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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洙秀入行好幾十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趙誠這種奇葩的急性子伙伴了。
所以，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工作，反正資金已經到位。
而另一邊的方偉剛亦然如此，面對趙誠這種善變的藝人，他早就鍛煉出了一顆適應能力強大的心臟。
他深知明星發布新作品最重要的環節，除了作品本身的質量外，還有宣傳造勢。
只要到位了，即使是一坨翔，也能讓人覺得是涂了巧克力色的金子。
跨國不要緊，反正明星宣傳新歌的方式在哪兒都是大同小異。
所以，這對經驗不足的方偉剛來說，也沒有什么難度。
網絡方面聯系水軍，現實方面聯系媒體，然后再另外找那些新認識的泡菜國同行經紀人聊聊。
雙方互通有無，嘗試捆綁炒作。
在這種溜到飛起的操作下，估計趙誠要發新歌的消息，很快就會像潮水一樣涌出來。
那么問題來了，新歌的歌暫時還沒出來，起碼也要有個相關的宣傳圖。
好在趙誠早前決定減肥的同時，就已經著手準備《江南style》的服裝和道具。
他硬是在緊迫的拍戲時間里，擠出一點來列清單和畫服飾圖。
這會兒就可以安心地去拍攝宣傳圖。
至于方偉剛，則放出了趙誠跟崔洙秀在咖啡館見面談事情的偷.拍圖。
當然了，這個偷.拍的‘記者’就是方偉剛。
但凡稍微有點流量的泡菜國網站，都被他放上了兩人碰頭的圖片，以及《毒舌大冒險》的部分照片和聽得不清楚的視頻。
視頻的主要內容是趙誠對著鏡頭，保證自己會做出優秀音樂。
完了以后，方偉剛還親自配上了多個謠言文案。
《毒舌大冒險》變成新型裝.逼現場今日新瓜，舒夢妍的緋聞對象或出新專輯趙誠在《毒舌》放話：做出讓泡菜國人們都記住他長相的新歌 震驚，華夏明星和著名導演在咖啡館竟然做出這種事！
各種各樣吸引人注意力的無下限標題，瞬間就讓網絡炸了起來。
“豁喲，我的手機突然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消息推送，搞得我還以為娛樂圈地震了，這小編的專業是詐騙吧。”
“同感1，為了量也不用這樣吧，不過，我還挺喜歡趙誠xi。”
“趙誠帥是挺帥的，但在泡菜國好像就唱過那么一首原創歌而已，其余都是綜藝，感覺沒什么實力的樣子。”
“崔洙秀的要求很高吧，他怎么愿意給這種新人拍MV？搞不懂。”
“我想替趙誠歐巴正名，隨隨便便放出一小截根本聽不到聲音的視頻，就說趙誠歐巴狂妄自大，太不公平了。”
“反對樓上的觀點，雖然我也喜歡趙誠xi，但他當時就是那樣說的，因為我在現場。”
說起來，崔洙秀也是個挺有爭議的人。
因為他不缺錢，做什么都喜歡隨心所欲，拍出了一部刷新票房紀錄的災難片后，就宣布暫時隱退了。
在事業上升期選擇咸魚，在回來的時候，不知怎么的就迷上了MV拍攝。
放著大好的前途不理，非要做些邊邊角角的導演工作，并且還樂得其所。
而趙誠也是個爭議很多的人物，用戀愛綜藝出道，有TOP20歌曲榜身，靠街邊新聞爆紅。
總之，這兩個人的碰頭，成功將吃瓜群眾的好奇心勾起了。
網絡輿論引導得很成功，另一方面的趙誠，也來到了方偉剛給他約好拍宣傳圖的攝影棚。
“趙誠xi啊啊啊！！真的是你嗎？！”
一個化妝師模樣的妹子，有些激動地看著趙誠嚷嚷。
趙誠剛想打個招呼，以示自己的友好熱情，但被一個脖子掛著單反的男人截胡了。
“去去去，別在這里湊熱鬧，干你的活去！”單反男沒好氣地趕跑了花癡化妝師妹子。
趙誠知道，單反男就是這里的老板，方偉剛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了。
這家店雖然主要做的是高端婚紗攝影，但店里有各種各樣的現代服飾，而單反男本人也有不少拍大牌明星的經驗。
所以，趙誠來這里拍攝宣傳圖就對了，還可以順便問問有沒有合適的服裝和道具租用。
“紅色整套西裝、果綠色西裝外套、真皮緊身夾克......嗯，這些我都有。”
“而且沒怎么用到，幾乎都是全新的。”
單反男審視完趙誠遞過來的清單后，問道：“那你造型打算怎么搞？”
趙誠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盡量把我化得胖一些。”
“胖？”單反男有些奇怪地重復了這個字。
他也接過好多回明星的拍攝工作了。
明星幾乎沒有一個不想讓自己看著更上鏡的，而胖就是好看的殺手。
除非是長得偏瘦的那些，明星們基本全在各種強調讓自己顯瘦，陰影要以瘦為出發角度去打，照片角度也要找瘦的拍。
所以，單反男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求把自己畫得胖一些。
“其實正常化妝就行了，因為鏡頭本來就顯胖，再化胖一些，可能會顯得很變形。”單反男建議道。
因為，他覺得趙誠可能低估了自己的鏡頭顯胖度。
“不，我就是想要這種效果。”趙誠拒絕了他的好意。
單反男遲疑地沉默了2秒，才點頭表示明白。
然后，他就一臉懷疑人生地看著趙誠把店里最low的服裝挑出來，還要求化妝師在他臉頰打高光。
真的令人看不懂啊，好好的一個年輕帥男星，畫風怎么這么奇怪呢？
—還沒修改好。
趙誠邊走邊想。
當年的他想法很簡單，就是對自己的歌唱天賦充滿信心，覺得無論唱什么歌都能通過復試。
于是就懶得費勁找歌，直接挑了學校提供的參考歌曲。
其實這樣是不對的。
學校提供的參考歌曲不算多，但肯定是評委老師耳熟于心的。
這就代表，學生在演唱中出現的任何一點小毛病，他們都能立馬聽出來。
而且，趙誠挑的兩首曲子也不咋樣，根本不能完全發揮出他的聲音優點。
思考片刻，趙誠決定從歌曲方面入手。
他靈活地穿過人群，來到用課桌擺成的入口處。
幾個老師正拿著手持式金屬探測儀，檢查著學生有沒有把手機偷偷帶進考場。
“您好，老師，我是等會兒要參加復試的學生，這是我的準考證。”
“我想臨時更改考試曲目。”趙誠禮貌地對一位看上去有些中年發福、但很面善的老師說道。
面善老師沒有停下工作，只是回頭瞟了他一眼，說：“同學，你認真看過學校給出的考試大綱嗎？”
“呃”
趙誠遲疑了。
當年的自己是肯定看到能背出來的程度，可現在十多年過去，他哪還記得里面是什么。
看到趙誠沒有立即回復，面善老師發出了不符合他面相的苛刻笑聲：
“呵，那你肯定不知道，大綱里的一些規定。”
“演唱曲目順序須與報名時所填一致，未按規定曲目類型填報或演唱，每首扣10分。”
“連曲目順序都有嚴格要求，同學，你覺得你臨時換歌會被扣多少分？”
趙誠聽到這話也沒有失望或者硬杠，只是想了幾秒才問：“那現在‘演唱個人原創作品酌情加分’這項規定，還有效嗎？”
面善老師頓了頓手中的金屬探測儀，但很快又繼續在考生身上掃了起來。
趙誠耐心地等待，沒有催促。
學校規定，臨時換歌會被扣分。
考生與考生之間的競爭，有時候就是差那么零點幾分，所以一旦被額外扣分，就有可能影響最終成績。
而原創加分，正好抵消掉臨時換歌的扣分。
“原創要帶樂譜資料，并且在演唱前上交給考官，你有帶來嗎？”面善老師終于停下了工作，轉身正視他。
“現在沒有，但馬上就有了。”趙誠一聽面善老師有松口的意思，立刻欣喜地回答。
面善老師皺起來眉頭，用食指推了推眼鏡框。
他正想開口責問趙誠原創怎么也不提前準備時，就看見趙誠從身上拿出裝著A5筆記本的小文件袋。
“誒！等等、等等，你這拿的是什么紙？而且還用的藍色圓珠筆畫譜？！這能給考官們看嗎？啊！”
“同學，做事怎么也不想一下的。”
“真看不慣你這種沒準備的學生了，準考號多少？！你要是寫著寫著過號了，我可不會管你！”
面善老師嘴巴依然不饒人地責罵著，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奔波起來。
他讓趙誠在這里站著，自己快步走進了考場。
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替趙誠將考試順序換到上午最后一場批次。
接著，走進資料室，拿出印有空白五線譜的A4紙，連同黑色簽字筆一塊遞給趙誠。
完了以后，他還滿不在乎地叮囑趙誠，寫完記得拿到樓上的辦公室，讓值班老師幫忙復印三份，因為一共有4個評委老師。
“老師，謝謝您的幫忙！”趙誠感激地說道。
“哼！”面善老師傲嬌地哼了一聲，不再搭理趙誠，然后拿起金屬檢測儀繼續工作。
刀子嘴豆腐心，真是一位有趣的中年胖子。
2號考場，考完的學生從里面陸續走出。
新的一批考生排隊站在走廊外面，等待著被金屬檢測儀檢查。
而考場內，迎來片刻沒有學生的空閑時間。
“今年的小孩沒什么創造力啊，全都照著原唱走，關鍵他們連原唱的6成功力都沒有，我耳朵都起繭了！這個早上，我還沒打出過高分。”一個打扮很時髦的女人開口道。
旁邊的評委老師點頭說：“嗯，是有些審美疲勞了，特色點的嗓音根本沒有，只能矮子里拔高個。”
確實，剛才有不少得到低分的考生，都是這個原因。
拿起保溫杯的陳南浩笑了笑，說：
“敢改編和原創的，還是太少了，在他們這個年紀，閱歷有限，想要作出讓人產生情感共鳴的音樂，太難。”
“假如硬著頭皮去唱原創歌，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到最后得不償失。”
“到底是教育問題啊，現在的小孩和溫室花朵沒兩樣，哪比十年前分文沒有、就敢拿著把破吉他來闖首都的我們。”
剛才打扮很時髦的女人和那個說話的評委老師聞言，都附和地應著沒錯。
看得出來，他們很認同陳南浩的說法。
陳南浩在音樂圈里，是頗有盛名的才華型唱作人，也是在場唯一一位從外面聘請過來的考官。
雖然年紀才三十來歲，但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下批考生剛好有個耍原創的。”一個年紀稍大，剛才沒說過話的考官突然提醒道。
時髦女人挑了挑眉，拿起后勤老師剛才遞進來的資料。
不過，她剛掃到準考號是手寫上去的之后，就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手寫加上去的名字。看著像是關系戶，臨時換歌，從名次靠前的進場順序改到靠后，可能知道了今年原創加分的力度特別大吧。”
其余三人，都心照不宣地默然一笑。
往年原創也加分，但一般不超過10分。
今年不同，學校意識到有創造力的學生是“鯰魚效應里的鯰魚”。
于是，想給流行音樂系增多更多原創學生，但又怕他們會為了加分而原創，導致失去創作意義。
最終，學校決定暗中扶持原創學生。
只要改編和原創，就額外固定再加5分，這些都是不對外公開的內部消息。
除了流行音樂系的老師和考官，就沒人知道了。
2號考場的四位評委老師，都是踏踏實實做音樂的人。
尤其是陳南浩這種非科班出身，在追尋音樂夢的路上吃過很多苦的人，很排斥這些不腳踏實地反而走后門的學生。
“一般連5分都不肯放過的人，天賦估計也就那樣了。”
“我去年也遇到過這種情況，那關系戶是個女生。”
“她唱到高音部分就變成車禍現場了，也不知道怎么通過初試的，還好在我們復試評委這里卡住了。”
“所以，走后門的人，照樣是走不遠的。”
幾個人順著這個話題聊了起來。
陳南浩也就放下了這個準考號為NO.233的學生資料，在最后面收著的樂譜自然沒機會出來見光。
這時，后勤老師在外面準備安排一批新的學生進入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