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口不大,但港口不小,那是這座城市的命脈。
往昔,那里船來船往,車來貨走。
港口里是運輸帶和集裝箱,港口外是千帆的漁船、貨船,鄰近的區域,
還有修船場、造船廠一條龍。
但如今,港口已經徹底淪陷。
“轟隆!”
當帶著雷光的天矢從天而降的時候,防守方都是懵的。
那連續的淡藍色閃光,從曾經的碼頭區域噴涌而出,連續的“迫擊炮”敲打在人類的陣地上,打出一個個大坑,還有一道道代表離去的閃光。
威力不算大,
精準度也很微妙,
但速度極快,
一旦爆裂開來至少有迫擊炮的威力范圍,很難防備。
“......往昔,不是至少第十天,才有‘天矢’的嗎?”
老手們有些不解有些不安,但卻無法應對。
那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咒法,而是覺醒了“轟雷”異能的魚人精銳,伴隨著世界規則的松動,他們更多的天賦異能可以使用了。
轟擊的頻率并不高,這種強力天賦的覺醒幾率不大,現在大概也就零零散散十幾只吧。
但足夠的射程,讓他們只需要待在“碼頭軍營”里,就可以穩定的轟擊大壩周遭一圈的人類前線。
往昔,
就算出現了“天矢”,也基本到了中后期,人類一邊也準備好了突擊隊.....現在前線越來越慘狀的模樣,突擊約等于送人頭。
“不妙啊......”
不知是誰,
先說出了眾所皆知的事實。
情況何止不妙,是根本已經高速進入到了絕境。
普通的魚人就這么肉眼可見的強了一大截,
炮灰的大面積強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魚人們唯一沒有大舉攻擊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實力提升的太快,各類攻城器械和設備沒有跟上。
現在,那“碼頭區兵營、造船廠、修船車”都在轟鳴之中,魚人的技師們在加班加點的完成戰爭設備的改造升級。
以1987年為標準的話,沙克來魚人的技術水平,其實是比人類高一截的。
但大部分東西他們帶不過來,就算帶過來也不能直接使用。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規則和物理法則,它們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調整和休整,需要解析本地的機械、魔咒物品,來調整自己的戰爭設備。
這就是和戰爭種族交戰的麻煩,他們不會如“秘境魔怪”一樣的無腦無意義沖鋒,當它們確定決戰期......那基本確定穩贏了。
防線上的老手們都知道,對方廠房轟鳴的加班聲,其實是自己一方的喪鐘。
自己這邊占據優勢的,
其實是數量更多的高端戰力,
還有戰區核心的那個,
鎮住了不斷上漲的河水的超級boss。
往昔,
這種時候,突襲小隊、偷襲小隊、甚至大規模轟炸小隊都已經在路上了,各種強力變異、異能魚人是被獵殺的重點。
前期,人類應該處于攻勢方,用更勝一籌的低階、炮灰戰力強勢正面攻擊,用各種精銳小隊當箭頭甚至當獵手,一個個打碎對方的營地和戰略要點,獵殺其中的稀有單位和戰爭機器,避免對方形成合力,更別提拉起整片軍營了。
只要前期打的足夠碎,即使對方的援軍源源不斷,依舊能夠支撐的相當久......一個有大量隨從和奴隸的祭師是大麻煩,一個落單的祭師就是活動的獎勵點了。
但如今,卻只有一個壞和更壞的消息......
“蔚來小隊撤了,他們留下了防區需要填補。”
“卡琳和她的團也走了,他們中的醫者提前退出了。”
“‘血刃’小隊撤離了,他們這一次是來新人的,新人直接被逼出去了。”
此刻,各個團隊以各種說的過去或明顯胡扯的理由,退出了前線。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湊齊的優質戰力,能夠釘在一線的,往昔都是頗有名聲的小團隊,現在他們的離去,帶來一波次級戰力的離開,還有不斷松動的軍心。
“.......搞不好,我們要刷新最短結束記錄了。”
“一波平推?丟人丟到家了。”
“要不,讓新兵們都撤吧,免得他們到時候真的懵了,反而拖其他人后腳。”
有人看穿了一切,卻無法改變。
看著不遠處的軍營,還有時不時落下的墜雷,老手們心急如焚,甚至期望對方主動發起攻擊,而不是這樣坐等著戰局不斷惡化。
“我去和周女士說一下吧,不能在這么下去了。”
“.......這合適嗎?她還要留力對付下一次河水爆漲吧。我記得攻略里說過,每一次她出手,都意味著下一次出手會更晚,而且水會漲的更快,前線會崩的。”
“如果她不在出手,就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是說戰場的問題,我是說人心散了,都要跑光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秘境和現實的差距了,在現實你接了任務然后當逃兵是要被追責的,但在這里.......打不過了還耗在這做啥?
等著被人一波平推?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你還指望刷點貢獻?別人一團把你一圍,幾秒就沒了。
確定了勝算越來越低,明天就會結束,有人就開始撤退了。
而他空出來的防區,就讓隔壁開始不安的團隊,也必須考慮后撤或者離開。
撤著撤著,戰線第二天就要崩了。
“行,我們一起去請她。”
周女士,周素銀,六階的“在這里養腰傷的野生大佬(設定)”,同時,也是秘境人類一方的戰略武器。
她的原型,是救贖教會的現實大佬,一位高達七階某組織核心高層。
她曾經是聲名遠揚的美貌圣女,前偶像歌手,有著無數的追求者和愛慕者,其中甚至有異界生命。
而作為一個“舞者”,其舞姿曼妙,傳說中如天魔降世,可以讓神佛動心........四十年前巔峰期的話。
“好啊,我這就出手,你們等著。小后生們,別急,老娘當年遇到的絕境,可比這個慘多了,援軍遲早會來的.....”
水桶一樣上下平整的身材,過于艷綠的薄衣,還有染的卷卷金發,在各方面都“大媽”的周阿姨拿起扇子和水壺,就如往昔走上舞臺。
這位過去的偶像舞者,現在對民俗秧歌的,舶來品的搖滾迪斯科特別有興趣,來這里養傷也是白天秧歌晚上舞廳。
她衣著打扮也是一半民俗一半搖滾,皮衣牛仔褲配上傳統舞衣,非常不錯的五官化作厚粉濃妝......直說了,比較挑戰十年后的年輕人的審美下限。
那過去曼妙的舞蹈姿態,現在由于其上下一致的的身材,不管怎么蹦,總讓人想起了集體體操。
如果過個十年二十年,或許有更貼切的稱呼——街頭一霸,廣場舞退休大媽!
“......聽說,還有人專程來看她的舞,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吧,舞者本就是通過節奏、姿勢來‘吸引取悅’神或自然,達成某種意義上的共鳴,重點其實是節奏還有各種舞動技巧,你看她的腳步拍子,絕了。她這境界,應該早就返璞歸真,想怎么跳都行。”
“......這就是對著神跳秧歌的原因?總覺得那里不對.....”
嘮嘮叨叨之中,大媽還沒走上自己的廣場,異變卻已經發生了。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之中,一大堆怪物和魚人組成的超級列車,正在加速狂撲過來。
而他們追逐的,似乎是前面天空中的一個飛翔的身影。
“看,是鳥?!”
“哦,是飛機?”
“不,是混蛋。”
人群之中,剛到不久的貓貓,怒指上面的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