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以后。
這個費木青和鄭華剛馬上就回去取來了錢，一人十皮，然后裝進一個黑色的帶子里面，弄好以后就一起去林錚住的地方。
費木青看著鄭華剛低聲笑道：“你不是說不去嗎？”
鄭華剛抹了一下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去吧，一起，人多力量大，我們兩個一起跟他求求情，林總應該放過我們。”
鄭華剛回去拿錢的時候。又想了想，自己都出了錢，不去不是虧了嗎，要是這個費木青來一個陰招故意不說，林總怎么知道？
這錢不就變成了他費木青一個人的禮品了。
他不能這樣吃虧的事，所以他跟來了。
費木青自然知道鄭華剛的心思，倒是不以為意。
他家里做飼料生意，比較有錢，十皮還是拿得出來的。
而且他還是相信林錚一定不敢把這件事捅到省公司去，所以心態略放松。
看著鄭華剛調侃道：“放心吧，有錢使得鬼推磨，我真的不相信這個林總年紀輕輕真的是無欲無求了，咱們一會機靈點，不要給他壓力，說不定這是一次機遇呢。”
鄭華剛確實有點虛，看著費木青回答：“這方面你擅長，我聽你的。”他知道費木青以前可是經常給鄧啟發和以前的趙總送禮，以前去貝崗吃飯，那叫一個奢華。
這供水中心的所長，要是的膽子肥，是真的能撈不少錢的。
有時候，搞一個地方的輸水工程，10米的輸水管，他們都敢上往上面報100米，就是這么恐怖無敵的，夸張到你無法想象。
真是是人有多膽，口袋有多大產。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
是你能搞定你的上司，有人給你開通綠色的卻一點也不文明的通道，至于你怎么搞定，這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自家本事了。
上一輩子，林錚自己還有一個很血淚的故事。
當初自己作為巴嘎供水中心一個新來的員工，有一次遇到是某區供水水管的改造工程驗收，當時的陳所長很好心，帶自己和施工方一起去現場測量水管長度和其他數據。
當初的林錚確實很天真爛漫，滿腔熱情，就真的傻傻乎乎，然后認認真真地按照那個設計圖紙和資料，拿一個尺子去量水管的長度。
林錚永遠忘不了當自己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尺子的時候，所長還有其他驚恐的反應，臉好像在那一瞬間都白了一下，感覺是嚇壞了。
陳所長直接沖過來呵斥林錚：“你干嘛。”
林錚也懵逼回答：“所長，不是驗收嗎，我測量水管的長度啊。”
陳所長直接大罵：“收起來，這里不準出現尺子這種東西。”
林錚當時真的想不通，不拿尺子來測量，怎么知道多少米？靠猜的嗎？”
就這樣，以后驗收的工程，就再也沒有林錚的份了。
以后林錚每天都只能在所里面搞資料，還是搞資料...
后來才知道，長度數據這東西他們真的是靠猜的。
尺子這種真實度量的東西。
因為太真實，反而是個錯誤。
是不是很荒謬。
扯他媽遠了。
費木青和鄭華剛已經來到了林錚住的樓下了，但是這個費木青又停了下來，躊躇道：“我們的林總不抽煙是吧？”
“不抽的，怎么了？”
鄭華剛問道。
“那我們再去買兩瓶好酒，這東西份量有點輕了，而且直接送這個，有點干巴巴的，很不好看的。”費木青果然是這方面的專家，一語中的。
可鄭華剛一聽，又有點肉緊，這十皮已經是剝他的皮了，還要兩瓶酒，又得花幾千了：“林總好像也不怎么喝酒吧？”
費木青笑道：“不喝酒，也沒事，禮多人不怪，酒可以收藏也可以送人。”他說完就往旁邊的酒莊大步走了進去，要了兩瓶上等五糧液。
鄭華剛見狀還特別說了一句：“老板我們這個是拿來送人的，要是沒送成，可以退嗎？”
老板還特別好人，說是可以。
鄭華剛心情才好些。
費木青則是搖了搖頭。
林錚下班以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剛打算洗澡，門口就有人敲門了。
真的恨不懂事。
打開門一看。
是費木青和鄭華剛。
林錚眉頭皺起，眼神在他們的臉上意義掃過，淡淡地問道：“你們來干嘛。”
費木青上前一步，彎腰禮貌說道：“林總，今天實在是對不起了，我們兩個回去以后想了很多，都覺得是我們做得不對，想要跟你再好好聊聊，爭取你的諒解。”
“是啊，林總，那個大樓的事情，我們當時蒙了，現在清醒了些，想跟你再交代交代。”鄭華剛也弱弱地接了一句，眼神有點飄，他還是不夠費木青鎮定。
沒辦法，他沒錢啊。
“那就進來說吧，站在門口也不好看。”林錚眼神瞇了瞇，內心閃過一絲的無奈，還是讓他們進來了，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干嘛吧。
他們兩個進來以后，直接把一個黑色的袋子就放在了茶幾上，而且還Duang的響了一下，聽得出來是玻璃撞擊的聲音，是酒了嗎？
又來了嗎？拿酒來考驗干部了嗎？
過分了吧。
不知道老子不煙不酒嘛。
沒點誠意啊。
兩人坐好了以后。
費木青和鄭華剛對視了一樣，然后開口說道：
“林總，是這樣的，因為你是剛來胡嘎沒多久，我們也不是很了解你的作風，對吧，所以就...希望你多多的理解我們。”
林錚感覺自己是聽懂了，很隨口地回答：“理解，特別的理解，大家都不容易，但是不容易也不能把公司當做是銀行對吧。”
費木青聽到林錚這一句理解，有點飄了，直接回答：“林總，我們這些人都替公司也服務了幾十年了，都是老家伙的，跟你說實話，這一次我們真的也沒拿多少。”
“哦，沒拿多少，是多少？”林錚冷冷盯住他們兩個，表情輕描淡寫，這個數，很重要，林錚知道不會少。
服了，這種話能說得這么好聽的？
聽到費木青這么直接承認拿了錢，鄭華剛是有點擔憂的。
但是此刻他也沒辦法了，趕緊哭喪著臉說道：“林總，對不起我們錯了，請您原諒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拿多少而已，就一點辛苦錢。”
“多少也有個數，我倒是很好奇。”林錚繼續問。
費木青聽到林錚這樣問，臉色也有點黑了。
他肯定不會說出這個數的，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了：“林總，老實說吧，這個事情，我們就拿了個零頭，全在這里了。”
費木青眼神看了看桌上的黑袋子。
“哎呦，還挺厚啊，怎么還有酒了呢。”林錚摸了摸，摸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是啊，林總，我們知道你不抽煙，所以拿兩瓶酒給你嘗嘗，這酒都是朋友送我的，我也不喝酒，留著也沒用，請你一定不要嫌棄。”
費木青又接了一句，聽上去真的很誠懇。
“是啊，林總，這些都是孝敬你的。”鄭華剛惶恐。
其實她都想笑了，你他媽的不喝酒，你早餐吃包子都得喝二兩！
林錚一聽，表情馬上就變了，厲聲喝道：“什么意思啊？賄賂我嗎？”
林錚還真的第一次遇到這么明目張膽的賄賂，以前那些施工隊，只要還偷偷摸摸的。
現在真的太猖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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