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離開之后,李軍立刻安排人對王俊進行了審訊,不出意料,王俊什么都不說。
“樓上跑的那倆人已經查到身份和行蹤了,就躲在這邊的一個城中村,今天晚上就去抓人。”李軍和陸令說道。
“嗯,這倆人估計抓了也沒啥用。”
“是這樣,”李軍道,“有點像你被下藥的案子,恐怕沒有一個想要的結局。”
“警察這個工作,做得久了,接觸的案子多了,就感覺無力感越來越強。現在法律對我們的要求越來越嚴,需要完備的證據鏈.好在現在我們的武器也夠多,在以前沒什么技術的情況下,怪不得刑訊逼供一直存在。”陸令道。
“你這可不像是年輕警察說的話,看來你接觸的案子確實夠多,警察嘛,其實就是很無奈的。”李軍苦笑著說道,很明顯,他不止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嗯,對了,楊蕓的狀態怎么樣了?”
“孩子沒了,她自己的精神也不太正常,而且特別畏懼制服,怕警察,我們的人穿便衣進去見她都不行。”李軍斟酌了數秒,還是沒忍住問道,“到底是什么語音,能對人產生如此大的影響?這里面的作用原理是什么?”
“總的來說還是心靈控制的把戲,很顯然楊蕓早就被人影響了,當然,她自己的欲望和對于李浩的執念也是罪魁禍首。”
“李浩?”
“她之前的兒子,已經死了。”
“哦哦哦,”李軍道,“那本案到最后的時候,證據認定的時候,要怎么關聯因果關系?就靠這個沒有音頻的視頻嗎?”
“關于心理學方面的問題,我會出具一份署名意見書,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啥?”李軍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哦,我是拿部里津貼的心理學專家,雖然寫的東西不是鑒定結論,但是也能作為參考內容。”陸令反問道。
李軍愣了愣,最終也沒說什么。
和李軍溝通完,陸令這才聯系燕雨,把情況和燕雨講了講。
“這王俊真夠狠的,雇了這么多人.好在沒有亡命徒,我說你,干嘛總是冒這種危險.”燕雨責怪道。
“還是沒有救下楊蕓的孩子,唉”
“跟你也沒啥關系,警察總不可能一直保護她。對了,到底是什么話有這么大殺傷力,王俊怎么說?”
“我沒問。”
“沒問?”燕雨想了想,“也是,問了也沒答案,回頭李隊他們肯定會問幾百遍。”
“是啊.現在,最后一塊拼圖是不是算是補上了?”陸令苦笑道,“我說的靜觀其變,可能真的要有什么結果了。”
“咱們看似全程參與,但是全程都像是個見證者,也不知道到底在見證什么。”燕雨也是苦笑。
“沒關系,我們只是警察而已,”陸令笑道,“又不是什么主角。”
“也對,做好我們的本職工作。這樣,我晚上坐高鐵回去,你有消息隨時聯系我。”
“好。”
和燕雨溝通之后不久,和陸令動手的兩個人就被抓到了。從家中沒有搜出來王俊的手機和證件,后警方經過核查,也沒有找到這些東西的線索。這倆人對這個事情也不承認,陸令也看出了這倆人在撒謊,但是這倆人咬死了不承認,囚徒困境也不好使。
當然,即便承認,東西肯定已經銷毀了,意義也不是很大。
這倒是符合陸令的預期。
楊蕓老家的事情,在這一刻,似乎就突然畫上了句號。但是事情沒有結束,那就是關于李建通的遺產繼承。
按照規定,李建通的遺產應該屬于國家了。但這里面有一件特別戲劇的事情,就是關于李林州的死亡問題。
李林州到底死沒死?
按理說,他是死了,而且應該是被李建通給害死了。
但這只是推論。目前警方內部自查,發現李林州的死有問題,涉案的警察都被處理了。所以,今天來看,李林州只能算失蹤。
根據我國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公民下落不明滿四年或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自事故發生之日起滿兩年的,或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經有關機關證明不可能生存的,利害關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請宣告他死亡。
人民法院受理宣告死亡案件后,應當發出尋找下落不明人的公告。宣告死亡的公告期間為一年。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經有關機關證明該公民不可能生存的,宣告死亡的公告期間為三個月。
李林州屬于下落不明,時間不滿四年。即便滿了四年,也應該有一年的宣告公示期。所以,還不能算李林州死了。
這些財產,依然要凍結。
陸令很難想象這樣的消息傳回宏利集團,會對股票產生什么樣的打擊。說實話,如果不存在這個事情,如果財產收歸國有,其他股東反而是放心了,可以大膽地把股份回購回來,現在不行。
想到這里,陸令給毛奎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共享了一下。
“我的天,”毛奎被嚇了一大跳,“這也太戲劇化了,我們像是被人牽線的木偶,而且我們至今不知道牽線的人是誰!”
“沒有辦法,對了,毛支隊,那些股東們的安全,沒有什么問題吧?”
“沒有,目前狀態都良好,當然了,你這些事情一旦公開,估計他們就繼續該難受了。”
“這我也沒有辦法,我明天一早趕回去吧,今天還有個意見書要寫。”
“這么快就回來?那邊沒有新線索了嗎?”
“可以說幾乎沒有了。”
“你這次過去,誰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沒辦法。”陸令無奈地說道。
正聊著天,毛奎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說道:“領導的電話,我接完跟你說。”
“好。”
掛了電話,陸令就在這里發呆,等待著毛奎聯系他。陸令有一種預感,毛奎這個電話不簡單。
果不其然,短短5分鐘之后,毛奎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什么事?”陸令問道。
“有一條關于外事部門的線索,”毛奎道,“我感覺肯定和你們的案子有關,可能和今天的案子也有關。”
“您說,我在聽。”
“安樹文前幾天被腳盆雞當地的部門抓獲,準備被遣返回國,但是這個期間出現了問題。據說,安樹文向當地政府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他說有一伙中國人,正在籌劃炸掉當地的那個神廁。腳盆雞對此非常非常重視,已經加強了幾倍的安保,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可能當地會保護安樹文。”李軍道。
“有人要炸神廁?”陸令有些驚訝,“誰啊?問題是閑著沒事炸這里干嘛?全是糞。”
“象征意義比較大?愛國行為?我也不知道,只是目前似乎有這樣的計劃。”
“安樹文說啥當地就信啥啊?這種事概率很低的吧?”
“一方面,以前確實有個人做過這種事;另一方面,今年不是那個三倍體的哥們被格雷福斯嘎了嘛.比較重視這種事。”
“嗯?有人做過這種事?我好像有點印象”
“11年前的事情,做這個事的人叫劉強,是抗日烈士劉別生團長的孫子。”毛奎提醒道。
“嗯行,我知道了”陸令也不知道咋說了。他想起來了,當年劉強確實燒了神廁,當然,后來已經修復了。
“好,有啥事我會隨時和你共享。”
掛了毛奎的電話,陸令覺得自己一語成讖。之前說了,安樹文沒有回國之前,一切的事情都是沒意義的,因為誰也不知道中途有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為了保全自己,安樹文什么都敢說。
陸令思考著這個事,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劉強。
向斌假死的時候,陸令抓到了一個要去炸山的人,這個人也是李建成的人,他的名字就叫劉強,和之前的那位哥重名。
陸令抓的這個劉強,估計這個時候也快不行了。抓的時候就只有大概半年壽命了。
之前和劉強接觸,這個人就有些理想主義,他也是李建成的團隊中極為重要的一員。
難道這個名字真的有這樣的寓意?難道李建成等人的目的真的是神廁?這 想著,陸令還去網上搜了一大堆的資料,仔細地看了看,然后就沒了下文。
遇到這個事情,陸令最想溝通的就是李夢,可惜.
接著,陸令又想到了執劍者,她一直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令拿出手機,斟酌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聯系執劍者。
執劍者接到信息之后,立刻給陸令把電話打了過來,并且表示陸令聽說的事情是真的。
“難道李建成等人真的要做這件事?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無從下手?或者是要等很久?”陸令問道。
“據說李建成的身體也不太好,”執劍者道,“當然了,我也只是聽說。”
“你的意思是不會等很久.”陸令看了看時間,“既然如此,可能近期就有事情要發生了。”
“肯定會的,我已經準備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