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群主:“如果皮爾王能夠保持他成為銀河之主之前的狀態的話,阿瑞斯文明說不定能夠發展的更好。”
普普通通的群主:“但可惜......”
后面的話,蘇云清沒有說出口,但是所有人都懂。
如果皮爾王能夠保持住他那份賢明、進取、胸懷天下的狀態的話;那么,路法和幽冥軍團不會背叛,或者說,根本不會有所謂的“背叛”.
他們依舊會是阿瑞斯最鋒利的劍,最堅固的盾。
他和路法之間那種曾經默契無間、一文一武的完美配合,將能夠繼續引領著已經登上銀河之主寶座的阿瑞斯文明,向著更加浩瀚的宇宙進發。
探索未知,整合資源,發展科技......
阿瑞斯也不會陷入內耗與停滯,不會因為最高權力者的墮落與短視而走向封閉與腐敗。
但可惜,權力讓人沉浸。
那至高無上、再無制約的權力,就像一池溫暖而粘稠的蜜糖,將他慢慢淹沒,讓他的感官遲鈍,讓他的理智沉淪,讓他最初的理想與擔當,在這片“甜蜜”的沼澤中,無聲地腐爛。
當他終于驚覺時,四周已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而他自己,也早已面目全非。
不過,若是他真的能保持住那狀態的話,又怎么會有《鎧甲勇士刑天》的故事呢?
沒有了那場源自千年前的悲劇與背叛,沒有了路法那份燃燒了千年的復仇執念,沒有了幽冥軍團在黑暗中的掙扎與吶喊 那個屬于李昊天、歡歡鐵板燒以及所有與之相關的人們的故事。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會發生。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歷史的必然”與“命運的無常”交織在一起所產生的場景吧。
普普通通的群主:“路法,那你現在應該沒有什么執念了吧?”
普普通通的群主:“雖然改變的過去會衍生出新的時間線,而不會真正的改變過去,但至少你也將自己的仇恨發泄了。”
普普通通的群主:“并親手造就了一個新的未來。”
普普通通的群主:“這樣的你,應該已經沒有什么執念了吧?”
蘇云清對著路法問道。
在她看來,路法最大的執念就是復仇。
現在他直接回到過去,在對方人生最巔峰的時刻,以最碾壓、最絕望的方式將其徹底毀滅。
雖然因為改變過去,所以衍生出了新的時間線,但至少仇恨發泄了,那口憋了千年的惡氣出了。
所剩下的應該不多了吧?
片刻的沉默后,路法在聊天群中說道。
路法:“我改變的只是‘過去’,還有‘現在’等著我去改變。”
路法:“我要確認現在的皮爾王是否死去,并讓阿瑞斯恢復我的兄弟們的名譽和榮耀。”
路法:“我們所做的事情,我們不會反駁,但是我們沒做的,誰也不能夠強加在我們身上。”
路法對于蘇云清的話不可置否。
是的,復仇的執念,那焚燒了他千年靈魂的恨火,的確已經隨著皮爾王在“過去”的徹底湮滅,而消散了大半。
他的心靈,確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與“空曠”。
那種被單一目標驅使了千年的生活,似乎終于可以告一段落。
但是,執念并非只有“復仇”一種。
作為一個曾經的軍人,一個軍團的總長,一個曾經將“榮耀”與“責任”視為生命信條的存在,在他的靈魂深處,還有著一件他必須要去做的事。
那就是兄弟們的榮耀。
是的,他們毀滅了無數文明,犯下了累累血債。
這些,他們認。
這是他們在仇恨與絕望中做出的選擇,是他們自己背負的罪孽。
即使墮入地獄,他們也不會為此狡辯半句。
但是!
那些被皮爾王為了掩蓋自身背叛、為了將他們打成“叛徒”而羅織的、莫須有的罪名,他們一件都沒做!
這是對他們曾經的忠誠、對他們身為阿瑞斯軍人的最基本的榮譽與尊嚴的最大侮辱!
是釘在阿瑞斯歷史恥辱柱上、伴隨了他們千年流亡之路的、最沉重也最骯臟的枷鎖!
他可以接受自己被定義為“復仇的惡鬼”,“毀滅的化身”。
但他絕不能接受,自己和兄弟們被定義為“背叛者”!
絕不能接受,那些曾經為了阿瑞斯流盡鮮血的戰士們,在歷史上留下的是如此不堪的、虛假的名字!
這是他欠兄弟們的。
是他作為總長,在帶領他們走上復仇之路時,就許下的、卻一直未能實現的承諾。
所以,即使復仇的執念已消,他也有著要去做的事情。
他要去確認,在這條時間線,那個因“貪污”下臺的皮爾王,是否還活著。
如果活著,他要親眼看著對方得到應有的“回報”。
他要讓那個新登上王座的路易士王,以及整個阿瑞斯,都清楚地知道,幽冥軍團,從未背叛過阿瑞斯!
他們的“罪”,起源于一場卑劣的誣陷,一場君王對功臣的背叛!
他們要求的,不是赦免他們后來犯下的殺戮之罪,而是洗刷掉那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虛假的罪名!
這是一場最后的“正名”。
也是他為自己和兄弟們的過去,所能做的、最后的、也是最必要的交代。
做完這一切,他才能毫無牽掛地走向新的“未來”。
最古的弒神者:“這么說,你已經做好了和現在的阿瑞斯為敵的準備?”
最古的弒神者:“過去莫須有的罪名沒了,但你們依舊是被阿瑞斯通緝的罪人,遇到之后,仍然會爆發戰爭。”
最古的弒神者:“你已經做好了和他們戰斗的準備了嗎?”
沃班侯爵對著路法說道。
路法曾經在聊天群中表述過,他并不打算與阿瑞斯為敵。
或者說,他真正的仇人只有皮爾王,因為是他做了這一切,所以他并不仇恨阿瑞斯的民眾,也不仇恨阿瑞斯的新王。
但是,如果他要恢復過往的榮耀,先不說路易士王愿不愿意,關鍵是作為銀河系通緝的罪人的他們,站在什么立場要求他們這么做?
路易士王作為阿瑞斯的新王,他的統治合法性與權威,一部分也建立在對既往“叛亂”的定性與對“罪人”的通緝之上。
即使他個人可能理解或同情,但作為一個阿瑞斯乃至于銀河系的領袖,他很難、甚至不可能僅僅因為路法的一面之詞,就輕易地翻案,否定皮爾王時期的定罪。
那會動搖法律與歷史的嚴肅性,也可能引發內部的動蕩。
更何況,路法和幽冥軍團在離開阿瑞斯之后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威脅”,是毋庸置疑的危害銀河系安全的通緝犯!
一旦發現蹤跡,他們的第一反應,絕不會是“坐下來談談”,而是“立刻集結力量,將其抓捕歸案”!
所以,阿瑞斯和他們之間,見到之后所會做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戰爭!
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現實。
不是你不想為敵,對方就不會把你當敵人。
尤其是,當你的“要求”觸及到對方統治根基與權威的時候。
路法真的做好了與整個阿瑞斯為敵,再次掀起戰火的準備了嗎?
路法:“是的,我知道。”
路法:“我很清楚我們是什么樣的存在;我也很清楚,一旦我們出現,等待我們的會是什么。”
路法:“我說過,我不恨阿瑞斯的民眾,也不恨新王;我的目的,從來不是毀滅阿瑞斯,或者推翻現在的政權。”
路法:“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恢復我的兄弟們的名譽,洗刷掉那些虛假的罪名。”
路法:“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不排除使用武力。”
絕對的力量可以讓一切人為之恐懼和臣服。
這句話,在路法漫長的生命與征戰中,是被無數次驗證的真理。
而今,在加入“聊天群”之后,這一點,在他心中變得更加清晰而具體。
如今的阿瑞斯,經過千年的發展,可能比當初他所在的時代更強。
鎧甲技術的大規模制造與列裝,也讓阿瑞斯將士們的個體實力有了顯著的提升。
即便是強化后的修羅鎧甲,面對一整個進入戰時狀態、無窮無盡的星際艦隊與鎧甲部隊,若是正面硬撼,也絕非易事,甚至可能陷入苦戰。
但是,對于加入了“聊天群”的路法來說,他的實力的上限,是無限的。
強化功能、悟道功能、積分兌換,這些都意味著,只要他愿意,只要他付出足夠的積分,不需要多久,他就能擁有凌駕于整個阿瑞斯之上的力量!
以一己之力改寫戰場乃至文明格局的偉力!
到時候,他會用這絕對的實力,要求阿瑞斯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去做。
王權也好,威嚴也罷。
這些,都是活著才能去考慮的問題。
他相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在生與死、存續與毀滅的選擇面前;路易士王,以及阿瑞斯的高層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他不需要他們發自內心地認同,不需要他們真誠地懺悔。
他只需要一個結果,一紙來自阿瑞斯最高權力機構的“平反詔書”,以及在所有歷史記載中,對那些虛假罪名的徹底刪除與更正。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不介意扮演一次“惡客”,一次“霸道的征服者”。
他可以先用無可抵御的力量,粉碎阿瑞斯所有的反抗,讓他們明白什么叫做“絕望”。
然后,在他們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刻,提出他的“要求”。
或許這樣的做法對于阿瑞斯的人來說太過赤裸,但他不在意。
畢竟做了這一切后,他們也不可能重返阿瑞斯了。
既然如此,他們什么想法,對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他只是去“糾正”一個錯誤,然后就會離開。
他相信,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阿瑞斯的統治者們,會懂得如何“兩害相權取其輕”。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確實擁有了那份“絕對的力量”;而這,正是他接下來要去追求與積累的。
然后,在他們最恐懼、最無助的時刻,提出他的“要求”。
把大古熬成湯:“所以,路法你其實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榮譽,只是想要為幽冥軍團的兄弟們做到這一切啊。”
大古從路法的話中,看出了這一點。
或許阿瑞斯文明在路法心中仍然有著一定的重量,那畢竟是他出生、成長、為之奮戰的地方,但是他對于阿瑞斯已經沒有了哪怕一點牽掛。
那種曾經熾熱的歸屬感、忠誠心,早已在千年的流亡與仇恨中,被磨蝕殆盡,化為冷漠的灰燼。
他之所以還要這么做,純粹是因為幽冥軍團的戰士們;因為那是他們的執念,所以也就成了他的執念。
作為軍團總長,他未能在災難降臨時保護好他們;未能在絕境中為他們尋找到更好的出路;甚至帶領他們走上了一條充滿血腥與毀滅的復仇之路,讓他們的手也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靈魂背負上了永遠無法洗刷的罪孽。
那么,至少在這最后,他要為他們爭取回那份最基本的屬于軍人的榮耀。
他們不是“背叛者”。
他們的刀劍,曾為阿瑞斯而揮;他們的鮮血,曾為阿瑞斯而流。
這一點,不應被虛假的罪名所玷污,不應被他們骯臟的誣陷所抹殺。
這是他能為兄弟們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他對自己的最后的一點交代。
路法是個好將軍,但命運太過無常。
如果沒有皮爾王當初的作為,如果千年的仇恨沒有讓他將執念深入心底,如果沒有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與絕望.......
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從一個滿懷理想、忠誠勇毅的年輕將軍,變成一個被仇恨吞噬、行走在毀滅道路上的復仇之魂。
這中間,是無數個“如果”交織而成的,充滿了偶然與必然的悲劇。
每一個“如果”的轉向,或許都能讓他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但現實沒有“如果”,只有一條已然走到今天的、血跡斑斑的路。
從善惡的角度來講,路法不是什么好人。
但到了他們這種級別,所謂的善惡也只是對于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