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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章 決定性證據,殺人的理由

  張三是誰?

  相信參與了這場法庭的人,心中都有答案。

  因為他們都聽得出來,控方所講述的故事,代表著什么。

  張三是誰?

  自然是朱天穎!

  那么被她害死的李四呢,可不就是任新偉。

  辯方席上,蔣鳳珍在胡耀德眼神授意下站了起來,“反對,臆想證據!”

  “法官大人,我承認公訴人的故事很精彩,但這終究是故事,對于本次的庭審并沒有任何意義!”

  “不錯,公訴人,你的故事雖然聽著不錯,但可惜……”

  “法官大人,控方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

  就在倪秋萍準備敲錘宣布,這個故事當不得真時,一向膽小的譚瑩瑩卻突然打斷了她。

  如果是在平日里的法庭上,譚瑩瑩是萬萬不敢打斷法官說話的,但這一次她心里頭有底氣。

  只要有底氣,哪怕再膽小的人,也會擁有勇氣和力量,可以面對一切困難。

  當然,也包括庭上的法官,還有法庭上百多位吃瓜群眾的銳利視線!

  “你說什么,你有證據?”

  “不錯,法官大人,我有證據!”

  見譚瑩瑩說的斬釘截鐵,倪秋萍愕然了。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有調查科都查不到的證據吧?

  “什么證據?”

  “是一通錄音!”

  譚瑩瑩說著,給控方席上的張偉打了個手勢。

  后者當即打開筆記本,音量調到最大,開始播放錄音。

  “喂?”

  “東江之星酒店?”

  “是的,請問先生您是?”

  “我是任新偉!”

  “哦,是任總,請問您有什么吩咐?”

  “月底我要包場,舉辦一場生日宴會!”

  “是您夫人那邊?”

  “是的,去年沒有給她辦,今年我要給她來一場大的,生日宴會的規模絕對不能小,我會宴請所有朋友都過來,所以才特意挑選在你們東江之星辦!”

  “任先生,那我這邊就給您安排上去了,不得不說您可真愛你的夫人!”

  “哈哈,談不上愛不愛的,只是這女人最近在發脾氣,我得哄哄她,而且辦宴會,也是我交友的方式,我的很多生意都是在宴會上談成的。”

  “任先生說的是,就算是最偉大的人,也讀不懂一本書,那就是《女人!”

  “說得對,我也搞不懂她為什么發脾氣,明明頭兩年,她是那么喜歡我送給她的東西,最近她怎么變了呢……算了,糾結這些也沒有意義,記得給我準備好場地,賓客名單我會讓秘書理好后發給你們,至于定金這一塊,你直接報給我的秘書,她會去聯系財務的!”

  “好嘞,任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給您辦妥!”

  錄音至此結束,是一同電話錄音。

  “這是什么錄音?”

  倪秋萍愣了愣,這好像是任新偉在訂宴會。

  “法官大人,還有各位,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是死者任新偉向東江之星酒店大堂打的電話,是他親自打的。因為東江之星的檔次不低,一般人連位置都可能訂不到,更別說包場一天,所以必須要有身份的人才能預約包場,這也是任新偉打電話的緣由。”

  “我還可以告訴大家,這是死者任新偉在案發前2天打的電話,這份通話在東江之心酒店大堂的來電記錄中有具體時間,在電話中任新偉說了舉辦宴會的目的,是為了給被告朱天穎小姐辦生日宴!”

  譚瑩瑩說到此,看向證人席,“我想請問,如果一個男人知道女人出軌,他還會給那個女人舉辦生日宴,并且是大辦特辦,要宴請數百位賓客一起到場嗎?”

  “如果死者任新偉知道朱天穎小姐出軌了,那么他還會邀請所有朋友,都來給朱小姐慶祝生日嗎?”

  此言一出,全場了然。

  是啊!

  任新偉在死前2天,還專門打電話給東江之星酒店的大堂,要預約月底辦生日宴會。

  如果他知道朱天穎出軌,別說舉辦生日宴了,可能當場就要離婚了吧?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女人給自己戴帽子,尤其是任新偉這樣有錢有勢的人。

  見陪審團有所動容,蔣鳳珍當即站了出來,“律師在自己作證!”

  “法官大人,這份通話錄音可以證明,死者任新偉并不知道被告朱天穎出軌一事,所以控方認為被告的證詞不可信!”

  “反對,這是污蔑!”

  蔣鳳珍再次起身,“控方認為區區一通錄音就能質疑我當事人的誠信度嗎?”

  “這通錄音能夠證明什么,可能是任新偉故意這么打的?”

  “好家伙,你還說故意的?”

  既然蔣鳳珍都站了起來,張偉也不甘寂寞,當即冷笑道:“一個男人的心要多大,才能在知道妻子出軌的情況下,還要宴請圈內所有好友一起來為出軌的女人舉辦生日宴?”

  “我問過東江之星的大堂經理,那天打完電話后,任先生的秘書就親自送來了賓客名單,他光是任氏影業旗下的藝人和合作明星,就邀請來了接近百位,加上公司中高層,賓客名單有整整4頁A4紙,超過400位,你覺得他會給一個出軌女人這么大的排場嗎?”

  張偉的話,是讓陪審團和聽證席不少人都下意識點了點頭。

  如果任新偉知道自己妻子出軌的話,怎么可能舉辦那么大規模的生日宴?

  這么一說,確實有道理哈!

  “法官閣下,張律師是什么身份,法庭上有他說話的資格嗎?”

  胡耀德也坐不住了,見張偉引導法庭風向,連忙站起來阻止。

  “張律師,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本庭還是要請你坐下!”

  倪秋萍當即表態,不過第一句話卻直接背刺了辯方。

  “抱歉,法官閣下,我的錯,我就是太激動了,一時沒忍住!”

  張偉當即認錯,不過嘴角卻浮現出一抹冷笑,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看到張偉的表情,胡耀德的臉色卻變得無比難看。

  “法官閣下,請你為我的當事人做主啊……”

  “淡定,本庭知道怎么做!”

  倪秋萍給了胡耀德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后看向譚瑩瑩。

  “公訴人,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單憑一通錄音加上一些猜測,可無法證明你剛才講的故事!”

  道理確實是這樣,單憑訂酒店的操作,最多能證明任新偉案發前可能不知道朱天穎出軌的事,但誰知道他是不是案發當天才突然收到消息的呢。

  “法官大人,控方只是想證明,死者任新偉壓根就不知道被告出軌的事,不僅事前不知道,甚至案發當天他也不知道,可以說直到死他都被蒙在鼓里呢!”

  譚瑩瑩連忙補充一句:“因為他在訂完酒店后的兩天內,他接過的電話,接觸過的人,都是為了公事而來,并沒有任何人可以告訴他妻子出軌一事!”

  “控方說明這一點,只是想告訴大家,任新偉壓根就沒有殺害被告的動機,因為出軌一事而辱罵毆打,甚至是謀殺被告的行為,完全不成立!”

  這句話,就是妥妥的打臉朱天穎了。

  后者坐在證人席上,面色劇變。

  朱天穎連忙看向辯方席。

  “反對,這都是控方的無端猜測,并沒有證據!”

  “辯方說的沒錯,我們是沒有證據證明任新偉在案發時說了什么,但我們有證據能夠證明任新偉不是死于意外!”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好家伙!

  無法證明任新偉說過什么,但卻能證明任新偉是怎么死的,這簡直就是……逆向絕殺啊!

  聽到譚瑩瑩所說,無論是辯方席的蔣鳳珍和胡耀德,還是聽證席的程麗莎,亦或者是證人席朱天穎,全都面色劇變。

  怎么可能,你要怎么證明?

  譚瑩瑩卻不管他們如何想,而是當即問道:“朱天穎小姐,還記得之前控方陳述時,傳喚了你出軌的情夫梁燦光嗎?”

  朱天穎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譚瑩瑩。

  “他告訴我們,在養心堂學習期間,除了和你出軌之外,他還傳授了你基礎武術,還教了你中醫調理和一些醫術,是不是有這么回事?”

  “是又如何?”

  “我們在別墅的二樓,看到了不少中醫的書籍,還有人體經絡圖,這些都是你的吧?”

  “是。”

  “那么對你來說,要用刀刺破皮膚,同時避開要害,偽造出差點受到致命傷的程度,應該不是難事吧?”

  這個問題,朱天穎不敢回答了。

  “反對,律師在引導證人自證其罪!”

  “法官大人,我方只是結合證人梁燦光的證言,所做出的合理性推斷,同時對于本案來說,朱小姐的醫術和武術水平也同樣是至關重要的信息!”

  蔣鳳珍提出反對后,譚瑩瑩立馬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倪秋萍看著二人,最后還是宣布道:“反對無效,證人需要回答控方的問題。”

  頓時,壓力來到了朱天穎這邊。

  “我是學了幾天醫術,但那又如何?”

  “你不僅學了醫術,還學習了武術!”

  譚瑩瑩走到證人席前,擺出一副鎮定無比的模樣,“那么我想請問,死者任新偉已超過60歲,加之他常年沉迷酒色,早就被掏空了身體,可以說是年老力衰。”

  “請問就是這樣一個人,要如何制住你這位系統性學習過武術和防身術的人?你別想否認,我們已經問過梁燦光了,他說你的防身術掌握的很好,對付一般的壯漢都沒有問題,更何況是死者任新偉呢?”

  面對譚瑩瑩的逼問,朱天穎當即回答:“當時我很害怕,因為他拿出了刀,事發突然,我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回答,也沒有出乎張偉和譚瑩瑩的預料。

  “朱小姐,你到現在還想否認嗎?”

  “否認什么,我沒有否認啊!”

  朱天穎當即為自己叫屈,“是任新偉要殺我,是他動手的,我只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

  “你在身中四刀,身體大量出血的情況下,還能反殺施暴者,你確實很厲害哦”

  雖然這聽著是夸贊,但誰都能聽出來,話語中的嘲諷之意。

  “被告,你到現在還否認,應該是篤定我們找不到新證據,也知道刀上只有任新偉的指紋,而沒有你的指紋吧?”

  “你什么意思?”

  “很簡單,無論是調查科還是我們檢控,其實都在思考,為什么兇器上連你的一點指紋都沒有,照理說你與任新偉纏斗了許久,最后反殺了他,兇器上應該會沾染一些痕跡才對。”

  譚瑩瑩說著,目光看向了張偉,“后來,是張偉提醒了我們,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纏斗這個環節呢,從一開始就是任新偉被你給殺了,然后你再給自己的身上捅四刀,以你對人體經絡的熟悉程度,完全可以完美避開要害,然后你再將刀放在任新偉的手中,偽造出正當防衛的假象,同時毀掉證據,那么一切就說得通了。”

  “你這都是單方面的推測,沒有證據!”

  “不,我們有證據!”

  隨著譚瑩瑩話音未落,張偉站了出來,并且提交了一個塑料袋。

  “法官大人,控方請求提交昨天采集到的新證據,同時附上法醫辦公室連夜在證據上采集到的DNA檢測報告!”

  看到譚瑩瑩提交新證據,蔣鳳珍和胡耀德都慌了,二人同時起身表達反對。

  “反對無效,本庭接受新證據!”

  可惜,倪秋萍看到新證據的瞬間,就知道庭審終于可以收尾了,哪有反對的道理。

  “謝謝法官大人!”

  譚瑩瑩當即表示感謝,同時拿起塑料袋,“這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新證據,是一份燃燒殘留物,來自于一只乳膠手套,證物采集自任新偉辦公室的真火壁爐內。”

  “在這份證據中,我們發現了血跡殘留,還有指頭內部鎖住的液體殘留,經過法醫辦公室的采集,發現血跡來自任新偉和被告朱天穎,有二人的共同血跡,而液體中的DNA則來自被告朱天穎!”

  “所以我們可以斷定被告朱天穎在行兇時,手上戴著手套,這也是兇器上沒有留下指紋的原因,她用刀出其不意的刺死了任新偉,然后偽造現場,捅了自己四刀,手套上就會留下二人的血跡,她再將兇器放在任新偉的手中,最后摘下手套,用真火壁爐來銷毀證據。這也是現場的血跡中,為什么會有很多血液會散落在真火壁爐附近的原因。”

  “如果真如朱天穎所說,她是受害者,那么掙脫任新偉束縛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慌張逃向辦公室唯一的出口,而不是逃向辦公室內側的壁爐才對!”

  譚瑩瑩看向朱天穎,“你當時身中四刀,脫下手套后身體因為虛弱,無法控制手上的力道,將手套丟入壁爐內后,就立即撥打了報案電話。所以你只看到了手套被火焰吞噬,自以為萬無一失,沒看到其中一個手套掉在了壁爐一側,其中一個手指頭沒有被徹底燒掉吧!”

  “朱天穎,這就是本案的決定性證據,在案發當時你戴著手套是為了什么,別告訴我你是想做家務,我們已經問過徐阿姨了,她當保姆這么久,從來沒看你做過一次家務,你連切水果都是讓她來的。”

  “我……”

  “你如果想說那天是心血來潮的話,那么死者任新偉的血跡又怎么解釋,你做家務可能傷到自己,但絕對不可能傷到死者任新偉吧,徐阿姨也說了,任先生同樣不做家務,甚至連廚房都不會進!”

  “這……”

  “還有,徐阿姨也說了,死者任先生對辦公室的真火壁爐非常愛護,他特意買了果木炭,只允許壁爐燒這些炭,絕對不會允許里面燃燒生活垃圾,更別說燒掉后悔散發刺鼻氣味的乳膠制品了,那么丟手套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譚瑩瑩走到朱天穎面前,將手中的燃燒物證據舉起,一步一步逼近。

  “任新偉自然也不會讓你將垃圾丟進真火壁爐內,因為那是他的寶貝辦公室,所以只有案發那天,在他死亡后,你才可能將戴在手上的乳膠手套丟進火焰中,因為你要毀滅證據,你要偽造現場,這手套是絕對不能留的,這是唯一能證明你犯罪的證據!”

  “不,我戴著手套,只是因為……”

  “你承認你戴手套了?”

  朱天穎慌亂解釋下,譚瑩瑩卻很快捕捉到了要點。

  “任新偉的別墅內很暖和,辦公室還有真火壁爐在,我認為你沒有任何理由會在室內戴著一雙乳膠手套吧,除非你有不得不戴著手套的目的,那就是為了實施謀殺時不留下指紋,朱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不,你說錯了,我戴著手套,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解釋不出來吧,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除了殺人之外,你戴著手套是為了什么,因為這五年來,你應該一次都沒有做過家務吧!”

  “我……”

  朱天穎果然如譚瑩瑩所說,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

  “你戴著手套殺了丈夫任新偉,然后偽造現場,將自己包裝成一個受害者,企圖逃脫法律的制裁,你還真是心腸歹毒!”

  “不,你說的不對,我沒有殺他?”

  “朱小姐,你別再否認了,你要殺人的理由還不好找嗎?”

  見朱天穎還在掙扎,這一次是張偉從控方席站了出來。

  他冷笑一聲,朗聲道:“我能想到很多理由,但其中最明顯的是一個數字……”

  什么數字?

  自然是600億了!

  為了這么多錢,難保不會有人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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