住的酒店。
一回來，大家就聚在一起開了個會。
“青山呢？”陸令環顧四周，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昨天他在楊蕓樓下待了一夜，今天讓他休息了。我沒說你今天回來。”燕雨道。
“哦哦哦，對對對，別跟他說。”陸令立刻點頭，“那現在那邊還有人嗎？”
“沒有，有攝像頭，羽揚這邊能盯著。白天的話，監控死角很少，不用人過去，而且人在那邊也不好隱藏。”
“那...昨晚讓青山一個人盯著的？”陸令明顯有些不太高興。
“803那邊出了一個人陪著，咱們這邊，我、儷文、青山三個人輪換，”燕雨道，“咋了，我還能欺負青山自己不成？”
“沒...沒這個意思...”陸令秒慫，“我們回來了，我們會幫忙的。”
“好啦，”燕雨展示出了一份材料，“昨天晚上，我和羽揚把目前的很多線索進行了復盤。你之前不是看了很多向斌的書，并且推理他寫那個字有‘XY’這樣的可能性，對嗎？你說，這會不會指的是李家的染色體？”
“離譜。”陸令道，“我更愿意相信，他這個‘完’字沒有點，是嘲笑李家有些人沒那個。”
“那不應該是上面少個點，”寇羽揚道，“應該是某個字下面少個點。”
“倒也是...”陸令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你們這晚上討論的結果，有點東西。”
“學會陰陽了？”燕雨瞥了陸令一眼。
“沒有沒有！”陸令立刻道，“我就是在想，我們現在是不是就要等，一方面等基因分析的結果，另一方面等楊蕓犯錯。”
“還有個關鍵問題，”燕雨道，“我們已經找了人去查吉娜了。”
陸令撓了撓頭：“你們怎么解決的經費問題？總不可能啥都讓老大掏錢吧？”
“上次老大讓我去打偵探社那次，還剩了點經費，BTC，”寇羽揚聳了聳肩，“這次調查吉娜，剛好夠用。”
“厲害...”
“對了，”寇羽揚道，“你想不想知道，東南地區那邊的事情？”
“李建成嗎？”陸令坐直了，“他們那邊打起來了？”
“沒有，”寇羽揚道，“雷聲大，雨點小。有好幾個大佬，氪了重金，出動了機械設備，包括武直，去找李建成的麻煩，結果就遇到了少數的陷阱，甚至還引發了他們之間的內訌。到最后，完全沒有打起來，也沒有找到李建成等人。”
“他們做了這么大的陣仗，最終虛張聲勢？”陸令想了想，“倒也符合李建成做事的風格。”
“李建成做事到底是什么風格？”
“他沒有風格。”陸令道。
“這就有點厲害...”劉儷文道，“陸哥，這幾天我們還聯系過喬師父，也就是這幾天，李夢就回國了。”
“他要回國了？”陸令還真有點驚喜，“沒跟我說啊。”
“喬師父安排的，”劉儷文道，“說起來，李建成這么一搞，也不是壞事。東南那個片區，園區和救援者的實力是嚴重不對等的，喬師父他們一開始只能靠花錢買人的方式去救人。當然，不是喬師父他們沒戰斗力，而是他們想徐徐圖之，也為了開拓一些情報資源。李建成這么一鬧，有個老板和他的保鏢幾乎全死了，這些老板們也得低調點。這一次大規模的圍剿沒有戰果，以后都會低調一些了。因為上次死的，就是最高調的那個。”
“那這不是妥妥的好事？”
“是的。”劉儷文道，“還有一個事要和你說，你還記得孫帥他們嗎？”
“那怎么會忘？”陸令道，“不就是那個咱倆以前吃飯遇到的幾個大學生嗎？”
“嗯，他今天上午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就聯系我了，估計你在飛機上。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忙完找他。”
“啊？”陸令拿出手機，發現沒有信息，“他也沒給我發信息。”
“不懂。”
“那我現在打過去吧，孫帥不是還說立志當警察嗎？”陸令看著燕雨，“暫時沒別的事了吧？”
“沒有。”
“那行，那我打電話去了，”陸令說著，進了里屋。
沈州遇到的這幾個小伙伴，陸令還是挺喜歡的，因為每一位都挺真誠的。陸令比較討厭愛演戲、愛裝的人，因為他能看出來，每次都要內心翻譯，就很累。這幾個小伙伴雖然愛玩，但是挺真誠。
“聽說你有事找我？”陸令接通電話，直接問道。
“額，哥，沒啥事了...”孫帥道，“我，我上午覺得有點事，一激動，沒多想，直接給你打了電話，沒打通就立刻聯系了劉姐...”
“哦，我之前在飛機上，啥事，說一下，萬一你的判斷不準確呢？”
陸令格外喜歡孫帥，最主要的原因是，孫帥比其他人成熟一些，而且想當警察。學生們單純一些并不難，但逐漸成熟之后還能有這樣的想法，就格外不易。
“額，其實是個烏龍...”孫帥道，“主要問題出在樂樂身上，他家有錢，也總帶我們出去玩。最近我們連VR游戲都玩夠了，樂樂就去找了一些國外的VR游戲，帶我們一起玩，說實話也不咋樣，我們都覺得不夠刺激。再后來，他在一些網站上還發現了一些H暴的VR游戲，我覺得很離譜，但是這都是外國的，其實也正常，我們都沒玩，我跟他說這些不應該玩，就沒管他。誰知道他特別好奇，再后來，他在暗網找這些資源的時候，好像是被人盯上了，他的ID就叫樂樂，而且在公共頻道聊過這類游戲的內容...有人問他是不是樂樂，他說是，接著對方就問他為什么這么久沒有上線，他覺得對方是騙子，一開始就沒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