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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這是真的茍

  聽完狗子的匯報,魏昊面露疑惑,細心琢磨起來:“‘鳳誕鏢’?怕不是個貴婦人的誕辰。”

  “有些豪門女子過壽,也多稱‘鳳誕’。君子,未必是貴婦人,也可能是哪家的公主、貴女之類。”

  “唔……這個要記下。”

  魏昊點了點頭,不能犯想當然的錯誤,當下便道:“那如此看來,這宅院的上一任房主和這一任房主,其實都是一路人馬,不過是掩人耳目,在調換身份。”

  “目前看來就是如此。”

  看著前方的宅院,有千牛衛的人出入,魏昊下意識就會想到皇宮大內,但是略作冷靜,便知道這可未必。

  畢竟,千牛衛是個很大的機構,帶著千牛刀的,也未必是在千牛衛中聽差,很有可能是恩賜的特權。

  對三公之流而言,任內搞一個一兩個給家里手下用用,并不算什么難事兒。

  不過從對方如此小心行事來看,想必是不簡單的。

  “現在就是要進去打探一番。”

  魏昊決定確認一些事情,他感覺這突然來了一票奇怪狠角色在此,不降妖也不除魔,肯定是另有打算。

  況且也沒看到“上內侍監”類似的特別飛舟,可見是掩人耳目到底,圖謀肯定是見不得光,還挺重要。

  “君子,小心為妙。難保這幫人馬有什么另類預警手段。”

  “暴露了就直接開打,我扮個大盜也不算什么。”

  說干就干,魏昊這一次掠過高空,氣血控制得極為精妙,像是一只大鳥在滑翔,不多時,飄然落在宅院的最高處。

  這里已經是后宅,魏昊察覺到屋檐之下居然有兩條正月還能活動的家蛇,頓時大為驚奇,不過根據狗子所言,這里不可能有“保家仙”,那就是這家主人豢養的畜生。

  好在魏昊踏雪無痕,根本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正待往前攀爬,卻是定住了身形,他眼睛微微一瞇,稍稍地運氣于目,一片白芒之中,竟然有數條古怪的絲線。

  每一條絲線,都聯通著整個宅院的死角。

  魏昊落在屋檐的時候,已經碰斷了幾根絲線。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沙沙聲不絕于耳,魏昊立刻一躍而起,竟是騰空飛起數十丈,接著一個轉身,摸出一根燕玄辛的羽毛,隨手扔在了屋檐上。

  換了個地方隱藏,遠遠地看到宅院中竟然有大量的蜘蛛懸絲而動,魏昊頓時嘆為觀止:“這警惕性是真的茍啊。”

  幾只蜘蛛在屋檐上找到了羽毛,這才重新織網,然后散去。

  那只是普通的鳥羽,并沒有法力,燕玄辛睡在胸口上,時不時就留下幾根絨毛,這光景卻是用上了。

  知道宅院中布置了許多坑,魏昊更加小心,寅時的時候,再次打探。

  因為他發現,宅院中有著大量值班的人。

  這些人的武藝非常不錯,渾身血氣之充沛,宛若熊熊燃燒的篝火,尋常精怪要是被熱血濺射一下,怕也是要被灼燒得不行。

  再來!

  這一次還是老位置,但魏昊身體扭得奇形怪狀,繞開了死角中的蛛網,他身材高大、體態雄壯,做出這種姿勢的時候,看上去就極為詭異。

  狗子見了,總感覺自己的狗眼瞎了。

  莫名的恐怖感。

  宅院雖然是前庭后院的結構,但是后宅明顯有著深入改造,后宅的地下,竟然還有空間。

  其中還有不少人在活動,根據活動的軌跡,魏昊有一種感覺,這地下,仿佛是有個祭壇一樣的陣法。

  “奇怪……如果是邪法,五潭縣內肯定用不了。”

  但是這個慣性思考模式,魏昊自己推翻了,因為毫無疑問,這批人馬的主事之人,地位要遠遠超過縣令這個級別。

  說不定,還遠遠超過知府、知州。

  他可是聽汪伏波說過諸多事情的,像什么千里追殺妖王的探花郎,以前也有過,官位品級上去之后,肯定不能用原本的官場生態實力來判斷。

  汪伏波得了天賜流光之后,便可以用光劍、飛劍御敵殺人。

  那么如果某些家伙,本身就有祖傳的寶貝,只是又參加了科道,走上了官場巔峰,這就是兩回事情。

  最重要的是,頂級官僚玩個借刀殺人、驅虎吞狼、瞞天過海,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那么在修煉變強一事上,未必不能是個超級天才,而且照樣有“偷天換日”之能。

  汪伏波做得,別人就做不得?

  搞不好做的更好,更強。

  因此,魏昊大膽地推測,或許就存在這樣的陣法,能夠欺騙護城國運,同時又能有針對性地作惡。

  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只要兩件事情,一是用“善意的謊言”騙過護城國運;二是把“惡”進行規范定性。

  兩者都不難,甚至現在的魏昊,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特權。

  比如“惡”的定性,魏昊作為北陽府、五峰縣的舉人老爺,完全可以在魏家灣給人定性。

  小偷小摸升級到罪該萬死,流程無非是瘋狂疊加帽子,然后憑借威望來形成輿情共識。

  在那個氛圍中,尤其是群情洶洶之下,智者也只能被迫成為群氓。

  而后,被魏昊定義的魏家灣之“惡”,死不足惜就是死不足惜。

  魏昊個人不會用這種下賤手段,不代表別人不會用。

  地位越高,越是裁量自由。

  甚至在欺騙國運上,還能從底層入手。

  也就是京城夏邑的大夏朝實際合法統治者那里,如果說帝禹還是人皇,他需要皇位來便于治理天下,那么之后,就是很單純“家天下”。

  國運顯而易見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受到實際統治者的干涉。

  比如在祭祀活動中夾帶私貨,隔一陣子就增加一點點祭祀的內容。

  原先不祭祀的山川神明,國運還會盯著,祭祀之后,可能放寬了尺度。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如此一點點一點點地試探,猶如壓力測試,國運變化本身就反應了底層百姓的實際狀態。

  當某個邪神也逐漸由邪惡變成中立,最后添油加醋之下多了諸多榮譽,那么民間傳說的口碑自然也會改變。

  說到底,普通凡人的壽命極限,就是在一百年左右。

  而只要有耐心,四代人左右的努力,就能把一個吃人無數的大魔頭洗白成福德善神。

  對超凡入圣的非人怪異們而言,到了一定的境界,時間……是最不缺的。

  沒有帝禹的鎮守,蟄伏的妖魔鬼怪強者,自然也會蠢蠢欲動。

  一切都是相輔相成、互相作用。

  有了這個認識,魏昊甚至想象著,如果自己是大夏朝的三公九卿之一,完全可以通過最高層的權限,來以權謀私……

  甚至謀的不是一代人,而是整整一個朝代。

  其中的收益,將會高的嚇人,并且也不用擔心享受不到。

  因為自己完全可以通過各種方法延壽,當這個朝代崩潰之后,新潮建立之時,換個身份就是。

  越想越覺得這操作靠譜,否則,以白虎這等神獸的威能,怎么會區區幾百年,就被玩得遍體鱗傷,最后不得不兵解賜福。

  在宅院中游走,魏昊不斷地調整身位,使得自身一直處于暗哨的盲點中。

  很快,他終于聽到了第一句對話,可惜,又是古怪的音節,全然聽不懂的語言。

  但是聽了許久之后,魏昊可以確認,這是一種加密的手段,不同的音節對應著不同的詞語。

  互相組合之后,幾乎就成了全新的語言。

  強行記下這些音節,魏昊覺得以后說不定能破譯用上。

  “他娘的,這到底是什么人,連明哨的護衛夜里嘮嗑都要用加密語言,至于茍到這種地步嗎?”

  越是如此,越是讓魏昊來了精神,這種外放的“嘍啰”都有這樣的素質,本部的精英該是何等厲害。

  他也再次調整了對大夏朝頂級權貴的威脅度,甚至,任何一個知府以上的巨宦,都不能用原先的舊經驗來判斷。

  到了一處書房的位置,魏昊發現這里死角全是蛛絲,屋檐下更有冬天不冬眠的蛇兒在盤著。

  不過魏昊還是小心翼翼上房揭瓦,積雪就像是被瞬間切成了豆腐塊,有了足夠大的空洞之后,魏昊鉆入其中,當著蛇兒的面,重新將房頂整個蓋上。

  睜著眼睛的蛇兒并沒有察覺到魏昊,因為它在睡覺,魏昊能夠感覺到它的呼吸、心跳,然后全然不帶風,緩緩落地,又是大量的蜘蛛網。

  “好家伙……”

  扭得宛若麻花,但魏昊卻很高興,因為這說明里頭有貨。

  有可能主人家覺得不重要,但綜合在一起,足夠分析出身份官位和來龍去脈。

  隔空取了一本書,懸浮在半空,隔空翻頁,里面全是各種批注、筆記,可見主人家的文化修養不低,至少也是進士科的人物。

  這真是管家該有的素質?!

  魏昊越看越驚訝,因為他拿出來的這本書,是一本大虞朝經典,而主人家卻給這本經典作注。

  底蘊深厚,才會有如此自信。

  再次強行記下字體、筆法,魏昊又取了一本沒有粘著蛛絲的書,一本本地看過去,終于在一本類似草稿本的玩意兒上,看到了諸多字樣,除了“鳳誕鏢”之外,還有一些修煉門派的名字。

  沒有涉及任何一個朝中大臣的官職,全都是江湖上的東西,最多涉及半官方的除妖人。

  依然茍!

  茍到這種程度,根本不可能是江湖中人。

  有這個能耐,早建功立業廣為人知。

  書桌上還有諸多信封,然而都粘著蛛絲,魏昊無奈,只能記下信封上的文字模樣,雖說以他明算科的水平,也一眼看出是非慣用手寫的,但記下了,說不定就能用上。

  整個書桌的布局,以及文房用品的特色,也是一一記下。

  做完了這一切,魏昊這才離開。

  不過,離開之后,他到了遠處,隨意扔了許多石頭到那宅院中。

  稀里嘩啦一通亂砸,砸得庭院大亂,殺出數十個血氣翻滾的高手,卻是一聲不響,四散查探。

  狗子早就蟄伏在草叢之中,燕玄辛也是遁入云層,魏昊則是隔著一二里繼續扔石頭磚塊,而后三四里處繼續扔。

  一邊扔一邊繞圈圈,宛若狂轟亂炸。

  直到塌了院房,有了更多的動靜,魏昊這才摸出烏魚甲套上,看上去體型膨脹了不止一圈,然后抄起一根鐵棒,隨便找了幾個暗中出來搜尋目標的高手敲了過去。

  “好膽!”

  捱了魏昊一棒子,打得火星四濺,不過腦袋沒事兒,魏昊手中的鐵棒卻成了個后腦勺形狀。

  “嘿。”

  竟是修了銅皮鐵骨的功夫,不過魏昊也沒有使用“烈士氣焰”,全憑蠻力和武藝在搞事。

  兩邊斗上之后,對面居然又發出了古怪的音節,魏昊頓時記下,猜測這是招援兵的意思。

  果不其然,等魏昊往城北邊打邊跑的時候,周圍至少圍上來九個高手,各持兵器,通過傳訊來圍攻。

  魏昊并不急,他這么干,本就是要看看對方的武藝路數,兩三個回合,魏昊就發現對方是頗有門道的。

  如果只是大路貨,反倒是麻煩,有了獨到之處,那就是曝露了傳承根腳。

  反過來順藤摸瓜,這事兒就又多了一條路子。

  江湖,終究是要簡單粗暴得的多。

  咻咻!

  魏昊隨后甩出兩枚普普通通的飛刀,只聽兩聲悶哼,顯然想要悄無聲息繞后他的兩個家伙中了招。

  中招的瞬間,兩人的氣血變化如出一轍,魏昊就更加篤定,這幫護衛,多半是同出一脈。

  那就好辦了。

  魏昊看著城北城墻,已經有了計較。

  ps:機械狗雙休加班,所以這兩天沒辦法更新日萬,昨天晚更也是因為加班,忙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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