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人的花押,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個人能寫出來了。
那就是藝術造詣登峰造極,治國能力截然相反的宋徽宗趙佶。
林禎仔細看了看這幅圖。
畫了兩個麻雀爭吃一顆紅棗,形神兼備,像是能從畫上跳出來一樣。
上面還有三個字:爭紅圖。
一看那凌厲的筆鋒,就能肯定是百分百趙佶親書的瘦金體。
整幅圖的布局很簡潔。
除了天下一人的花押和宋徽宗的御用印章外。
剩下的一大堆印章都是后來的收藏者加蓋的。
林禎仔細一辨認,好家伙,最大的一個印章竟然是‘十全老人’。
蓋得位置可是真礙眼,差點蓋到了麻雀的尾巴上。
不過‘十全老人’的印章更能證明這幅畫的真實性。
林禎是真沒有想到,許大茂竟然從鄉下收來了趙佶的真跡。
至于說這幅圖的價格嘛?
可以這么說,用錢估量不太合適。
“大茂,你可以啊!”
許大茂得意道:“你喜歡就行,對我來說舉手之勞。”
林禎點頭,“好,這兩個月收這一件就行了,下個月別收了。”
“那再遇到合適的呢?”
“不著急,得懂得日月盈虧的道理,對了,給了那老人多少錢?”
“一塊錢,放電影時給他選了個好位置。”
“行吧,我給你兩塊,拿著,不要不行。”
許大茂笑道:“行,那我就收下。”
“嗯,收著吧,葉芪給你調理的怎樣了?”
“按你的指點,我天天都在吃藥,他說下個月就成了。”
伸出手來,我給你切下脈。
“哎,好嘞!”
林禎探了探許大茂的脈象,先天之氣已經重發生機。
“不錯,下個月秦京茹就能懷上。”
“真的?太好了!我可不能輸給傻柱!你可是我們老許家的恩人!”
“行了行了,記心里就行,快回去吧!”
許大茂走后,林禎和婁曉娥在燈下看爭紅圖一直看到了十點多。
婁曉娥過了驚喜的勁頭后,略有擔心道:“老林,你說許大茂以后要是知道了他收回來的真正價值,會不會恨你黑他?再報復咱。”
林禎笑道:“當然不會,本質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這些東西是我讓他替咱收的,收回來什么東西全在他,上次不是收一個清末的盤子嗎?根本不值一毛錢,我不照樣給了一塊?”
婁曉娥點頭,“就是說他只是幫忙的?”
林禎笑道:“如果是他家傳的東西,我低價買了屬于黑他,而這是我讓他收哪幾樣,他就替我收哪幾樣,確實是幫忙的,放心,給他九條命,他也報復不了咱們。”
婁曉娥笑道:“我相信你的手段,把畫放起來吧,看一次就行了,別天天拿出來。”
“行,交給你了,一定要放好。”
日光荏苒,轉眼到了冬季。
還有一個多月過年,婁曉娥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
原本林禎和婁曉娥的打算是不要工資在街道辦干幾年。
只為了得到個好名聲,多份保險。
結果因為孩子的到來,計劃趕不上變化。
家沒有看孩子的老人。
婁曉娥就不能像別的工人那樣,生完孩子,等孩子四五個月的時候就去上班。
最起碼得照顧孩子到三歲能上幼兒園為止。
三年后都是六五年年底了。
歇三年再去街道辦上班不現實。
因此這次林禎讓婁曉娥寫了封離職申請信。
街道辦考慮到婁曉娥的情況,批準了她的申請。
婁曉娥上班十個多月,財務那里登記的工資有三百多。
趙主任要一次性發給婁曉娥。
林禎和婁曉娥說什么都不要,他們不缺錢,缺的是認可。
最后這筆錢捐給了社會。
婁曉娥得到了區里的鄭重表揚,從街道辦的正面悔過典型變成了區里的典型例子。
婁曉娥也因此成了胡同里的代表,街道辦有個啥事要組織的,都少不了她的一份參加。
現在的人們對名聲都看的很重。
婁曉娥上班不要工資是為了名聲。
秦淮茹把錢存起來,故意過苦日子也是為了名聲。
這幾個月里傻柱被劉玉華管得死死的。
除了中午時不時的在食堂給秦淮茹拿幾個饅頭外,飯盒是一次都沒往家帶過。
光靠著傻柱隔三差五的幾個饅頭,和易中海十天半個月接濟一次的棒子面。
棒梗素的眼睛都快冒綠光了。
賈張氏更是天天喊著渾身疼。
以前每天吃一片止疼片,現在每頓吃一片。
這天吃過了晚飯,忍不住埋怨起秦淮茹來。
“這孩子正長個的時候,就算是要名聲,也得顧及孩子的身體,你是不長個了,棒梗得長,你沒看那林國林家,已經比棒梗高半頭了嗎?”
秦淮茹嘆氣道:“媽,我要什么名聲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咱得往后看,棒梗小當和槐花,三孩子呢,以后不管娶兒媳還是嫁閨女,不都得用錢嗎?現在不省點,什么時候省?”
“日子是要算著過,但總不能比前院老閻家還算計吧?人家老閻每個月還吃幾次細糧呢,咱可好,自從劉玉華和傻柱打完架后,哪吃過一次細糧?”
“那傻柱不是從廠里給過我饅頭嗎?那還不算細糧啊?”
賈張氏臉一沉,“反正我是沒吃!”
秦淮茹嘆了一口氣,“媽,槐花已經一歲,廠里給咱的特殊補貼已經停了,現在我一個月才27塊5,每個月拿出7塊買粗糧,再給您3塊,就剩下17塊5,您說,你讓我再怎么給您買細糧?”
賈張氏一聽秦淮茹要算細賬,立即就不說話了。
她聽出來秦淮茹有從她身上榨錢的意思。
過了一會后,賈張氏實在是忍不住。
“淮茹,要不你去跟傻柱或者壹大爺借點,你看棒梗,明顯是瘦了。”
秦淮茹也確實堅持不下去了。
沒有了傻柱每天的盒飯,家里再不見點葷腥,還真耽誤棒梗長個。
“行,我去找壹大爺商量商量,這光借也不是辦法,看有其它的好主意沒。”
賈張氏喜道:“對對!要是能讓你的工資漲點,那就更好了,他是8級鉗工,能跟領導說上話!”
秦淮茹點頭。
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鬢角,直接去東戶找了易中海。
“壹大爺,還吃著呢。”
“嗯,淮茹來了,你吃過了?”
“早吃過了,壹大媽呢?”
“去給聾老太太刷碗去了。”
“我找你有點事,壹大爺。”
“什么事,坐下說吧。”
秦淮茹坐在桌子邊,嘆了口氣道:“唉,您也知道,我家這段時間太難了,也不能總是借著過日子,您看能幫忙跟領導說說,有沒有漲工資的可能?”
易中海點頭道:“你一個人帶著仨孩子和婆婆,確實不容易,但我在領導的面前說十句話,也抵不了林禎說一句,這樣,咱倆一起去找林禎,看他肯不肯幫忙。”
秦淮茹尷尬的笑道:“恐怕沒戲。”
易中海笑道:“不見得,這幾個月里你和老嫂子沒得罪他,棒梗在他四個兒子面前也老實,他最近工作方面順得很,婁曉娥又快生了,說不定一高興,就肯幫忙了呢!”
秦淮茹笑道:“也對,咱倆一起去,婁曉娥心眼好,說不定能在邊上幫忙說上一句。”
“行,咱現在就去。”
“不帶點東西嗎?”
“帶啥呀?這院里就林禎不缺東西。”
林禎一家剛過完飯。
林國林家在寫作業,林棟林梁在學畫畫。
爐子把屋里的溫度提升了不少,炕上也熱騰騰的。
林禎喜歡這個氣氛,老婆孩子熱炕頭。
熄滅追逐名利念頭,去掉爭強好勝的心思。
回歸淳樸,不管屋外面的黑夜寒冷,只享受家庭的溫馨。
兩個人正在屋里喝著清茶閑聊。
門外突然傳來易中海的聲音。
“林禎,曉娥,吃過飯沒?”
“剛吃過飯,是壹大爺啊,直接推門進來吧。”
門簾一開,易中海后面還跟著秦淮茹。
林禎笑道:“呦!秦姐也來了,這是,有事?”
秦淮茹笑道:“有點小事,不打擾你們休息吧?”
“哪能呢?來,坐,喝茶。”
易中海坐下后把來意說了。
見林禎和婁曉娥并沒有見怪的意思,心里放松不少。
“林禎啊,以你在軋鋼廠的影響力,幫淮茹找廠長說句話不難,幫助一下困難家庭,總歸是對你的名聲有好處。”
林禎心中好笑,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易中海是忘了我坑他三個月工資的事了嗎?
又來找我幫忙?
院里的人真要是有了困難,我當然會幫。
但君子救急不救貧,更何況她秦淮茹也不是真貧啊?
賈東旭從出工傷到死,里里外外看病辦喪事的錢軋鋼廠都給補了。
除了第一天讓她先墊了一下之外,根本沒花自己的錢。
除此之外院里給她捐了一次錢,賈東旭死后每家又隨了點。
后來廠里沒斷她的補貼,上個月對槐花的特殊補貼才停。
就這還不算她經常找傻柱借的錢。
真要是論起來,秦淮茹比叁大爺閻埠貴的存款都多。
秦淮茹為了營造一個人拉扯三孩子和婆婆的苦難人設。
硬生生的把錢存起來。
這個林禎無權干涉,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
但是你秦淮茹一邊得到了好名聲,一邊還要找自己幫忙漲工資,就說不過去了。
別說林禎做不了廠長的主,即便有能力,也絕不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