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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上天是不是瞎

  面對這么大的一筆贖金,韓女士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發現倒計時器的時候,是還有兩天的時間。

  但留給韓女士的時間,根本就沒有這么多。

  她籌到錢之后,還得轉手好幾道才能變成比特幣。

  斐一班至今還沒有找到聯系綁匪的方式。

  窮兇極惡的匪徒,隨時都有可能斷絕斐廠長和林總工的生機。

  斐一班家里的三個鎖廠,利潤一直都很穩定。

  之前和幾家談聯合收購18億的價格,也都沒有什么異議。

  現在多了三個億的貸款,也可以一起轉讓,對工廠的本身的價值,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影響。

  現在的問題是,韓女士要錢要的急。

  不管是賣房子還是賣工廠,急賣和不急賣,從來都是兩個價格。

  更何況,韓女士要的數額巨大,且特別著急。

  她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劃算不劃算,什么實際價值。

  她就是要在一天之內,不計代價地拿到九個億。

  韓女士問遍了所有的銀行,沒有任何一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貸出來這么多錢。

  尤其是信用證貸款什么的,更是要論月來算的。

  加上之前已經貸了三個億,現在根本沒有銀行愿意給她貸款。

  韓女士最后只好和之前談過收購的那幾家談。

  誰能在一天之內給到九個億,三個廠就全賣了。

  最后,只有一家原來已經談崩了的,最沒有誠意的愿意出到8個億。

  那是個做鎖具起家的公司,現在早就已經不務正業搞房地產去了。

  那家公司的鎖是有自己品牌的,銷路也一直不錯。

  在嘗到房地產的甜頭之后,就把工廠全都賣了。

  拿著品牌,找各種小工廠代工。

  因為質量不穩定,鎖的銷量也成了問題。

  緊接著,地產的紅利期過了,連著兩個樓盤都沒有賺到錢,就又想著要回到老本行。

只不過這家公司只愿意給到他們自己當年賣廠時候的價格,至少十八億的價值,只愿意出到十二個億  就相當于,想要拿五年前的價格,去買五年后的房子。

  所以根本就不在韓女士和斐廠長的考慮范圍。

  前段時間籌集了一筆錢,和一個大型地產公司一起去拍地。

  結果因為合作不太愉快,最后人家大型地產公司不帶他玩了。

  這就剩下了一大筆的現金。

  看著韓雨馨著急,算上貸款的差價,趁機又壓了1個億。

  韓雨馨當然是不愿意的,可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韓雨馨想了一下,按照斐一班的說法,一枚比特幣的價格是四五萬美金,而且是浮動的。

  9個億斐一班是按照最貴最保險的價格在算的。

  如果買比特幣的時候價格可以稍微下浮一點,8個億差的應該也不多。

  再加上斐一班有和她說過室友可以幫一點忙。

  韓女士就同意了8個億的方案。

  就這樣,還得對人家千恩萬謝。

  在商言商,甚至不能說人家有多么趁火打劫。

  差9個億是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想,只差1個億的話,還可以拼拼湊湊先借一點。

  回頭把前幾年買來,準備給斐一班以后結婚用的房子賣了,應該也能還上。

  只是,這樣一來,后續的所有事情,包括營救什么的,都肯定會捉襟見肘。

  這一切的一切,在斐廠長和林總工面臨被撕票倒計時的情況下,就變得不再重要。

  沒過多久,abu坐著直升飛機來了馬爾丁。

  斐一班對abu的到來感到意外。

  abu說:“我的兄弟,我這么愛冒險的一個人,出現在綁架案的現場,有什么好意外?”

  abu帶來了四個保鏢,幫忙一起分析案情。

  他們找來了土耳其的管理,問斐廠長和林總工是怎么離開的。

  管理說,是他們兩個自己開的車。

  車子是伊斯梅爾留下的。

  斐廠長以前也經常開。

  這次開去直接停到機場,等伊斯梅爾的家人有時間了,再去開回來。

  這臺車一直都沒有找到。

  abu就安排人去找這臺車子。

  斐一班也想過要找這臺車子,但一直都無從下手。

  abu找車的方法就很簡單粗暴。

  他直接拿出兩公斤的黃金,說誰要是能找到車子在哪里,黃金就是誰的。

  一個人找到的就全拿,人多就拿去分。

  許是因為有四大保鏢護法,加上又和當地人完全一樣的裝扮,abu在馬爾丁做起事情來,倒是要比斐一班自在和熟練很多。

  abu反過來問林聰義。

  “我的兄弟,你不是說和你一起來的這個人,已經在馬爾丁生活了兩年多了嗎?”abu疑惑,“他怎么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樣子。”

  斐一班介紹了一下馬爾丁工廠原來的結構。

  有專門的人負責處理外部的一切事物,那個人已經死了。

  林聰義只負責技術指導和生產。

  abu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聰義一眼。

  斐一班說:“他的父親,就是被綁架的另外一個人。”

  abu這才放下了芥蒂:“我找來了一整支搜救隊,我的兄弟,找不到車,現在就連搜救的方向都沒有。”

  雖然,abu說自己是為了探險才來的,但斐一班知道他兄弟真正來到這里的原因。

  斐一班用自己和abu在一起時候的標準低情商,非常不合時宜地來了一句特別實在的話:“我可能沒能力支付,一整個搜救隊的錢。”

  “哦,我的兄弟!”abu聽完大笑了起來,“你可以把你的老婆給我,我一點都不會介意在這件事情上吃虧。”

  斐一班是二十二年的母胎單身,連戀愛都沒有談過,肯定不可能真的有老婆。

  abu嘴里說的老婆,是斐一班的畢業禮物,那臺華而不實基本沒什么機會上路的超跑。

  斐一班一直把那臺車看得很緊。

  那是唯一他有而abu沒有的的車子。

  不是收藏了三臺f1賽車的abu買不起斐一班的超跑,而是那臺車只生產了一臺。

  算得上是車廠的一個試驗品。

  因為斐一班念的是賽車專業,所以更早地得到了消息。

  斐一班很享受自己有臺車能讓abu心心念念的感覺,因此就把那臺車命名為老婆,碰都不讓abu碰一下。

  “那就這么說定了。”斐一班拍了拍abu的肩膀,認真地說,“謝謝兄弟。”

  abu沒有想到會是這么一個回答。

  在abu詫異的眼神里,斐一班解釋道:“那是我爸給我買的車,比起老婆,肯定是老爸更重要。”

  在倒計時還剩下九個小時的時候,韓女士和斐一班說已經把錢準備好了。

  關于比特幣的一切,斐一班都是兩眼一抹黑,最后就只能把換比特幣的事情,交給abu。

  事情發展到現在,贖金都已經準備好了,剩下最重要的事情,就變成了要怎么聯系綁匪。

  斐一班在電話會議的房間找了半天。

  實在找不到,就墻上的綁架照片拿下來研究。

  最后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照片后面就是黃色的土胚墻,完全看不出來是在什么地方。

  墻上的幾行字,也沒有那一句是有寫交割的信息的。

  斐一班找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把視頻電話會議系統拆開了研究。

  最后都一無所獲。

  墻上就剩下了一個計時器還留在原位。

  斐一班非常害怕那個計時器。

  不是害怕計時器會爆炸,而是不斷減少的時間,沒看一眼都讓他越來越心慌。

  林聰義說:“要不然,我們把計時器拆下來吧。”

  說話間,他就把手放到了計時器上。

  然后,計時器就響起了警報的聲音。

  與此同時,計時器上,劃過一行字。

  要求把比特幣連同秘鑰一起裝進u盤,再把u盤插到計時器旁邊的usb接口上。

  怎么會這樣?

  是綁匪能看到現場的情況?

  還是只要有人碰計時器就會觸發警報?

  綁匪不是應該在交割前,讓他看一看人質的安全的嗎?

  abu帶來的保鏢很快就沖了過來。

  這幾個人,顯然不是普通的保鏢。

  他們圍著計時器查看了一下。

  發現計時器的底下,還有另外一個小的計時器。

  倒計時顯示還有九分零幾秒的時間。

  應該是原來有十分鐘,在警報被觸發之后開始計時。

  abu的保鏢說,這肯定是個炸彈,因為很小,威力也不會很大。

  多半炸不死人,但肯定會把計時器炸壞。

  “所以,現在的意思是,讓我們九分鐘之內,把u盤插進去?”斐一班問abu。

  “我也不知道,我的兄弟。”abu問,“現在怎么辦?”

  “之前那段文字,是不是寫,只要收到贖金,就會給我們一個坐標?”斐一班又確認了一遍。

  他怕自己看錯或者理解錯。

  “是的,我的兄弟。”abu給予了肯定。

  “那會不會我們把u盤插進去,這個計時器的屏幕上面就會顯示坐標?”斐一班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有這個可能。”abu問林聰義:“你覺得呢?”

  林聰義反應了一下,又轉頭問斐一班:“你朋友是和我說話嗎?他說什么?”

  “我們在討論,是不是u盤插進去,綁架地點的坐標就會顯示在計時器屏幕上。”斐一班翻譯了一下。

  “應該不會吧,這屏幕看起來也不像這么智能的。”林聰義說。

  斐一班又把林聰義的話,給abu翻譯了一下,然后問:“那還插嗎?”

  abu攤了一下手,對斐一班說,“你還有別的選擇嗎?我的兄弟。”

  最后,abu把裝了3000枚比特幣的u盤給了他的保鏢。

  穿了防彈服的保鏢把u盤插進了usb口。

  很快,計時器上就出現了一個經緯度坐標。

  斐一班怕記錯,趕緊拿手機拍了下來。

  另一邊,韓女士在視頻會議的另一端喊:“一一,你爸爸的電話能打通了。”

  斐一班趕緊跑到電話會議系統前面問:“我爸說什么。”

  “只是能打通電話了,但是還沒有人接。”韓女士說。

  林聰義說:“我給我爸打電話。”

  結果也是能打通但是沒有人接。

  “我有我爸的手機帳號,我能看到他手機的gps定位!”林聰義趕緊打開電腦,登錄了林總工的帳號,從查找設備進去,查看林總工手機的位置。

  林聰義說他之前就查過,手機最后的位置,一直都是在馬爾丁的鎖廠。

  新的gps定位產生了偏移,和倒計時屏幕上顯示的坐標一致。

  這樣一來,斐廠長和林總工的位置差不多也就確認了。

  “媽,我們現在有坐標和定位了。”斐一班對韓女士說,“abu幫忙找了搜救隊,我們現在馬上去接人。”

  “一一,你一定要把你爸爸和林總工安全地帶回來。”韓女士努力裝得堅強,但眼淚還是從她的眼眶無聲地掉落。

  “我會的。”斐一班說,“媽,你放心,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早就已經就位的一整支搜救隊,同時往經緯度和手機定位的地方去。

  斐一班和林聰義也坐著abu的直升飛機往定位的地方趕。

  地圖顯示,那是一片沒有人的荒漠地帶。

  直升機飛得很低,搜救的人很快就找到了那輛兩公斤黃金都沒能引出來的汽車。

  一架搜救直升機率先降落。

  緊接著是abu的直升機。

  斐國琛和林祖民的手機都在車上。

  汽車上沒有人,也沒有血跡一類的打斗痕跡。

  斐廠長和林總工,應該不是被暴力綁架的。

  這樣的話,應該有很大的可能生還。

  斐一班在心里默默地祈禱。

  只是,這茫茫荒漠,他們到底去了哪里?

  他們是自己下車的嗎?

  為什么會把車子開到這里?

  這里和馬爾丁機場完全是兩個方向,就算迷路也不可能迷到這個人跡罕至的荒漠。

  最后一架救援直升機很快就到了定位地點,從上面下來一條搜救犬。

  搜救犬聞了聞車子之后就開始狂奔。

  人肯定就在附近。

  很快,一大幫人在搜救犬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截像古城遺跡模樣的殘垣斷壁。

  然后就看到了被綁起來的斐廠長和林總工。

  坐在荒漠的地上,肩膀靠在一起,背靠著墻……

  全身的尸斑,生機全無……

  倒計時牌根本就是一個幌子,綁匪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給斐廠長和林總工留活路。

  不是說,上天會為像斐廠長這么美好的人,多開一扇窗嗎?

  為什么會這樣?

  上天是不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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