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行山成為東萊罕見的“有根之島”,一股股靈氣自四面八方涌入衡華體內。
造化會元功不斷運行,直至第一會圓滿。
一元之數,十二萬九千六百。一元有十二會,即一萬零八百。
造化會元功便以會元之數為圓滿。只要完成十二萬九千六百“歲”,即可突破下一重。
靈胎境時,一歲等同三百六十個小周天。每個小周天暗喻“一日一夜”。
到了筑基境,一歲等同七百二十個小周天。兩個小周天合應“一日一夜”。
再往上的真火境,一歲等同一千四百四十個小周天。四個小周天為一組,對應晨、午、夕、夜,合為一天。
至于玄胎境,雖然尚未推演這一層心法。但按照衡華構想,十二個小周天為一組,對應一天十二時辰。換言之,一歲之大周天等同四千三百二十個小周天。換算到會元之功,需要五億五千九百八十七萬二千個小周天。
衡華自己粗略算過,他一天打坐不眠不休,大致上可以運功一千四百四十個小周天。僅完成玄胎境的行功,需不眠不休一千年以上。
而修士在筑基三境,壽命大限不過千歲。
壽歲千年以上,必是金丹高人。
幸好造化會元功有個妙處。衡華一體二心,心猿雖然被鎮泥丸宮五行山下,但依舊可以運功。
或者說,心猿才是練功的主力。
一天十二時辰,一年十二月份,心猿練功從無停歇之時。在心猿努力練功之余,衡華本人也會進行運功。
“即便如此,我和心猿不眠不休,也需要五百年苦修才能完成玄胎境。所以,必須多尋一些天地靈氣濃郁的地界,或者依靠天材地寶增長法力。”
如今在五行山的幫助下,順利完成一會之修行,等同省卻衡華與心猿七年多的苦修。
“這樣的好處再來幾次,我可以盡早突破下一層‘意馬境’了。”
內視泥丸宮,花果山內景徹底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座五行山。
心猿鎮在山下,形如苦力,默默搬運造化之功。
“真是辛苦了。”
見這比社畜還社畜的待遇,衡華心中都忍不住同情自己的分神。
天書難啊。
雖然運功速度快,但法力的積累也比其他功法要多。
“不過未來我熟能生巧,運功速度可以加快。眼下還是穩扎穩打,慢慢來吧。”
衡華如今才六十歲,并不著急。
“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葬龜礁里的水匪收服,順帶取走里面那件天地靈寶,為祖父推演功法。”
衡華恢復筑基期,靈覺感應更勝。他隱約察覺到葬龜礁那件寶物和自己的緣法。
自己的本命靈寶,怕就落在這了。
傅玄星背著周瀟,急匆匆回到五行山。
“伏六哥,薛前輩,幫忙看看師叔的情況。”
見伏衡華在打坐練功,傅玄星閉上嘴,趕緊去找薛開。
薛開看到昏迷不醒的周瀟,再看向不遠處的許文玉和李南行。二人濕漉漉的,正以三昧火蒸發水汽。
“剛才大家走散,你倆跟他在一起?”
李南行說:“我們三人逃出來后。他忽然法力全失跌入水中,我二人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他撈上來。他情況如何?”
“結丹失敗了。”
薛開為周瀟做應急治療:“剛才情況危急,他選擇倉促結丹。如今元丹破碎,丹氣開始在體內沖撞。”
“那怎么辦?再扎針嗎?”
想到幾日前伏衡華的作法,傅玄星趕緊看向中峰。
薛開試著疏導丹元:“比當初情況要好,至少壽元沒有受損。
“不過丹元逆亂比上次更嚴重,需要有人幫他疏導。我不成,我的法力真元帶著毒性,衡華那小子比較合適。”
演法師的真元兼容各種屬性,最適合干這種事。
“只要同源就可以,我不行嗎?”
“你法力如果高他一個大境界,可以強行壓下。現在……哼哼……”
“師父,師父。”
傅玄星突然開始對天大喊:“您快下來救救師叔——”
“別喊了。”
宋春秋現身。
看到斗笠人,伏流徽神色一動。
宋春秋一邊出手幫周瀟壓下傷勢,一邊對伏流徽笑道:“丫頭,我們又見面了。”
伏流徽起身,對宋春秋行禮:“多謝宋前輩相助。”
以她的聰慧,已經察覺自己這一行之所以如此順利,背后有宋春秋相助之故。
“幫伏家,便是幫我家,”宋春秋看看周瀟,再看看傅玄星,感慨萬千,“咱們兩家,是真有緣啊。”
忽然,一陣香氣飄來。天空落下金花瓔珞等祥瑞之象。
眾人抬頭看向伏衡華打坐處。
中峰之上,有芝草生根。冥冥中,有一縷東萊遺洲的氣運落于衡華身上。
傅玄星聞了聞,傻傻說了一句:“好香啊。”
宋春秋打量伏衡華,若有所思:“這小子,功法不簡單啊。妙鐘造化之靈秀,這可真是大補品了。”
衡華幽幽睜開眼。
真成唐僧了。
雖然得了一縷東萊遺洲氣運,對日后修行大有幫助。但有一個麻煩伴隨造化會元功精進而出現。
西游記中,貫穿九九八十一難,讓諸多妖魔癡迷的唐僧肉,在衡華身上已有所體現。
“也是,既是心猿,又是老君,更做了世尊。再當一個唐僧,也在情理中。”
造化,本就是天地萬靈之根本。衡華以造化入道,莫說血肉,縱是須發津液也夾雜造化之氣,可入藥修行。
照衡華估算,如果生吃了目前的自己。可以讓筑基層次的修士增進百年功力。
很快,衡華收攏異象,走向宋春秋。
“宋前輩,多年未見了。”
“是啊,上次見你,還是在蟠龍島。”
上次他受徒弟東墨陽之托,來伏家收徒。
可惜伏家人不允,最終事情作罷。
“師兄——”
周瀟此刻睜開眼:“伏衡華助我二人一路,顯然和玄微派緣法深厚。你不如趁機收徒?”
自創天書的人,哪怕無法傳承太玄道統,僅有一個師徒名分,未來伏衡華成道,他們也與有榮焉。
宋春秋看了看伏衡華,搖頭道:“我可教不了這小子。而且我若收徒,伏家老爺子斷然不允。”
想了想,宋春秋取出十二本道書。
“我見你施展‘五行山法’,這里有十二本與五行有關的道法書籍,興許對你修行有助。”
衡華接過來翻看,有三本書在伏家便有,是神州時期傳下來的五行寶典。還有三本書是宋春秋自身對五行道法的理解。而剩下六本,是金方水域近些年出現的五行道書。其中有一部道書,是地典級的修行仙訣。
以書了結此番恩情,宋春秋隨后道:“玄星,把你師叔架起,咱們準備回去。師弟,既然六欲珠的事了結,你該回去跟師尊請罪。”
“師父——”
傅玄星突然開口,急忙忙把宋春秋拉到暗處。
宋春秋招來一層彩云。
“有什么不能當著眾人談的?”
傅玄星見彩云屏障隔絕外界后,默默掏出一顆珠子。
“六欲珠可能沒毀掉。”
“沒毀?”宋秋春臉色一變,仔細打量傅玄星手中魔珠。
傅玄星道:“我強用離火太極劍陣降魔,的確想要摧毀六欲珠。后來,我也是親眼見著六欲珠破碎。可在破碎時,我從中截獲這東西。”
原本的六欲珠有拳頭大小,而現如今只有龍眼大小。
“還有,我好像感覺不到魔氣了。”
宋春秋仔細端詳六欲珠。
六欲珠呈內外二色。外表色赤,乃離火灼燒之故。核心色如墨,幽邃詭秘。
半響后,他幽幽一嘆:“天魔可借火煉道,升華自身。洛神空沒這機緣,倒讓這珠子得了好處。”
如果說原本的六欲珠是一池墨汁。那么現在的六欲珠就是一塊濃墨。
傅玄星:“邪氣內斂了?那怎么辦?”
宋春秋沉吟道:“六欲珠受離火煉化,雜質盡除,只剩核心一團至純至邪的魔念。眼下魔珠處于晉升狀態,會沉寂三年五載。在此之前,需再尋一處火穴將它毀了。”
“那我們馬上去火門島?現在火門島上的火,還可以毀掉此物嗎?”
“自然可以。你們用的南明離火陣法雖然借助地利。可終究是無根之火。而火門島下連地肺,又是龍王封印所在。借火門島中的地火,必可煉化魔珠。不過……”
宋春秋搖頭:“天魔殿主雖然走了。但火門島那邊的封鎖還沒完全解除。現今,還有不少人盯著你們。
“你權當六欲珠毀了,先留在這邊修行一段時間。反正三五年內,六欲珠不會蘇醒。”
宋春秋知道。
垂涎天魔六欲珠的,不止天魔殿一家。
玄明魔宮十三魔殿的其他幾家乃至玄門仙道的諸多大派,許多高人都在盯著這件天魔至寶。
如今大張旗鼓去火門島,自己都未必能護住。
所幸二龍澗之事異象極大,大可宣揚六欲珠已毀。
“待事情冷下來,無人關注后,你再去火門島。”
宋春秋沉吟一番:“你師叔也暫時留在這邊養傷。他要結丹,這邊興許更安寧些。”
回去后,師尊必有懲處。周瀟師弟留在延龍,可能更安全。而且銷毀六欲珠,還需要他親自盯著。
宋春秋師徒倆商議時,伏衡華問伏流徽。
“對了,流徽,你讓我看的靈獸幼崽呢?”
“在玉蜓艒上。”
眾人走過去,伏向風看到自己常用座駕,小聲嘀咕了一句。
衡華目光落在船頭母獸身上,頓時眼神變了。
“貊獸?”
看到那黑白相間的皮毛,他快步過去。
“你從哪弄來的?不是說執夷島已經沉了嗎?”
“我在一處回風嶼找到的。可能是執夷島沉沒時,逃過去的吧?”
母獸感受到伏衡華的眼神,默默把兩個孩子護在身下,沖著他低吼。
“別擔心,我對你們沒惡意。唔……你身上有些靈力,有二百年修行了?快成精了啊。”
貊,又有貓熊,執夷等稱呼。
在衡華前世,是一種十分稀少的保護動物。
“嚶嚶——”
母熊懷中的粉嫩小獸慢慢爬出來,生息有些弱。
“你這孩子先天不足,生它的時候難產?看你身上還有傷,跟別的猛獸打斗過?”
母熊盯著伏衡華,只是一個勁低吼,抱幼崽的動作更緊了,幼崽掙扎著哀嚎幾聲。
“六哥哥。它生產不久碰到一只豹子精,我出面幫忙打發,也把它們母子一起帶上。”
“因為需要奶水喂養你這頭幼崽?”
衡華看到邊上那小家伙了。
比起貊獸幼崽,它明顯更具活力。
“呵——竟然是兼具蛋生和胎生的靈獸。這小家伙……流徽,你福緣很深啊。它身上有著雷獸的天賦,應該是混血。”
“混血?”
“對。”
衡華趁母獸不注意,抱走這個幼崽。
母獸想要起身,伏流徽趕緊過來安撫。
對著太陽,衡華舉起來端詳。
幾日過去,幼獸表面出現細密的絨毛,額頭生出鼓包。日光照耀下,絨毛泛起金澤。
幼崽倒也不認生,看著衡華就想去舔。
“流徽,給這孩子取名了嗎?”
“大名沒有,平時稱呼小金。”
“倒也合適。長大后,興許真能長出一身金甲。”
伏向風:“小六兒,這是什么靈獸?”
“是麒麟的混血吧?父系為金麒,母系為銀光雷獸。”周瀟略作調息后,也過來了。
“這種混雜神獸血脈的異獸很是罕見。延龍的島上,不應該有這類東西。是靈氣寶漩從水底帶上來的?”
衡華微笑點頭,看向伏流徽。
伏流徽簡單解釋了小金的來歷。
衡華道:“對了,前番你問我,這玩意的飼養方法?倒也簡單——”
這時,小獸不樂意了,一個勁去啃衡華手指。
“行行行,你不是玩意,好了吧。”
“暫時用貊獸的奶水喂養,可以補足一些母體帶來的遺傳營養。畢竟貊獸也是走獸,跟麒麟有些淵源。回頭,我再專門給它配吃食。倒是這個孩子——”
衡華慧目看向粉色小獸。他蹲下來,對母獸道。
“你這孩子有內傷,先天不足,需要好好照顧。你現在的照顧方法不行。一味緊抱著它,只會加重傷勢。你的奶水沒辦法給它療傷。如果想它活命,交給我吧。”
說著,伏衡華將小金還回去。
母獸又把小金護在身下。看伏衡華的眼神少了幾分警惕,但還是不肯把孩子給出去。
“嘯魚,取一盆蜜糖。順帶,把我的醫箱拿來。”
嘯魚很快把東西送過來。
聞到蜜糖味道,母獸漸漸放開幼崽們,專心抱著盆舔。
“嚶?”
“汪?”
兩只幼崽不解看著母獸。
衡華沒有趁機拿走幼崽,而是拿出醫藥工具,幫母獸清理身上的傷口。
“跟你打架的豹子帶毒?難怪傷口一直不能愈合。”
伏衡華先進行局部麻醉,然后小心切掉腐肉,以造化真元催生新的血肉。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等母獸吃完蜜糖,衡華已經把皮毛重新縫合,根本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母獸這時,才愿意把幼崽交給衡華診治。只不過看著邊上的蜜糖,默默舔了舔舌頭。
“嘯魚,再給它拿一盆。”摸了摸母獸的腦袋,衡華開始研究幼崽的內傷。
幼崽出生時先天不足,又因為母獸和豹子精打斗,身體受到擠壓,導致內出血。雖然伏流徽幫忙治療,但未能根治。
“你這丫頭啊,早就告訴你了,平日練劍之余多看看‘金針之術’,你偏不聽。幸虧趕得及,再晚幾天,我也救不回來了。”
以造化真元包裹幼崽,用金針小心翼翼撥開腹部。
“果然,心臟有問題。母體帶出來的。”
說是金針之術,但不僅僅是針灸。針尖纏繞造化真元,衡華如外科手術一般,幫幼崽續接破碎乃至斷裂的血管。最后再進行心臟方面的調整。
宋春秋和傅玄星這時候過來。
看到衡華在醫治幼崽,他笑道:“看來,不用再耗費我的靈丹了。”
伏流徽又是一陣道謝。
之所以這幼崽能活到現在。全靠宋春秋的靈丹妙藥吊著一口氣。
“論來,這小獸的傷還有我一部分過錯。如今能救活,自然皆大歡喜。”
宋春秋起初不了解這幼獸的狀況。見它受傷,隨意一道“長春甘露咒”過去。沒成想反而加速幼獸血液循環,導致血管破裂。再想救,反而做不到了。
無奈之下,他強喂給幼獸一顆四品靈丹,幫它吊了一口氣。
宋春秋打量伏衡華的醫術,暗暗點頭:“延龍這邊的醫術,的確比我們金方要高明。”
金方水域的醫術,無非是研究一些療傷用的術法,或者煉丹師附帶研究醫術。真正涉及醫理,以治病救人為主的醫修,少之又少。
但延龍地界危機四伏,水妖頻繁,修士在常年受傷的情況下,醫理進行傳承總結,便有了所謂的醫仙一脈。
很快,伏衡華將幼崽治好,還給母獸。
“抱的時候小心點,剛剛把血管修復,如果受到外力,可能還會破裂。”
貊獸連連點頭,眼神流露出幾分感激。
“對了,你們母子有沒有什么去處?回頭,跟我回蟠龍島吧。”
衡華摸著母獸身上的硬毛。
雖然手感不舒服,但這可是貓熊,前世私人根本不能養的東西。
母獸本就隨伏流徽同行,自然不會拒絕伏衡華的提議。目光落在蜜糖上,又討要了一盆。
伏衡華興致勃勃道:“我家有一座大獸園。雖然沒有你的同族,但熊類靈獸也有幾頭。回頭,你們母子不會寂寞。對了,我家還有好幾片竹林,可以交給你們母子打理。我決定了,我封你們做守山護法。”
等伏衡華將貊獸母子安頓后,宋春秋對他道:“我這弟子不曾外出,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愿輕易回去。就讓他隨你們伏家行動吧。”
衡華皺眉道:“前輩,接下來我們伏家要跟韋家交手。傅玄星在此,恐怕有危險。”
“無妨。他到底有幾分氣力,還能給你們當個打手。徒兒,你在此好好修行。記著,拜見蟠龍島主時隨伏家兄弟行孫輩禮。對你師祖如何恭敬,便對他如何。”
宋春秋一本正經取出匣子:“這里有明珠萬顆,權當我家徒兒在你家客宿的費用。”
好上道的前輩。
衡華暗暗感嘆。
他也不謙虛,直接收了下來。
“前輩放心,玄星在我家,我自會好好招待。而且,我雖然道行淺薄,但他筑基九層的修行,還是可以幫一幫的。”
聽到伏衡華的話,宋春秋臉上笑容更濃了幾分:“玄星,你性格莽撞,回頭多聽衡華的話,別亂來。宗門里怎么對你大師兄,便怎么對你衡華兄長。”
傅玄星心中犯嘀咕。
但還是老老實實行了一禮。
宋春秋沒有久待,又對周瀟囑咐了一番,飄然離去。
接著,許文玉過來請衡華解開金箍。
衡華伸手一指,金光籠罩:“此時不落,更待何時?”
金箍聞聲斷成兩半,自動落下。
嘯魚趕緊把破碎的金箍收好。這可是金精所鑄,回頭重熔了還能再做一個金箍。
許文玉連連拜謝,衡華送他一卷雷法道書后,許文玉匆忙離去。
李南行搖頭:計明豐耳提面命讓你拜入伏家,你這小子不爭氣啊。
他隨后也提出告辭,返還金方水域。
至于瑾仙娥,因為詛咒的事繼續留了下來。
等伏鶴一等人將靈舫修復。船上的人就更多了。
伏衡華、伏向風、伏流徽、伏鶴一、嘯魚、恒壽。
傅玄星、周瀟。
薛開、瑾仙娥。
劉旭。
外加三獸一鳥和昏死的韋家二人。
看著人多勢眾,衡華豪氣頓生。
望著不遠處的葬龜礁水區,衡華心道:既然有如此多的高手。那么我入葬龜礁的目的和態度,該改一改了。
原本打算去葬龜礁避劫,所以衡華對葬龜礁那群水匪才想用懷柔態度。而現在……既然法力恢復,還有一群幫手在,剛硬些又如何?反正有韋家人充作禮物,怎么也打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