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合同后，沉翠珍滿意的拿到手里。
笑道：“老板，您得現在就往陳主任的公司送貨，因為這個劉光天今天下去要去陳主任的公司考察，您知道的，我們公司剛開始，全靠雙方的信任才能搭起這根線，現在林禎那邊已經信任了，眼看這大單子馬上就能成，您可不能掉鏈子啊！”
“哈哈哈，放心，沉秘書，我這就小魏安排送貨。”
對于李副廠長幕后操縱的這種皮包公司的行為，民營老板并不抵觸。
畢竟自己也是靠這個發的家，只要能和林禎這種大客戶合作一次，他就能甩掉李副廠長直接和林禎簽合同。
事實上，他準備明天抽時間親自去找一下林禎的。
既然業務員不夠資格，那就自己這個老板去。
可沒想到早上一上班，李副廠長的秘書就帶著合同來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開局就把搭線人給甩了，只好先完成這個大單再說。
“沉秘書，你難得來一趟，要不跟我去倉庫轉轉？”
“不了老板，我回去還得做賬呢，您知道的，干咱們這行的，一開始全靠做賬起家，我可不能弄錯了。”
“那行吧，我就不送了，我相信以林禎的財力是不會賴賬的，我不催，你們更不能讓我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沉翠珍笑道：“您放心，貨一運過去，劉光天肯定會馬上撥款的。”
當天下午。
劉光天和許大茂開著林禎給他們新配的一輛嶄新吉普車來到了陳主任的公司。
兩輛解方牌的卡車正在卸水泥，還有兩車裝滿中沙的卡車在排隊等著卸。
陳主任熱情的跑到門口迎接劉許二人。
二人進了院一看，就是一座大院子，里面有幾間舊房子，還有一個剛剛打起來的雨棚，里面已經堆了一些建筑材料。
這就是陳主任的公司了。
許大茂和劉光天相互看了一眼，不禁有點想笑。
陳主任看出他們有輕視的表情，臉上略顯尷尬。
嘿嘿干笑道：“我這公司剛成立沒幾天，是簡陋了點，沒辦法，只能慢慢的做大，一開始不都是靠走賬掙錢嗎，我這其實也算是實干家了。”
許大茂笑道：“陳主任，您這租個場地，辦個證件就開始了，也就是走賬，算不了實干，林工那才叫實干呢。”
“嘿嘿，對，不過咱跟人家沒法比啊，我弄這個公司是沒花多少錢，但打點人脈可占了大頭，幾乎把我的存款都花完了，沒辦法，沒有關系人家不讓我參與進去啊。”
許大茂好奇問道：“陳主任，您這位朋友確實是挺厲害的，是哪位啊？我認識嗎？”
陳主任搖頭笑道：“是個老同學老戰友，你們都不認識，嘿嘿，不提這個了，對了，你們把訂金拿來了嗎？”
“著什么急啊，你這貨還沒往我那送呢。”
劉光天說著跑過去拆開了一袋水泥，抓起一把看了看，又跑過去看看中沙的質量。
陳主任笑道：“放心，這都是今天現送的貨，質量沒有一點毛病。”
許大茂道：“那你這純屬多此一舉了，你直接讓司機送到我們那不行嗎？還非得在你這倒一下手？”
“誒大茂，你這就不懂了，我這本來就是個走賬的公司，要是貨不在我這中轉一下，我這公司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哦了解了解，放心，我們不會越過你的，沒那個功夫，嘿嘿，唉劉光天喊你呢，你去看看，是不是中沙有問題？”
“怎么可能，這都是今天剛送的新貨！”
陳主任眉頭一皺，急忙跑去劉光天的身邊。
許大茂一轉身來到司機樓邊上，往里面扔了一盒紅梅。
“同志，辛苦了，從哪拉來的？”
司機接過煙，嘿嘿一笑裝進了口袋，“南城同發建材公司。”
“幼，那夠遠的。”
“還行吧，開車來回得一個多小時。”
“今天這準備送幾趟啊？”
“就兩趟，卸車太耽誤時間，明天一早可能還有。”
“那成，不打擾您了，我去那邊轉轉。”
許大茂熘達著來到了劉光天和陳主任的身邊。
兩個人正在說定金的事。
陳主任有些為難道：“光天，你已經實地考察了，這貨你也看到了，那2萬5的定金該給了吧？你是知道的，我這一開始就是個做賬的，錢都用來打點關系了，你不把貨款給我，我怎么接著進貨呢？”
劉光天笑道：“放心，我來就是為了給你貨款的。”
“真的？”
“當然，我跟許哥這就回去找嫂子婁曉娥拿錢，你趕緊給我往工地上送吧，我收到貨就給錢。”
“這個……不該先給定金嗎？我把貨送過去你再給錢，那叫貨款，就不叫定金了。”
劉光天笑道：“這個東西沒有一定的法律規定，全看咱們當時怎么談的，放心，林工是個欠錢不給的人嗎？別說你的貨款了，就是公家的，我們也是收到貨后再給貨款的，你要真想要貨款的話，就趕緊送貨吧，許哥，咱們回去吧？”
許大茂嘿嘿笑道：“好，確實該回去了，工地上還忙著呢，陳主任，回見啊回見！”
兩個人說著立即就開車回去了。
留下焦急無奈的陳主任。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劉光天實地考察見到貨后沒給錢。
反而要等到自己把貨送到工地之后才給錢。
這個變故著實讓他有點不知所措，只好等著余司機來到后，問問李副廠長后再做打算。
他們的這個計劃看起來很巧妙，其實很脆弱。
不但要快，而且還不能出一點差錯。
如今劉光天不給定金，使得下一步行動就得受阻。
陳主任記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想去找李副廠長，但從來都是李副廠長派余司機來找他，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在什么地方。
如此焦急的在院里轉了一個多小時，四卡車貨都卸完了，余司機才開著那輛半舊的吉普車來到他的公司。
急得陳主任立馬跑了過去。
“哎呀，你怎么才來，也不留個連接方式！”
余司機一愣，“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嗎？這貨不都已經卸下了嗎？”
“唉……貨是卸了，可劉光天沒給錢啊，他說非得先把貨送到他工地上，他才肯把那2萬5給了。”
余司機皺眉罵道：“狗東西，夠謹慎的。”
“那眼下怎么辦？貨送不送？李副廠長不是說這些貨要低價甩賣別人嗎？不是說讓林禎花了錢卻買不到貨嗎？”
“行了，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回去，跟李副廠長說說。”
“等會啊，你留個聯系方式，不然的話再有個什么事的，我怎么聯系你們啊！”
“我們那沒有電話，你搭公交車去太浪費時間，別擔心，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陳主任嘆氣道：“我這個空殼公司是準備賠給林禎的，根本沒花錢扯電話線。”
“槽！你也夠狠的，這樣吧，一個小時后，我打到街頭的電話廳里，你去那里等著，別跟我過去了，到時候我可沒時間送你。”
“行行行，你快回去吧，我現在就去等著。”
余司機回到老巢后把劉光天不給訂金的事說了。
李副廠長皺眉道：“麻的，林禎竟然變摳門兒了！”
琢磨了一會后，李副廠長決定退一步。
“唉，也不怪人家謹慎，畢竟是50萬的大單，這樣，小余，你給陳主任回個電話，讓他跟劉光天說，準備好訂金和貨款，明天開始大批量的給他送貨！”
余司機和沉翠珍都是一愣。
“什么？廠長，要給林禎送貨？那咱們以那么低的價格賠錢賣給他，圖的是什么呢？”
李副廠長笑道：“只是讓陳主任這么一說，稍微送點做做樣子就行了，還真給他大批量送啊，主要是為了誆來貨款，既然要兩頭通吃了，不讓他們雙方嘗到些甜頭怎么行呢？釣魚不還得掛個魚餌嗎？”
沉翠珍點了點頭，笑道：“廠長，您的局自有妙用，我們這個層次的一下子還真看不出來。”
余司機笑道：“那好，我這就去給陳主任打電話。”
四合院里。
許大茂和劉光天找到了林禎。
把下午的經歷全部匯報了一遍。
許大茂得意道：“林工，一包煙我就打聽出來了，南城的同發建材公司，是個民營的公司，一開始是靠走賬發財，現在規模做大了，老板從他原單位靠關系進的貨，要不要直接去聯系這個民營老板？”
林禎微微搖頭，笑道：“不用，這種小公司不值當的去聯系，要是能直接跟他的原單位對接還差不多，對了，查出是誰幫的陳主任了沒有，是不是李懷德？”
劉光天道：“沒問出來，這個不好說，反正那些建筑材料沒有問題。”
林禎笑道：“既然建筑材料沒有問題，他的建材公司跟采購合同也沒問題，價格又那么低，那就沒什么好擔憂的了，有多少要多少，記住，貨到多少就給多少錢，咱不少他一分，也不拖欠貨款，但是也不能提前多給。”
“明白，以不變應萬變！”
劉光天和許大茂返回工地后，等到了晚上也沒見陳主任把貨送來。
第二天一早。
劉光天正準備單獨再去一趟陳主任的公司，電話就打了過來。
“光天啊，昨天卸貨太晚了，就沒有來得及送，今天開始給你大批量的送貨，你準備好貨款吧。”
“好嘞，就等你呢陳主任，你的貨要是跟的上，我就不從公家那里進貨了，這五十萬只是個開胃菜，大頭在后頭呢！對了，你來拿貨款嗎？”
“我就不去了，我這邊還得守著運輸隊記賬呢，等會你直接把錢給我媳婦就行。”
“幼！您這是夫妻齊上陣啊，得嘞，等會我就把錢給嫂子，你們兩口子要是不發財，那老天都不愿意，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