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連星界毀滅的修者不少,不過一般掀不起多大的轟動。
大家都知道界域夠老,然而,距離毀滅還早。
但是這位真尊精擅占算,在整個真尊圈層,就沒有誰不服氣。
他發出的警示,那當然非同小可,甚至驚動了真君來關注。
眾多頂尖大能仔細推算一下,發現還真是這么一回事,于是開始尋找破解之法。
一個又一個破解的點子提出來,不少都付諸實施了,也部分延緩了天傾得到來。
然而到了最后,還是沒誰能拿出根本性的解決方案,只能適度地補救,治標不治本。
曲澗磊聽到這里,忍不住撇一撇嘴:你們這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按照對方的說法,光是連星界先后投入的真尊,數量就不會少……應該怎么也破百了。
而且這種天都要塌了的大事——確確實實是天傾,找外人咨詢或者求助也不少吧?
有鑒于此,曲澗磊有理由相信,嘗試直接出手或者間接挽救的真尊,過二百不成問題!
要不然,連筱游的師尊,都知道連星界到了末期?
不往多里說,只說二百名大尊都找不到方向,曲某人何德何能,可以成為挽天傾之人?
他一向不喜歡妄自菲薄,但也不能反著來不是?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單論戰力,曲澗磊可以琢磨一下,自己能不能努努力,爭取一個打遍真尊無敵手。
可是每個真尊,都有各自的擅長,論陣道他肯定不及問弦,音攻之術誰又能超過宋玥兒?
夕霧的幻術可以直逼大君,而百橋的算計,也能重整凌云這巨大的山頭。
就連三個臭皮匠,尚且可以頂個諸葛亮。
兩百名各擅所長的真尊前仆后繼,相互取長補短,都找不到解決的方案……
我特么憑什么配?
枯槁真尊看到了曲澗磊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是沒有停頓,繼續講述詳情。
后來據說是有大君,找到了玄尊的門路,請求解決之法。
玄尊表示遇到強敵入侵之類,拯救大千世界不難,但是自然而然走到盡頭,這是天道!
這種級數的因果,大到他自己也接不下,只能適度給出建議。
大致占算了一下,玄尊表示果然太難,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連星界還有一線生機。
這一絲希望,就是要等到挽天傾那位出現,大家精誠合作,才會有與天相爭的可能。
最終也只是一個“可能”,不過這很正常,天下哪有十拿九穩的事?更別說是這種大事。
聽完枯槁真尊的陳述,七真尊陷入了靜默中,蜘蛛虛影也消失了,小蜘蛛重上肩頭。
良久,英挺少年才出聲發問,“還有呢?”
“沒了,”坤修真尊緩緩搖頭。
“這不可能,”寒黎很干脆地表示,“若無其他,你們怎么能認定,他就是候選人之一?”
他沒有敲定曲真尊,而是說待定,態度非常分明。
坤修真尊卻回答道,“那位玄尊……不愿意多涉因果,說得不多。”
曲澗磊聞言,看向枯槁真尊,“其實玄尊出手,是可解本方災劫的,對吧?”
“這個……”對方沉吟一下,苦笑著回答,“未必一定能,但是因果足夠大。”
曲澗磊一聽就不高興了,“合著他的因果是因果,我的就不是?”
合體期大能都不愿意管的事,你推到我身上來,這特么……是何居心?
“喂喂,”擎空忍不住了,“打住了啊,別往自己身上攬事。”
大君尚且不能隨便嚼谷,對于一個合體大能,張嘴就是“他”?
“其實也沒事,”能說出這話的,只可能是作死小能手了。
寒黎膽大歸膽大,也是真有理由,“那位給出占算之后,肯定要斷了這一界的因果。”
然后他又看向坤修真尊,“我說得對也不對?”
他沒問枯槁真尊,因為他感覺那位說話,有點遮遮掩掩,不像是不想說,更像是不能說。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這位坤修搖搖頭,她明顯點有章法,表示自己沒有被男色所迷。
然而她遲疑一下,又表示道,“不過越是大能……越是在意因果。”
“這就對了嘛,”曲澗磊微微頷首,覺得此事實在有點荒唐。
枯槁真尊輕嘆一聲,“不知高尊此來,所為何故?”
“你還是喊道友吧,”曲澗磊有點適應不了這個稱呼。
對方的模樣比他老多了,形象又苦嗶,動不動就喊什么高尊,他受不了。
想到來意,他實在有點哭笑不得,“只是想送伙伴的殘魂還鄉,就要讓我……拯救世界?”
反正無情道那二位,也知道己方的情況,沒必要遮遮掩掩。
枯槁真尊的眼睛驀地一亮,“貴伙伴何等修為?”
“元嬰,”曲澗磊也不覺得丟人,真尊再怎么高高在上,可不全是從元嬰走過來的?
“果然,”枯槁真尊眉頭一揚,“貴伙伴應該是沾染過大君因果!”
這話他說得非常肯定,雖然理論上說,元嬰跟分神,幾乎不可能有交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離奇,他的話才具備一定的說服性。
曲澗磊聞言就是一怔,平心而論,他對于對方此前說的話,持部分懷疑態度。
整件事情邏輯基本自洽,能夠自圓其說,但問題的關鍵在于——這位玄尊是誰?
合體期大能肯定是存在的,可問題在于,一般人見得到嗎?
但是同時,他又不可能直接問那位是誰,否則……還是為尊者諱那一套。
枯槁真尊連發起者都不肯說,曲澗磊自然會覺得不對勁,這有問題嗎?
可是現在,對方竟然能確定,易何這道殘魂,曾經介入大君因果,這就真的恐怖了。
此前易何軀體尚存,征戰異域的時候,見過出竅真尊,但似乎都沒有謀面。
然而后來在蒼梧界,壺中子化道那場災難,他不但親歷了,而且差點就回不來了!
壺中子當然不能被單純地視為出竅,他是在沖擊分神的過程中,悟道不成反而化道的。
這絕對是大君因果,一點都不用懷疑。
曲澗磊定一定神,很無語地看著枯槁真尊,“玄尊可曾說,我姓氏名誰?”
他們在外界行走,是非常注意隱藏姓名的,一來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也能避免因果。
就連無情道的兩名真尊,也最多知道,他的綽號為“不多”。
“沒有,”枯槁真尊搖搖頭,卻是一臉的興奮,因為他確認了,對方極有可能就是正主。
他非常激動地表示,“玄尊說高……道友是為友而來,貴友曾介入兩大境界之上的因果。”
他越說越興奮,枯木一般的臉上,竟然生出了一些光澤。
“我心里都有點不解,真尊之上的兩個境界……那豈不是介入了玄尊因果?”
挽天傾之人,怎么也得是真尊修為,這是最低了,而真尊的友人,可不也得是個出竅?
而現在對方的回答,讓一切都對上了號——原來是元嬰友人!
曲澗磊眨巴兩下眼睛,側頭看向騎狗真尊……過分了吧?
他沒說話,但是這位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趕忙舉手向上。
“我以自身道途……以宗門存續起誓,我沒說,我根本沒機會把這些消息傳出去!”
他覺得冤枉透了,事實上,他只是讓某個看守元嬰傳了個訊。
傳訊的內容就兩點,一點是疑似有緣人出現,希望攔截,二就是對手很強悍,只能禮遇!
細節他是一點都沒提,這固然是擔心元嬰管不住嘴,傳出去引起麻煩,更怕對方感知到!
大能的是非,不是那么好說的,哪怕兩人都是真尊,但真尊也有強弱之分。
而且對方七人的警惕心極高,自然會提防這些事,就更容易被發現。
在騎狗真尊看來,孑遺界的事,除了宗門損失了一位神獸,其他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最關鍵的信息,就是那兩點——疑似正主和招惹不得!
現在話趕話說到這一步,他索性拿宗門存續來發誓了。
然而偏偏的,等他說完之后,筱游真尊微微頷首,表示此人沒有說假話。
她雖然沒說話,但就這個點頭的動作,還有誰能看不見?
曲澗磊白了她一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沒說謊,可是這事發展到這樣,該怎么破?
要說膽大,還是要數寒黎,他很干脆地表示,“你發誓沒問題,我也信,但是……”
“既然天傾都出現了,有些偷天的手段……出現也正常吧?”
就像曲澗磊以前曾經說過,天道誓言也不是不能繞過,只不過……難度和代價都比較大。
偷天手段,自然也客觀存在,包括但不限于使用真尊感知不到的方式,竊取易何的信息。
類似操作的難度,當然也不會小,但還是那句話,無非是代價的問題。
就連天傾這種事都出現了,偷天……也不算什么了吧?
枯槁真尊聞言,只能苦笑了,心說我們要有這種手段,早就找到他了好不好?
然而,對方的辯解,已經接近無理取鬧了,他不能再爭辯下去了——據理力爭都不行!
既然對面這么排斥,那他只能用事實說話了。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