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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略展神通

  魔禮紅失了混元傘,魔家四將都心情不好,連日無心處理軍情,只聚在帳中喝酒,好似享受著最后的一點快樂。

  正在這時,探馬來報:“稟四位元帥,營外有一金甲紅袍的小將,指名挑戰!”

  “小將”魔禮海詫異道。

  魔禮壽沉聲問道:“帶了多少人馬”

  探馬回道:“只三人一馬,余下二者,皆是道人打扮,在后壓陣。”

  魔禮紅嘆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方失寶物,就有人引戰,恐非吉事。”

  余下三將,也是神色復雜,沉吟不語。

  還是魔禮壽問道:“依三位兄長看,應還是不應”

  若不應,傷及士氣,若應,魔禮紅失去至寶,只怕并不吉利。

  這四人秘傳四般寶物,同氣連枝,氣數相合,寶物損失,則人必亡。

  亡一人,則其余三人也必不長久。

  “是禍躲不過,我等肩負成湯氣數之重,縱然拼上性命,也要保天子朝廷清寧。”

  老大魔禮青說罷,又最終嘆道:“若真身死,也是朝廷真的無道,天命已失,我等將帥,命如螻蟻,在大勢面前,也已無能為力了。”

  殷商已享國有六百年,祖輩積恩無數,初祖成湯當初亦是圣王,滅有夏,一如昔日文王一般仁德。

  所以縱然國勢艱難如此,天子無道至斯,行事慘絕人寰,但依舊尚有人心。

  至少張桂芳不是第一個,魔家四將也自認不會是最后一個。

  愿意為成湯拋頭顱、灑熱血于疆場之輩,愿意只身補得天地缺,愿意為大王保江山的忠良將帥太多太多。

  魔禮壽也是心神不寧,莫名哀愁道:“或許我等一開始就是錯的,輔弼無道昏君,不知史書千秋功過,后人如何看待我等…”

  “將名難違,我輩戎馬一生,只能忠一主,若事二主,心更難安,縱然后人視我等助紂為虐,那又如何”魔禮紅寶物已失,倒是看得最透徹。

  言罷,大口飲下杯中酒,豪氣道:“應戰吧,死生不過頭落地,若能轉劫來生,我還與三位當兄弟,只盼能輔佐真正的明君圣主,才不枉賣命一場!”

  “哈哈哈…二哥所言極是,但不枉此生便是,應戰吧!”魔禮海、魔禮壽異口同聲大笑道。

  見三個弟弟頹氣一掃而空,魔禮青心下也是豪氣頓生,大手一揮道:“我等既然同生,若能共死,亦是天大福份,來人,擊鼓,迎戰!”

  “咚…咚…咚”沙場之上,鼓聲如雷響起。

  朝廷三軍齊喝,營前煙塵驟起,魔家四將皆步戰無騎,亦不領兵馬,四兄弟橫成一排,各持兵刃,自營中走出。

  方一出轅門,便見對面劉樵、哪吒皆熟人,唯獨多了中間一個騎異獸的紅袍小將。

  魔禮青一揮槍,指三人道:“本待留你等在城中茍延殘喘,叵耐要出來尋死,那紅袍白臉的,自何處來,且通個姓名!”

  劉樵、哪吒默然不語,只在后面壓陣。

  黃天化大咧咧一催玉麒麟,向前靠近百步,輕蔑道:“小爺青峰山紫陽洞煉氣士黃天化,那四個花臉兒的胖漢,可是勞什子磨嘰四將么”

  言語輕挑,將魔家四將喚做“磨嘰”四將,一副絲毫不把四人看在眼里的表情。

  “小兒無禮,真真找死!”魔家四將大怒,魔禮青當先提兵刃,拽步來殺。

  余下三將,也自掠陣,防備劉樵、哪吒二人。

  “天化賢弟,可得當心了,這四將左道高超,真有變故,我等也難說能及時支應!”劉樵提醒道。

  心下卻暗自思索,出戰之前,自己和師父都見黃天化滿臉黑氣,印堂發黑,此乃死劫之像。

  但觀其面相,亦是福壽綿長之人,不該中道而夭。

  又想起黃天化貌似得死一次,又被道德真君給救活了。

  所以劉樵心下有些猶豫不定,該不該出手改變其死劫,這其中利弊慘雜,若出手,難說是好、是壞。

  “放心吧,區區四左道而已!”

  黃天化毫不在意的應一聲,急取鞍轡上一對八棱銀錘,催玉麒麟朝四將沖殺而去。

  魔禮青縱槍當先迎上,他身高過丈,站起來與麒麟一般高下,挺槍直刺。

  被天化縱身閃過,又將槍橫掃,欲將黃天化挑下坐騎。

  “呀!”黃天化見其槍來,急揮雙錘,似旋風一舞,蕩開槍刃,隨后發手不停,又一錘砸下。

  意欲居高臨下,一錘給魔禮青開顱。

  魔禮青身軀雖大,但極為靈活,輕輕閃身避開,見那玉麒麟搖頭晃腦,似要來撲咬,便橫槍刺去。

  打算射人先射馬,挑翻其坐騎,黃天化自然得滾下鞍,束手就擒。

  然而黃天化見機很快,雙錘掄下,“哐當”一聲響,正砸中魔禮青槍頭,一時火星四濺。

  魔禮青只覺手臂被震得酸麻,一股巨力,似泰山自槍上傳來,差點都握不住槍。

  連忙閃身退開,不由驚嘆道:“莫非闡教門下都是這般擅斗,這廝好大的力氣!”

  “哈哈,莫跑,且來再斗!”黃天化見魔禮青只與他斗一合,便閃身退避,心下大是得意。

  愈發輕視這魔家四將,急催玉麒麟,游走揮錘,去攆魔禮青。

  魔禮青見他沖來,沉著觀定其身形,暗自囊中取一玉鐲,口念真言,揚手朝黃天化打去。

  “小心!”劉樵遠遠見得真切,連忙縱身趕上。

  那玉鐲受咒語一催,迎風化作白光,疾似電閃。

  “啊!!!”

  黃天化避不及時,耳聽劉樵呼喝,正欲躲避,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已被玉鐲打中前胸,一聲悶響,大叫一聲,翻下坐騎。

  劉樵見那玉鐲飛起時,已縱馬持劍來救,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趕到面前時,黃天化已然中招,滾下鞍轡,“撲通”跌落于地,面朝地上爬著,再無聲息。

  “大哥打得好哇!”魔禮紅等人紛紛叫好喝彩道。

  魔禮青見此,正要去取黃天化首級。

  劉樵連忙縱馬揮劍,劈面斬去,暴喝道:“小輩安敢如此!”

  哪吒這會也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后知后覺的大聲道:“休傷我道友,我來了!”

  言罷,駕風火輪,搖火尖槍,面上怒發沖冠,但卻慢悠悠朝這邊沖來。

  魔禮青知道劉樵武藝,也不硬頂,用槍撥開劍光,虛掩一招,閃身退開,又從囊中掏玉鐲,去打哪吒。

  哪吒急從囊中取乾坤圈,念個咒語,也拋出去。

  “叮…”一聲脆響,那玉鐲雖然快,卻是個玉器,不及乾坤圈爐中久煉真金,二者相碰,當場把那玉鐲擊碎。

  “好賊子,敢破我兄弟法寶!”魔禮海幾人見此大怒,紛紛拽步,或持器械趕來,或取法寶,念咒作法。

  劉樵見魔禮青退開,也不去追,連忙跳下馬,先把黃天化撈在黃鬃馬上。

  “唏律律…”

  用劍一戳馬屁股,那馬吃痛,往西岐城狂奔而去。

  那廂哪吒見魔禮海等三將一起圍來,見勢不妙,喝聲:“快走!”

  算是提醒劉樵,便自顧忙催風火輪,霹靂一聲炸響,閃入西岐城中。

  待劉樵聞聲看時,那地方空蕩蕩,已不見哪吒蹤影,回過神,四將各持兵器,已將自己圍住。

  “媽的,我是個文官啊…”劉樵心下已經無力吐槽了。

  這哪吒打仗不行,見勢不妙就逃,跟他一起出戰,簡直倒八輩子血霉,次次都被撂在沙場,孤伶伶的遭人圍困。

  魔禮青冷笑道:“劉道人,這次量你五行遁術,也難逃脫我等之手!”

  劉樵搖搖頭道:“非也,貧道沒想逃,你們怎么非得為難我一介文官呢?”

  確實沒想逃,要是真要走,劉樵遁術超絕,被撂在戰場遭圍的,肯定就是哪吒了。

  當然,劉樵肯定不會這么好心,犧牲自己,來給那“小煞星”吸引火力。

  主要是方才那一瞬間,劉樵想明白了,四將已失法寶,混元傘被楊戩偷了,花狐雕是楊戩變的。

  也就是說,劉樵不是一個人戰斗,還有楊戩,現在就藏在魔禮壽的豹皮囊里,隨時可以出手支援。

  所以劉樵根本沒必要怕,反而存著索性送這四將上榜的心思。

  “呵呵,死到臨頭,還敢說大話!”魔禮紅大笑一聲,當先持畫戟朝劉樵殺來。

  “咄!”劉樵心念一動,神通瞬間發動,腦后一條白氣,須臾化作磨盤大一只骨手,朝魔禮紅抓去。

  “二哥小心!”

  “老二!”

  余下三將只來得及驚呼,魔禮紅失去法寶,僅憑武藝勇猛,怎能擋神通,只接被一把撈在手中。

  遭骨手撾住,魔禮紅兀自不罷休,掙扎舞槍刺那骨手,打得火星迸濺,難損劉樵神通分毫。

  “無量天尊,事非得已,貧道這就送道友上榜!”劉樵打個稽首,心念一動。

  在余下三將沖上來之前,大手輕輕一捏,只聽“噗歘”一聲,只見得鮮血迸濺。

  “啊!”魔禮紅大叫一聲,脖頸額頭青筋暴起,隨即癱軟下去,再無聲息。

  已全身筋骨盡碎而死,但劉樵好歹收了力,給這位戎馬一生的邊關老帥留了全尸,一條魂魄飄往封神臺。

  “老二!”

  “二哥!!”余下三將目呲欲裂。

  魔禮青、魔禮海、魔禮壽如發瘋般,一齊朝劉樵殺來。

  “得罪了!”劉樵化虹騰起,避開圍殺。

  騰在空中,又將神通放起,一把撈住魔禮青。

  又是告罪一聲,輕輕一捏,“咔嚓”一聲,魔禮青被捏得口吐鮮血而死,一條魂魄徑歸封神臺。

  “啊!!賊子!”魔禮海見此,連忙取琵琶,念咒施法。

  “呼呼”霎時風迷四野,方圓千里迷霧騰騰,乾坤之間,風刃、冰雹,雷屑,自四面八方,無窮無盡,朝劉樵刮來。

  “呵呵,你難道不知,同樣的法術,對貧道只能起一次作用么…”劉樵搖頭失笑,絲毫不慌。

  談笑間,無數雷火卷過,劉樵已化火光,沖霄而起,萬道風刃、雷屑、冰雹擦身而過,不曾傷他分毫。

  卻是五行遁術神異,劉樵已煉至大成,與神通只差一步之遙。

  唯一的區別,就是目前還需要法力,必須提前掐訣,不能念動施展。

  但繞是如此,五行遁術已然初顯神異,若化虹光,不拘五行,隱現無形,趟水火如無物。

  這道術在三教人人都會,卻實在是一等一的大法。

  劉樵化作火光,沖霄騰起,卻未與上次一般跑遠,而是只避過風雷煙冰,便隱遁至魔禮海身后。

  “啊!”魔禮海正催法寶,還未反應過來,也被骨手撈住。

  劉樵落在地上,輕嘆道:“道友,貧道送你上榜,得罪了!”

  告罪一聲,免得日后不好相見,便輕輕一捏,將魔禮海摜到地上,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已是命絕。

  四將眨眼已去其三,劉樵的神通不被克制,著實無法可擋。

  魔禮壽知道跑不了,也不準備逃跑,反而迎上來,念咒打開豹皮囊,要放花狐貂,做最后一博。

  “呼哧”一陣霧氣騰起,那花狐貂剛出囊中,卻不撲向劉樵,反而一口咬在魔禮壽右手上,“嘎吱”一聲,四根手指齊根落下。

  “啊!這是為何!”十指連心,魔禮壽痛的大叫一聲,即驚且怒。

  劉樵輕笑一聲,心念一轉,腦后大手再次伸出,已將魔禮壽撈在手里。

  那花狐貂落在地上,白霧閃過,須臾化作一八九尺,扇云冠,淡黃衣的青年,正是楊戩變化的。

  原來他受姜尚所命,一直變作花狐貂,隱于魔禮壽囊中當臥底。

  魔禮壽也一直不曾發覺,此時正要用時,楊戩卻突然反咬一口,將他四根手指咬去。

  “道友,請你也上榜吧…”劉樵朝手中魔禮壽道。

  言罷,也不管其反應,只敢輕輕捏下,“咔嚓”一聲,魔禮壽一聲慘叫,已然命絕。

  楊戩笑贊道:“劉道兄隱藏的好深,你這神通,著實非凡!”

  “區區小術,怎與楊道友變化大法相比,善能隱身潛行,著實玄妙莫測,此番破四將,首功當是道友你的。”劉樵謙虛回道。

  對于功勞,楊戩也不推辭,只是道:“道兄神通廣大,卻一直隱而不發,藏拙于眾,此番出手,干脆利落,回去真得驚呆眾人了,哈哈哈…”

  言罷,楊戩抱拳一禮,徑自化風飛回西岐。

  魔家四將已死,成湯大軍群龍無首,正是請兵退敵之時,所以他連忙通報姜尚等人請兵去了。

  劉樵搖頭失笑,心下卻暗自權衡道:“也不知這么做,對還是不對,破四將之功,本該是天化的,但他又欠著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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