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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元旦

  市現場作文大賽,畢竟不能跟一中自己的作文比賽去比,要是一中校內自己的比賽,只需要一周的時間就能出結果,但是市里的比賽結果,顯然得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這畢竟是市里最重要的一次作文比賽。

  2008年12月31日,農歷臘月初五。

  教室里掛上了許多彩帶和氣球,他們的桌子也成四方形拼在了一起。

  教室的黑板上,有王岳用彩色粉筆寫下的元旦快樂,新年快樂。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2009年就要到了。

  程立學把用班費買的瓜果全部分發給了班級內的每個同學。

  一袋瓜子,一袋花生,兩個香蕉,五個小橘子,五個糖果。

  這一天,教室里的學生是需要上臺表演節目的。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他其實很期待林初恩的表演。

  為了培養班級里每個學生的膽量,王岳可是說了,每個人都得上臺表演個節目。

  哪怕是在那背1234567,也得上臺。

  沒有話筒,也沒有后世的多媒體教學。

  每個人都用最青澀也最稚嫩的嗓音,去登臺清唱一首自己最喜歡的歌曲。

  有外向熱于表現的人,邊唱邊跳,有內斂如菊的女孩兒,低著頭細聲不知道在唱著什么。

  有人起哄:“林初恩,你在唱什么啊?我們什么都沒聽見啊!”

  那女孩兒臉更紅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是啊,確實沒有聽到唱的什么。”程立學也跟著符合了一句。

  然后她便皺起了鼻子,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個女孩啊,膽子很小,不敢得罪班內任何人,卻可以在此時不假思索的去瞪程立學。

  說她膽子大吧也夠小,說她膽子小吧也夠大,以程立學現在在一班的地位,敢得罪他的屈指可數。

  “再唱一首,再唱一首。”看著程立學都說話了,有人道。

  “算了,每個人都得表演個才藝,后面還有不少人呢,馬上就放學了。”程立學笑道。

  林初恩這才從講臺上走了下來。

  林初恩走下來不久后,程立學上臺唱了首年華。

  在當時春風電影即將上映導演找他為主題曲作詞時,程立學除了寫了那首春風春雨的詞,其實還專門給春風這部電影另寫過一首歌,只是這首歌,程立學并沒有給導演。

  那時候的程立學想著,如果自己有一天見到白徵羽,可以把這首歌送給她。

  說是為春風所寫,但春風原型是她,這首歌,自然寫的也是她。

  歌曲,年華。

  程立學靠在背后的講臺上,開始緩緩地唱了起來。

  在曾經最美的年華遇見你。

  在人生三十好幾的歲月里再看見你。

  我想回到曾經,去說說當年。

  像是訴說一件事,平淡無奇。

  程立學低語唱完,鞠躬一笑。

  曾經的所有執念,都在慢慢放下。

  看著笑著走回座位的程立學,白徵羽低著頭用手卷了卷長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她想起了春風里的那個陳清。

  那是春風這部小說的女主。

  教室內壓軸登場的,自然是白徵羽。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唱歌很好聽,是班級里,不,是全校唱歌最好聽的。

  軍訓時的那首newboy,讓許多人拍手叫好。

  白徵羽上臺唱了一首丁香花,不久,下課鈴打響。

  程立學沒走,他剝了個橘子扔進了嘴中。

  看了看,發現教室里就只有林初恩還在。

  她在用手剝著香蕉皮,程立學要是沒猜錯,她是打算以桌子上那兩個香蕉以及幾個橘子充饑了。

  程立學走到了她的桌子前,在她將香蕉皮剝掉時,在上面咬了一口。

  看著被咬掉一大口的香蕉,林初恩呆了呆,抬起頭就看到了笑著望著她的程立學。

  林初恩望著手里的香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程立學將她手里的香蕉拿了過來,然后將自己的兩個送給了她。

  “想用水果去充饑的話,兩個哪夠吃。”程立學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你,你怎么不去吃飯?”林初恩小聲問道。

  “不餓,不想吃。”程立學道。

  或許是因為早上跑了圈步,吃了太多包子的原因,上午沒有半點餓氣,只是吃了些花生和橘子,就覺得已經飽了。

  “哦哦。”林初恩將他給的那兩個香蕉,以及自己剩下的那個香蕉遞給了他。

  程立學愣了愣,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不要緊的,我不會說出去的,以前我沒錢吃飯時,也都會說不餓的。”林初恩很認真地說道。

  程立學現在家庭情況也不好,而且自尊心又那么強,林初恩以為程立學是沒錢吃飯了。

  “林初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程立學忽然道。

  “嗯,什么問題?”林初恩回道。

  “我要是把你這三個香蕉吃了,你吃什么呢?”程立學問道。

  “我,我已經飽了。”林初恩道。

  程立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她。

  林初恩紅著臉低下了頭。

  “對別人你也是這樣嗎?”程立學忽然問道。

  只是問完,程立學便知道自己又問錯了。

  林初恩瞪大眼睛望向了他。

  “呵呵,趕緊吃你的香蕉吧,就不允許別人說錯幾句話是吧?”程立學道。

  “你說錯話的次數,有點多了。”林初恩小聲道。

  “我是人啊,又不是機器。”程立學道。

  “我大學之前不會談戀愛的。”林初恩突然說了一句。

  “你談不談戀愛跟我有關系嗎?”程立學反問道。

  林初恩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你要打水嗎?”林初恩從抽屜里拿過杯子問道。

  “嗯,一起去吧。”自己杯子里的水也已經喝完了,拿過杯子,兩人一起下了樓。

  到了水房接杯水出來后,忽然發現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下雪了。”有人忽然激動地大喊道。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程立學伸手接了些晶瑩的雪花,然后用嘴將其吹散。

  在去往教學樓的校園小路上,程立學忽然被人用噴灌噴了許多彩帶。

  程立學轉過頭,才發現是陳武這小子。

  跑上去追到他,搶到他手里買的彩帶噴灌,程立學直接對著他噴了起來。

  只是,看來是商量好了要對付程立學一人。

  旁邊的李文波跟周宏,也用雪花噴霧向他噴了過來。

  程立學那瓶彩帶噴完,反手從這二人手中搶了一瓶雪花噴霧一瓶彩帶噴灌,看著自己手里的武器全被程立學給搶走了,兩人只能笑著逃離了戰場。

  程立學回過頭來看著捂著嘴一臉笑意看著他的林初恩,沒好氣的用彩帶噴灌向她噴了過去。

  林初恩用手擋住噴來的彩帶,道:“別噴啊!”

  “有那么好笑?”程立學看向了她。

  林初恩指了指她頭上的一些彩帶道:“有好多彩帶。”

  “幫我弄掉。”程立學伸過了頭。

  看著周圍吃過飯回來的許多人,林初恩搖了搖頭,小聲道:“不,不行。”

  或許是校園里難得輕松地一天,許多人都買了不少彩帶,在校園里互相追逐打鬧了起來。

  那些喜歡的,暗戀的,都可以在此時,跟隨大眾,去用手里的噴灌去噴過去。

  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那些膽小的男生,才有些許勇氣,去跟著那些膽大的去跟自己喜歡的人去打鬧。

  一中校園里,到處洋溢著長久壓力下放松片刻的歡樂。

  這一天,老師沒有再布置任何作業,就是讓他們玩,讓他們去放松。

  在兩人駐住停留的時候,白徵羽跟王晨也走了過來。

  看到程立學頭上的彩帶,王晨忍不住吐了吐舌頭,笑道:“好慘啊!”

  就連旁邊的白徵羽也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這得是被人噴了多少啊!

  不過,挺爽的。

  事實上程立學被噴的還真不少,李文波這群人不缺錢,每人都買了兩瓶,一瓶雪花噴霧一瓶彩帶噴灌,到最后程立學只從他們手里搶到了三個,其中一個還只剩了一半,可想而知他們向程立學輸出了多少火力。

  “你是有多遭人恨?”突然,宋玥忽然笑著出現在了程立學身前。

  “沒辦法,長得太帥,遭人恨挺正常的。”程立學笑道。

  “油嘴滑舌。”宋玥笑了笑,忽然起身踮起腳尖,幫程立學把頭發上的那些彩帶給清理掉了。

  聞著身前的淡淡清香,望著眼前雖然比不上林初恩跟白徵羽,但是相貌比大多數女生都要漂亮許多的宋玥,程立學愣了愣,這個女孩兒,比許多人都要大膽。

  程立學往后拉開了半步,然后笑道:“謝謝了。”

  “沒關系。”她笑了笑,然后笑道:“元旦快樂。”

  “嗯,元旦快樂。”程立學笑道。

  宋玥擺了擺手,笑著離開了。

  望著身邊想張嘴說什么,但又沒說出什么的林初恩,程立學笑著問道:“想說什么?”

  “你要想替父母承擔壓力,就得好好學習,高中,高中是不能談戀愛的。”林初恩小聲道。

  程立學斜視了這小妮子一眼,笑著問道:“我高中談不談戀愛,跟你有關系嗎?”

  與他上午放學時問的那句話,如出一轍。

  只是那時是你談不談戀愛,而這時是我談不談戀愛。

  林初恩抿了抿嘴,沒吱聲。

  林初恩,想管我,同學關系明顯是不夠的。

  這一世的我,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樣在學習中荒廢自己三年青春。

  校園,不該只有枯燥的學習。

  望著天空越來越大的大雪,程立學笑了笑。

  “這宋玥果然是喜歡你這仇人的。”王晨笑道。

  白徵羽翻了個白眼,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徵羽,要不要我幫你報仇。”王晨問道。

  “怎么報?”白徵羽問道。

  王晨搖了搖手里的彩帶噴灌,嘻嘻一笑。

  然后白徵羽就見到她就拿著手里的噴灌向程立學噴了過去。

  白徵羽搖了搖頭,要報仇,也不是用這個啊!

  都多大的人了,用這個噴來噴去多幼稚。

  看到身上又被噴的無數彩帶,程立學有些無語,然后反手噴了過去。

  一手一瓶,這王晨哪里是他的對手,被噴的四處跑還是躲不過之后,她直接躲在了白徵羽的身后。

  而此時的程立學根本沒有看清眼前是誰,下意識的用手里的噴灌彩帶噴了過去。

  然后,白徵羽的身上就被程立學噴了很多彩色的彩帶。

  頭發以及臉上,都被全力輸出的程立學噴了不少。

  白徵羽臉一黑,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是吧?

  “王晨,去小賣部買十瓶彩帶噴灌。”白徵羽冷聲道。

  “好嘞。”她可是一個不嫌事大的主,越熱鬧就越喜歡。

  程立學嘴角抽了抽,道:“沒必要吧?”

  白徵羽將身上的彩帶弄掉,聞言冷聲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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