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不!你有!而且逮得比我還起勁!”
“我沒有!”
“你有!”
看著小貓咪懸在半空中張牙舞爪,趙舜訕笑著將她從大師姐手里奪過來。
“大師姐,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生硬的轉移話題,少年隔開一貓一狗,左右開弓的安撫道。
“哼!還不是被朝廷里那群蟲豸氣得!”
李憫銀牙暗咬,冰藍色的眸子里寒光瀲滟。
“他們又搞什么騷操作了?”
“有人提議讓我去和親,穩定西部邊疆的局勢。”
正在給小貓咪順毛的動作微微一頓,趙舜看著怒氣沖沖的大師姐,冷冷勾了勾嘴角。
“皇帝不可能答應吧?”
“他們當然知道父皇不可能答應,他們純粹就是想惡心我!”
“別生氣師姐,你把這些提議的大臣列個名單,有機會我幫你把他們全殺了。”
聽到師弟冰冷暴虐的話語,李憫反而冷靜了下來。
長舒一口氣,她沒好氣的掐了掐趙舜的腮幫子。
“殺!殺!殺!一天到晚就知道殺,你師姐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
“況且,單純惡心我我還不會那么生氣,真正讓我氣不過的,是那些腐朽的世家想要永遠壟斷知識渠道,阻攔教育改革!”
說到這,李憫眼里又泛起了寒光。
“泰西那邊改良師道,建立學校,實施大規模義務教育,人人如龍!”
“他們這群蟲豸為了自己的利益抱殘守缺,拼命阻斷上升渠道,任何人想要獲得高深的超凡知識,要么依附于他們,要么就是他們內部的成員……”
“還美其名曰祖宗之法不可廢,師徒相傳的模式才能教育出國之棟梁。”
“呵呵,他們教育出來的那是國之棟梁嗎?全部是抱團趴在帝國身上吸血的蠹蟲!”
說到最后,李憫都氣笑了,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心頭的怒火。
“再這樣下去,我們與泰西列強的國力差距會越來越大,朝廷里那些頑固守舊的大臣還盲目自大,以為大旻還是幾百年前橫壓寰宇的天朝上國……唉……”
柳眉緊蹙,李憫自言自語似的幽幽呢喃,最后心累的長嘆一口氣。
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趙舜第一次在一個大旻上層人物口中聽到列強兩個字。
這代表她對目前的世界局勢有清晰的認知,將自身放在了一個挑戰者的弱勢位置。
也許是因為師姐掌管著鴻臚寺一系?
亦或者正因為鴻臚寺負責外交,了解世界變化,所以才支持政治理念相符的師姐?
腦海里思考著蛋生雞、雞生蛋的問題,趙舜安慰笑道。
“師姐,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跟我說,我幫你掀桌子。”
深深看著笑得燦爛可愛的師弟,李憫從他的話里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洶涌血腥味。
“你想干什么?”
“呵呵,不殺他個尸骨成山,血流成河,這些腐朽墮落的既得利益集團是不可能放下手中權力的,你需要的是一場革命,而不是在這個搖搖欲墜的大廈里修修補補。”
握住大師姐冰涼白嫩的柔荑,趙舜深深凝視她的眼眸,嘴角揚起嗜血笑意。
“師姐,放任祂坍塌吧,在一片廢墟中建立新的秩序。”
沉默良久,李憫鄭重的搖了搖頭。
“如果是正常的王朝更替,我也許會同意你的意見,但你自己也說過,如今海外列強環伺,紅塵殺劫愈演愈烈,世界正經歷萬年未有之大變局,此時帝國崩塌,我們恐怕會被徹底肢解瓜分,永無翻身之日!”
掙開趙舜的掌心,李憫反過來將他的手掌緊緊握住,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希冀。
“師弟,你愿意幫我嗎?”
愣了半秒,趙舜臉上揚起陽光燦爛的笑容,握緊冰涼小手。
“當然。”
“封神臺又有熱鬧啦!”
“嚯,羌州的蠻子可真勤快,這段時間已經挑戰七八個了吧?”
“踏馬的,中原武林就沒人才了嗎?居然被一個蠻子打得落花流水!”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精明著呢,全是挑的軟柿子捏,硬茬子一個都沒碰。”
“就是,要不然我們天驕榜魁首,帝國武安君出手,那蠻子還不是覆手可滅?”
“呸!區區一個百名開外的蠻子,如果要逼得武安君親自出手,那我們已經輸了!”
聽著周圍激烈的爭論,幾個梳著月代頭的武士隱蔽交換眼神,默默將碗里的酒菜吃光,低調走出了酒樓。
“西部三州的動作越來越大,應該會減少我們這邊的壓力。”
“驥州那邊的野人也開始南下了,如果他們能徹底攻陷燎州,申麗與大旻的陸上通道就會被堵死,到時候……”
“但朝廷里的內線說,皇帝還是傾向于要把千田桑處死,給申麗國一個交代。”
“可惡的臭婊子!我們進京的第一件事就該把她們斬草除根!”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時機差不多成熟,我們應該試探大旻最后的態度了。”
“嗯,估計這兩天皇帝就會發布處死千田桑的命令,是時候離開了。”
幾名武士對視一眼,凝重的眼神中閃過狂熱與興奮。
“什么?扶桑使團跑了?”
“他們昨晚連夜乘船順流而下,如今估計都跑出上千里了!”
“那還愣著干什么?派船去追啊!”
“他們那船是泰西最新的款式,速度極快,我們水師的平底船根本追不上!”
“可惡,這群蠻夷畏罪潛逃,必須將其捉拿歸案!”
“大人此言差矣,此事是扶桑和申麗兩國之間的矛盾,關我們大旻什么事?不如一紙詔書申飭扶桑國王,讓他們自己誅滅惡首,根本無需大動干戈。”
“說得輕巧,你讓他們自己處理,人家隨便砍幾個人敷衍了事怎么辦?”
“扶桑國歷來恭順,必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
“呵呵,恭順?恭順到把申麗使團屠滅殆盡?”
看著朝堂上各派大臣吵作一團,李憫冷眼環視,最終才將目光投向隱藏在紫氣祥云背后的威嚴輪廓。
沒人能預料到扶桑使團居然敢跑,李憫清晰感受到自己父親發自內心的憤怒。
這說明朝堂之上有人向他們泄露了風聲,同時,為了區區一個惡首,扶桑使團居然敢忤逆皇帝的意志,連夜跑路!
大臣們還在爭論著值不值得為了這點小事出動軍隊,李憫幽幽出列,對著玉階之上的身影恭敬拱手。
“父皇,此事雖小,但卻關乎大旻顏面,必須以雷霆手段展示天威,震懾不臣!”
一句話說到了皇帝心坎里,可還沒等祂發話,一旁的立馬有大臣跳出來反對。
“長公主殿下所言差矣,我大旻天威赫赫,何須以暴戾手段示人?”
“況且帝都人手匱乏,高階力量又不可輕動,實在抽調不出人手,不如就隨他們去吧。”
“沒錯,區區彈丸小國,隨便一紙詔書就能達成目的,何必大動干戈?”
冷眼看著這群小丑表演,李憫知道,他們也許并不反對懲戒扶桑使團,但只要是自己提出的意見,無論是好是壞,他們都會無腦反對。
等他們鬧夠了,李憫才直接對著玉階上的人影拱手道。
“父皇,無需動用軍隊,武安君有一匹龍駒,順流而下可日行萬里,他一人即可問罪扶桑使團。”
喧鬧的大殿忽然一靜,還沒等諸位大臣琢磨過味兒來,籠罩在紫氣祥云后的身影微微點頭。
“準!”
“謝父皇。”
李憫躬身謝恩,等抬起頭后,眼底閃過一抹淡淡寒光。
“父皇,若是扶桑使團抗拒天威,當如何處理?”
“誅。”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李憫躬身再拜。
“是,父皇。”
湍流的河水中央,一匹雪白高大的神駒踏水而行,原本就是日行千里的速度,再加上河水這條“傳送帶”,岸邊的人就感覺它像一柄利箭在河面上飛馳。
騎在敖白白身上,趙舜意氣風發,感覺像是在前世的高速公路上駕馭著一輛超跑,輕松超過一艘艘笨重的“大卡車”。
“踏水而行,迅如驚雷,這是擁有真龍血脈的神駒啊!”
沿途的游輪上,無數吃瓜群眾聚集在甲板邊,望著飛馳而過的雪白殘影流口水。
無論哪個時代,人們對于這種“超跑”都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而眾多的圍觀群眾里,又總會產生幾個蜜汁自信的蠢蛋。
前方一艘豪華的花船上,一個騷包的身影躍出甲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如同落葉一般飄到趙舜前進的路線上。
“小子,出個價,這匹馬我買了!”
“滾。”
連續經歷了幾個蠢貨的攔截,趙舜甚至都懶得回應他,隨手彈出一道劍氣,輕松將其逼退。
“敬酒不吃吃罰酒,區區三階武夫也敢忤逆我?”
察覺到花船上傳來的嘲弄笑聲,騷包的男人惱羞成怒,在河面上拉出一條筆直射線,瞬間追上趙舜。
眉頭一皺,感受到身后傳來的陣陣殺機,趙舜煩躁的回頭,瞳孔中泛起一抹幽暗光華。
高維視界!
目光穿透表象,直視真實,無數怨毒因果在男人周身凝結成了“肉眼可見”的黑霧,如同火舌一般蒸騰不休。
看到這一幕,心煩意亂的少年終于露出了燦爛笑容。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魔門的傻缺主動跳出來?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在心底默默合十感恩,視線越過衣衫花里胡哨的男人,看向他來時的花船,趙舜臉上的笑容更是無法抑制的瘋狂上揚。
這還帶著全家老小一起來送?
這多不好意思啊?
陰毒的罡氣在男人手中的折扇上凝結,隨著他用力一扇,扇面如同一柄薄如蟬翼的鋼刀,精準切向趙舜頸脖。
然而甚至都沒有收回視線,趙舜凝視著他身后的花船,抬手恰好握住了他的手腕。
猙獰的笑容還維持在臉上,騷包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他的手腕瞬間被捏成粉碎,扭曲成了一個古怪的角度。
“嗷嗷嗷嗷!!”
直到此時,劇烈的疼痛才傳遞到腦海,可還沒等男人放聲哀嚎,趙舜隨手將他往懷里一拉,另一只手撫過頸脖。
凄厲的慘叫戛然而止,潔白如玉的手掌像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寶劍,熱刀切黃油一樣將男人的腦袋摘了下來。
端著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的腦袋,趙舜踩著馬鐙站起身來,化作一條筆直的白練射向遠方的花船。
一圈肉眼可見的球型護罩驟然升起,將奢華的船只無死角包圍,澎湃的能量洪流甚至在空氣中幻化出了若隱若現的玄妙符文。
凝視著攔路的龐大陣法,趙舜并指如劍,狂暴的真氣毫無保留灌注其中,凝結成逐漸延伸的凄厲劍芒。
像是舉起一座沉重的山巒,少年緩慢抬起劍指,數米長的鋒銳劍芒直指天際。
“浮光夢影劍,斬!”
神話級的劍芒擁有無與倫比的穿透力,渾然一體的大陣悄然撕裂,被刨開一條狹長通道,甲板上的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一躍而入,以違反重力的姿態飄然降臨。
手捧著一顆猙獰人頭,猩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指間滴答落下,一眾衣著華麗的男女不受控制的倒退一步,被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位公子,也許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名中年人從船艙中走出,微笑著對趙舜抱拳行禮。
“他,是你們的人吧?”
隨手一拋,保持死前猙獰表情的人頭落到甲板上,咕嚕咕嚕滾到中年人腳下,死不瞑目的眼神恰好對上他的視線。
被這極度挑釁性的動作氣得眼皮亂跳,中年人擠出一抹冷笑,目光陰沉看向趙舜。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閣下可不要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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