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5:00分。
當最后一秒到來之際。
李在華和樸正旭來到書房前。
管家樸太順拉開障子門。
樸正旭正準備脫鞋入屋。
誰曾想,管家樸太順攔住他道:“孫少爺,老爺說,只讓李檢察官,一個人進去。”
樸正旭一怔,張嘴就要質問。
李在華聞言,眼底深處泛起一抹奇異的光澤,隨即脫鞋邁步走進書房。
管家樸太順見狀,隨手拉上障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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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樸希根的書房,跟大多數的傳統半島老人一樣,極其崇拜出師表,中央有著一張寫滿出師表漢字的巨大屏風。
同時,四周掛著一幅幅字畫,以及精巧的盆栽。
別看現在的半島劇都在去漢字化。
實際上,現實中唯有平民才會一味的去漢字化。
隨著老家崛起,半島的上層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重新學習漢字。
老一輩,更是漢字的忠實擁護者。
當然,他們不見得喜歡老家,卻無比喜愛儒家文化。
樸希根盤坐在一張復古的紅木低式書案前,上面擺放著兩個古式茶碗。
此時,茶碗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樸希根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在華,坐,嘗嘗我泡的茶。”
李在華微微一笑,先是鞠躬行禮。
然后,他坐到樸希根的對面,雙手端起茶碗,聞了聞香氣,接著抿了一小口。
“好茶,樸爺爺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香氣高雅、清幽馥郁芬芳、微似桂花香,滋味醇厚回甘,不虧是武夷山二代大紅袍......”
“我聽說2002年,穗州的茶博會上,有人以18萬RMB的價格,拍下20克的武夷山大紅袍,可謂轟動一時......”
“樸爺爺,您用如此珍貴的茶來招待晚輩,在華真是愧不敢當!”
啪啪啪......
樸希根鼓起掌來,要不是調查過李在華的背景。
他真以為,李在華是安東李氏培養的新一代繼承人。
“在華,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咖啡,可他們那里知道,茶才是最高級的飲品......”
“說實話,你竟然對茶也有研究,要不是正旭說你是孤兒,我是真的不敢相信,看來天才果然存在,一般人無法理解!”
李在華笑了笑。
“樸爺爺過獎,是我自己喜歡喝茶,才會去琢磨。”
“至于武夷山大紅袍,我只喝過普通的,剛才的話,我是對照網上的資料,判斷出來的!”
樸希根搖搖頭。
僅僅根據網上的一些資料,就能品嘗出茶的味道,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不過,李在華的表現,樸希根突然對接下來的要談的事有了信心。
“好了,在華,我們不說廢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為什么慫恿,正旭對付金慧嫻和正信!”
樸希根戳破兩人之間的默契,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李在華依舊鎮定自若,笑著道:“樸爺爺,不知您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
樸希根反問。
李在華目光一凝,沉聲道:“九龍奪嫡!”
一聲巨響。
樸希根震怒,手掌猛地拍在書案上,茶碗晃動,茶水四濺。
“九龍奪嫡,你再暗示什么!”
書房的響聲,驚動了守在外面的樸正旭和管家樸太順,兩人正打算開門進去瞧瞧情況。
樸希根怒氣橫生的喊道:“給我滾出去,我不叫,你們別進來!”
說著,他怒目而視,看向一臉平靜的李在華。
“樸爺爺,有些事,你不去想,不代表他不會發生......”
“說句不吉利的話,以金慧嫻的性格,您百年歸去之后,正旭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讓我猜猜,滾去米國,自生自滅?還是剝奪繼承權,成為金氏母子牢籠中的寵物,一輩子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在自我的折磨中死去?”
“又或者說......”
話未說完。
樸希根怒吼道:“夠了,別說了!”
以他的聰明,怎么會想不到自己死后,樸正旭會有什么樣遭遇。
只不過,樸希根下意識,不愿意去相信,樸家會同室操戈。
畢竟,樸正旭也是樸世宗的兒子。
只要他不死,應該能保得住樸正旭,
可惜,李在華今天一番話,徹底打破樸希根的幻想和期望。
“你到底想怎么樣!”
李在華不動聲色道:“我無所謂,就看樸爺爺希望做到哪一步。”
“不過,九龍奪嫡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哪怕是父子和親兄弟,在權利和欲望的支配下,一個比一個狠,心慈手軟的下場……”
此話一出,書房內頓時陷入寂靜。
樸希根沉默不語,大腦中不斷回蕩李在華所說的話。
他是一個極其強勢的人,換做年輕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的考慮,必定以絕后患。
然而,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樸希根其他的沒變,唯有那顆對親人的心軟了。
“說說,如果是你會怎么做?”
良久后,樸希根的聲音再次響起,讓人感覺到虛弱和猶豫不決。
聽聞此言,李在華不再藏著掖著。
事情總歸要有個了斷,今天的仁慈,只會害了樸正熙,以及妨礙他的計劃。
李在華又一次,開始惡魔的呢喃。
“樸爺爺,不知您想不想當乾隆?”
樸希根一愣,忽然間,一股莫名的壓力在屋內回蕩。
他原本佝僂微微彎曲的脊背,立時繃得挺直,整個人宛如蘇醒的獵鷹。
樸希根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厲的目光。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離間我們父子!”
李在華笑而不語,須臾后道:“嘉慶登基,豈能沒有乾隆......”
“況且,樸叔叔常年累月在金慧嫻的蠱惑下,早有另換繼承人的想法......”
“以您老的眼界,豈會察覺不到......”
“樸叔叔有著自己的理想,為什么會把正信送到米國讀書,您老心里應當清楚才對?”
一句話,直接擊破樸希根的心理防線。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知道。
“在華,你跟正旭親如兄弟,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幫他,正信又算的了什么,對不對!”
李在華聞言,淡然的看著樸希根。
“樸爺爺,真的想要正旭好,您就不能心慈手軟。否則,您就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