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區,黑市。
因為林川的到來,黑市已經暫時歇業了,那些外來的黑市商人,還有本地的那些店主也都被強制下班了。
整個黑市就只留下了身穿白袍的工作人員。
這些人中有大部分是林川從12號基地救出來的血包,還有不少是吳法這兩年從荒野上撿回來的孤兒。
而曹元粟就是這黑市的負責人。
在吳法接手超凡委員會之后,并沒有黑市的正常的運轉,超凡委員會依舊是黑市的后盾,只不過是把收益從那些老派的手里,轉移到了吳法這里。
所以當林川決定讓曹元粟第一個覺靈的時候,這位曹管家竟是強制壓下了自己對超凡的渴望,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覺靈次序名單。
其中那些血包都被排在了第一序列,因為在曹元粟看來,這些人才會是林川的嫡系,他也做好了把這個管理者的位置拱手讓人的準備。
只有沒有阿離在身邊,林川就還是那個人心可算的林川,所以在接過名單之后,他便看透了曹元粟的心思,不過他卻沒有解釋,只是讓曹元粟按照名單上的次序,安排人來林公館逐一覺靈。
其實更方便的方式是讓靈暗分身蔓延,可林川卻依舊選擇了用功法做掩飾。
靈暗公司的員工才是林川真正的嫡系,這些白袍只是另一張底牌而已。
所以林川只是傳授了功法,讓靈暗順著經脈引導了一下功法的運行,順便在這些人的丹田內留下了靈力種子,并沒有直接讓靈暗分出氣旋,直接讓這些人覺靈。
另一邊,凜冬塔的69層,景玄和齊得龍正熱火朝天的探討著撩妹的心得。
景玄一直都認為談戀愛是一種拖累,不僅浪費錢,還浪費時間,剛剛傳授齊得龍那搭訕的招數,也都是大黑拳的時候,聽那些混混吹牛時記下來的。
這么做也只是怕直接帶著齊得龍去精準扶貧,會嚇到他而已。
總的來說,就是景玄還有點素質,但不多。
隨著夜色降臨,露天市場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景玄他們這家攤位的老板,卻因為齊得龍吃了太多的肉串,提前收了攤,給自己烤了兩個大腰子,開了一罐劣質啤酒,坐到了他們旁邊的餐桌上,安逸的喝了起來。
第七區沒有那么多的公司,大部分聯邦公民都在政府部門任職,每天喝喝茶,看看報,雖然掙不到太多錢,但生活卻很是安逸。
其余的那些私企,也大多都是為了超凡者服務的,所以除了被稱為娛樂之都的第五區,第七區的夜生活就是聯邦九大區中,最精彩的了。
凜冬塔又是距離超凡塔最近的建筑,很多超凡學院的學子也都會在下課之后,來這邊消遣。
景玄剛剛和齊得龍分享了在第八區時,那些風情店都有哪些項目,可齊得龍卻半天都沒有應聲,足足過了好一會,才若有所思的問道:
“……也就是說,在聯邦,只要有錢,就能買來快樂?”
“嗯…也不能這么說吧,林川現在也不缺錢,但他一天天還是拉著個大長臉,跟個大冤種一樣,但是沒錢肯定是高興不起來。”
景玄感覺自己總是弄不清楚齊得龍的腦回路,這時候不應該讓他展開說說那些項目究竟好在哪么,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問了這么一個有點哲學的問題。
“彭!”
景玄這邊話音剛落,旁邊的攤位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齊得龍瞬間就擋在了景玄的面前,那原本漆黑的眼眸也在剎那間變得血紅,童孔也鎖成了針尖大小。
景玄沒有在乎齊得龍表現出來的極速,而是掠過了他的肩膀,把目光投了過去。
“草泥馬的!你他嗎活擰歪了!
罵聲響起,人群四散,一輛可移動的餐車直接被丟出了69層。
接著那邊就升起了一大團白色的蒸汽。
等蒸汽退散,空場內邊多了一個身高將近三米的赤膊巨漢,就像是老電影中的綠巨人一樣。
不一樣的是,那巨漢沒有綠巨人那么堅挺的短褲,也沒有一身堅實的肌肉,而是一身的肥肉,就像是一灘凝固了的葷油一樣,全靠著肚皮上墜下來的肥肉,才避免了走光的風險。
“你特么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那坨肥肉單手捏著從餐車內掉下來的攤位老板,把他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旁邊還有好幾個穿著超凡學院練功服的同伴,在那幸災樂禍的起哄。
“豬油仔,夠膽就吃了他。”
“別猶豫啊,你可是雜食動物。”
“哈哈哈哈,我賭一百個學分,你只要吃了他,這個姑娘肯定會把聯系方式給你。”
最后一個開口的人,手臂突然延長,從人群中抓來一個姑娘,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景玄替齊得龍演示搭訕招數的目標。
“我特么……”
景玄哪里看得了這個場面,抬步就要沖上去,可還不等他罵完,就被人給攔住了。
“小兄弟,別沖動,那些都是超凡學院的學生,我已經給超凡委員會打電話了……”
攤位的老板緊緊的拽住了景玄的手臂,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的勸著,但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齊得龍在確定那些人不會攻擊他之后,便恢復了那呆萌的狀態,走到老板身邊,很不解的追問道:
“聯邦的執法部隊不是IPC么?”
“IPC管不了超凡學院的學生,只有委員會可以管……就是委員會有戰力的執法隊很少來下層,所以這些超凡學院的學生才會這么猖狂。”
攤位老板小聲的解釋著,景玄不敢太用力掙脫,怕傷到他,但眼看著那個“豬油仔”已經紅了眼睛,便直接用出了瞬步,沖了過去。
齊得龍抬手接住了被甩飛的老板,歪著頭琢磨了兩秒,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竟是比用出了瞬步的景玄更早的出現在了那坨肥肉身前,很好奇的問道:
“你要吃人嗎?你想違反人類刻在基因上的禁令?”
可還不等那坨肥肉做出回答,那張油膩的臉就被景玄的拳頭打得變了形,那臃腫的身軀甚至都因為那炮彈一樣的拳頭,而短暫的騰空而起。
“先他媽打一拳,打的時候再把問題問遍!”
在來第七區之前,林川和小右一起給景玄制定了嚴苛的訓練日程,小右提供武夫的基礎練體方法,林川則是負責整合拳術的理論。
可憐的二禿子在那大半個月的時間里,就只出去精準扶貧了兩次,但是戰力卻有了質的提升。
之前景玄打黑拳的時候,就憑著一股子狠勁,基本就是以傷換傷,依靠著那變態的回復能力,去贏得拳賽。
但現在的景玄,每一拳都能打在敵人出手前的那個空檔,所以在那坨肥肉騰空的那一刻,勝負便已經有了定論。
當然,前提是沒有他人插手。
有了在瞬步的加持,景玄化作了四五道殘影,在連續的沖拳下,竟是一直沒讓那坨肥肉落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還是豬油仔的同伴們最先反應了過來,其中一人瞬間石化,頂著堅硬的石皮,沖了過來。
另一人展開的羽翼破碎了上衣,振翅飛向了半空之后,才俯沖而下。
那個可以延展身體的,卻沒有動彈,只是掃了一眼,景玄和齊得龍手腕上的手環,便老神在在的看起熱鬧。
他們四個都是都是覺醒肉身力量的超凡者,除了實力最低的豬油仔還沒到C級,剩下的三個早就是C級的強者了。
可就算是沒到C級的豬油仔,也只是看上去被打得很慘,實際上卻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所以陳凱并沒有太過擔心,甚至還有閑心用拉長的手臂,演繹一下龜甲縛的奧義,調戲調戲手里的姑娘。
說起來,這姑娘要是懂事一點,主動把聯系方式給豬油仔,他們也鬧不出這么大的動靜,不過那禿子和西裝男一看就是學院的新生,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他們也不是什么壞事。
眼看著又有兩人下場,景玄的眼里掠過了一絲焦急,再度落拳的時候,竟是用出了之前一直沒能成功的“震勁”。
豬油仔臉色驟變,他那引以為傲的脂肪防御,瞬間就失去了作用,因為景玄的每一拳都會透過他那厚厚的脂肪,直接轟入他的體內。
可就算是這樣,景玄也沒辦法應對三個人的圍攻,可就當他準備放棄,抽身而退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景玄停下了拳頭,抬手擦掉了臉上的血跡,接著便下意識的抬頭望向了天空。
齊得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那個鳥人的背后,手里還拿著剛剛扯下來的兩根翅膀,奔涌而出的鮮血就像是雨滴一樣灑落下來,可齊得龍的身上卻沒有沾染到哪怕一滴的鮮血。
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齊得龍也和鳥人一起墜下了夜空,在地面上砸出了放射性的裂痕。
齊得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充斥了鼻腔的血腥味就像是陳釀的紅酒一般,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陶醉。
就當他抬起腳,準備直接跺碎鳥人的頭顱時,那個全身石化的超凡學員終于趕了過來,一拳轟向了他的后腦勺。
可齊得龍就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只是稍微側了側頭,便直接用手捏住了石頭人的拳頭。
那白皙的手指,和冰冷的巖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可下一秒讓人牙齦發癢的嘎吱聲就伴隨著低沉的慘叫一同響起。
那包裹著石皮的拳頭,竟是直接被齊得龍捏碎成了砂礫。
景玄還沉浸在震撼之中,可豬油仔卻顧不得他還在身側,竟是直接借著富有彈性的脂肪,彈起了那巨大的身軀,砸向了齊得龍。
一直看戲的橡皮人也撒開了那姑娘,把四肢都化作了繩索,向著齊得龍纏繞而去。
可齊得龍卻只是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砂礫,眼神中滿是困惑,他想不明白石頭人為什么沒有流血,但那困惑的情緒就只維持了一瞬,接著就被失望所取代了。
齊得龍那張還略顯稚嫩的臉上,頓時就沒了表情,他頭頂上的陰影掩蓋了,緩緩露出的獠牙。
騰空而起的豬油仔,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頭頂,與此同時,橡皮人的四肢也即將纏繞上來。
“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低喝,帶起了一陣狂風,三人周圍的空間瞬間變得粘稠,豬油仔瞬間就恢復了原樣,變成了一個小白胖子,那橡皮人的四肢也像是被松開的皮筋一樣,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齊得龍勐然回過頭,眼底的紅芒一閃而過,面無表情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邊,一隊布衣守衛,強勢的分開了人群,圍繞著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那是個一臉苦相的中年人,無框眼鏡擋住了耷拉的眼角,卻擋不住那雙小眼睛里,不耐煩的神色。
和那些經歷著中年危機,或者已經失業了的中年白領一樣,這位執法隊的隊長,雖然也穿著一身西裝,可西裝上還殘留著些許的油漬,皮鞋也是烏突突的。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旁邊的執法隊員利落的開始疏散人群,齊得龍也恢復了往日里呆萌的樣子,很乖巧的跟在了景玄的身后,迎著那位隊長,走了過去。
“我是委員會執法二隊隊長張偉,說說吧,怎么回事。”
張偉從懷里拿了個小本出來,打了個哈欠,很疲憊的抬起了眼皮,掃了他們兩個一眼。
但還不等景玄開口解釋,那個橡皮人就悲憤欲絕的上前抱住了張偉的大腿,涕泗橫流的哀嚎道:
“張隊啊!您可算是來了,您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們幾個就都命喪于此了啊!
這橡皮人一邊嚎著,一邊光明正大的把一張銀行卡塞到了張偉的褲兜里。
但這往日里無往不利的招數,卻在這一次碰了壁。
張偉竟是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無比嫌棄的說道:
“收起你的小伎倆,上不了臺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