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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一身輕

  程立學在大會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在上面坐了下來。

  桌子上有工作人員給的礦泉水,程立學打開喝了口,有些涼。

  這種會議,程立學前世就參加過不少次。

  不外乎就是聽省文聯的一些領導說說話,說話的內容也都是多創造一些對國家對社會有營養有價值的作品。

  既然是文聯,那就不只是作家,程立學還見到了一些屬于江州省的影視演員和歌手。

  其中,不乏一些在現在當紅的歌手和演員。

  程立學算是與會人員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要是娛樂圈的明星那還不意外,只是許多人看著他坐在作家圈里,就有些驚訝了,而在看到他座位上寫著的程門立雪四字,眾人就更驚訝了,原來最近一段時間在全國暢銷的春風,竟然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寫的。

  這讓一眾江州的老作者有些汗顏。

  他們許多人的作品能有個幾十萬暢銷量就已經算是很高的了,但跟程立學這半年暢銷二百萬冊的春風,自然是比都沒法比的,別說整個江州作家圈了,就算是整個中國,一年暢銷量能達到百萬級別的作者都不多。

  持續一個多小時的座談會結束后,程立學準備起身離開,然后他就看見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向自己走了過來。

  “你叫程立學是吧?好好干,書寫的不錯,文章寫的也不錯,未來江州省文藝界還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那人拍了拍程立學的肩膀笑道。

  程立學愣了愣,因為他看到了此人身前掛著的工作證。

  白山亭,江州省文聯主席。

  其實前世程立學身為江州省的作家,是認識江州省文聯主席的,只是那已經是十多年后了,那時候的江州省文聯主席并不是現在的白山亭,因此,這算是程立學第一次真正見到白山亭,這幾年白山亭偶爾還會出席參加一些活動,在十幾年后程立學成為作家時,白山亭已經很少再出頭露面了,只在家里潛心作詞作曲。

  而真正讓程立學發愣的原因,卻不是白山亭這個江州文聯主席的職位。

  而是眼前這人,是白徵羽的父親。

  “對了,你在學校里跟徵羽應該是一個班的吧?”白山亭笑著問道。

  “嗯。”程立學點了點頭。

  “我這女兒平時看上去是不是很清傲。”白山亭問道。

  “還好。”程立學笑道。

  “還好就是有了吧,以前還想著,徵羽一直這般心高氣傲,總有一天會吃虧的,不過現在我倒是沒這份擔心了,因為一中還真有比她更強的人,這可以稍微打壓打壓她這目中無人的囂張氣焰。”白山亭笑道。

  “聽說你們家里冒了一些賬,現在都還完了吧?”白山亭問道。

  “嗯,昨天就都全部還完了。”程立學道。

  只是他有些驚訝,白山亭竟然連他們家欠債這件事情都知道。

  “還了就好,這就是知識改變命運啊!才十六七歲,就用自己寫小說賺的錢替父母還了幾百萬的債款,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白山亭笑著夸贊道。

  “你家也住在青山吧?有空多來我們坐坐,有時候我也很閑,如果想讀什么書了,也可以過來找我,有些書你們學校圖書館沒有,我那里都有。”白山亭又拍了拍程立學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對于程立學這種如此有才華的人,身為江州文聯主席的白山亭,如何能不喜歡。

  16歲寫出那些大山深處里的人春風,白山亭很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最終能走到哪一步。

  但同樣,他也怕他會跟仲永一樣,最終泯然眾人矣。

  所以才說出了那句有空讓他多來自己家多坐坐這句話。

  程立學也沒有想到,只是因為一本春風,會得到白山亭那么大的賞識。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最近一段時間,白山亭從白徵羽那看到了程立學高一月考時的那篇文章。

  真正打動白山亭的不是春風,而是這篇現在依舊被掛在一中校宣傳欄上的作文。

  走出會議室,程立學沒有直接坐車回家,因為現在都已經下午兩點了,這個時候再回村里,估計得到晚上八九點才能到家,那么晚走夜路,還是山里的夜路,程立學是不敢走的。

  將李文波他們喊出來,先是在臺球館打了一下午臺球,晚上的時候一群人在一家大排檔吃了頓飯。

  吃飽喝足后,程立學在旅館睡了一夜。

  原先住的那處房子已經到期了,不過程立學的東西還沒有搬出來,只是房東已經在催了。

  程立學準備用剩下的一百多萬重新在市里買一套房子。

  反正在08年在青山買房子是穩賺不賠的。

  第二天上午,程立學去一家移動營業廳辦了張卡買了個手機,另外又買了一個MP4。

  讓營業廳幫忙下了些歌,程立學登上QQ記下李文波等人的電話,便戴著耳機坐上了回青陽的車。

  程立學吐了口氣,將公交車的車窗打開了些,冰涼的寒風吹打在臉上,程立學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輕松的笑容。

  從重生到現在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只到此刻,程立學才覺得一身輕松。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無債一身輕吧。

  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已經沒有了,往后,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下午,程立學回了家。

  臨近年關,村里的人都在備年貨。

  因此程立學搭了個順風車,省了兩個小時上山的路程。

  就在程立學從村里人的車上下來,正往家走時,程修遠看到手機上來的電話,面色難堪。

  “修遠,誰的電話,怎么不接啊?”林蕓問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說誰還能打電話過來?”程修遠苦笑道。

  林蕓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也得接,畢竟是我們欠人家的,你當時可是給人家保證過不會虧的。”

  “嗯。”程修遠點了點頭,接起了電話:“喂,李哥是嗎?”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李哥,那錢,能不能再寬限些時……”程修遠話沒說完,便愣了下來。

  “喂喂喂,修遠啊,你是在忙嗎?在忙那就算了,等有時間再說,不過下次有時間一定得來我這里,咱得有一年沒見了,到時候好好喝一頓。”那人說完,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修遠?”看著呆滯下來的程修遠,林蕓問道。

  “是不是李前程現在就要錢?”林蕓皺眉問道。

  “不是。”程修遠搖了搖頭,道:“他說,我們欠他的錢昨天已經還完了,今天打電話是問我在哪里,有沒有時間去他那里喝酒。”

  “我們什么時候還的?我們欠他家欠的是最多的啊!”林蕓驚訝地問道。

  “他說,是立學昨天去市里幫我們的還的。”程修遠又說道。

  “啊?”林蕓也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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