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著那蕭龍云牽著小活佛的手越走越遠,寧川的心中再次思索起來。
山中出事了?
莫非之前的命案真的和蕭氏有關?
寧川很快郁悶起來。
自己可是千辛萬苦才將這小家伙送來。
希望劍鬼那老神經病不要騙了自己…
他轉過身來,向著山下青龍鎮走去。
“小子,你真將那小和尚送進去了?”
怪鳥從天而降,開口道,“那小子的體內不對勁,即便我法力盡失,也能感覺到他的體內潛藏了一股無比巨大的力量。”
寧川心中一動,問道,“怪鳥,在你們那個時代,你聽過轉世活佛的傳說嗎?”
“從沒聽過,我那個時代是修真者主宰大地的年代,但凡超級強者活的都異常悠久,哪有什么轉世之說?他們只修今世,不問來生,向來都是唯我獨尊,我行我素罷了!”
怪鳥搖頭道。
“也是!”
寧川皺眉。
那這樣看來,轉世活佛只存在于武夫之中。
可武夫掌握超凡力量的時間才多久,前后不過才兩百四十余年。
難道在兩百四十余年前就有轉世之說?還是說在這兩百四十年內才出現的轉世?
他邁起腳步,開始尋找住所。
青龍鎮范圍并不太大。
加上此地聚滿江湖客,人流洶涌,故而想要尋找住所,并非是那么容易的。
一路走來,怪鳥的模樣自然吸引了不少江湖客的注意,使得寧川這里成為了不小的焦點。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寧川才找到住所。
這處客棧位于小鎮的西北拐角,距離主要街道中間足足隔了兩條長街,極其不起眼。
客棧的規模也不大,怪鳥顯然不適合入住這樣的客棧。
所以在寧川找到客棧后,怪鳥也沒有多待,而是直接沖天而起,選擇其他山丘落腳去了。
在寧川進入客棧時,頓時聽到了客棧內的食客在談論著一些關于青龍鎮的事情。
“聽說了嗎?昨晚五岳拳楊玄鯨和霸刀張天瀾在小鎮相遇了,同是天驕榜強者,一個第七,一個第九,直接大戰了一場。”
有人在窗前低語。
“天驕榜強者相遇?”
“真的假的,結果如何?”
不少剛來的江湖客紛紛露出驚異,連忙開口詢問。
“嘿嘿,這件事我可是親眼目睹。”
那位江湖客低聲笑了幾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也不知是羨慕,還是仰望,嘆息道,“天驕榜前十交手,當真是難以想象,堪稱天崩地裂,日月無光,本來他們只是在小鎮相遇,結果氣機牽引下,使得方圓好幾里都如同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動彈不得,
后來為了不波及太大,二人竟直接從原地消失,就如同蒸發一般,所有人都看不清一絲蹤跡,據一些老輩人物所說,這是因為他們對于天地大勢都已經掌控精熟,一念之下,周身空間折疊,迷惑了眾人視線,加上他們速度過快,瞬息離去,這才使得外人看起來他們如同蒸發一樣。”
他目眩神熾,疑似在喃喃自語。
眾人面面相覷。
“這么恐怖?”
“真的完全看不到一絲蹤跡?”
他們難以置信。
這豈不是已經是神仙手段!
“除了在場的幾位成名人物能發現端倪,其他人當真是看不到一絲蹤跡,消失的極快,眨眼功夫都不到。
而且后來有人專門去鎮外的一處丘陵看過,那處丘陵被破壞的慘不忍睹,大地開裂,土石翻滾,處處焦黑,整個地面和四周的山壁上皆是五岳拳和霸刀留下的印記!
那處丘陵距離小鎮起碼五十里路!”
那人開口嘆息。
“五十里路?他們能一念之下直接挪移五十里?”
“這不可能吧?”
眾人更為吃驚。
連寧川也腳步一頓,露出凝重,仔細傾聽起來。
一念間挪移起來,連修真者的金丹也不太可能做到。
“一下挪移五十里自然不可能,有老輩人物猜測,他們應該只是挪移到了小鎮之外,而后再從小鎮外比拼腳力,一路趕過去的。”
那人開口。
原來如此。
眾人紛紛恍然。
寧川也暗松口氣。
我就說嘛,元嬰期以下,怎么可能有人一念間挪移五十里。
“最終的結果是誰贏了?”
有人詢問。
“據說霸刀張天瀾略處下風,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搖頭道。
“略處下風也是情有可原。。”
“不錯,畢竟他才是天驕榜第九,楊玄鯨乃天驕榜第七,中間差了一位呢。”
“天驕榜前十,每一位都有底牌啊…”
眾人議論紛紛。
寧川繼續離去。
不多時已經返回房間。
飯菜讓小二送進了房內,他用完之后,便開始盤膝打坐。
而就在寧川之前剛剛進入客棧之時。
北山蕭氏。
建筑物連綿,此起彼伏,浩浩蕩蕩,蔓延至深山內部。
一處不起眼的房屋內。
有一個斑白頭發,臉上布滿斑紋的老者,身穿墨綠色長袍,一臉沉思,正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看起來面無表情。
在這屋子內,除了他之外,還有十七八道人影。
有男有女,無一例外,年歲都已經極大。
最年輕的看起來也有四十上下。
整個屋子內彌漫著難言壓抑。
“所謂事有輕重緩急,可如今我蕭氏面臨的兩大難題,每一個都重中之重,不得不讓我們全力以赴,一方面是那處神秘結界內不斷發生怪異之事,已經驚動四方,造成了不少命案。
另一方面卻是當年的大雪山之約即將到來,你們覺得咱們該先以哪一個為重?”
那墨綠色長袍的老者開口問道。
眾人皆是神色沉重,露出思索之色。
這兩件事一個比一個難纏,簡直動搖了他們蕭氏底蘊。
兩百多年前,建立蕭氏的那位老祖脫離武盟總部,來到這洛州之地,開枝散葉,建立起了北山蕭氏。
也從此開了北山蕭氏將近兩百年的輝煌。
不過那位老祖神秘慘死后,卻也遺留了兩件大事給后人。
一件大事,就是在他們蕭氏的后山近半個月里,居然發現了一處神秘結界,不知作何用處,只知道里面近來里面不斷躁動,散發血光。
這血光無比詭異,可以影響人心,他們蕭氏已經連續換了好幾撥強者前去鎮守,不過每一波強者都無法鎮守太久,很快就會被血光侵襲,失去自我。
但凡被血光迷失之人,都會變得六親不認,瘋瘋癲癲。
這山下的鷹爪門、鐵腿幫,均是被這些瘋癲之人所殺。
北山蕭氏至今也沒敢對外承認這一點,只是將這些瘋癲的強者再次抓回,不過抓回之后,他們卻在這些人身上發現其他異常。
那就是瘋癲的強者,每一個人的體內,居然都多出了一重魂魄。
似乎正是由這種魂魄控制了他們,進行血腥屠戮。
在北山蕭氏抓回這些強者后,他們身上多出的那條魂魄,除了少數被他們封印下去,剩下的全部逃掉,至今不見蹤跡。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魂魄絕對無法離開太久。
只能在蕭氏方圓數十里內進行活動。
一旦超出數十里,必然會發生潰散。
而除了這件大事外。
另一件大事則是關于他們老祖的。
當年他們那位老祖神秘的化為灰燼之后,在他的體內卻凝結出了一顆罕見道種出來,足有雞蛋般大小,是他畢生功力的結晶。
事實上,除了他們那位老祖之外,當初從神墟回來的那十七位武盟老祖,每一個都和他一樣,都在體內凝出了道種。
但他們的那位老祖在慘死之前,卻曾經留過一條祖訓。
那就是自己死后兩百年,若后人還是無法融合道種,就將這顆道種連帶著自己帶回來的一塊武道真解一并交給大雪山之人,屆時會有大雪山之人前來拜訪。
這大雪山強者已經在前兩日送來書信,言明正在途中,將不日趕到。
大雪山,乃是圣盟之內一等一的勢力,與他們武盟素來不合。
若說讓這蕭氏將自家老祖所留道種和武道真解送給大雪山,那自然是萬萬不可能。
可關鍵是這兩百年里,蕭氏至今也沒出現能融合道種之人。
更是沒能出現能看懂武道真解之人。
大雪山既然前來索要道種,必然也是知道老祖那條遺訓的,說不定大雪山的祖師和他蕭氏祖師早就有過約定。
如此一來,當真是讓他們這些后輩犯難。
“家主,老祖的約定早就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到了現在誰還能記得,就算他大雪山記得,咱們也不應該記得,這件事就算我們故意裝作不知,他們又能如何?”
一個中年男子皺眉道。
“不錯,老祖所留的道種是他老人家一身的功力凝結,豈可輕易送給他人,況且那武道真解天下罕有,連武盟也只有一塊而已,咱們干什么要送給他大雪山!”
另一人說道。
“對,這件事務必不能送給他們,后山的結界有的是時間解決,現在應當以搪塞大雪山為重!”
第三人開口。
墨綠色長袍的老者輕輕嘆息,“可大雪山既然敢不遠萬里過來,只怕必有手段,絕不是咱們說搪塞就能搪塞的。”
他微微沉吟,道,“空燃的血脈確定了嗎?”
“回家主,確定了,確實是紫云的骨血!”
一位中年男子恭敬道,“不過在空燃的體內,我們發現了一股極強的封印,據他所說是被寧川留下的,這封印將他一身的功力和穴位全部封住,我們至今也無法破解,更是無法得知他能否融合道種。”
“封印?你們解不開?”
那老者皺眉。
“家主,那寧川留下的封印極其古怪,我們嘗遍了各種方法也無法破開,這封印一旦觸碰其他真氣就會立刻增強三分,所以現在這封印已經越來越強,越來越厚。”
那中年男子苦笑道。
“竟有這種封印?”
老者吃驚,道,“我親自去看看。”
他當即邁起腳步,開始向著外面走去。
身邊一群人立刻緊跟在后。
青龍小鎮。
僻靜的客棧內。
寧川剛剛用完晚飯,盤坐在床榻上進行日常修煉,忽然眉頭一皺,覺察到腹部傳來一陣陣澎湃之聲,嘰里咕嚕作響。
他心頭一驚。
“有毒!”
剛剛吃的飯菜有毒?
我去!
很快他臉色一動,并未立刻聲張,而是直接歪倒在床上,假裝中毒模樣,一動不動,體內如來真氣運轉,卻將這股劇毒一點點的逼出體外。
外面一片寂靜。
十足的等待。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
吱呀一聲。
房間窗戶被破開。
一條人影手持長劍,直接落在了房間之內,手掌一掃,兩扇窗戶再次緊緊閉合。
來人黑衣蒙面,眼神布滿惱恨之色,咬牙切齒,看得出來應該是個女子,且年歲不大。
她拔出長劍,寒聲道,“寧川,枉你還是天驕榜的奇俠,竟然下手如此狠毒,對一個七歲孩子也能出如此狠手,今晚若不給你一點教訓,我蕭如鳳三個字倒過來寫!”
她長劍出鞘,瞬間化為一道寒光,向著寧川肩膀迅速刺去。
寧川驟然從床上一下起身,嘴巴張開,一口向著長劍咬去。
百煉精鋼劍被他當場咬住,無法再前進分毫,發出震耳聲音。
“你…”
來人露出驚駭,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這家伙沒中毒?
還有!
她看到了什么?
這家伙用嘴巴來接她的長劍。
寧川嘴巴一咧,露出森白牙齒,“這位姑娘,聽口氣似乎你是蕭家之人,暗中下毒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那女子心頭驚慌,用力的晃動著手臂,同時將體內內力沿著長劍迅速沖出,企圖崩開寧川的嘴巴。
寧川牙齒輕輕一松,那女子當場倒退而出,她心頭驚駭,再不敢停留,轉身就向著窗外極掠。
但在她剛剛要走,寧川如同瞬移般,大手一把抓住她的后背,如同揪木偶般將她當場揪回,直接摔在了一側墻壁上,砰的一聲摔得這少女七葷八素,后腦勺狠狠撞在墻上,眼淚都流出來了。
按理說她有內氣在身,這種規模的撞擊根本敢不到疼痛才是,可寧川將她一把摔出去的時候,早已禁錮了她一身功力。
故而她空有一身功力,也無法使用,只能摔得慘哼不已,五臟翻滾。
“小妹妹,今晚就教你一個江湖經驗,今后行走江湖,千萬不要對自己太過自信,若不然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寧川語氣平淡。
“你…寧川,你有種就殺了我!”
那少女咬牙切齒,臉上的黑巾都摔掉了。
赫然是白天所遇那人。
“我為什么要殺你?”
寧川皺眉。
“你…你妄被稱為少俠,為什么要對一個孩子下毒手,他才七歲,你有什么不能讓著他的,非要封印他一身功力?”
那少女怒喝。
“哦,為了小活佛來的。”
寧川明白過來,“七歲的孩子?七歲的孩子就該為所欲為嗎?我要不是受他師尊之托,才懶得理會他,以他這種性格,我不管教,你想讓其他人管教?就不怕今后撞到什么惡人手里,將他直接宰了?”
“你…”
那少女驚怒。
“行了,今晚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哪來的回來去!”
寧川開口。
隨手一抓,一股無形吸力揪住少女的身軀,再次禁錮她一身功力,直接將她丟出了窗戶,砰的一聲,狠狠砸在遠處,再次發出慘叫。
豈有此理!
若非還有求于蕭氏,才懶得聽你廢話。
寧川內心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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