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錚,辦公室里。
丁萬財,用盡全身的力氣,慢慢屈膝,然后就這樣跪在了林錚的面前。
說真的。
在一剎那,林錚是有幾分驚恐的。
真的被他嚇到了。
這個丁萬財對自己確實太狠了。
林錚曾經一向自詡為知識分子。
其實相對來說。
丁萬財才算是一個真正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了,他骨子里是清高的,但是他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行為,這個人的性格扭曲到了一個境界。
這讓林錚不得不感慨權力的可怕。
竟然能讓一個知識分子放棄了尊嚴。
不過這個社會,又有誰能逃得出權力的牢籠,誰能讓超然脫俗與世俗紛爭之外,那些所謂的不為半斗米折腰的圣人,都是存在書本里的。
丁萬財只是一個普通人,家里姊妹眾多且都是吸血鬼,他父親雖然身體還行,但是也近老邁,他渴望成功已經超出了所有。
只不過,丁萬財不知道,他這樣不顧及顏面做出的變態的姿態,讓林錚感受到了劇烈不安。
或許現在他有求于自己。
會聽話得像一條狗。
可若然讓這樣一個沒有底線的人咸魚翻了身,自己以后還能睡得著覺?
自己不得時時刻刻被他反咬一口?
這樣沒有底線的人。
他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林錚回頭看著他,想要從的臉上看出一點什么來,倒是發現了一個細節。
其實丁萬財只是一個膝蓋著了地,一只膝蓋是懸空的。
他拼命地用他身體的強大的控制力,去控制住他的那只膝蓋不要著地。
所以他的身體一直都在發抖。
在丁萬財看來。
單膝下跪不算什么,男人求婚不也是單膝下跪嗎,要是能換來林錚的憐憫,值得。
但是雙膝下跪他心里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看到這一幕的林錚,嘴角笑了笑。
丁萬財啊,你真是三生有幸碰上了我,要是碰到別人,還真被你騙你。
不過仔細想想。
丁萬財也不是一無是處,自己不是少了一個監督工程的人嗎,讓他去,林錚覺得是可行的,現階段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跟自己討價還價的資本。
自己只需要給他一點點骨頭就行了。
“丁萬財,起來了吧,咱兩也算是同事一場,我給你一個機會,就是飛貓鼠村的工程,我現在派你去做監工,但是我要你每天寸步不離地盯著工程的情況,也就是吃住都在工地,負責工程的質量還有安全問題,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如果你做好了,我會考慮推薦你出去當專家。”
林錚淡淡說道。
丁萬財一聽,臉色紅潤了些許,馬上站起來,舉著拳頭,堅定不移地回答:“林總,這個你放心吧,絕對沒問題,我保證完成任務。”
呵呵,還是一樣的發狠的動作,不要錢的保證。
“丁萬財,這是我給你最后的機會,如果這事辦不好,你余生估計都在鴨子嶺呆著了,你懂我的意思吧,當初的雅鹿水廠材料問題,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林錚眼神帶著威嚴。
“林總,你請放心,你一定放心啊。”
丁萬財只能像小雞啄米一般拼命地點頭,最后含著淚水離開了林錚的辦公室。
對于丁萬財,其實林錚并沒有太多的同情,雖然他真的是很慘,但這些不是他做哪些齷齪事情的理由,所以林錚永遠不會重用他的。
現在啟用他,也僅僅就是壓榨他剩余價值罷了。
一個星期后,飛貓鼠村的工程正式開工,當天舉行了一次盛大開工剪彩儀式。
本來林錚不想做這些,但是沒辦法。
一個工程一旦和政治掛了鉤,那就會變得異常的復雜,巴嘎市柳泉鏗市長也出席了這一工程的啟動儀式,笑瞇瞇的,還和林錚并排而坐,親切握手,聊了好久。
巴嘎電視臺的小記者一路跟拍,事后林錚還不得已接受了他們的專訪,記者的問題很尖銳,好像有備而來一樣。
記者:“林總,聽說你們這個工程四年前擱淺了一次的,是因為你們愛爾家公司內部有人私吞了工程款,最后才導致了飛貓鼠村的人無水可飲,是這樣的嗎?這一次還會擱淺嗎?”
林錚也不是第一次接受電視臺的采訪了,非常的鎮定自若地回答:“這種言論是可笑的,是對我們愛爾家公司的一種抹黑,上次工程的擱淺,我們的李董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是因為工程的難度太大,幾個技術問題難以解決,還有就是與村民的糾紛賠償問題,才導致了工程的擱淺,不過現在我們公司的技術團隊已經把問題公關了,也得到了飛貓鼠村群眾的支持,一切條件已經成熟,所以這一次工程,一定會如期竣工的。”
林錚回答得很漂亮,因為林錚上次看過李董的采訪,深刻領會了其精神,知道愛爾家公司雖然是混論不堪的,但是對外的的公眾形象不容抹黑。
女記者第二個問題,可能是覺得林錚這么帥,就比較的和諧了。
她問:“林總,給飛貓鼠村開通自來水工程,在我們外人看來,你們愛爾家公司是吃大虧的,這幾十戶人家的水費,估計50年你們都無法讓你們回本,可為什么你們愛爾家公司還會這么義無反顧地做這樣的事呢。”
林錚聽到這個問題,馬上就挺直了腰板:“我們愛爾家公司,一向以人為本,我們企業的宗旨就是愛人愛家,讓群眾喝上我們愛爾家的干凈水,放心水,是我們的追求,讓愛爾家的水孕育群眾的健康成長,也是我們愛爾家人畢生追求,所以不說只有十幾戶人家,就是只有一戶人家,一個人,我們都義不容辭地為他開通自來水的....”
林錚說道這個,好像被打開了話匣子,凱凱而談,開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番,林錚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能說出這么虛偽話語,但是面對鏡頭,面對話筒的時候,林錚就真的說出來了。
或者自己真的被同化了。
晚上返回巴嘎市區的時候,花姐和林錚一臺車,林錚自己開車,今天沒叫司機來。
“花姐今天的我是不是特別的假,呵呵,我這一天假笑,臉皮都要抽筋了。”林總真的覺得自己今天特別的虛偽,帶了一天的痛苦面具。
花姐輕輕地搖了搖頭,胸襟微顫,贊許地笑道:“不會啊,林總你今天可是出盡了風頭,我相信明天我們的林總又要出名了,要上電視了。”
“我可不想出名,我只想低調做事而已。”
“呵呵,林總,別小孩子,對了明天你要去市局開會,你的材料我讓那個梁東龍給你準備好了,你回去以后再看看吧。”花姐現在儼然成了林總的私人秘書了,基本把林錚安排的妥妥當當。
“臥槽,又要去市局開會,真的的還煩啊,頭痛。”林錚一想到要見到什么鄧啟發,就不爽。
“那要不晚上我給你按一下頭?”
花姐突然來了一句,臉頰突然變紅了。
“這個方便嗎。”
林錚心中蕩漾,不肯定地問道。
花姐含笑回答:“親戚剛走了。”
林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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