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怎么會這樣?這得殺對少人?”
荀攸看著手上的軍報,嚇得雙手直哆嗦。
“荀刺史,這軍報沒什么問題,該送去給主公了。”
荀攸身邊幾名年輕的官吏開口道,這些都是晉陽管學的優秀學生,被呂布派來隨他學習如何治理地方。
這些學生的能力讓荀攸刮目相看,很多事情一點就通,而且能舉一反三,只是幾個月的時間,幽州的大小事務他已經不用過問了,這些學生能處理得很好,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快落伍了。
“送去吧。”
荀攸嘆了口氣說道,軍報他沒資格截留,而且這份軍報是公開的,沿途城池驛站都知道。
“荀刺史,又有幾個家族在那地里侮辱主公。”
一名學生對荀攸說道。
“警告他們,這是對外敵的策略,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荀攸一聽有些緊張的說道,這些所謂的家族真是不知死活,呂布已經明文下令,對付外敵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如有違著按律處置,這些日子他已經處理了四五個暗地里誹謗呂布暴虐的家族了。
“已經警告過了,但他們依舊死性不改。”
那學生聲音變的問道。
“按照主公的命令,這些人要被送到遼東苦寒之地勞作。”
有一名學生對荀攸說道。
“這……要不再問問主公?”
荀攸實在是不忍如此,遼東哭苦寒之地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哪里不死也得搭進去半條命。
“荀刺史,主公早有明令!”
幾名學生看著荀攸說道。
“那就去辦吧。”
荀攸只能無奈的說道。
學生們出去之后,荀攸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屋子里碳盆燒的很旺,但荀攸感覺自己手腳冰涼,呂布的殺伐果斷,讓他感覺恐懼。
“刺史大人,荀別駕來了。”
一名士兵進來稟報道。
“快請!”
一聽荀諶來了,荀攸心中一喜,終于有人能正常說說話了。
“公達,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
荀諶笑著走進房間看著荀攸笑道。
“說笑了,哪里會心情不好,如今這才算是國泰民安吧。”
荀攸苦笑道,呂布已經表明了稱帝的意愿,北方可以算自成一國了。
不過荀攸確實沒說假話,他來幽州的幾個月,發現幽州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呂布只是占領幽州兩年,幽州就從戰亂中徹底安定下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他相信再過兩年,幽州之民將過上前所未有的富裕生活,這種情況下幽州之民會很快忘記什么漢朝,因為那都是不好而痛苦的回憶。
“公達,何必說這氣話?咱們之間還用這樣?”
荀諶坐下笑著說道。
“主公如此放任手下將士殺戮,如今遼東半島已經滅國五十有三,再過幾天估計就要被滅完了,而且戰事不只是滅國,說是屠國也不為過,此等暴虐行徑曠古未有,今后恐怕主公會走上歧途。”
荀攸也不繞圈子了,干脆的說道,大軍在遼東屠滅一切,這種打仗的方式聞所未聞,哪怕是殺神白起也不過坑殺降卒而已,遼東大軍那是整個國家的屠滅。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主公這么做肯定是深思熟慮過的。”
荀諶見荀攸那么擔心,這才慶幸自己來了,荀攸這要是說錯話那就麻煩了。
“當年的董卓已經夠暴虐了,可如今和主公比起來,那是不值一提。而且主公也不讓人非議此事,動輒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遷往極苦之地,這已經有了暴君之相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荀攸拍著桌子痛心疾首,本以為呂布會是個明主,現在看來比起曹操的狠辣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這就錯了,主公從未防民之口,屠滅的也都是異族外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你應該是懂的,你也研究過主公作戰,從不拖泥帶水,也不喜歡長期糾纏,這就是主公的性格,他要打就會追求一次成功。”
“遼東那些自成殷商遺民的異族難道你還指望他們歸順,異族怎么可能歸順,今天俯首稱臣,明天就起兵反叛,這是對少年的教訓,每次平叛要死多少士兵,浪費多少錢糧?你算過沒有?”
“所以對于這些事咱們最好不要用老眼光去看,有些想法已經過時,想跟上主公的腳步就要先跟上主公的思維,就像那些學生官,他們就很能接受。”
荀諶開口說道。
“你這是受了命令來開導我的?”
荀攸看著荀諶問道,今天荀諶這些話似乎是專程來說給自己聽的。
“不錯,主公有提到你奏章中暗藏些牢騷,讓我來看看你。”
荀諶點頭說道,對此他也不意外,荀攸從來就是這樣,平時言語不多,比較沉默,但實則內心堅韌,是個外柔內剛的性格。如今遼東出了那些事,荀攸心里沒想法是不可能的。
荀攸沉默了,他不記得自己奏章里有發牢騷的話語,不明白呂布是怎么看出來的。
“有些事你自己換個思路多想想吧。”
荀諶搖了搖頭道,他只能點一點,能不能想通那就要看荀攸自己了。
“主公,您這剛剛大婚,這些瑣事屬下處理就好。”
賈詡見呂布來到府衙,連忙帶著一幫官員出來迎接,自從呂布表示有稱帝的意向,賈詡就明里暗里的散播了出去作為鋪墊,結果就是如今所有官員將領人人干勁十足。
“大婚就大婚,又不是第一次了,還要在家待上一個月不成?”
呂布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主公,這是撫軍大將軍蔡瑁送來的賀禮。”
賈詡指著屋子里幾口大箱子對呂布說道。
“蔡瑁?他沒事給我送什么禮?他不是曹操的手下了么?這是準備背叛曹操投靠我?”
呂布打開那幾口箱子,都是金珠玉石之類的好東西,幾大箱子那價值可不低。
“主公,蔡琰姑娘可也是姓蔡,蔡瑁說襄陽蔡家祖上和陳留蔡家祖上是一脈,他算是蔡琰姑娘的堂兄。”
賈詡笑著拿出一封信說道,這就是蔡瑁的來信。
“還能再不要臉一點么,我大婚前也是清過蔡家族譜的,和蔡瑁那些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呂布鄙夷的說道,他現在身份不同,大婚前女方的家庭祖輩情況都是要了解的,根本和蔡瑁沒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