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的聯想并沒有持續了多久,下一刻,他就忍不住暗暗慶幸。
幸虧史蒂夫被攻擊的時候,沒有戴這頂安全帽,否則我鐵定就涼涼了!
他再次回憶一遍當時的情形,不過很遺憾,回憶的過程里斷點很多。
當時的他情緒有點激動,而且不但精神力反噬,連視覺都暫時失去了。
不過想了半天,他還是認定了一個事實:史蒂夫大概率是來不及拿出這斷簪!
當時他的攻擊聯綿不絕,對方一開始就陷入了沙包狀態,根本沒有做出反應的機會。
史蒂夫如果泉下有知,現在估計后悔得恨不得一頭撞死。
身懷救命寶物,卻來不及使用,肯定比「人沒了,錢還在」郁悶百倍千倍!
曲澗磊搖搖頭,無聲地笑一笑,才想到了下一個問題:史蒂夫從哪里得到的這東西?
不過這個問題他還真沒糾結太久。
想一想那破損的太極八卦圖,就可以知道:擁有者并不等于發現者,空想無益。
那么,這支發簪是怎么斷裂的呢?是無心的損耗,還是遇到了帝國的獵殺?
神州文被稱為神文,是普通人絕對沒有權力染指的禁忌!
那么帝國官方對神州來人抱有強烈的垂涎心,也是可以肯定的。
一時間,曲澗磊有點沖動,想掰一下這根斷簪,看能不能破壞掉。
然而,也只是剎那的沖動罷了,這么神奇的東西,怎么能任性地毀掉?
以他現在的肉身力量,雙手用力,掰斷三四十毫米的螺紋鋼很輕松,還是不要嘗試了。
而且這東西雖然殘破,但依舊能有效地排斥精神力攻擊,也算難得的護身寶物。
曲澗磊對自己的精神力很自信,但是戰斗這種事最怕的是有心算無心。
哪怕是實力爆表,在放松的時候被人偷襲,也很容易陰溝翻船。
史蒂夫就是再明顯不過的一個例子,因為被偷襲,哪怕有護身符防身,還是杯具了。
曲澗磊才說要收起這斷簪,腦子微微一脹,大頭蝴蝶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這次小湖轉動得很慢,但是大大的眼睛不住地眨動著,似乎還有淚水·····盈盈欲滴?
它不會說話,卻已經很明確地表示出了意圖:這個東西······人家要嘛!
有點為難啊······曲澗磊遲疑一下,低聲發話,「它能保護我。」
小湖的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越發地盈盈欲滴了。
「你講一講道理好不好?如果我掛掉了,你能幸免嗎······還是說打算再找個宿主?」
兩只大眼睛中的霧氣,越發地濃了,淚珠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轉。
「得了,給你!」曲澗磊郁悶地發話,「誰讓咱倆都來自藍星呢?唉,相依為命啊!」
霧氣在瞬間消散,兩只大眼睛又變得清澈了起來。
「我這······是被人工智能套路了?」曲澗磊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小湖,你是不是仔細研究過《演員的自我修養》?」
話是這么說,不過他的心里還是很欣喜。
當初在藍星,小湖的智能化程度就很高了,學習能力也強,就只差覺醒自主意識了。
曲澗磊設計了很多培養自主意識的方案,但是真沒敢付諸行動—人不能太任性。
可現在他人在帝國,對這個社會沒有太強的認同感,小湖真有了獨立意識,他應該歡喜。
在這種環境里,帝國能拿他的前身做社會試驗,他也不介意拿整個帝國做個社會試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這世界大抵還是公平的。
不知道小湖是否感知到到了他的這些內心戲,下一刻,他的腦海里又出現一副圖像。
圖像上是個盤腿打坐的人,正是曲澗磊平日里最常見的修煉樣子,五心向天。
只是整個圖像都模糊得很,而且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五心向天。
標準的五心向天,兩只手應該放置于兩膝之上,手背向下。
而不標準的五心向天,則是兩手交匯于下丹田處。
既然是交匯,不管哪只手在上,都存在相互的遮蔽,不是真正意義的向天。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曲澗磊知道五心向天是保證更好地感知內外,溝通內外宇宙。
甚至可以說,擺出這種姿勢,能更好地吸收來自宇宙的未知能量。
反正曲澗磊吸收結晶修煉的時候,手心就是攥著的,也沒有太大的不妥。
可現在小湖給出的這個圖像,雙手交匯下丹田不說,還攥著一根斷簪。
攥著也就罷了,斷簪卻顯得那么粗大,頂端還有碩大的葫蘆頭······
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小湖你到底看了多少個T,才能想像出這種畫面來?
不過這事兒······算了,誰讓它還是個孩子呢?
曲澗磊本來還有心再看一看文件袋里是什么,但是頭腦又是一陣陣脹痛。
很顯然,小湖已經有點饑渴難耐了:快點,快點!
「不知道著急個什么,」曲澗磊輕聲嘟囔一句,小湖雖然還沒有明顯的自主意識,但是曲澗磊更愿意相信它。
他倆在修煉上都是新丁,誰也不會比誰更權威,可是小湖計算能力,是他遠遠比不上的。
于是他定一定神,喝了一大杯水,然后盤腿打坐,用的就是那個·····比較羞射的姿勢。
才一開始定神修煉他就覺得兩股涼氣自手心而上,順著雙臂直達頭部。
涼氣所過之處,脹痛的經脈瞬間就平和了很多,炙熱之處也變得異常舒爽。
涼氣進入腦海之后,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很顯然,這是小湖在「進補」。
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簪子上的涼氣終于開始減弱,一點一點的,直至完全消失。
曲澗磊緩緩地睜開眼睛,先看一下時間······還好,不到點七點半,來得及上班。
也就是說,這半根斷簪內的能量,他吸收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他站起身來,只覺得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前天戰斗所導致的頭痛,基本上已經消失不見。全身的脹痛,也好了一半——起碼上半身已經恢復如常,狀態好到不能再好。
至于下辦身,那就沒有辦法了,小湖就像個饕餮一般,進去的涼氣就沒有再出來!
不過曲澗磊也沒有抱怨什么,上半身的暗傷和隱患都已經基本解除,難道還不夠?
這樣的傷勢擱在平日里,怎么也得養兩三個月,才能徹底地除根。
別小看「除根」兩個字,隱患除不了根,再次出手可能換來傷上加傷,最后終于不治。
隱患多次復發會導致根基受損,這種情況只能靠養,帝國的科技再先進都不頂用。
就像藍星的優秀運動員,享受的都是頂級治療,但老傷依舊是毀掉職業生涯的最大元兇。
反正曲澗磊對這一次治療的效果很滿意。
下辦身的暗傷依舊還在,不過好了一半總比一點都沒好強。
他緩緩站起身,將手里的斷簪隨手放到了桌上。「噗」的一聲輕響,他感覺手 上微微一震。
側頭看過去,卻發現原本的斷簪,又斷做了兩截,者兩截上面,還布滿了裂紋。
「這就······」曲澗磊嘬一下牙花子,「小湖,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小湖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已經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嘖,」曲澗磊搖搖頭,這家伙還沒有真正誕生出意識,卻已經有了熊孩子的潛質。
斷簪變成這個樣子,顯然已經失去了特質.
不過曲澗磊并沒有丟棄,而是將兩截簪子小心地放在一張紙上,包裹起來收進了儲物戒。
這不僅僅是情懷,他其實很好奇這發簪的材質,現在沒什么頭緒,可以留著慢慢打聽。
做完這些,他還想打開文件袋,看一看里面有什么東西。
但是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好幾天沒打掃過主樓的衛生了,今天怎么也得早點去。
主要是他擔心,文件袋里又有什么值得研究的東西,這就······不好控制自己的谷欠望。
所以他將文件袋收進了儲物戒,驅車上班去了。在開往圖書館的路上,他還不無自嘲地想:我這也是把家當都帶在身上的人啊。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怎么可能把家當隨身攜帶?那些寫的,殺一個人就拿到了秘籍若干靈石無數······看看就好,缺乏基本的認知!
一個生活相對穩定的人,會把所有貴重物品隨身攜帶嗎?
怕是只有亡命江湖的通緝犯,才會這么做吧?
曲澗磊也習慣建秘營,在二號星上都有,但只是儲存一些銀票、生活必需品和修煉物資。
像斷簪、八卦圖或者不知內情的文件袋,他只可能隨身攜帶,這是不可復制的資源!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他真的沒有一個相對穩定的老巢。
穿越都二十年了,混成這樣······真是給的穿越黨丟臉了。
慚愧歸慚愧,日子還要繼續過,抵達圖書館之后,他開始老實日常的掃灑和清潔工作。
等到中午時分,他溜溜達達地來到了孤本樓。
賈老太正靠在門口的柜子上打盹,頭一點一點的,有輕微的鼾聲傳出。
看著她嘴角渾濁的涎水,誰能想像得到,這曾經是一個叱咤風云、睥睨群雄的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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