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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造神

  中秋節過后,馬強生帶著馬小鳳回了京城,馬小龍的生活也進入了以學校為主的狀態。

  最近這幾天,學校里的球迷學生們心情都非常好,上周六,國足在主場2:0戰勝尹朗,取得十強賽開門紅,給國足進軍世界杯開了一個好頭。

  被稱之為神奇教練的米盧也成了國內媒體追捧的紅人,各種吹捧跪舔,大有造神之勢。

  終究還是這個年代的人太過自卑,崇洋媚外已經刻進了骨子里,這種情況還是在99年那次炸館之后,才逐漸開始改變。

  終究還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先發展經濟再說其他吧!

  課堂上,馬小龍在A4紙上寫寫畫畫,朱砂在旁邊看了一眼,完全看不懂,只知道這是一種制造電池的技術,好像叫什么石墨烯之類的東西。

  講臺上的老師對馬小龍公然在課堂上做其他事并沒有任何不滿,任何時代、任何地方,一個考試從來不丟分的超級天才都是有特權的。

  馬小龍從小學時就為自己爭取到了上課不聽講的特權,初中也延續了這種特權。雖然他上課不聽講,總在做自己的事,但任何科目的老師都沒有意見,這些老師曾經看過馬小龍在課堂上干的事,基本上都是在研究他們不懂的科技問題。

  剛開始他們還很驚訝,甚至下課后還跟馬小龍討論過相關問題,但基本上只開個頭,他們就只能坐在馬小龍對面當個好學生了。

  完全聽不懂啊有木有?

  初中生研究的東西,他們這些當老師的居然不懂?不但沒面子,還顯得他們特別次。從那之后,備受打擊的各科老師對馬小龍就放之任之了。

  反正每次考試都滿分,還有什么好計較的?有時候甚至巴不得馬小龍多搞點科學研究,要是以后成了大發明家,他們這些當老師的也有面子不是?

  這一天,馬小龍正常上課的時候,發現班里學習最差的一個男同學沒來學校,去問老班之后,老班說他請了半天假,下午再來學校。

  馬小龍沒在意,但下午的時候,那位男同學來到教室之后,笑著跟同學們打起了招呼,然后拿出一個嶄新的筆記本,開始讓全班同學輪流給他寫祝福語。

  看到這一幕,馬小龍愣了下,起身走到那個男同學面前:“馮杰,你怎么回事?”

  “班長。”馮杰,身高一米七零,四方臉,身子壯實,力氣不小,就是學習不好,從初一開始就是班上的吊車尾,哪怕有馬小龍和代玉帶頭,他也努力過了,但依舊是吊車尾,而且以他的學習成績,要考上高中非常困難。

  馮杰笑容滿面,道:“我要去當兵了。”

  “當兵!?”馬小龍愕然。

  “嗯。”馮杰點點頭,道:“今天上午體檢完了,合格了。”

  “……你年齡不夠吧!”馬小龍道。

  “呵呵,我戶口本上大三歲。”馮杰笑道:“當年我爸給我上戶口的時候,就考慮過以后讓我早點結婚,按照戶口本上,我現在滿十八周歲,可以當兵了。”

  確實,十幾年前,家長給孩子上戶口的時候,有很多會給孩子多報上一到三歲,畢竟法律規定的結婚年齡對小地方和農村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多報上幾歲,也好讓女孩十七八歲,男孩二十來歲的時候就能結婚。

  當然也有些人會先給孩子們辦婚宴,先把孩子生了,等歲數夠了,再去扯證,給孩子上戶口。

  這一點馬小龍就吃了虧,當年馬強生給他上戶口的時候,直接按照真實年齡報的,要是跟馮杰一樣,也給他多報三歲,他早在兩年前就能讓馬強生回老家養豬了。而且今年暑假就能去考駕照了。

  唉!老爸,為啥你當初就不知道給我多報三歲啊!

  馬小龍嘆口氣,拽了他一下:“站起來。”

  “???”雖然不解,馮杰還是站了起來。

  下一刻,馬小龍給了他一個擁抱,用力拍拍他后背:“我就不多說什么了,祝你未來前程似錦。”

  “……”馮杰內心百感交集,用力捶了他后背幾下:“艸!你想拍死我啊!?”

  “哈哈,失誤,失誤。”

  嘴上笑著,心里感慨,初中還沒畢業的同學,這就要去當兵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筆記本很快傳到了他手里,看著前面許多同學寫的祝福,馬小龍想了想,在上面寫下一段祝福:“好好當兵,別丟子弟兵的臉,加油。”

  隨手遞給朱砂,朱砂跟馮杰不熟,隨手寫了句萬金油式的祝福語,就遞給了前排。

  下午課結束,馮杰背上書包,帶上全班同學的祝福,離開校園,踏上了屬于自己的未來。

  今天的訓練完成后,馬小龍和朱砂、代玉坐在看臺上吃著熱氣騰騰的大肉包,肉包是代玉去校外買來的,自從馬小龍練習短跑開始,她每天都會陪著他們一起吃晚飯。

  咬一口大肉包,代玉說道:“馮杰真是可惜了,明明還有一年,要是最后拼一下,不一定考不上高中的。”

  “人各有志不可強求。”馬小龍擰開保溫杯,喝一口熱水,道:“馮杰用兩年時間證明自己不適合上學這條路,換條路走也是人之常情。別看他個不高,但體格不錯,力氣不小,也許以后能在部隊上混出來。”

  “我也希望每一個同學在未來都能有個好前途。”代玉說道:“但是他才十五歲,當兵是不是太早了?”

  “你以為就他多報年齡啊?”馬小龍道:“放心吧!部隊上有的是十五六歲的娃娃兵,等他們服役三年結束,大部分回到地方上都能安排工作,這也是一種出路。”

  “呵我爸說過,當兵的都沒出息。”朱砂說道:“當三年兵,也賺不到什么錢,還不如去工地上搬磚。”

  朱砂并不是歧視當兵的,而是這個年代當兵的普遍會被社會認為沒出息,也是自打全力發展經濟開始,國內的軍人地位一落千丈,以前人們還認為當兵光榮,但現在,當兵的不打仗,訓練也就那么回事,裝備也差的可以,根本凸顯不出軍人的重要性,現在的社會又是一切向錢看,慢慢的社會上就出現了‘當兵沒出息’的思想言論。

  而這種情況直到米粒家轟炸尹拉克之后,兔子才驚覺自己的武備不足,開始加大了軍備投入,而普通老百姓也認識到了軍人的重要性,從那之后,軍人的地位才開始提升。

  “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馬小龍說道:“別瞧不起當兵的,我們國家的安全和人民的生命財產都要依靠他們保護。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回頭我派人跟部隊上聯系一下,給部隊捐一些物資,改善一下部隊上下的生活環境。”

  “你要捐什么?”朱砂問道。

  “床、帳篷、被褥、食品什么的,對了,回頭我設計幾款新的軍裝,讓小姑跟部隊上談一下,低價給部隊更新新的軍裝。”馬小龍說道。

  “你連軍裝都會設計?”朱砂剛問出口,就回過神來,搖搖頭:“我不該懷疑你的。”

  見她主動認識到錯誤,馬小龍笑道:“在服裝設計這方面,你永遠可以相信我。”

  “呵呵,有女兵的軍裝嗎?”朱砂問道。

  “那必須有。”馬小龍道:“海陸空三軍部隊,還有民兵、警隊等等的女裝,都包在我身上。現在咱們國內的軍裝太土了,回頭換上我設計的軍裝,保證他們一個個英姿颯爽,魅力值瞬間提升三個檔次。”

  朱砂眨眨眼睛,道:“設計出來后,我來當模特怎么樣?”

  “你肯定是模特。”馬小龍伸出大拇哥:“你這身材,不穿軍裝可惜了。”

  朱砂笑靨如花:“我也覺得。”

  “……”代玉嘆口氣:“我就不行,太瘦弱了。”

  “還是缺乏鍛煉鬧的。”朱砂塞給她一個肉包子:“多吃點,回頭我教你怎么鍛煉身體,最多三年,保證讓你變的跟我一樣健美。”

  代玉看了一眼她的山脈,搖搖頭:“我覺得不太可能。”

  9月26日,國足客場2:1戰勝卡塔爾,取得十強賽的兩連勝,一舉霸占了小組頭名寶座,出線前景愈發光明。

  國內的球迷又過節了,這幾天學校里到處都是討論國足進軍世界杯的前景話題,馬小龍作為一個上輩子被國足傷透心的資深球迷,這段時間對國足也是頗為關注,看到國足在十強賽前兩場就拿下六分,比原本歷史上多拿了五分,心里就知道這次進軍世界杯決賽圈基本沒問題了。

  高興之余,也是慶幸自己在初二完結以前得到的電磁能力,依靠電磁能力,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破解,就能直接順著網線潛入任何一臺計算機,要不是因為這種能力,他根本不可能跟上面的人勾搭上,也不會借助自己的那些‘貢獻’,達成換帥的成就。

  從電視、報紙、電腦上看到各種國內球迷歡天喜地的報導,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過他知道國內足球的體制有很大問題,尤其是基層特別的爛,許多窮人家的孩子想踢球,光是各種昂貴的費用就交不起,直接阻礙了無數華夏梅西、C羅的出現。

  既然已經決定要改變國足的命運,他也開始琢磨究竟要怎么樣才能改變華夏足球的體制。

  校園足球?只要高考只注重文化課的分數,校園足球就永遠也搞不起來。

  足球學校?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玩的,窮人家的孩子想都別想。

  足協?鬧呢!本來就是為了推翻它的。

  體育局直接管轄?就怕某些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急功近利,外行領導內行可是很要命的。

  至于眼下的足球聯賽?那真是各種的假球黑哨橫行,在這個向錢看的時代,普通球員踢一年賺的那點工資,還不如賭一場球來的多呢!

  而且各支俱樂部不同的利益訴求,也助長了假球黑哨的出現。記得明年,也就是1998年,有一個姓高的球員在遇到明目張膽的黑哨之后,悲憤的喊出了一句:“華夏足球沒戲了!”

  不過這位姓高的球員太愛足球了,甚至讓自己的兒子繼續踢足球,未來也成了國家隊的一員。只可惜那時候國足已經徹底爛掉了,估計他兒子這輩子也進不了世界杯。

  歸根結底,都是利益搞的鬼。再加上國內家長格外重視自己孩子的未來前途,把所有精力和關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希望孩子好好學習,通過文化改變命運。

  如果只是少部分家長這么做,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所有家長都這么做,那孩子就算想踢球,也會被強行按在學校和各種補習班學習,哪還有精力去踢球?

  華夏男足,各種主觀和客觀的不利因素組合在一起,才會把華夏男足的未來搞的一蹶不振。沒有足夠龐大的足球人才儲備,未來還怎么沖出亞洲,走向世界?

  都去玩電競嗎?

  別說,玩技術活,華夏人在藍星上就沒怕過誰。

  “唉!”頭疼。

  “嘆什么氣呀?”旁邊的朱砂問道。

  “我正在為華夏足球的前途而擔憂。”

  “???”朱砂翻個白眼,低頭做題。

  她不是球迷,從沒看過國足的比賽。

  倆字兒——幸福。

  進入初三,班上的各種小測試明顯增加,這對馬小龍來說是件好事,又可以刷一些技能點了,雖然每次只有0.5,但積少成多,一年下來也有好幾十點呢!

  時間進入10月份,國慶節,不放假,學生們繼續苦逼的上學。

  10月3日,星期五,金州體育場,在一場雨戰過后,國足2:0橫掃沙特,取得十強賽三連勝,進軍世界杯的前景一片光明。

  國內的足球迷幸福的都要瘋了。

  一周過后,10月11日,國足客戰科威特,90分鐘比賽結束,國足2:1戰勝科威特,小組賽四連勝,一只腳已經邁進了世界杯決賽圈。

  事到如今,國內的足球氛圍徹底被調動起來了。這段日子,馬小龍和朱砂走在街上,到處都能看到身上套著球衣的小孩。

  體育運動就是這樣,任何項目賽出好成績,直接會帶動國內大量群眾參與其中,這次國足小組賽開賽四連勝,簡直就是在油鍋里添了一把火,直接點燃了國內群眾的足球熱情。

  最近學校操場上多了許多踢球的學生,如果只看眼前,國內足球的環境簡直不能再好了。

  但是六天之后,國足攜四連勝之勇做客德黑蘭,被尹朗干了個3:1,瞬間就給國內球迷降了降溫。

  “我們太盲目樂觀了。”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米盧罕見的批評了國足球員:“我們的球員,包括教練組成員必須要明白,我們還沒有進軍世界杯決賽圈,在此之前,我們沒有任何松懈的余地。”

  一番話把球員和教練組的成員羞臊的不行,好在在米盧的批評之下,他們的態度重新端正起來,投入到了下一場主場對陣卡塔爾的備戰之中。

  如果能在卡塔爾身上全取三分,基本上可以確保直接拿到世界杯門票,任何人都不敢大意,訓練起來也比過去一周認真了許多。

  好在距離下一場比賽還有兩周時間,國家隊有充足的時間去調整和備戰。

  10月的最后一天,97班的不少學生帶著收音機來到學校,但96班的學生不敢這么干,老老實實的在班上學習。

  下午第二節課,97班突然傳來一陣瘋狂的喊叫聲。

  馬小龍抬起頭,知道國足進球了,但講臺上的老班皺起了眉頭:這些97班的學生,自己不好好學習也就算了,還影響到了其他班級的學習,必須要讓學校好好管管了。

  第三節課剛開始,97班又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歡呼聲,馬小龍眼睛一亮,知道國足這是進了兩個球了,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國足可是已經1:3落后了,但看現在的情況,估計領先的是國足。

  第三節課結束,馬小龍走出教室,拽著97班一個正拿著收音機聽球的同學,問道:“現在幾比幾了?”

  見攔著自己問比分的是他,這位同學很驚訝,在他看來,像馬小龍這種優等生,應該是不看足球的,沒想到居然會問自己比分。

  “2:0。”這位同學笑容滿面,管他呢!既然喜歡足球,那都是兄弟:“比賽還有十分鐘就結束了,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

  馬小龍含笑點頭:“謝了。”

  “不客氣,你也是球迷?”這位同學問道。

  “球迷談不上,體育運動我都挺喜歡的。”馬小龍笑道。

  這位同學恍然大悟,的確,馬小龍過去兩年可是在校運會上出盡了風頭,兩個月前更是在省運會上打破了男子100米短跑的亞洲記錄,這種人肯定喜歡體育運動。

  “要不要一起聽?”這位同學問道。

  “不了。”馬小龍擺擺手:“我還得訓練。”

  “哦?那不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

  告別了那位同學,馬小龍來到操場邊,見周教練正坐在一張馬札上,聽著收音機。

  幾分鐘后。

  “比賽結束!華夏男足2:0戰勝卡塔爾,我們的積分已經達到15分,而排名第二的尹朗只有9分,落后我們6分,在小組賽還剩兩輪的情況下,按照比賽勝負關系,我們和尹朗都在各自的主場取得勝利,而且主場都贏了彼此兩個球,但是我們客場比尹朗多進了一個球,這……這么說……我們……我們出線了!華夏男子足球隊,歷史首次挺進世界杯決賽圈!!!”

  “好——!”周教練興奮地大吼一聲,原地跳起了靈魂舞步。

  “……”馬小龍默默地蹲在一邊,這時候,還是不要打斷他的慶祝動作比較好,免得彼此尷尬。

  激動的勁頭過去后,周教練平復了一下情緒,看到蹲在一邊的馬小龍,身體一僵,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您叫好,跳舞的時候。”馬小龍小心翼翼地答道。

  卡——

  周教練當場石化,瞬間社死。

  國足首次沖擊世界杯成功,成了當天以及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國內球迷們熱議的話題,各種慶祝活動也輪番上演。凡是進入國家隊的球員都成了英雄,各種代言拿到手軟,米盧神奇教練的名聲也再次響徹國際,國內媒體甚至搞起了造神運動。

  這不,馬小龍今天剛結束期中考試,回到家在網上看到一條新聞,有球迷組織湊錢給米盧立了一尊銅像,就放在金州體育場的邊上。

  馬小龍看后搖了搖頭,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已經是國足第六次沖擊世界杯了,前面五次有著太多的遺憾,積聚了幾十年的郁悶情緒一朝爆發,那肯定會有瘋狂之舉。

  怎么說呢?國足能進軍世界杯是好事,這會刺激更多孩子去足球場踢球,也許未來一段時間,國內的足球人才會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而且現在關注足球的人多了,以后聯賽假球黑哨的情況肯定會受到一定的限制,也許這會……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

  這個年代的人可是一個個只要錢不要命,要是外國人砸一百萬,讓你背叛自己的國家,也許這個年代的數量是最多的。

  改革開放雖然促進了國家經濟的發展,但貧富差距也開始顯現出來,社會風氣進入笑貧不笑娼的時代,只要給錢,別說背叛,就算是……也有人愿意做。

  馬小龍知道這樣的風氣不好,但這是社會發展的規律,沒有辦法。

  在這個時代浪潮之下,他要做的只能是做好自己的事之余,給這個國家提供一點正能量,希望能由自己這個點,帶動整個國家這個面的整體向上。

  想想也是任重而道遠,需要更多的去努力。

  幾天假期結束,回到學校之后,老班公布了分數,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波瀾。代玉丟了6分,朱砂丟了二十幾分,這似乎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也是沒有辦法,她的閱讀量完全不夠,在文科上很容易丟分。當然這個分數已經足夠好了,考上一中沒有任何問題。

  馬小龍看著自己的全滿分卷子,想起了一件事。

  上輩子的這一天,當他看到自己七門考試全部不及格之后,輟學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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