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華的提議令千泰行過于震驚。
晚21:33分。
千泰行渾渾噩噩的離開景羅半島餐館。
上車后。
千泰行回過神來,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一踩油門直奔銅雀區。
晚22:12分。
銅雀區。
某座高檔小區。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道閘前。
車窗降下露出千泰行的臉。
崗亭內。
保安立即認出來人趕忙放行。
沒一會功夫。
黑色轎車來到一棟別墅前。
千泰行推開車門,邁步而下。
鈴鈴鈴.
千泰行按動門鈴。
不久后。
門鈴中傳出聲音。
“咦,千廳長,您來了。”
話音剛落。
滴的一聲。
別墅大門的門鎖自動開啟。
千泰行推門而入,沿著小道走向別墅。
還未到別墅的門口。
房門突然敞開。
一名四十多歲,穿著簡樸的女傭恭敬的站在那里。
“千廳長!”
千泰行瞧了眼女傭,開口問道:“父親休息了嗎?”
聞聲。
女傭回答道:“還沒有,議員正在書房看書。”
千泰行點點頭。
“沖兩杯清茶送到書房。”
“好的千廳長!”
千泰行進入玄關,換好鞋后徑直前往尋找千明宰。
書房前。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
“進來!”
千泰行聞聲推門而入,快步上前鞠躬行禮。
“父親!”
聽到熟悉的聲音。
千明宰放下手中的書籍,抬頭看向來人。
千泰行抱歉道:“對不起父親,這么晚過來打擾您休息!”
千明宰擺擺手。
“行了,這么晚過來有事嗎?”
千泰行神色一正:“父親,事情是這樣的”
噼里啪啦,他將李在華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復述了一遍。
話剛說完。
千明宰渾濁的眼神迸發出璀璨的亮光。
“你說真的?李在華愿意支持我參選?”
盡管千明宰因為反對統合黨合并而遭到打擊。
但作為一名三選資深議員,千明宰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棄自己的鉦治生涯。
退居幕后根本不是千明宰愿賭服輸,而是迫不得已的決定。
這段時間里,千明宰不止一次想要通過民主黨內老朋友們傳遞復出的信息。
奈何黨派合并把有些人得罪的太死。
再加上千明宰的資歷很高,一部分人害怕千明宰回歸后分攤手中的權力。
兩者相加之下,導致千明宰的復出之路無比艱辛。
時至今日。
距離黨派合并四年過去,民主黨早已成為半島第一大在野黨。
但這一切仿佛跟千明宰無關。
別看千明宰表面好像風輕云淡,實際上內心十分煎熬。
此刻聽到有人愿意支持自己出山,這句話猶如一柄利劍,直接刺穿千明宰的心靈。
瞧著一向冷靜的父親露出緊張的神色。
千泰行鄭重其事道:“沒錯,李部長是怎么說的!”
千明宰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努力讓心情平復。
幾分鐘后。
千明宰猛然睜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千泰行。
“你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面對詢問。
千泰行似乎早有預料。
原因很簡單。
千泰行在開車來別墅的路上已經想過。
“父親,我覺得李部長可能是想用您來牽扯陳廣泰”
陳廣泰布局許久,一直想要拿下首爾地稅廳,這是周所周知之事。
否則單憑一個鄭金敏豈敢如此猖狂。
現在李在華要動鄭金敏,相當于直接掀桌子,陳廣泰怎么可能不報復。
因此千泰行認為,李在華打算推自己父親出來跟陳廣泰打擂臺。
至于為什么不選民主黨其他議員。
其實很容易猜,民主黨內部僅僅金秀承一系看好李在華的未來。
如果事事靠著金秀承,絕對會降低民主黨對李在華的印象。
倘若換做他來做,推一個人出來同陳廣泰打擂臺才是最佳選擇。
由于自己的關系,千明宰和陳廣泰屬于不可調和的敵對關系。
外加千明宰三選議員的資歷,抗下陳廣泰的報復絕無問題。
很快,千泰行將自己對這件事的理解說了出來。
聽完后。
千明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把千泰行看的一頭霧水。
“父親,難道李部長還有別的意思?”
千明宰嘆口氣,感覺兒子還是太嫩了。
不過這也怨不得他。
就連千明宰都暗自感慨這位半島有史以來,最年輕檢察部長的老辣,宛如修行千年的老狐貍。
李在華明著好像在說讓自己當擋箭牌。
實則暗地里卻是拉攏盟友,尋找外援,鞏固自身在民主黨地位。
民主黨是半島第一大在野黨不假。
可黨派內部有著數個派系。
原民主黨一系、原統合黨一系,外加中立派系。
金秀承正是民主黨一系的代表。
奇本南則是統合黨一系的代表。
姜同一隸屬中立派系選出來的利益代言人。
目前中立派系中不光有原民主黨的人,還包括原統合黨成員,以及后來加入的議員。
固然有人反對千明宰重新出山。
但不可能否,千明宰身為統合黨元老,不管是統合黨又或者中立派都有著不錯的人緣。
一旦復出成功,千明宰將會在民主黨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而威脅到某些人。
這些人當中,奇本南是最不愿見到千明宰復出者之一,也是反對千明宰重新出山的急先鋒。
沒辦法。
未合并前,千明宰在統合黨的威望遠超奇本南,否則又怎么會差點攪黃黨派合并。
因而千明宰復出將直接威脅到奇本南。
這也正是奇本南反對千明宰復出的主要原因。
想著想著。
千明宰輕嘆一聲。
“泰行,拿我當槍只是表面”
“李在華真正的目的是拉攏我充當外援,鞏固他在民主黨的地位”
千明宰仔細幫千泰行分析了一遍。
話音落下。
千泰行恍然大悟,接著心中一緊。
“父親,那您是想”
話到一半。
千明宰眼底深處流露出無限野望,斬釘截鐵道:“當然是選擇跟李在華合作!”
次日。
上午10:11分。
青佤臺。
兩輛不起眼的轎車駛出,轉眼間融入車流消失不見。
另一邊。
距離青佤臺兩條街外。
一輛黑色轎車內。
此時的防務公司兩名員工正在小聲交談。
他們一邊聊天,一邊不時看向顯示追蹤器畫面的紅色亮點。
只見嚴重文的車停在青佤臺內一動不動。
時間過的飛快。
下午15:23分。
釜山市。
水營區。
兩輛轎車停在一棟靠海別墅前。
這時。
一個男人從別墅內走出。
此人正是現任釜山水產協會會長柳昌源。
車內。
嚴重文掏出一張照片瞧了兩眼,確定是柳昌源本人后稍稍松口氣。
緊接著。
嚴重文推開車門,邁步而下。
柳昌源早就從父親哪里得到了消息,一臉微笑的應向青佤臺來客。
“您是嚴重文課長吧!我是柳昌源,歡迎各位貴客大駕光臨。”
聽到這番話。
嚴重文笑著同柳昌源握了握手。
“柳會長您好,我是嚴重文,我們初來乍到,還請多多關照。”
柳昌源笑了笑。
“嚴課長言重了,能幫助閣下是我的榮幸.”
說到此處,柳昌源指了指身后的別墅。
“這里是我給各位準備的臨時休息點,請跟我來。”
言罷,一轉身在前帶路。
片刻功夫。
一行七人進入別墅。
客廳內。
柳昌源開口道:“別墅總共有九個房間,大家隨便選.”
“另外別墅內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月的物資.”
說著,他瞧了眼嚴重文。
“嚴課長,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嚴重文點點頭,回頭囑咐下屬。
“好了,你們先去找房間,稍后到客廳集合。”
言畢,他跟著柳昌源離開。
沒多久。
兩人來到書房。
柳昌源張嘴問道:“嚴課長,要喝點什么嗎?”
嚴重文搖搖頭。
“不用了,不知柳會長找我有什么事嗎?”
柳昌源一言不發,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檔案袋。
“嚴課長,這是我收集到的資料,希望對伱有幫助!”
“謝謝柳會長!”
嚴重文接過檔案袋拆開封口,取出里面的文件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嚴重文姜文件重新塞回檔案袋中。
“謝謝柳會長,您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幫了我一個大忙!”
柳昌源微微一笑。
“能幫到嚴課長就好!”
“別的不說,我們柳家在釜山還算有點實力,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聯系我!”
嚴重文也不矯情。
“那好,感謝柳會長的幫助,有需要我會通知你的。”
兩人又閑聊幾句,起身離開房間。
十分鐘后。
嚴重文將柳昌源送出別墅,接著返回屋內。
客廳內。
五名檢察官神情嚴肅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自家課長訓話。
隨著嚴重文關上房門。
頃刻間,別墅內只剩下他們六人。
看著自己的下屬。
嚴重文直接說道:“在我開始前,所有人把手機交出來!”
此話一出。
眾人臉色微變,但還是乖乖掏出手機放到茶幾上。
嚴重文沖親信使了一個眼色。
親信心領神會,把手機全部闖入一個黑色袋子。
沒收完手機。
嚴重文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袋中取出幾個盒子,然后分給下屬。
“這是囯情院的特制手機,只能固定撥打幾個號碼”
“我之前已經把大家手機的號碼輸入到里面.”
“同時查案期間內,不得于外人聯系,包括家里人在內”
“如果有特別情況,可以向我請示.”
“好了,多余的廢話不再多說,這次我們來釜山的目標是騰龍貿易集團.”
另一邊。
瑞草區。
大檢察廳。
特搜四部。
鈴鈴鈴.
鈴聲響起。
李在華拿起手機看向來電顯示,不由輕蹙眉宇,按下通話鍵。
張靜琪的聲音傳出。
“李部長你好!”
李在華笑著道:“夫人您好,是不是有消息了?”
張靜琪舔了舔嘴唇。
“李部長,將軍說星期天請你去龍山基地,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話剛說完。
李在華不假思索道:“夫人,別開玩笑了,將軍邀請,就算沒時間也得變出時間來”
“況且我對龍山基地的高爾夫球場聞名已久,想來亞瑟將軍應該不介意來一場友誼賽吧!”
早在張靜琪提出邀請他成為紅磨坊會員的時候,李在華已經派人暗中調查過亞瑟·格蘭。
從而得知亞瑟·格蘭有著打高爾夫球的愛好。
聽著年輕部長的話。
張靜琪心中一動,猜到李在華調查過他們。
“沒問題,一場一千萬米金的高爾夫球賽,想必將軍應當不會拒絕!”
李在華眼角微微抽搐,一千萬米金一場的友誼賽,真TM貴。
“那好,我們就這么說定了,星期天見。”
“星期天見!”
兩人又說了幾句,約定好時間,結束通話。
一晃眼數個小時過去。
晚21:35分。
距離青佤臺兩條街外。
一輛黑色轎車內。
望著久久不動的紅色圓點,兩名防務公司員工開始有些緊張。
這個時間段,除了留守的人外,其他青佤臺工作人員已經全部下班。
然而嚴重文的車卻依舊留在青佤臺停車場沒動。
雖說在半島加班是常有的事。
可他們分析過嚴重文的生活規律,一般情況下對方基本不加班。
即便加班也很少超過一個小時。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半,已然超過正常加班兩個半小時。
員工甲和員工乙對視一眼。
兩人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他們還是決定再等等。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
員工甲拿起手機撥通自家社長的號碼。
幾十秒后,電話接通。
梁五性的聲音傳出。
“有事嗎?”
員工甲立刻說道:“社長,好像出事了!”
梁五性一驚。
“出什么事了?”
員工甲直截了當道:“嚴重文的車一直停在青佤臺不動,我們懷疑會不會被他發現了?”
梁五性眉頭皺成一團。
“不可能,要是發現的話,你們兩個還能打電話給我?”
員工甲稍作思索。
“難道嚴重文真的在加班?”
梁五性想了想,自家老板強闖青佤臺,監察部通宵加班似乎沒問題。
“繼續等,如果明天上午嚴重文不出來,再向我匯報!”
員工甲點點頭。
“明白!”
梁五性又叮囑幾句,掛斷電話。
但梁五性并未放下手機,而是再次撥打號碼。
只不過手指按下的剎那又收了回來。
還不能確定嚴重文是否失蹤,現在打擾自家老板好像不太好。
想到這里。
梁五性放下手機,卻也因此徹夜失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