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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險惡

  “大象,你....你別害我啊。’

  穿著睡衣,隨便裹了一件袍子就趕過來的肖田敏一臉苦惱,“金寶樓”這樣的案子,他能接手嗎他不能,沒有那個能力。

  北陽府三老爺肖田敏尋思著自己就是個暫代,檢校北陽府通判一職而已,能不能坐穩了還兩說呢。

這下好了,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大判秉公執法,又有何懼’

  魏昊開了個玩笑,然后打量著肖田敏,見他官氣蓬勃,似乎在醞釀著什么,頓時心中有些驚異:這是要官運亨通啊。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話雖不錯,但真要是全然不去籌謀,全靠老天安排,那也是該得到的拿不到。

  “我有何懼我上有老下有小,原本就想在縣丞位置上混個幾年養老就行。官場險惡,就我這幾斤幾兩,何必爭搶’

  “大判,我看您是個有福之人,凡事逢兇化吉,有驚無險。

  魏昊這般說著,又指著周圍久久不散的精靈鬼魅說道,“天地可鑒。”

  要是別人這么說,肖田敏當然不信,但魏昊是個奇葩,能通鬼神,更能控御妖靈,是個在世異人,說出來的話,那就不簡單了。

  “當真”

  “信則有,不信則無。

  魏昊眼神坦然,并沒有騙肖田敏。

  望氣之術,e魏昊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的,

又心但他不斷開發“陰陽靈火”之后,是能夠看到這  些實質變化的。

  任何一種氣,都是事物之間的內在聯系,然后具象在某一個節點上。

  肖田敏到底做什么,或者說遇上什么,才引發了他的官氣變化,這一點魏昊是不知道的但他能窺視陰陽變化,就等于說能判斷接下來的前程。

  只不過魏昊不能像掌握術數的人那樣,推演過去未來,也不能斷清來龍去脈。

  “唔:

  肖田敏把身上的袍子緊了緊,看著“金寶樓”,然后琢磨了起來:我來北陽府只是個意外,檢校通判一職,多半是給人鋪路填坑的,等時機一到,估摸著就要被人一腳踢開,然后正主上位。可要是我現在辦下大案,豈不是有機會把位子坐穩了大象所說,應該是頗有道理的。

  思來想去,覺得可以賭一把,但又怕危急家人,神色頓時又愁苦起來,魏昊見狀,便小聲問道:“肖公有何憂慮,不如說出來,昊雖不才,興許也能從旁參贊一二。”

  “內子在老家照顧雙親兒女,恐奸邪加害。”

  “這有何難”

  魏昊拍了一下劍囊,摸出幾枚飛刀,幾個桃符,攤開在掌心,然后道,“此非尋常之物,桃符鎮妖邪,飛刀斬不義。肖公鄉籍何處若是千里之外,可命飛禽送往,兩日便至。

  “我聽說第二次五潮關大戰之前,大象便是讓夜梟傳書”

  “正是。”

  “若如此,那便多謝.

  有機會不抓就是蠢,肖田敏這時候已經開始盤算,若是辦下此案,后續的變化。

  但不管怎么變化,沒人會拿肖田敏做大文章,最多就是打擊報復。

  現在后顧之憂也解決了,那大頭壓力就在今晚上的“主謀”魏昊身上。

  魏大象只要扛得住,他就扛得住。

  說破天,他肖田敏也只是三老爺,北陽府不甩他的太多了,而且自己只要不表態,一切官場猜疑鏈,首先都是認為肖田敏頂不住魏昊這邊的...逼迫。

  沒錯,魏大象就是個大惡人,這一點,北陽府是有共識的。

肖田敏哪來的勇氣抗衡“舉人”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他是受害者。

  想通之后,諸事操辦也就容易起來,北陽府的分廳三老爺直接閃人,當然了,帶走了魏昊的簽字畫押。

  空白紙上怎么寫訟狀,就是個填空題,以前在五崖縣的老業務了,熟得很。

  原告魏昊,被告林歡,很清晰,很合理。

  是夜,前來“金寶樓”辦事的人都是大獲豐收,捕快們都小撈了一筆,多的也不敢拿,畢竟怕死。

  真的會死。

忙了一晚上的總捕頭張德現在還是沒回魂,怎么都睡不著,整個“金寶樓”,居然就這么被端了還不止于此,大量“招財進寶”的瑞獸,都被魏大象帶走,不知道多少圍觀之人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有些富貴人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若得一只瑞獸入門,豈不是家業更加興旺發達  真金白銀不能動,但這“招財進寶”的瑞獸,還真是讓人毫無辦法,王法管不到妖怪,除非是收編的。

  “小公爺,這、這下怎么辦”

  “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

“小公爺,侯爺可是投了四十萬兩進來,當初可是相信小公爺的能耐,才答應投這筆錢的,而且當初也約定好了,若是虧了,小公爺自掏腰包賠償“滾!!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賺了分錢,賠了就我一個人管!有賺有賠,天經地義  小公爺臉色不善,左右護衛上前,將外人隔開。

  有個護衛上前道:“公子,此事還是早點稟告公爺。畢竟,事涉‘五方伯’的安排,公爺最中意的,便是‘東伯侯’‘南伯侯’

  “我明白了。”

耐著性子,小公爺深吸一口氣,對周圍干部不敢言的一群豪門家奴說道:“此事我會給個交代,這一點,你們放心!大夏朝是誰家的,別人不知道,你們投生什么地方,會不知道嗎  一眾豪門家奴都是微微點頭,選擇相信他。

  雖說晚上的變故來得又快又猛,甚至“貍員外”的殘骸還依舊懸掛在“金寶樓”的大門外,使人回想起來就渾身戰栗,但只要不看見,過往的勇氣、自信,又再次升騰起來。

大夏朝,什么時候是個農家子可以左右的  “那....我等便折返家中,將此事變故告知。”

  “自去便是。

  小公爺又恢復了自負神采,全然沒有晚上被魏昊欺辱的衰樣。

  那時候,小公爺便是跟周圍的人一樣....敢怒不敢言。

  等周圍人群散去,小公爺臉色森寒:“革除千牛衛世襲需要找誰”

“公子,不可沖動。魏大象的世襲左千戶,是因‘巢湖之變’,本就是有意壓制,降低影響。若是革除,必定重新掀起波瀾,朝中定會又是一番爭斗,到時候,波及公爺是一定的。”“他媽的  小公爺雙目幾欲噴火,“大巢州都沒了,還怕個屁!”

“公子,世人只知大巢州地陷,天降洪水。但卻不知道,這里面另有天機,同時還涉及龍神,來年的春祭,朝中多有要借力上天的意思  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朝中又是女人垂簾聽政,國君年幼懵懂,根本做不了主。

  亂象已經持續了太久,如今妖孽叢生,才讓諸多豪門世族大肆擴張,乃至最終演變到重啟“五方伯”

  有識之士早就知道,這是諸侯并起的好時代,改朝換代,或許就是這幾年十幾年的事情。因此才會出現地方橫征暴斂,卻又無人主持公道的詭異場景。

  只因為舉大事的開銷,那是花錢如流水,家底不夠豐厚,根本玩不起。

  所以才有了拼了命撈錢的群像,風氣之惡劣,比曾經的大虞朝末期,還要糟糕得多。“我現在只想弄死魏大象,你們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此事不可輕舉妄動,公子若要報仇,切不能自行其是,當從夏邑著手,尋大神通之輩前來鎮壓。同時,最好有官聲響亮之人相助,除掉魏昊功名的同時,再以官威鎮壓,如‘五潮傳臚’之流,若能乾坤一擲,打一個措手不及,定能除掉。”

  小公爺橫著眼睛看護衛,“‘五潮傳臚’之流都是正人君子,怎可能助我”

  護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夸還是該勸,畢竟,公子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跟正人君子不是一路人,也是非常值得表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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