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對于這一次團隊的潛在危機,還是相當重視的。
哪怕景月馨和朵甘的表現不錯,事情和平解決了,但是……不能指望一直這么幸運吧?
不要輕易考驗人性,這是他早就明白了的。
那他就不能繼續安心閉關了,要時不時出來走一走才好。
接下來就是紅葉嶺最重要的事——著手豢養天魔。
姜堂主從星辰殿拿來了鎖魂幡,同時還帶來了一名陣法師邢童真仙。
邢童擅長布設神魂方面的陣法,而且布設過多個跟鎖魂幡配合使用的大陣。
他來紅葉嶺還有點不情愿,因為他認為,陣法最好布設在星辰殿周邊。
星辰殿所在之地,是正經的五階靈脈,哪怕現在殘破到基本掉級了,但五階終究是五階。
然而,提要求的是能誅殺出竅的紅葉嶺,禮樂堂主又大力支持,邢童也只能從了。
不過既然來了,他還是很負責地勘測地形,規劃大陣。
可是僅僅兩天之后,玉琳夫子也來了不說,竟然也帶了一個陣法師散禾真仙前來。
書閣在陣法方面,不算太擅長,這位表示自己不太會架設陣法,但是……擅長挑刺!
邢童真仙對此很是無語,“只會動嘴的,就別指指點點了。”
“我也不想啊,”散禾真仙無奈地表示,“可是道宮觀非找到書閣了,想要參與布陣。”
道宮聽說紅葉嶺聯手書閣和星辰殿,打算豢養天魔,也動了參與的心思。
紅葉嶺現在真的火,看星辰殿的反應就明白了——這本是五大勢力里唯一反對養魔的。
所以道宮想插一腳,也很正常,不過毫無疑問,得合作的三方答應才行!
不出意外的,星辰殿和書閣就先拒絕了——這種事參與的人多了,容易生出亂子。
最關鍵的是這兩家認為,道宮就算參與進來,也起不到什么不可替代的作用。
觀非對此不能忍,他的身體剛剛將養好,直接找上了書閣——你家有陣法比我強的嗎?
散禾真仙表示,我書閣架設陣法不行,拾遺補缺還是可以的。
聽到觀非真仙的名字,邢童也沒脾氣了,最后才悻悻地表示,“術業有專攻罷了。”
同樣是陣法師,觀非比他稍勝那么一絲絲,而且相對比較全面。
但是邢童也不會妄自菲薄,“就我現在擺的陣法,他起碼得再研究兩百年!”
“沒錯,就是術業有專攻,”散禾真仙點點頭,“你架你的陣,我挑我的刺。”
他們架設陣法的時候,有人陸陸續續送來了天魔的相關資料。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紅葉嶺的決定有點冒險,但是……人家把大陣架在了家門口!
多不用說,只沖這份果敢,大家也覺得,在力所能及的方面,應該幫點忙。
人家紅葉嶺這么拼,還不是為了蒼梧眾生?
除此之外,還有人送來了天魔氣,或者被封印的天魔。
既然是種族戰爭,大家要擰成一股繩,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這一天,曲澗磊推算一個問題,有點不太懂,打算找易何請教一下——畢竟他也是魂體。
然后他就發現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易何竟然不見了!
不光是易何不見了,那塊出竅的魘化魔精也失蹤了,到處找都找不到。
曲澗磊皺著眉頭想一想:自己跟易何前輩多久沒聯系了?
似乎……很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是一年、兩年,還是更久?
說不得,他只能去找其他人問一問:你們見到易何了嗎?
好消息是,真有人近期見過易何,最起碼大戰出竅天魔的時候,他還在隨身洞府里。
當時針對曲澗磊的處境,易何還做了分析。
壞消息是,最近真沒人見過易何,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曲澗磊實在有點不能理解:我也沒攔著你離開不是?甚至那塊魔化魘精,送你也無妨。
但是咱能不能在離開之前,打個招呼再走?
不過最終,還是小湖提供了答案:我家小弟說了,易何是主動飛出隨身洞府的。
高仿現在的智商,基本就是三四歲孩子的模樣,很多事不問它,它不會主動說。
而且它表達能力也有限,小湖跟它溝通半天,基本才確定,事情應該發生在兩三個月前。
這段時間里,偏執狂和沐雨帶著隨身洞府,領著眾多東盛修者在遺忘半島探險。
曲澗磊又找到這兩位,問當時發生了什么事。
不過這二位……真的讓人哭笑不得,他們一點兒都想不起來,魘化魔精曾經飛出洞府。
憑良心說,這段時間里,易何的存在感確實太弱了,他的各種知識,基本沒有用武之地。
曲澗磊如果不是有魂體方面的疑問,都想不起來去找他。
而且易何的戰力也幾近于無,根本不能跟焦道人和夕照比。
他合適扮演的角色,就是個隨身老爺爺,知識一旦用不上,就相當透明了。
曲澗磊非常不開心,倒不是心疼魘化魔精,而是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能這么沒了?
他連對方是主動失蹤還是被動失蹤,都不是很清楚!
不過,就在他打算占算之前,景月馨問了他一句,“易何前輩目前是死是活?”
“應該沒死,”曲澗磊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否則我會有感應。”
景月馨點點頭,又追問一句,“那么,他現在身處危險中嗎?”
“應該……也不至于,”曲澗磊這次有點遲疑。
最終他表示,“除非能屏蔽我的感知,否則他遇險的時候,我就早感知到了,何至于此?”
“所以……”景月馨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他有自己的選擇,咱們也要干涉?”
“我肯定不會干涉,”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就是想知道為什么。”
以團隊現在在蒼梧的聲望,暴露了來自帝國的底兒,應該都沒有什么問題,他怕個什么?
“你這是強迫癥,”景月馨悠悠地表示,“他有更好的選擇,咱們就祝福……何必占算?”
說到底,她一點都不希望老大經歷無謂的反噬。
“可是……”曲澗磊遲疑一下,“如果他遇險呢?”
“你不是有感應嗎?”景月馨理直氣壯地回答,“老偏這次去遺忘半島,沒有遇到天魔!”
以團隊現在的處境,能無聲無息奈何得了易何的,估計也就只有天魔了。
但是上次遺忘半島之行,曲澗磊就已經很好奇,那里折迭空間那么多,為什么沒有天魔。
所以這一次偏執狂探險,他都特意叮囑過,要小心在里面遭遇天魔、
可是偏執狂回來之后表示:里面真的沒發現天魔。
“這真是……”曲澗磊真有點不放心易何,兩人相識快兩百年了,就這么不聞不問好嗎?
但如果對方是刻意悄悄離開,他上桿子去尋找,那不也是笑話了?
總之就是很糾結的心情,他甚至都想去打擾一下英靈前輩了。
最終,他還是收拾心情,“算了,先研究天魔吧……等有了不好的感應再說。”
邢童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布好了大陣,大部分材料都是星辰殿拿出來的。
他帶的材料有一部分極其珍稀,然而星辰殿做這種大事,也不差這點東西,本來是夠的。
但是架不住……書閣有個散禾陣法師。
散禾也挺有意思,他確實不懂布陣,可偏偏的,眼睛還特別毒,總能找到不完善的地方。
而邢童也是個認死理的,說得對的他肯定認——要說得不對,他根本鳥都不鳥!
所以到最后,陣法改來改去,他帶的材料都不夠了,書閣又補充了點,紅葉嶺也拿了點。
這一天,大陣終于完成了,經過測試后,開始往里面投放天魔氣和天魔。
紅葉嶺沒有向外聲張,因為要提防著天魔聞訊之后,可能前來搞破壞。
但是應該在的人都出現了,共同見證這一歷史時刻。
就在儀式結束之后,焦道人悄悄地對曲澗磊說了一句,“易何如果在,應該會很開心。”
“你都沒看住他!”提起這個,曲澗磊就上火,“第二次你也去了,以為我做手腳了?”
“此事應該有蹊蹺,”焦道人遲疑一下發話,“我不想出意外……云冠我可以不要。”
云冠已經不算團隊的頂級寶物了,而且不管怎么說,這是馭獸門的法寶。
“說什么呢?”曲澗磊的心情大壞,“你現在就能帶著云冠離開,我以道心起誓不攔你。”
“我說跟你有關了嗎?”焦道人的心情也不好,“我是求你保護我……這事有點不對。”
曲澗磊怔了一怔,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情,認真發問,“你感覺是哪里有問題?”
“說不來,”小蛇連信子都不吐了,“就是覺得不對勁……我的靈覺不差。”
曲澗磊知道他說的靈覺,這通常是形容靈獸的洞察力。
馭獸門長老目前占據了靈獸的身體,這么說也不奇怪。
曲澗磊琢磨了一陣,“會不會是對豢養天魔的不安?”
“也許吧,”焦道人思索一下回答,“豢養天魔……真的是很瘋狂的行為。”
“我就出去了幾個月,你們就做了這種決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