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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總是為了你心痛

  樓上房間內的賈六并沒有脫衣服進入戰斗程序,而是坐在凳子上打量著玉兒姐的工作間。

  神情,如離鄉數十年老翁在夕陽下回到生養的小院。

  真正的飽含深情。

  幾年了,大玉兒的房間擺設基本沒動。

  一床、一桌、兩凳,以及一張梳妝臺,一面銅鏡。

  奢侈品什么的,是沒有的。

  用的也是普通的胭脂水粉。

  樸素節儉這個傳統美德,在玉兒姐身上體現得可謂是淋漓盡致。

  即使身在風塵之中,亦難得品質。

  這也是賈六對大玉兒最為稱許的地方。

  回憶倒流在他第一次遇見玉兒姐的那刻。

  當時,年少的他心虛的跟在常秉忠身后,如做賊似的不敢東張西望,始終將頭低著,唯恐叫他爹看見。

  然后,一根竹棍從天而降砸在他腦袋之上。

  再之后,抬頭的他看到了大玉兒那誘人的臉。

  大姐姐的味道。

  他挪不動腳了。

  常秉忠幫他付的錢,玉兒姐耐心的引導他完成了人生蛻變。

  從此,賈六也化蝶了。

  一晃,十一年。

  時光讓當年的少年郎變成了今日的鬼子六,卻讓當年的蝴蝶失去了好多風彩。

  歲月不會饒過任何人。

  脂粉無法掩蓋青春在一個女人身上悄悄逝去的真相。

  賈六心想玉兒姐怕是三十好幾了,有些心疼的看著眼角魚尾紋已經成形的玉兒姐。

  心中原有的春意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憐愛,是同情。

  “姐姐這可寒磣著,有什么好看的,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快讓姐姐看看變了沒。”

  大玉兒笑盈盈的附在賈六身邊,一只手撥弄他的耳垂,一只手則伸是他的懷中輕輕的摩梭。

  癢癢的,特別舒服。

  然而,賈六卻沒有將自己的啟蒙老師擁在懷中,反而將玉兒老師的手從懷中抽出,笑著說道:“玉兒姐怎的這么猴急,就不能陪弟弟坐著說說話。你我之間,也算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吧。”

  說話間,一張價值賈六三年工資的銀票出現在桌上。

  大玉兒怔了下:“什么意思?”

  “以前弟弟我多有對不住姐姐的地方,也早想來賠姐姐的禮,奈何事多始終走不開...”

  賈六結婚的時候曾給老常二百兩讓他帶給大玉兒,哪想被老常給吞了,得知真相的他當時氣得就想把老常扔給番賊當俘虜。

  奈何,心軟又慈,狠不下那心。

  現在既見著了玉兒姐,那過去的情愛債自是當面結給人家。

  翻了大概幾十倍。

  不如此,表達不出他的愧疚之心。

  說完,竟是想讓玉兒姐取壺酒來,姐弟倆在這把酒敘舊,順便言歡。

  不想,玉兒姐的臉色卻變了一下,有些幽幽的看著他:“六子是嫌姐姐老了么?”

  賈六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生怕大玉兒誤會,趕緊賠笑道:“我要是嫌姐姐老了,也不會來姐姐的屋里。”

  真是想同大玉兒就這么坐著說些往事,沒有別的想法,因為他覺得自己與大玉兒是單純的師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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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理當尊師愛道。

  男人與女人之間可以有友情,嫖客同姑娘之間,就不能有了么?

  “是么?”

  大玉兒一臉不信的樣子,微哼一聲:“你以前可不這樣,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找姐姐,姐姐剛轉個頭,你褲子就脫了,還有那一次,姐姐累死了你還不停的折磨姐姐...”

  往事太過羞恥。

  賈六老臉一紅,趕緊打住:“玉兒姐,往事不要再提。”

  “不提?”

  大玉兒臉上哀怨之色更重,“難怪你把我忘了...我就知道你當年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都是騙我的,你就是饞姐姐的身子,可我就那么傻,癡癡的信你,上一次當就算了,兩次,三次...你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說到最后,大玉兒竟紅了眼睛。

  聽得賈六也是心如刀割,趕緊握緊玉兒姐的手,深情道:“玉兒姐,叫我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姐姐可知我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

  大玉兒聽得一臉懵。

  “我對你的愛都在這里。”

  賈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傻六子,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大玉兒薄唇輕咬,既歡喜又傷心,“我一風塵女子,哪敢奢望你這個駙馬爺的愛。”

  賈六怔住,原來大玉兒知道他吃軟飯發了。

  旋即感動。

  真的感動,世間竟有一個女人默默關注他,默默愛著他,默默等著他。

  “為何你不來找我,為何你不懂我?為何你要把我忘記,為何今天你又來找我,為何你要讓我再心痛...”

  難掩心中委屈的大玉兒撲在了賈六懷中。

  “怎么會痛呢?”

  “只要有愛就有痛。”

  大玉兒用行動表達著對六子弟弟的愛。

  好一陣啃。

  啃的賈六都快呼吸不過來。

  原來,世上真有暴風雨的愛。

  “來吧,讓姐姐好好疼你,不要說,”

  看著被自己親花了的小六子,大玉兒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姐姐的人生太苦,人生太匆匆,我好害怕你走后我會淚眼朦朧,會忍不住再想你。”

  憶蓮?

  賈六怔怔的看著正在脫自己衣服的玉兒姐。

  玉兒姐的手突然停住,眼神閃過一絲不敢相信,繼而無比失落的起身。

  弟弟他,竟然毫無反應。

  “我知道了,你不是從前的你了,你是駙馬爺,你怎么還能跟我這個風塵女子茍合呢。”

  大玉兒的眼眶中溢出淚水。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賈六用力搖頭。

  “那你是嫌我臟么?是了,你是嫌我臟了...”

  不等賈六開口,大玉兒如失了魂般沖到角落提出一桶清水,如失了理智般解下褲子蹲在桶上,不停的用水搓洗著自己。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玉兒姐,別這樣!”

  縱是沒有愛,縱是沒有情,可看著這個苦命的女子,賈六如何能不動容。

  千言萬語不及行動。

  一咬牙,上前將大玉兒一把抱住,不顧水濕將她扔在床上。

  解開了衣服。

  他不能再讓玉兒姐心痛。

  年久失修的床塌發出搖晃聲。

  樓下,是張媽媽乞饒聲。

  不斷有姑娘同客人被從房中趕出。

  樓上樓下到處都是“步軍統領衙門辦桉”的吵雜聲。

  大玉兒聽到了,她掙扎著想起來看看什么事。

  但每一次掙扎,都被六子強烈的鎮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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