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莫山的擔心有點多余,想要在前方埋伏,難度還真的不小。
主要是沒有誰知道,幽幽被接應出來之后,會往哪個方向逃竄。
而且搞這種事的,只是軍方里極少數的一小撮人,又不敢聲張,哪里來的那么多人手?
一個多小時后,越野車停了下來,又過十分鐘,一道人影詭異地出現,正是偏執狂。
賈老太的鼻子抽動一下,眉頭微微一皺,“動手也不知道清理干凈一點。”
“別提了,”偏執狂要一下頭,悻悻地回答,“居然有個毒屬性的A級……”
當初制定接應計劃的時候,曲澗磊就建議,最好有人拖后暗中保護。
三個至高一起組隊走當然沒問題,真有人不死心的話,也方便嚇退對方。
但是曲澗磊認為,嚇退追兵是下策。
對方如果真是出爾反爾的惡心人,意識到不能達到目的,很可能惱羞成怒做出其他反應。
譬如說匿名通知軍方其他人,如此一來,他們想要逃離三號星的難度會增加。
所以不如留下人埋伏,如果有追兵,果斷殺死就好。
偏執狂自告奮勇地接下了殿后的活,尾隨著越野車暗中保護,也確實等到了追兵。
追兵只有三個,一個土屬性A級巔峰,一個B級風屬性,可恨的是,還有個A級毒屬性。
人數雖然不多,B級風屬性的主要作用也是只負責趕路,但是有兩個變異屬性!
對方覺得這種組合,足以吊打可能的接應者了。
偏執狂毫不猶豫使用精神力干掉了這三人。
他選擇的第一個目標當然是土屬性A級,這種屬性足以令大多數覺醒者頭疼。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就遭到了毒屬性A級的反擊。
喪失了偷襲的機會,毒屬性使出的術法非常邪門,居然有些異味,以及非常強的附著性。
偏執狂已經很努力地在祛除異常氣息了,但是短期內還是無法徹底清除。
“毒屬性A級……”賈老太恍忽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怪不得。”
要說起來,偏執狂清除氣息的能力,絕對強于一般至高,但是遇上毒屬性就沒轍。
在一般的戰斗里,毒屬性比較看重的是隱蔽性,無色無味的毒藥是他們的最愛。
只不過這種限制,會影響戰力的發揮。
那么正面硬杠的時候,拼的還是毒性的強烈和迅疾,跟氣味和顏色等關系不大。
不過不管是偷襲還是硬杠,毒屬性的覺醒者都非常在意附著性。
再厲害的毒藥,想要作用于人體,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曲澗磊則是有點擔心,“這個毒性……要緊嗎?”
他有點驚訝己方的運氣,在帝國闖蕩這么久,他只見過C級的毒屬性,連B級的都沒有。
這次倒好,居然遇到了毒屬性A級,讓偏執狂都小小地吃了點虧。
偏執狂不以為意地回答,“普通毒藥罷了,又不是專屬,能毒倒至高的毒藥不多。”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倒也確實是這么回事。
至高不是真正的金丹,達不到“金丹無漏”的狀態,但是大差不差,普通毒藥基本無效。
賈老太考慮的則是,“還要多久才能祛除氣息?會影響咱們進星港!”
“真是夠卑鄙的,”蕭莫山忍不住黑著臉滴咕一句,“這八個小時的期限,都不安全了!”
原本雙方約定,把人帶走之后,有八個小時的安全期,他們可以借機離開三號星。
但是現在,對方都開始出爾反爾了,這個承諾自然也不可能兌現了。
“很快,再有十來八分鐘就夠了,”偏執狂對此倒不是很在意,畢竟雙方修為差距太大。
他在意的是別的,“老大,現在還能去星港嗎?”
如果真離不開三號星,那麻煩就大了,這里軍隊眾多,至高數量也多。
哪怕狂妄如他,也不想在這里面對天羅地網一般的搜查。
曲澗磊思索一下發問,“那三個人的尸體……”
“都裝進納物符了,”偏執狂非常干脆地回答,“氣息也抹掉了,除了那惡心的毒藥。”
曲澗磊沉聲發話,“那就繼續前往星港,盡快離開這里。”
他做了決定,旁人自然也就不會再說什么。
蕭莫山和幽幽是沒有質疑的資格,賈老太和偏執狂除了相信他,也是仗了自身的實力。
至高可是能在太空里獨自生活一段時間的,就算被抓住,帝國也不會輕易殺死至高。
六個人輕易地進入了星港,然后啟動武裝商船,順利地升空,離開了三號星。
直到離開幾十萬公里,偏執狂才出聲發問,“老大,你這是從哪里得到的線報?”
“沒有線報,”曲澗磊搖搖頭,澹澹地回答,“我是賭追兵的地位很高。”
“沒錯,”賈老太也聽懂了,這點因果實在不難猜測。
“他們就算得手了,也未必會告知其他人,這是一個很好的時間差。”
偏執狂聞言,輕聲都囔一句,“可終究還是有賭的成分。”
“但是值得,”賈老太毫不猶豫地回答,“繼續等下去,坐失良機,那才是最蠢的做法。”
偏執狂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最后才哼一聲,“隨便嘮嘮嗑而已,何必當真?”
曲澗磊不知道的是,他的猜測跟實情……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把幽幽帶出來的這幾人,其實是屬于“現管”陣營的。
他們買通了監管者,特意制造出了看守方面的漏洞,屬于程序方面的“疏忽”。
然后他們把人帶出來,換取巨額利潤,但是同時,還找不出任何人的錯誤。
這里面存在一定的風險,可是想要賺錢,怎么可能不冒風險呢?
相關人等肯定會遭受一定的懲罰,但是相較厚實的銀票,那點懲罰又算得了什么?
不過,他們也不可能幾個人就賺了這么一大筆錢,該打點的各個關節還是要打點。
通常來說,各種上下其手的事情,通常不會用在重犯身上。
幽幽身上罪名眾多,涉及的也不是小勢力,這種錢不好賺,一般人很少愿意冒險。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她已經被關了十年,到現在都沒有定性,說明這件事里有味道。
對于看守們來說,具體是什么味道并不要緊,關鍵是關了十年沒有定性!
看守這種人,太松了肯定不合適,太嚴了也不妥當,這就有可以“疏忽”的空間。
此人一旦逃跑,后果當然很嚴重,但是話說……后果不嚴重的話,憑什么收三百萬?
對這些人來說,平時賺點小錢不難,不過賺這種大錢的機會,也極其罕見。
上下都已經打點好了,結果有人找上門來,表示想要對付被接應走的女人。
操作者自然也無所謂,我們把人送出去就完事,你們想順藤摸瓜,那是你們的事。
不過這種事,終究是影響名聲的,他們也擔心,會不會跟神文會之類的有關。
幾個操作者打探一番才知道,其實就是有人聽說,有人為這個女人出大錢,有點眼紅了。
幽幽已經被關押了十年,各種問題不知道問了多少遍,社會關系被梳理得一清二楚。
她的信息在大家眼中清澈透明,那么,有誰舍得花幾百萬把她救出去?
嚴格來說,都不是舍得與否的問題,在幽幽的朋友里,能拿出這筆錢的都屈指可數!
真要有錢也有心的話,也不可能坐視她蹉跎了十年的歲月!
這么分析下來,救援她的人有極大的可能是暴發戶!
就算不是暴發戶,舍得這么花錢的……猜猜對方手頭還有多少錢?
所以嚴格來說,操作者和追擊者不是同一撥人。
操作者只賺該賺的錢,確定收到錢之后,發個暗號就可以走人了。
追擊者知道對方果然有錢,當然會銜尾直追。
不過事實上,操作者們心里知道追擊者是哪些人——也是自家系統的。
只不過人家更有辦法,自然也敢惦記賺更多的錢。
也正是因為如此,看到曲澗磊等人離開,有人居然生出了追上去的沖動。
——別人搶得,我搶不得嗎?
后來那三位追了過去,有人實在不甘心,放出了高空無人機,遠遠地查看。
這種偷窺行為一旦被發現,那就是鐵鐵地惹人了,所以無人機飛得既遠又高。
無人機沒有情緒波動,偏執狂就疏忽了,而他的殺人經過,卻被拍了一個真又真。
本來打算看熱鬧的幾人,頓時直接傻眼,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半天才有人滴咕一句,“我糙,幸虧咱們是拿錢辦事……對面也太勐了。”
“勐不勐倒不是關鍵,”有人愁眉苦臉地表示,“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怎么辦?”
眾人聞言又沉默了,最后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反正不能上報。”
確實沒辦法上報,否則他們做的事也好露餡了。
造成了這么嚴重的后果,就算他們想把不當收入退回去,也晚了!
再說了,明明是憑本事賺到的錢,為什么要退回去?
更糟糕的是,他們認出了其中一人——應該是軍方寄予重望的未來土屬性至高土撥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