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看著自己前方的攝像頭。
僵住了。
這都是什么事啊……
她回頭看了眼牧婉清。
牧婉清繃著臉，從旁邊拉過來一張椅子，接著按著林瑤的肩膀，讓她坐下。
林瑤最后嘗試掙扎一下：“牧小姐，我真的沒有受委屈，你相信我，我只是……從小就不喜歡鏡頭，我會說不出話來的。”
“騙人。”
牧婉清在旁邊坐下：“這明明是我昨天說的話……林瑤，你不用擔心我，陳諾回來又怎么樣，我們可是把游戲救回來了。”
林瑤：“……”
完了。
牧小姐明顯誤會了什么。
兩人前方的大屏幕。
隨著林瑤出現，然后剛好開播有一會了，實時評論開始瘋狂滾動起來。
“我靠，我真的懷疑我進錯直播間了。”
“這不是開發經理見面會嗎？為什么出現了一個黑絲大姐姐和一個牛仔褲小姐姐？”
“黑絲大姐姐說自己是開發經理，但新來的那個不知道，不過真的太違和了，這種女孩會出現在一個游戲的見面會上，總感覺下一秒她就要罵我們臭打游戲了。”
“那我就是臭打游戲的，罵我啊。”
“她長得好像我初戀啊……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覺得我的初戀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上面在想屁吃。”
“估計是游戲公司請來暖場的吧，某個明星？你們知道她的名字嗎？”
“同問。”
“這個女孩不是明星吧，我印象中沒有那么年輕漂亮的……準確來說沒有那么干凈年輕且漂亮的。”
“經常有人問我黑絲和牛仔褲怎么選，我現在知道了……”
“……”
林瑤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出的實時評論，很尷尬，沒一會，耳根便紅了，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挪動避開了攝像頭，側身面對牧婉清。
完了完了。
社死了。
林瑤自認為自己小動作做得天衣無縫。
但在鏡頭前，哪有天衣無縫……
實時評論再次狂飆了起來。
“害羞了害羞了，耳朵紅了。”
“這家游戲公司在哪里！我要去上班！”
“我也要，耀石軟件還在招人！只要小姐姐在！我馬上去應聘！”
“這也太勾人了吧！我也要去。”
“哼，俗話說上帝打開了一扇門就會關閉一扇窗，這種女人長得那么漂亮，游戲里一定很不如意吧。”
“這游戲公司不會去哪個高中拉回來的人吧？這是犯罪！請把她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要送她回家！”
“我看你比較想犯罪。”
林瑤微微側著頭，沒去看瘋狂滾動的評論。
但鐘修看得一清二楚，她探頭望向前面的開發經理和主策，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啊。
他最開始的感覺沒錯。
大家都會這么想。
誰會覺得這樣的女孩會是游戲的主策劃呢。
“雖然打過招呼了，但我還是跟新來的觀眾再介紹一遍吧，各位中午好，我是幻想OL的開發經理，我叫牧婉清。”
牧婉清深吸口氣，看著不斷跳動的評論，終于開口說話了。
“而我旁邊這位……是林瑤，幻想OL目前的主策劃，也是策劃團隊的唯一策劃。”
“？？？”
牧婉清的話一說出口。
屏幕上的實時評論停了大概一秒，接下來就是鋪天蓋地的問號。
什么玩意？
這是主策劃？
“我知道各位不相信，但目前項目組確實就她一個策劃，這點你無論問耀石軟件的任何人都會是同樣的答案。”
牧婉清看著屏幕上的問號，繼續道：“我希望你們不要歧視女性，這款游戲在林瑤接手之前是什么樣子，你們應該很清楚。現在你們玩的新版本，還有接下來要公布的活動，都由她一人策劃，也會由她回答你們。”
屏幕上代表不可置信的問號更多了。
“……好了好了，別發問號了。”
林瑤眼角余光瞥到牧小姐一臉無奈，似乎還想說什么的模樣，趕緊回頭搶話。
不能再讓牧小姐說下去。
再說下去就偏題了。
“我確實是游戲的主策劃，就是你們口中的……狗策劃，這點就不用討論了。”
林瑤輕輕摸了摸滾燙的耳垂，一邊回憶著地球那些主播口燦蓮花的模樣，一邊強行鎮定道。
“誰家狗那么漂亮啊……”
一條實時評論突然跳出來。
“把那個提狗的給我封了……我就客氣一下，你還真當真了啊。”
林瑤擺出自認為兇惡的表情，沖鐘修說道。
海之聲被禁言 但這一個人被封，非但沒有平息瘋狂滾動的實時評論，反而更像是加了一把火……
因為林瑤那自認為兇惡的表情，由她做出來，就跟撒嬌賣萌差不多……
“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軟軟糯糯的，完全符合長相！”
“兇人了兇人了。”
“雖然剛剛那個被封的人很可憐，但其實我也想這么說，是啊，早知道策劃那么可愛，我就不罵那么狠了……”
“她還沖我們賣萌！”
“……”
林瑤干凈白皙的鵝蛋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紅暈。
神tm賣萌！
這幫人……果然有問題！
她現在算是了解那些女主播的心情了。
“鐘修呢!鐘修救一下，回答問題環節往后推，你先放播片，把新玩法的播片放出來！”
林瑤看著越發洶涌，沒有一條是在討論游戲的實時評論，感覺控制不住了。
“哦，哦。”
鐘修看著臉蛋越來越紅，感覺下一秒就要化身成為蒸汽機的林瑤，一邊憋著笑，一邊切換屏幕內容，給關注點完全偏了的玩家放起了‘大鬧天宮’和‘物資搶奪戰’的播片。
下一秒。
屏幕正中央的林瑤和牧婉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錄好的玩法片段。
林瑤看到屏幕上自己的臉消失，猛地松了口氣，轉頭一把抓住牧婉清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她：“牧小姐，要死了，你說你拉我上來干嘛啊，都說了你上就好，現在玩法還沒公布，玩家的關注點就先偏了。”
“還好你來了。”牧婉清輕輕拍了拍胸口，一陣亂顫，舒了一口氣的模樣。
“你果然是故意的！”林瑤輕輕瞪了她一眼。
“這是你應得的榮耀。”
“榮你個頭！”
林瑤再次用力晃了晃她：“本來你照著稿子念就可以了，還能晚點播片拉一下玩家期待感，現在好了，玩法播片先播了。而且現在全都是討論我的！重點是玩法啊！玩法！”
牧婉清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你設計的玩法那么優秀，不會有問題的……不過確實是我的錯，我等會請你吃飯怎么樣？”
“你以為一頓飯就算了……先說好吃什么?”
牧婉清莞爾一笑，正要說話。
但就在這時。
鐘修探出頭來，打斷了兩人：
“那個，林瑤……打斷一下你，按照流程，牧經理還要介紹一下播片，你們的麥還沒關……”
“……”
林瑤愣了愣，接著機械般的緩緩扭過頭，看向身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
實時評論正瘋了一樣跳動著。
剛剛她說的話，明顯全都播出去了。
林瑤看著飛快滾動的實時評論，眼中的光，消失了。
她現在就一個想法。
自己……真的徹底社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