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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飛刀只是信物

  “汪!”

  在魏昊休息的時候,狗子去而復返,見到魏昊疲憊模樣,頓時一通狂吠。

  “汪汪汪汪汪汪!!!”

  魏昊莞爾,拎起狗子脖頸,然后狂搓狗頭,“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故意支開你。實在是對方不簡單,有神仙之才。我不怕法術神通,獨自面對要更加輕松一些。”

  “嗚……”

  耷拉著腦袋,汪摘星頓時有些懊喪,自己的實力提升,還是太慢了一些,自家君子面對的敵人,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

  復雜,多變,強大,不可捉摸……

  “駐留人間的強者,都不簡單。”

  魏昊感慨之余,對“巫三太子”它爹水猿大圣更加的期待。

  同樣境界,肯定有區別。

  水猿大圣,定然比天界絕大多數同等境界的都要強。

  封印、鎮壓,有些時候,何嘗不是一種磨練。

  “君子,待我到了鬼仙境界,再有今時之敵,定能助你。”

  “不必往心里去。今天這個敵手,太過特殊,是人間修真的宗派,傳承也是非同小可。換成妖魔,你自然可以斗上一場,但這些都是人。人壞起來,防不勝防。你只是一只小狗,別忘了這一點。”

  摸了摸狗頭,安撫著它的情緒,魏昊話鋒一轉,問道,“李墨逃去了哪里?”

  “白虎潭。”

  汪摘星連忙道,“‘巡海夜叉’已經帶人埋伏在入江口,李墨一直被燕姐姐盯著。”

  “只怕李墨已經脫身。”

  魏昊嘆了口氣,“之前我跟南芒劍宗的人決斗,有大量暗中窺視之輩。其中就有江上來的,危險程度,跟被我困在‘空桑城’中的那十三人差不多。”

  若非有“掌中都城”,也沒那么快干掉十三個南芒劍宗小崽子,少不得會跑掉幾只漏網之魚。

  現在他有“空桑城”這件事情,應該知道人很多,還有“天賜流光鎮魂印”,以后再要想輕松用出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巡海夜叉’帶了兵馬,還擒不住一個李墨?”

  “現在敢出來闖蕩的修真,應該都有保命手段,用個獨門秘法,把李墨氣息遮掩過去,并不難。”

  “聽君子的意思,似乎并不著急?”

  “李墨死了,那自然最好。如果跑了,其實也不是壞事。他是九重倉倉監,正宗的京官,秘密外出本來就是逾制罪過。現在逃離北陽府五潭縣,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京城夏邑。到了夏邑,他的一切動作,都會有新的反應,將來我們再去京城,總是要提防李懷柔,李墨的作用,就是投石問路。當然,你也可以看成打草驚蛇。”

  “君子就不怕李懷柔現在就布局針對?”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現在黑手指向了李懷柔。小汪,你回想一下,我們被針對的還少嗎?說不定,李懷柔早就布局。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琢磨?李懷柔,我必殺他。那么,我要做的,就是讓站在我這一方的人,越來越多。”

  “若李懷柔讓君子在國君那里得罪呢?”

  “你這小狗真是傻了,難道你忘了,我求取功名的緣由,是為了方便己身。若是惡了國君,我還鳥這大夏朝作甚?五湖四海九州,哪里去不得。”

  狗子一時無語,不是因為它被自家君子說得啞口無言,而是它知道,魏昊不過是安慰之語。

  京城夏邑,他們至今還沒有看到過呢。

  一個北陽府,已經掀起了多少波瀾?

  一個又一個風口浪尖,不管是有意無意,總之都是卷了進去。

  從“赤俠秀才”到“赤俠舉人”,魏赤俠,依然是北陽府以及巢湖的一面旗幟。

  原“橘貍國”大理寺少卿,現在突然有點害怕。

  它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只是一只小狗。

  “嗚……”

  低聲哼哼了兩聲,趴臥在魏昊腳邊,小黑狗既憂慮著未來,也惱火著自己的孱弱。

  敵人正在發生變化,從凡胎肉體到妖魔鬼怪,從妖魔鬼怪到仙人神明,又從仙人神明,變成了朝中高官。

  敵人越來越多啊。

  眼睛向上瞄了一眼正在瘋狂吃喝的魏昊,汪摘星全然沒了食欲,只是忽然聽到了許多動靜,頓時狗耳豎起,尾巴緩緩搖晃。

  很快,來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妖精鬼魅,它們能夠在五潭縣中生存,自然是跟凡人有了緣分,也不以人類血肉為口食。

  “參見魏赤俠……”

  “參見魏赤俠……”

  恭恭敬敬,全無傲慢。

  這些妖精穿著打扮都極為樸素,偶有華服,也多以素雅為主,此類妖精,也多跟花斑狐貍一樣,以避世修行為主。

  只是它們用“大隱隱于市”這個方法。

  “都吃過飯了嗎?”

  魏昊放下碗快,起身相迎,然后笑著道,“斗了一場,吃喝還是很豐盛的,相請不如偶遇,不若入席同飲。”

  本地隱世的妖精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它們自有家宅去處,有的更是自成一國,雖不像“橘貍國”那樣是有正式冊封的,但也算得上“番邦屬國”,也可以視作大夏朝的一份子。

  其中幾個有三五百年修為的妖精,貴氣十足,化作人形之后,也難掩氣質,舉手投足,都是賢君的風范,一看便知道是本地某種精靈國度的國主。

  魏昊見它們有些憂慮,便笑著摸出了一把飛刀,頓時嚇得幾個當場現出原形。

  定睛一看,居然有豬獾、鷺鷥、水獺、赤練蛇……

  “諸位國君莫怕,此乃魏某特制‘赤俠飛刀’,乃是相約的信物。”

  “寡人頭顱在否?”

  水獺摸著腦袋,閉著眼睛大聲問道。

  頭顱尚在,多少有些尷尬,氣氛倒也緩和了許多。

  魏昊笑道:“這位陛下放心,陛下救死扶傷的場面,我雖跟那孽障搏殺,卻還是看在眼里的。”

  水獺一愣,很是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搓了搓臉:“番邦下國之君,除了祖傳的‘止血膏’,也實在是沒別的物事拿得出手。”

  說罷,搖身一轉,又化作人形,是個灰袍銀腰帶的和氣中年人形象。

  頭冠并不華麗,很普通的五梁冠,只是稍微多了幾根金絲縫合,以示身份。

  “陛下還請收好這枚‘赤俠飛刀’,但有品性不差,又與人有緣者,便可前往五潮縣‘第一學堂’報到。到了‘第一學堂’,行過盟誓之禮,便可成為同道。非人得人性,人得非人技,相輔相成,互相促進……”

  而后,魏昊又詳細地將其中的好處說了出來,水獺本就是江河隱世修行的妖精,三五百年修為得來不易,之所以選擇“大隱隱于市”,也是因為沾染人間煙火氣更多一些。

  人性,變人,大不易啊。

  魏昊的這枚“赤俠飛刀”,是給了一個天大的機遇,水獺自己都心動了。

  給晚輩子侄,還真實有些舍不得。

  “魏赤俠,不知此等神通……”

  不等水獺說完,魏昊笑了笑,伸手向他,水獺國君愣了一下,雖然不解,但還是伸出手跟魏昊握手。

  握手的瞬間,他瞬間雙眼中浮現出了一片黑暗,黑暗中,卻是有幾十顆星星在旋轉。

  其中的變化,讓水獺國君嘆為觀止,他看到了一只秋蟬,原本是弱小的蟲兒,如今卻有了驚人的飛行速度;他還看到了一個娃娃,是一把鐵錘成精,竟然變得力大無窮……

  種種奇特,讓水獺國君瞬間看明白了,跟看懂了。

  他甚至知道,這份神通際遇,不能隨便亂說。

  “赤俠公!寡人……”

  “陛下不必跟魏某說什么,陛下做什么決定,也是由陛下自己。‘赤俠飛刀’,它只是信物。”

  “對、對……”

  水獺國君激動了起來,雙手捧著飛刀,一柄平平無奇的飛刀,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神異之處。

  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機遇。

  他的隱世修行,等待的,何嘗不就是一個機遇。

  以前求而不得,現在唾手可得,只是要承擔一個風險……

  盟誓的風險。

  《人書·同道》!

  魏昊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了他自己。

  水獺國君只是想了片刻,便躬身行禮告辭:“寡人這就回國傳位于太子,赤俠公,受我一拜。”

  說罷,他將五梁冠取下,正要下跪行大禮,卻發現自己如何都跪不下去。

  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著魏昊,卻見魏昊面帶微笑,對他說道:“陛下何必羞辱于我?”

  愣了一下,水獺國君略作思量,品味著魏昊說的話,頓時明白過來,于是作了個長揖,就此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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