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嘎公司,302會議室,快來人啊,阿錚在怒懟阿發。
“鄧總去雞尾寨水電站不是參觀吧,而是去視察吧。”林錚嘲諷說道。
“林總,你不用陰陽怪氣的,你想說甚么?”鄧啟發突然怒吼了一聲,老家伙確實比較的老辣,他大概猜到了林錚知道了什么,只是緊張了一會就馬上恢復了冷靜。
他想反客為主,他想在上面,但是你一把年紀的,你硬得起來嗎。
“呵呵。”林錚冷笑一下,眼神孤獨而遺世,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我說什么鄧總自己不知道嗎?你做了這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夜深人氣的時候,真的睡得著嗎?”
林錚不會給他一個痛快的,就要慢慢地弄他,讓他五臟六腑都要受到折磨,如螞蟻噬食,一點一點慢慢地肢解,直到崩潰。
“林錚,你到底在說什么,今天是討論巴山水廠及唐文浩自殺死亡事故的會議,不討論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請你注意會議紀律。”
胡董終于怒火燒天了來了一句,這個林錚簡直目中無人。
林錚毫不示弱,看著胡董回答:“胡董,這可不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們的龍山水廠消失的那些備用水泵,竟然去了這個雞尾寨水電站,胡董你說奇怪不奇怪,你說荒唐不?你作為公司全省業務分管的大領導,不過這個也不管吧。”
林錚語氣很篤定,有一種駕輕就熟的老練,懟人這種事情太舒服了,林錚就喜歡九淺一深的節奏,不要急,最后才沖刺。
“林錚,你說什么?”胡董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好像那種古董多了一道皺紋。
鄧啟發聽到胡董的問話以及表情,自己的內心也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放在桌下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死死拽緊,這該死的林錚,怪不得昨天晚上他堂弟還很高興跟他匯報,說他們水站有人來參觀學習了,他還不以為然,看來是林錚搞的鬼。
“胡董,我昨天進去了雞尾寨水站看過了,他們站內的全部水泵竟然跟我們龍山水廠的水泵的型號批次都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有人把我們的公司的水泵盜了過去,占為己有,這是非法侵占公司財產,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林錚繼續淡淡開口,字字句句,猶如利劍,直擊人心。
場上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全部大為震撼,連姚部長都不由得瞇起了雙眸。
射出精光。
鄧啟發光潔的額頭露出了些許汗珠,他憑借繃緊全身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塊肌肉,咬緊了牙關,在制止自己情感上的某種“暴露”,他不能松懈。
“林錚你不要大放厥詞,你有什么證據嗎?”鄧啟發的嘴很硬,他也只有這里硬了,但是眼神多了某種恐懼,他瞄了一眼身邊的胡董,好像小女孩一樣咬緊了下唇。
“證據,你要證據是吧,那我就給你證據。”林錚從容地從文件包里拿出了一沓照片,然后好像扔垃圾一樣扔在會議的中間,一沓照片散散落落但是清清楚楚,很是刺眼。
梁國文副總這個時候,裝作很吃驚,第一個躬身拿了一張照片看了一下:“這個,確實有點像是龍山水廠那個批次的水泵啊。”這個死豬其實還挺會上樹的。
胡董看了一眼身邊的鄧啟發,眼神深邃,也拿了兩張照片過來仔細看了看,最后慢慢放在了桌上看著林錚開口說道。
“呵呵,胡董,就他一個唐文浩,怎么敢做這樣的喪心病狂的事,你知道這家雞尾寨水站的老板是誰嗎?姓鄧,叫做鄧冠杰。”林錚繼續把傷口撕開,鄧啟發的身心仿佛在高強度酸堿中經受過千百次鞣制,痛苦不堪。
“什么意思?”胡董問道。
“這個就要問問我們可敬的鄧總了,鄧冠杰是誰,他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林錚再次把話筒塞到了鄧啟發的喉嚨里面,很深。
鄧啟發眼神不知道什么變得通紅了,可能是有點激動:“林總,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了,沒錯鄧冠杰我認識,是我的一個堂弟,怎么了,跟我有關系嗎?我可沒有參與過其中任何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說我盜用公司水泵,私吞公司的財產,沒門,林錚,你這是想咬亂咬一通,你這是在誹謗。”
鄧啟發做事情確實滴水不漏,當初看到建水站有利可圖,但是又怕被人發現,就讓他一個農村的堂弟幫他掛名,反正他那個堂弟無所事事的,每年分他幾千塊就完事,自己賺得盤滿缽滿。
“鄧啟發,怎么,原形畢露了嗎,坐不住了嗎,呵呵,真的跟你沒關系嗎,雞尾寨水電站分明就是你鄧啟發的,你的那個堂弟不過是你的傀儡吧了,這些太容易查明了,水電站的全年利潤最終可都是進了你鄧啟發的賬下。
胡董,這是龍山水廠幾年來調水泄洪的記錄,每次都是在為他們的水電站水力發電而調節,讓他們可以全年受益,各位這里還有記者在雞尾寨采訪的視頻,想看就看看吧,里面雞尾寨的工作人員也說了他們老板就是我們愛爾家公司的領導,試問一下,能夠隨便開閘放水,盜取水泵,移花接木的,這除了分管水廠的業務的愚蠢的鄧總,誰有這樣的權利?”
林錚聲如洪鐘,一番話說得抑揚頓挫,起伏有序,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字字珠璣,在場的人全都鴉雀無聲,轉頭看著鄧啟發,整個會議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好家伙。
鄧啟發現在已經瀕臨崩潰了,一雙眼神微微突出,布滿了紅絲,他性感的喉結動了動,想要說點什么,但是有一口血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林錚看他不說話,再給他一劑猛藥:“鄧總,根據《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規定,公司、企業或者其他單位的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將本單位財物非法占為己有,數額較大的行為,可以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數額巨大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沒收財產的,所以鄧總,先提前祝賀你,你很快就可以父子團聚了。”
林錚早上還背了一下法律法規,還挺熟。
噗!鄧總終于,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絕世而凄美,血染長衫,嘴角留痕,令人動容,只見他一手抹去血跡,垂死對著胡董喊道:“胡董,你要相信我,這是林錚他污蔑我。”
胡董表情便秘,眼神凝重看著鄧啟發,最后無奈說道:“鄧總,你糊涂啊。”林錚幾乎是證據確鑿,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他也不想死的。
鄧啟發失去了最后救命的稻草,垂死一般,趴在桌子上,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歲,好像還有幾根白頭發悄然爬了出來。
“各位,現在事情出現了新的變化,鑒于案情復雜,需要繼續深入調查,等我回去稟報董事會研究決定才說,現在這件事大家誰也不能說出去,別搞得人心惶惶了。”
胡董打算就這樣過了。
只有回去,好好研究救人。
可林錚悠悠來了一句:“胡董,太遲了,這件事我已經報告了當地的報社電視臺,相信今晚的整點晚間新聞會如期播出,還有明天的各大報紙頭條,都是這件事。”
胡董轉臉看著林錚,眼神露出某種殘忍,他確實沒想到,林錚把事情做得如此的之絕,根本不給他任何補救的余地。
他冷哼了一聲,起身走出了會場。
滿口血跡趴在桌上的鄧啟發,這個時候,如同死魚一般,彈跳一下,又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