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那個來自“未來”、來自某條未知且被“帷幕”徹底隱藏的時間線的路法,只是將一段記憶,強行“給予”了他。
那個“未來路法”所對應的、承載其存在本源的平行世界,已然被某種連他都無法窺破的力量所隱藏、隔絕。
但,這兩者之間,難道就真的沒有絲毫聯系了嗎?
并非如此。
記憶的傳承,尤其是這種攜帶著強烈情感、執念與力量烙印的記憶,本身就是一種最深的“因果”,是一條無形卻堅韌的“線”!
它將“過去”與“未來”強行連接在了一起。
更重要的是,那段記憶中,蘊含著“異力”的痕跡,蘊含著對“諸天萬界”的模糊認知。
這就如同在這個年輕的路法身上,打下了一個特殊的“烙印”。
雖然無法通過他直接定位或連通那個被隱藏的“源頭世界”,但他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與此事相關,與“異力”有過接觸、甚至可能在未來再次與其產生交集的“特殊點”!
既然如此,提前落下一枚“棋子”,進行一些“投資”,似乎是一件非常“劃算”的事情。
黑暗帝皇的“意念”微動。
那滴早已凝聚成形的“黑暗印記”,從黑暗泥沼深處飄出,沿著那條新生“支流”的因果脈絡,無可阻擋地向著其中的“現在”時間節點,也就是年輕路法所在的阿瑞斯飄去。
將這枚印記,融入他所在的“世界”,融入他未來可能接觸的某些“事物”,或者是他內心深處,那些因“未來”記憶而滋生出的黑暗苗頭之中。
它將潛伏下來,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去放大負面,去誘導墮落,去悄然改變某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選擇”,從而在長遠的未來,讓這顆“棋子”的軌跡,更加偏向于黑暗,更加“方便”于祂的觀察與利用。
但就在這枚“黑暗印記”即將完全融入那條時間線支流,開始其隱晦的滲透與布局時,黑暗帝皇的“感知”中,出現了另一道無比“鮮明”的波動。
那是一道純粹的、由光明與秩序凝聚而成的“光之印記”。
它已先一步落在了這條新生支流所對應的“宇宙泡影”之中,準確地說,是落向了那顆蔚藍色的星球,地球的某個緯度。
那是光明帝皇的“手筆”。
果然,那個家伙也注意到了他。
黑暗帝皇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相反,當祂的“感知”確認了那道“光之印記”的存在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充滿了嘲諷與玩味的“笑意”。
果然是這樣。
那個想要“守護一切”、“維持平衡”姿態的光明面,面對如此明顯的、涉及“異力”與“時空篡逆”的“變數”,又怎么可能會無動于衷?
祂落下“光之印記”,或許是為了“觀察”,為了“標記”,為了在這個“變數”可能引發的混亂中,維持某種“秩序”的底線。
或許也是在進行某種“投資”,期望這個被“未來”記憶沖擊過的路法,最終能走向一條相對“光明”的道路。
多么“正確”,多么“符合天道”的做法啊。
但在黑暗帝皇看來,這恰恰說明,光明面也同樣重視這個“變數”,同樣在這個年輕的路法身上,看到了某種“價值”或“潛在的威脅”。
這就更有意思了。
一枚棋子,同時被棋盤上對立的兩位棋手所“標記”。
這本身,就已經注定了他未來的道路,將充滿了遠超其自身想象的波折與抉擇。
而對于黑暗帝皇而言,光明面的“插手”,也讓這場“游戲”變得更加“刺激”了。
看看誰的“印記”更能影響他。
看看誰的“引導”更能讓他走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
看看在這場光與暗的無聲拉扯中,這顆“棋子”,最終會倒向哪一邊?
又或者,能否在這種拉扯中,走出一條讓雙方都“意外”的、第三條路?
那樣的話,可就更“有趣”了。
黑暗帝皇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絲。
祂將那枚“黑暗印記”融入了那條新生的時間線支流。
與那道“光之印記”的落點不同,黑暗印記的“落點”,更加側重于路法本身的“因果”與“命運”絲線,尤其是那些與“仇恨”、“權力”、“力量”相關的部分。
做完這一切,黑暗帝皇的“視線”,最后一次掃過那條被光與暗同時“標記”的支流,掃過支流中那個對此一無所知、正在為阿瑞斯的權力而謀劃的年輕身影。
然后,緩緩地收了回來。
棋已落子,局已布下。
現在,只需要,靜待其變。
鎧甲宇宙,與被光暗同時標記的“過去”世界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平行時空,未來路法所在的“現在”。
伴隨著一道暗紫色的時空裂縫,修羅鎧甲邁步而出。
身后,裂縫迅速閉合,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路法解除了修羅鎧甲的合體,暗紫色的光芒如水般褪去,露出了他的臉龐。
他自然不知道在自己離去之后,那個年輕的自己,被那兩位多元宇宙級別的光與暗的“帝皇”所同時“盯上”。
更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條世界線,早已被一股連“帝皇”都無法窺破的力量“隱藏”了起來,隔絕了來自那兩位“天道”化身的追溯。
畢竟,“聊天群”的存在,其層次與本質,遠非“帝皇”所能觸及。
真正完整的“世界意志”,是知曉其存在,甚至與聊天群存在著聯系或交易。
但“帝皇”,無論是光明帝皇,還是黑暗帝皇,在“聊天群”的判定中,都并非是“鎧甲宇宙”完整的“世界意志”。
祂們只是“天道”的兩面,是規則的化身,是力量的極致,卻并非“世界”本身那孕育一切、包容一切、記錄一切的、更加根源與宏大的“意志集合”。
所以,祂們無法知曉“聊天群”的存在。
這一切,路法都不知曉。
但對他來說,這一切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回來了。
從那場酣暢淋漓,等待了千年的復仇中,回來了。
站在地面,路法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這口氣,仿佛將積壓在胸膛中千年的郁結、仇恨、不甘與暴戾,都隨之傾瀉了出去。
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了下來。
一直在靈魂深處灼燒的復仇之火,似乎也隨著皮爾王的湮滅,而漸漸熄滅。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那只剛剛將皮爾王一拳轟殺的手掌。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毀滅能量穿透物質、湮滅存在的微妙觸感。
那種感覺當真是無比愉悅。
是的,愉悅。
一種無比純粹的愉悅。
如同飲下了窖藏千年的毒酒,灼喉刺骨,卻又帶來一種直達靈魂深處的、病態的滿足與暢快。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
起初只是一絲細微的弧度,隨即逐漸擴大,最終化作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有大仇得報的快意,有千年執著終于了結的釋然,也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滿足。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那一幕。
皮爾王涕淚橫流、寫滿了恐懼與卑微哀求的臉;自己的腳,踐踏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那具身體因恐懼而傳來的、卑微的顫抖。
以及最后,那一拳轟出,看著他的存在湮滅于無形的那一剎那。
那種掌控一切、審判一切、終結一切的感覺;那種將千年恨意盡數傾瀉而出的感覺.
當真是,太好了。
好到讓他甚至覺得,過去千年的流亡、征戰、殺戮、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與孤寂,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某種扭曲的、但又實實在在的“回報”。
笑聲漸歇。
路法緩緩地收起了笑容,但眉宇間那種長久以來的陰郁與戾氣,卻仿佛真的消散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新生”般的“輕松”。
復仇結束了。
一個時代,似乎也隨之落幕了。
那么,接下來,他應該做什么呢?
阿瑞斯?
那個“過去”的阿瑞斯,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親手改變了那里,也親手斬斷了與那個“過去”的、屬于“年輕路法”的未來的大部分因果。
那里會變成什么樣,那個“自己”會走向何方,他并不關心,也無需關心。
幽冥軍團?
他的兄弟們在這條時間線,也都因為他的命令而有了自己的生活。
千年的仇恨,千年的征戰,千年的流亡與殺戮,不僅耗盡了他的心力,也同樣讓那些誓死追隨他的兄弟們,疲憊不堪。
他們需要休息,需要一段不再被復仇火焰灼燒的、平靜的時光。
但是,有一件事,卻是他必須要去做的。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如同穿透了無盡虛空,投向了某個熟悉的方向。
那是他所在的這條時間線的阿瑞斯所在的方位。
在這個世界,皮爾王下臺了,但“下臺”并不等于“死去”。
那個曾經背叛他,將他和整個幽冥軍團打入萬劫不復之地的男人,在這個世界,是否還活著?
是否依舊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享受著奢華的退休生活,甚至依舊在暗中操控著什么?
他必須確認這一點。
如果還活著,殺了;如果死了,那么過往一切,煙消云散。
但他需要恢復幽冥軍團的榮譽。
是的,榮譽。
他們這千年來,為了復仇,為了奪取能晶,毀滅了無數文明,犯下了滔天的殺孽。
這些,他不會否定,也無法否定。
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是沉浸在仇恨與絕望中所做出的瘋狂行徑。
每一筆血債,他們都認。
但,皮爾王當年扣在他們頭上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那些純粹出于誣陷、用來掩蓋其自身背叛行徑的骯臟借口,是絕不應該存在的!
是對他們曾經的忠誠、對他們身為將士的榮耀與尊嚴最大的侮辱!
他們可以承認自己是“復仇者”,是“毀滅者”,甚至是“宇宙的罪人”。
但他們絕不承認自己是“背叛者”!
絕不承認那些被他人定義、用來掩蓋真相的虛假罪名!
他要讓阿瑞斯的那位路易士王,明白這一點。
他要讓阿瑞斯的歷史記載,將那些虛假的罪名徹底抹去!
他要還幽冥軍團一個“清白”。
不是行為的清白,而是“起因”與“名譽”上的清白!
這是他作為軍團總長,欠兄弟們的。
也是他在完成了個人的復仇之后,所剩下的為數不多必須去履行的責任。
算是他為自己和兄弟們的過去,畫上的一個真正的句號。
但,先休息下吧。
盡管強化后的修羅鎧甲,再加上他所具備的最強之氣,讓他在穿越時空、在“過去”的阿瑞斯進行了戰斗后,依舊保持著強大的實力與清醒。
但是,消耗,依舊是存在的,而且不小。
穿越時空本身就是對能量與意志的巨大負擔,何況他還是去往千年之前,并進行了如此劇烈的干預。
他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的力量徹底恢復,讓精神重新凝聚。
而且,就算是巔峰時期的他,也不可能直接前往阿瑞斯。
鎧甲的力量雖強,但他本身的力量,還支撐不起如此距離的“轉移”。
更重要的是,他也想要帶著幽冥軍團的眾人一起去完成這一切。
而非自己一人。
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更是整個幽冥軍團的事!
是所有曾經為了那份虛假的罪名而蒙受屈辱、流亡星海、付出一切的將士們的事!
榮譽,需要他們一起去爭取。
清白,需要他們一起去見證。
這最后的句號,也應該由他們一起來畫下。
“先去聊天群看看吧。”
“看看到時候是用穿梭符,還是用阿法斯號。”
“不過如果用阿法斯號的話,到時候恐怕也免不了一場戰爭。”
路法在心中想著,但轉而又有些自嘲。
就他們現在的身份,用什么方式過去能免除一場戰爭?
他搖了搖頭,將意識沉入聊天群。
最古的弒神者:“怎么?沒長眼睛嗎?老夫的發言前沒有顯示本王的群名?”
最古的弒神者:“還需要確定老夫罵了你?”
最古的弒神者:“想要確認老夫就再說一遍,洛基你是個懦X”
路法:“???”
他進入方式錯誤了?怎么一進來聊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