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成了？”山鋒看看山嵐，又看看宋輕心，出聲問道。
就這么幾句話的事情，他們倆就達成了協議？
而且合作的條款比他們之前想預想的要好上太多太多，合作范圍也更加廣泛......
“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話多。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悟出來一個道理。兩次談不妥當的合作，就絕對不會再談第三次。”山嵐出聲說道：“第一次做鋪墊，第二次見真彰。還要拉扯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久的......合作者要么優柔寡斷，要么見異思遷。”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都不是好的合作對象。談判的時候都這么麻煩，以后合作起來也會出現種種事端。所以啊，索性就換一個干脆利落的，合作時痛快，解散不糾結。這樣做起生意來也是開開心心的，就算賺不到錢，也能夠賺幾天好心情。”
山嵐看向山鋒，輕聲說道：“親親把你們鱷魚公司的優勢這么一二三的一擺，我再把我的條件一說，能成就成，不能成拉倒。如果覺得哪一條不滿意，你就當場提出來，我能改則改，不能改也拉倒......能有多難？”
“主要還是因為山伯伯豪邁大氣，非尋常人。”宋輕心出聲贊美，一臉欽佩的說道：“就咱們達成的這些協議，要是其它人來談，怕是十天半個月成不了事。只有往下砍價的，還從來沒有見過主動往上加價的。山伯伯是我見過的活得最通透的人。”
“不敢當不敢當，我不如老宋。”山嵐擺手，一臉謙虛的說道。
“那倒也是。”宋輕心認真點頭。
“哎，我哪里不如他了？你給我好好說說。”山嵐不樂意了，揪著宋輕心要讓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宋輕心就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不是你說自己不如老宋的嗎？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對你的話表示贊同。”
“你不能贊同。”山嵐生氣的說道：“我說那些話，是想讓你反駁我。你反駁的越厲害，我就越開心。”
宋輕心想了想，出聲說道：“老宋的心思太重，做事太獨，時代大潮的推動下，他可以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但是很難成為一個有眼界有格局的大企業家。”
“這個評價不錯，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得承認，我們這一輩人能夠成功，是趕上了好時候。那時候百廢待興，舉國上下一片空白，放眼望去，遍地都是黃金啊.......當然，前提是你要有眼光，也要有投入時代大潮的勇氣和資本。”
“我們家恰好有那么幾棟樓，抵押一棟樓給銀行就拿了一批貸款，做賓館，開酒店，最后變成現在的君雅集團，我們自己在向前沖，大勢也在推著你往前走......住賓館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開始建酒店。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我們的酒店滿了就只能開連鎖.......”
“客人催著你跑，市場催著你跑，就連投資人也催著你跑......我們想歇一歇，不成，你不占領市場，就會被別人占了，你停下來，你的競爭對手跑到你前面去了......”
“跑，一個勁兒的埋頭向前沖，硬生生沖出了今天這個規模......容易嗎？很容易。可是，也有很多的不容易.......”
“唉.......”
山嵐越說越多，也越說越是動情。
他對君雅有感情嗎？當然有感情。有著很深很深的感情。
他當真愿意看到君雅被人吞噬最終嗎？當然不愿意。即使鱷魚酒店有著他自己的股份......
君雅不僅僅是他宋國維的，也是他山嵐的，是他們共同努力和拼搏的心血。
可是，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一點點的走下坡路，最終在大潮之中掙扎起伏，繼而消失不見蹤跡。
他改變不了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再去改變什么。
所能夠做的，也只是在幾個小輩面前吐槽幾句然后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看到氣氛被自己搞得沉重起來，山嵐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怎么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你剛剛評論完老宋，還沒說對我的評價呢.......”
“山叔叔當然是有眼界有格局的大企業家。”宋輕心知道山嵐情緒不佳，趕緊送上幾句好話。
“不行不行，這太敷衍。我要聽真話，聽實話。”山嵐出聲說道：“就像是你評價老宋那樣的實話。”
宋輕心想了想，出聲說道：“不爭，不辯，智慧圓明，人情練達，是世間第一等人。”
“喲，小丫頭對我的評價那么高？”山嵐樂不可吱，雖然臉上想要表現出我沒有那么優秀的謙虛表情，但是咧開的嘴角幅度已經把他的心情給完全給出賣個干凈。
“我這也是實話實說。”宋輕心出聲說道：“你和老宋最大的區別，是他的人生舉輕若重，你的人生舉重若輕。他活得太累，你比他輕松多了。”
“呵呵呵，小丫頭長了一雙慧眼啊。我有時候也勸老宋，別總板著一張臉，人生短短幾十年，大事小事也不過就是那么一點兒事......那么認真干什么？可是老宋不聽啊。人家不聽，我干嘛還要再勸？索性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你這當真不是給自己的偷懶找借口？”山鋒可不愿意給自己老子留面子，直言不諱的問道。
山嵐斜瞟了過來，出聲說道：“我這輩子活得無憂無慮痛痛快快，唯一的遺憾......就是生了個傻兒子。”
“......”山鋒。
“......”唐野。
“......”宋輕心。
花城花語。會議室。
“宋輕心拒絕了我們的合作方案？”孫紹陽坐在會議室小沙發上面，將手里的煙灰彈進面前的咖啡杯里面，雖然旁邊就有工作人員提前為他準備好的煙灰缸。
“是的。我們合同已經發過去了，就等著宋輕心簽字蓋章，這交易就達成了。”周濤滿臉怒氣，出聲說道：“今天早上王經理打電話過去，問他們合同走到哪一個流程了，沒想到唐野說他們不和咱們花城花語合作了。合同取消。”
孫紹陽眼神冰冷，出聲問道：“那些條件不是他們自己開出來的嗎？他們開出來那么苛刻的條件，咱們一條條的全都答應了，為什么又拒絕了我們？”
“我也打聽過了，唐野倒是沒有隱瞞我們，說他們已經和青山綠水簽約了.....”王奮小心翼翼的解釋著說道。
他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殺傷力非常的驚人。
殺自己人！
果然，孫紹陽抓起面前的咖啡杯就砸了過來，眾人飛身閃躲，但還是被那和煙灰攪和在一起的咖啡液體給濺了一身。
孫紹陽指著面前的這群人出聲罵道：“你們這群白癡......你們都被人給玩了知不知道......”
我們怎么被人玩了？
我們不愿意接受那套方案，不是你一意孤行強行讓我們通過的嗎？
當時你還給我們上了一課，說和咱們后期的收益相比，前期的這點兒付出簡直微不足道.......
合同發過去之前也給你審核過，你同意了咱們才敢執行下去的......
你現在罵我們是白癡說我們被騙了是什么意思？
當然，大家心思各異，卻沒有人當真把這些問題給當眾問出來。
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他們心里都清楚，孫紹陽之所以發這么大的脾氣，不是因為他們是白癡，而是因為他自己是白癡。也不是因為他們被人給玩弄了，而是他自己給玩弄了......
他之前在大家的面前表現的有多么睿智，現在的他就有多么的愚蠢......
當然，他心里知道，但是嘴上是不可能承認的。
所以，就先把鍋鍋到他們的頭上，把火氣撒到他們這些下屬的身上。
果然，孫紹陽砸完咖啡杯之后就冷靜了下來。
他眼神冰冷的掃視面前的眾人，發現大家的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一絲絲的譏笑或者嘲諷之后，這才放下心來，出聲說道：“我們被人玩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咱們合作........”
“那他們為什么要找上門來？還提出那么苛刻的要求......”周濤及時的表現出自己 的‘愚蠢’，再一次給予了孫大少表演的機會。
想要成為領導的心頭好，不僅僅要表現自己的聰明才華，還要適時的表現出一定的愚蠢。
你什么都做了，領導做什么？
“因為他們想要用咱們花城花語來抬價，他想借咱們的勢........”孫紹陽出聲說道：“他們從一開始就有了真正想要合作的設計公司，但是他們清楚，對方是不可能接受他們這樣的合作方案。所以，他們找上門來讓咱們報價.......然后拿著咱們的報價甚至是合同樣本去找對方談判.......”
“她要讓對方看到，花城花語那樣有實力的大公司都愿意接受我們的方案，你有什么好猶豫的？他們為什么愿意接受，還是因為我們能夠給合作伙伴帶來更大的利益......那個時候，別人會怎么想？”
“花城花語能做的，我們青山綠水為什么不能做？花城花語愿意接受這樣的條件，我們為什么不能接受？他們知道這里面有利可圖，我們難道就看不出來？借力打力，宋輕心這一手玩的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