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火鳥飛騰而下,沿著叢林穿越,所過之處大火焚燒而起,樹群接連倒地,燒為枯木。
舒畫心中大驚,只見火鳥來到他的所在,在他四周的樹叢間飛速穿梭,剎那間一片樹群倒下。
突然,一個個哭聲響起,像極了人在臨死前的痛苦嚎叫,聲音從樹中傳來,很是凄慘!
舒畫眉目跳動,想到一件大事,婉兒之前說過,許多樹極有可能是曾經來過這里挑戰的學子,他們出不去,便被永久封禁在了這里,反倒成了樹胎。
“不要燒死他們,去燒樹人靈胎,快去!”舒畫叫道。
那朱雀靈胎就好似聽見他說話一般,猛然飛離,來到山峰般大小的樹眼旁,雙翅抖動,欲要飛入。
那山峰般的樹人發憤怒之聲,道:“擋我者,死。火,休要傷我!”
他的聲音好似天外傳來,震驚四方。
樹人身下,滿地樹群回頭瞻望,心懷渴望的抬頭看著火鳥,卻不敢發出聲音。
噗噗……
火鳥定了定神,猛然飛入樹人大眼,從樹人眼中飛進,來到體內,她在樹人體內飛騰,眼觀四方,終于發現樹人體內的那棵銀杏老樹的懷中有所波動,像是有人在里面掙扎,欲要逃離。
就在這時,樹人身上的樹木掉落,紛紛滾下,不在受其掌控,如同暴雨瘋狂卸下,只剩樹心,那樹心便是古老的銀杏之樹,火鳥再次展露在眾人眼中,鉆進銀杏之身,來到樹妖靈胎身前。
樹人徹底落敗,心中的樹妖靈胎更是舉手無措,雙臂抬起,連連求饒,狼狽至極。
就在樹妖靈胎雙手抬起之時,大地上樹群紛紛破裂,一個個少年少年打破樹體而出,出現在三人身前,繼續抬頭仰望著火鳥以及樹妖靈胎。
舒畫三人皆是一楞,誰都不曾真的想過樹就是人,這些人就在樹身體內活了好幾千年,卻依然容顏不老,年少依舊!
“放了我,放了我,我答應再也不會害人了,放過我……”
那樹妖靈胎樣貌極丑,身形如柱,身體與銀杏大樹相連,但腦袋卻是黑色的,是個方形的黑木腦袋,五官在他臉上凹凸不明,不是特別明顯。
他說話時,木嘴在動,如同兩塊黑色木板相互撞擊,發出哀求聲音,道:“放過我,一切好說……”
火鳥回頭看向舒畫,似乎在等待主人的決斷。
舒畫想了想,心中微動,既然人都已經救了,又何必趕盡殺絕,于是道:“放了他吧。”
突然,那千萬少男少女同時扭頭看向舒畫,齊聲道:“絕不能放!”
“為何?你們不是已經揪出來了嗎,又沒死,不就一棵樹而已,何須與他計較?”舒畫皺眉,心中很是不解。
眾人面色古怪,一臉陰沉,突然一個少女走出人群,來到舒畫身旁,陰沉沉的道:“我們其實早就被他給吃了,肉身早已不在,你們現在所看見的,不過是我們留在樹身體內的一個魂魄而已,很快我們將會消失,以魂力重新守護這片大地。”
又一少年走出來,道:“她說的沒錯,樹妖乃是一位神級畫師所化,原本我們才是保護這片森林、保護你們這些學子安危的山林守護者,可自從樹妖來到之后,一切就變了。我們已死,就這一魂被樹妖利用,他用樹魂來掌控我們的靈魂,將我們全部融入樹身之中,為他所用。”
“沒有了靈胎,沒有了肉身,我們便成了平凡魂魄!”又一位少年道。
接著另一個少女哭出聲來,哭訴著道:“嗚嗚……我們死得好慘啊……好慘啊……”
一人又道:“若不是你們能來,恐怕……恐怕我們還得永遠附在樹身體內,魂魄也不能投胎了,唉!”
“若不是已經死了,我們還真想跟著你們出去!”
“我都忘記多少年沒有見過活人了,看見你們就激動得想哭!”
“剛才受其控制,無意傷了你們,你們也不要怪罪!”
眾人一言一語感嘆,舒畫聽得頭大,轉身面向火鳥,道:“樹妖這般作惡,罪大惡極,直接燒了便是!”
火鳥點頭,向樹妖使去。
“等等,定要燒成灰燼!”舒畫嚴厲道。
樹妖心驚,猛然跪下,此刻再也不敢猖狂。
朱雀靈胎與他擦身而過,火焰繚繞,片刻間就將樹妖靈胎化為灰燼!
成群的少年少女同時點頭,身子突變,從上往下化作黑影,緩緩消失而去。
火鳥看似有些疲憊,連忙飛來,在舒畫身后打轉,突然沖進舒畫體內,消失無影。
舒畫心中苦悶,好不容易才喚醒的朱雀靈胎,還沒有炫耀夠,就這么回去了?
他嘗試幾次喚醒,卻絲毫不見朱雀靈胎有所反應。
婉兒走來,道:“哥,難道剛才的火鳥也是你的靈胎?”
“噓!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不然別人會把我當做怪物的,嘿嘿!”舒畫憨厚笑道。
孤野眉頭緊皺,道:“原來,你小子也是個雙重靈胎的人,還真看不出來啊!”
“過獎!過獎!不就是雙重靈胎而已,又何必大驚小怪,理應淡定才是!”
婉兒笑道:“哥,那你說我們該怎么……”
婉兒話到喉嚨,突然又咽了下去。三人眼睛瞪起,四處打量,滿臉驚訝,只覺得空氣越來越冷,而不遠處的山坡上,已是白茫茫一片。
片刻間,大地已被冰雪覆蓋,滿山雪白,鋪天蓋地般蔓延而來,瞬間天地變色,雪海茫茫!
就連三人腳下也成了雪原,世界瞬間成為另一番景色,萬里雪飄,大雪寒冬!
婉兒目光閃動,看向雪山,喃喃道出一句:“我明白了,這又是一幅畫,只是這幅畫我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