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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們懂個屁,這是探明火力

  可能是聽說北京來了中央軍,所以臨清城中的教匪沒敢出城半渡而擊。

  運力充足的中央軍很快就將幾十門小佛郎機、噼山炮用船拉了過來,在軍官的指揮下一門門的拉到指定地點,卸下、埋土、夯實。

  主要是火器營和前鋒營的人在干。

  兵力最多的護軍營原是八旗最精銳的擺牙喇兵,雍正七年定名護軍,都是上三旗和下五旗的滿洲、蒙古精銳充當。

  然而上三旗護軍主要是看宮禁大門,下五旗護軍主要看王公大臣的門,一開始還罷了,時間一久,這護軍營就成了物業保安了。

  人數八旗最多,但戰斗力嘛...

  不是吹的,賈六不用刀,一個能打兩個。

  用刀的話,不太好說。

  他大舅子淳穎的信王府就有護軍,平均年齡五十。

  總之乾隆一朝,護軍營除了跟著木蘭秋狩、東巡南巡外,幾乎沒有出征經驗。

  對護軍底細清楚,當然不指著幾百護軍能給他多大驚喜,真打起來時能跟著放上幾槍,跟著往臨清城跑就行。

  搖旗吶喊,以壯聲威。

  賈六真正依仗的是前鋒營和火器營的500八旗兵,之前調查過,這些八旗兵不少都去過緬甸和金川,具有一定戰斗力。

  這是自身實力。

  對手方面。

  王倫這個清水教主起事后能攻占運河重鎮臨清,說明其部骨干教眾頗多,裹挾人數也多,相比山東綠營的戰斗力肯定要高,但在如此聲勢之下換作是他賈六當教主,二話不說肯定要直搗黃龍,管它有棗沒棗,先捅一下北京城再說。

  同治年間,竄到陜西的捻軍西路軍不就是千里挺進,渡冰黃河殺到盧溝橋,嚇得慈禧差點要帶兒子學她老公一樣跑承德么。

  不論哪朝哪代,斬首都是一個優秀的農民企業家所必須具備的戰略眼光。

  真捅下北京,大清在各省的駐防八旗兵再多,這天下也不姓愛了。

  捅不下來,兵臨北京這個聲勢也可以讓王倫成為李自成第二,利用聲勢縱橫數省,好生經營一下,再差也能同清廷再干個幾年。

  可王倫計不出此,偏偏在最應該采取大膽攻勢的時候停在臨清,結果被清軍四面包圍。

  如此局面,縱是清水教眾再能打,也不過是將死亡的日期延后幾天。

  因此,戰爭的勝負不是現在確定的,而是大半個月前就已經注定了。

  “兵法有云,誰炮多,誰就通吃。”

  賈六一邊用千里鏡觀察臨清城中動向,一邊對已經埋好炮位一字排開的自家火炮,給予高度評價。

  “大炮轟兮開他娘!”

  伴隨領隊大臣一聲令下,中央軍率先打響臨清之戰。

  聽到中央軍開炮后,其它地方軍隊也開始發炮轟擊。

  一時之間,臨清上空充斥炮聲。

  “嗯?聞炮聲無懼,此上勇也!”

  注意到千里鏡中臨清城鴉雀無聲,城墻上也沒有教匪在那哇哇叫喊,跑來跑去,賈六不禁暗贊一聲。

  棋逢敵手,這仗打起來才不算他賈佳大人欺負人!

  “給我轟,轟到沒藥子再停!”

  友鄰部隊已經開始發起攻城,但賈六卻不為所動,一心要將藥子打光才算。

  等最先推進的直隸綠營已經攻到城下,這才傳令攻城。

  “一旗當十漢!”

  “生入軍機處,死入紫光閣!”

  “弟兄們,給我上!”

  照例做了進攻動員后,賈六拔出遏必隆寶刀向著臨清城一指。

  “殺啊!”

  參贊大臣英濟圖好樣的,竟然披甲親自帶兵進攻,讓賈六不由贊了一聲:“好漢子!”

  臨清城內的教匪也終是開始還擊,城上有箭枝射下。

  “真沒火槍啊?”

  沒見教匪有火器,賈六膽氣更足,讓親兵為他披甲。

  破城在即,風頭豈能叫旁人搶去。

  他可是前無能尹巴圖魯!

  “上,上,上!”

  賈佳大人親自披甲,無疑讓中央軍將士如同打了雞血,哇哇叫喊。便是那幫不堪用的護軍同養育兵也嗷嗷叫。

  “德布!”

  “標下在!”

  “破城之后,把藩庫和教匪首腦住處給我封了,沒有我的命令,天王老子也不準進!”

  “嗻!”

  只賈六命令剛剛發布,臨清城門突然洞開,緊接著一大群頭裹白巾的教匪青壯就沖了出來。

  沖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上百名赤著上身的壯漢,這些人均是手執雙刀,奔跑起來可謂疾步如飛,如同獼猴。

  身后教眾更是蜂涌而出,喊著“平胡滅清”的口號悍不畏死,不避官兵槍炮,就這么黑壓壓的朝綠營兵撲了上去。

  讓賈六大跌眼界的一幕發生了,原本攻到城下的直隸綠營兵在教匪沖出來,打了兩輪火槍后竟是就此崩潰,掉頭跑了!

  “媽的,這幫漢人真是沒用!”

  身為正宗滿洲的賈六氣不打一處來,手中遏必隆寶刀一揮,就要帶著八旗將士將教匪攆回城中。

  只呼吸間那城門中又有一支騎兵隊伍沖了出來,為首的是還是一名身姿颯爽的年輕女將。

  楊植這兩天打探了教匪不少情報,忙喝道:“少爺,是教首王倫的義女烏三娘,教匪稱之為圣姑!綠營的人說這個圣姑武藝超群,能使雙刀,厲害的緊!”

  不等賈六有所表示,親兵隊長德布就喊了起來:“弟兄們盯準了那妖女,活捉了讓大人睡上一睡!”

  這覺悟...

  賈六先喜后驚,大罵栓柱:“你怎么不早說教匪有馬隊的!”

  罵完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開玩笑,老子打的是沒馬的步兵,你搞個騎兵出來,誰跟你玩!

  不跑也得跑!

  本來直隸綠營就崩潰了,這邊教匪馬隊再一沖,天津巡撫徐績那邊也在撒腿跑。

  中央軍這邊沖在前面的前鋒營和火器營也在瘋狂往回跑。

  不怪栓柱情報不準,而是之前教匪根本沒有使用過馬隊。

  那烏三娘于馬上雙刀直掄,眨眼間就結果了好幾個腿腳慢的營兵。馬上的教匪也個個威風,或長槍橫掃,或大刀噼砍,沒幾個回合就將一眾清軍打得潰不成軍。

  “點子太硬,風緊,扯呼!”

  賈六跑得飛快,耳聽蹄聲隆隆,心中卻是不慌,因為碼頭離的不遠,那教匪過來的時候,他早已經上船了。

  就算來不及上船,小小運河,以他的水技一個勐子就能扎過去!

  怕個吊!

  事實也正如賈六所料,教匪光顧著沖殺離的近綠營,對不遠處正在后撤的中央軍暫時顧不上。

  賈六安全上船,脫下披甲,拿起千里鏡察看戰場情況,不知道那位徐撫臺和萬總兵腿腳是否靈活。

  楊植和索倫兵們也撤上了船。

  “哭喪著臉干什么?失敗乃成功之母,再說這一仗我本來就沒指著贏,因為這一仗主要是探一探教匪底細...”

  賈六說的是真話,他就是探探教匪底細的。

  這不,教匪有馬隊這個情報不就給探出來么。

  自古用兵,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勝。

  教匪能打也是好事。

  不能打,怎么能顯出他賈佳世凱的本事來!

  就眼前這一仗,直隸和天津綠營大潰,他的中央軍雖然也在潰逃,但損失定然不大。

  全軍潰亂,他還能把建制保持住,這就遠超同僚了。

  只要隊友損失大,戰事的指揮權自然就要向他賈六轉移。

  “開船!”

  放下千里鏡,賈六下令先把船撐到河中央去,確保立于不敗之地再說。

  不曾想,腳下沒注意,被堆在那里的船繩給絆倒,失去重心的身子“咕都”一下扎進了河中。

  眾親兵見狀都是驚慌,獨栓柱不慌:“少爺會水,放心!”

  探頭再一看:壞了。

  急得大喊:“少爺腦袋扎進淤泥了,快下去救人!”

  “撲通撲通”,七八個人同時跳下。

  費了好大勁,才將險些被淤泥嗆死的賈佳大人給救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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