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真意?當然存在!”寒黎毫不猶豫地回答,“只是很難保存就是了。”
“我去……”騎狗真尊聽得一呲牙,“我有點懷疑,自己修煉了一個假的體系。”
兩個界域的修煉體系,差距這么大的嗎?
枯槁真尊遲疑一下,又問一句,“造化真意,對他的用處也很大?”
寒黎默然,其他五真尊也默然,半天之后,韓韋真尊回答道,“他才五百歲!”
這是騎狗真尊已經看出來的,不算泄密。
正經是太元海里持續一年多的濃郁造化氣息,是不能說的。
“我去……”枯槁真尊聞言,忍不住嘆口氣。
良久,他才又發話,“大家多準備造化真意和規則吧,還需要準備點什么?”
寒黎遲疑一下,還是表態,“生滅真意……”
曲真尊右眼的生滅神通,他很清楚,原本是不想暴露道侶底牌的。
但是再一想,這種難得的薅羊毛的機會,不薅真的白不薅了。
然而話剛出口,他就愣住了,“生滅……這特么不就是渡劫嗎?”
“生滅?”連星界十真尊聞言,也齊齊愣住了。
又過一陣,一名真尊輕嘆一聲,“真尊修為、生滅……他若不是正主兒,我自廢修為!”
真尊不是不能掌生滅,雖然感悟起來很難,但是修仙界從不缺乏曠世奇才。
然而,再加上掌控造化,并且只是五百歲的真尊……這是什么老怪轉世吧?
騎狗真尊輕嘆一聲,“不止這些,這位可是……掌歲月神通的!”
這消息,是他在孑遺小界得知的。
雖然他沒有刻意打聽,但是總要調查一下事件因果,而那區區小界,經不住他神識一掃!
原本他不想揭人隱私,不過現在說出來,也有他的道理,“我不希望大家小覷了這位。”
“還有時間規則……”眾人再次默然,這特么得是什么樣的怪胎?
又過一陣,坤修真尊小心翼翼地問一句,“那這個……命運真意?”
“還是不要說了,”騎狗真尊忍不住了,“忽然覺得,有些折損,那真的是自討苦吃!”
他若是知道,對方是這種奇葩且極其詭異的存在,當初就該跪著出場的!
還騎什么夔牛,導致自家白白損失了一位護山神獸!
“命運真意……倒是未必,”寒黎不確定地回答,他還真不知道道碑是“運”字的。
他只知道,曲真尊的洞府里,有強大的底牌,比較擅長防范神魂攻擊……
筱游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對他了解很多嘛。”
“一般吧,”寒黎做出一副不經心的樣子,“這位特別會藏拙,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這話一出來,連枯槁真尊都受不了了,“所以他現在……你們都還不掌握全部消息?”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連寒黎都不出聲。
然而,此時無聲勝有聲,確實是沒人認可這個消息,但是……也沒人反駁不是?
這其中的味道,別說是枯槁真尊了,其他人也能體會得到。
一名真尊輕嘆一聲,“這樣的天之驕子,怪不得隨行的真尊都有這么多。”
然而這話出口,不止是一人白了他一眼。
實在是有些細節不便明說,否則……
曲澗磊思考了整整五天,才清醒過來,然后笑一笑,“有勞諸位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騎狗真尊先發問了,“怎么樣?”
曲澗磊的臉上,有些微的疲憊之色,“有了一點靈感,但還是要斟酌一下。”
“不著急,”枯槁真尊正色發話,“先休整一段時間。”
“不用了,”曲澗磊搖搖頭,“要回去了,老家還一大堆事呢。”
“要走?”對面的真尊齊齊愕然,“不是……不是要研究對策嗎?”
合著這見面禮,還真的就只是見面禮了?
“事情多,”曲澗磊淡淡地回答,“若是你們覺得不滿意,禮物我可以退回去。”
對方其實已經白票到他一些創意了,不過無所謂,就當人族修者之間的相互支持了。
正經是如果他真的退回了禮物,能極大地減少因果,這一點,大家心里都有數。
“這是什么話?”騎狗真尊臉一沉,“送出去的東西,怎么能要回來?”
“我們是有點著急,畢竟這事,也迫在眉睫了不是?”
曲澗磊搖搖頭,淡淡地表示,“時間還早。”
枯槁真尊眼中,有一縷異芒閃過,“需要幫忙嗎?”
連星界為這件事,前后忙碌了數萬年,見過太多的面孔了。
有些人答應得好好的,可是一去就不回頭了。
雖然事涉因果,但是面對無解甚至很危險的局面,及時抽身也是個明智的選擇。
因果的積累,跟資金的投入有點相像,沉沒成本太多,就劃不來了,及時止損也是上策。
“不需要,”寒黎非常干脆地明確表態。
開什么玩笑,不輕易暴露自家界域,這原本就是修仙者該有的覺悟。
就像青檸真尊,已經在厚德站住腳跟了,甚至連青龍伴侶都出竅了。
可是,有誰知道他來自哪個界域?
而且連星界現在衰敗成這樣,萬一世界崩毀不可阻止,這些人……總要有個奔頭吧?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泄露己方的來歷。
“我知道道友的顧慮,”枯槁真尊表示理解,“誰都不希望,自家界域被外來亂民沖擊。”
“但是我們很想知道,那位……道友,需要什么樣的幫助?”
“若要出錢出力,只管說就是,貴方雖然有大君,但是有時候,也需要搖旗吶喊的人。”
“連星雖然衰敗了,但是兩位數敢打敢拼的大尊,還是湊得出來的!”
敢打敢拼的大尊……還是兩位數!寒黎一時間有點恍惚:那百橋還不得頭疼死?
真要到了那一步,就不是山頭的問題了,而是一座延綿不絕的山脈,甚至會形成山系!
他搖搖頭,將這份雜念拋到腦后,“他的事真的很多,你不會以為,真尊會很清閑吧?”
然而,枯槁真尊居然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別人如何,我不是很清楚,我真的很清閑。”
他的使命就是極力阻止天傾到來,細化的責任是尋找挽天傾之人。
此前幾任多少還要忙一點,到了他這一任,幾乎沒什么事。
但是他的職責,也不允許他操別的心,只知道連星的真尊,通常在忙什么。
所以他問一句,“你們也沒有遭遇天傾,身為真尊,有那么多可忙的?”
“真尊比真仙忙多了,”曲澗磊正色回答,“真仙只是短期忙,真尊的忙……一言難盡!”
枯槁真尊聞言,忍不住又問一句,“你這一次回去,時間會比較長?”
曲澗磊本來不想多說,但是怎么也收了人家的見面禮,多少要給個理由。
于是他沉聲回答,“有兩個朋友要沖階,得護法,百八十年內不會回來了。”
護法……這應該是沖擊出竅,枯槁真尊微微頷首,再往高和往低都不合適。
他覺得可以再爭取一下,“兩個?道友果然交游廣闊,這正需要一些真尊幫手的吧?”
“不用了,”曲澗磊斷然拒絕,而且說得很直白,“你們的人來,我們界域的人會說閑話。”
枯槁真尊也清楚,不是說閑話那么簡單的事,對方說的是隱患。
他有點掛不住,“但是你們就這么離開,也會造成連星的隱患!”
“你這話說得……”曲澗磊一聽不答應了,他一臉的匪夷所思,“誰會來這里?”
“真有人來,”坤修真尊在一邊插話,“末世正是發橫財的地方,導致了不少混亂。”
她身為連星土著,對這種事太有發言權了,“尤其是年邁真尊,授意人來搗亂。”
曲澗磊原本是很憤憤不平的,但是聽到這話,一時間頓時生出了同仇敵愾的感覺。
他笑著點點頭,“那行,我發個誓,不泄露連星界?”
這一刻,他一點都不覺得恥辱,這特么鬼地方,好像誰愿意來似的!
真有那想渾水摸魚的,必然是老邁真尊的人馬。
道理在那里擺著,元嬰沒膽子冒犯——再衰敗的大千世界,也不是他們能惦記的。
普通真尊犯不著惹一身騷,別說那直擊靈魂的侵蝕,只說因果也不小。
也只有壽數將近的真尊,聽說這里的情況,會讓人來火中取栗。
曲澗磊真的很厭惡這種人,所以發個誓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枯槁真尊哪里敢讓他發誓?這種事的輕重,懂的都懂!
“這樣,連星派幾個真尊過去,發誓不泄露貴方消息,你看可好?”
曲澗磊聞言皺一皺眉頭,“你這又是何必呢?這里有我的因果。”
“這種虧,我們吃得太多了,”枯槁真尊無奈地笑一笑,只有笑聲,臉上肌肉不動。
“因果雖然重,但是風險更大……只要是人,總會選擇取舍,你說呢?”
曲澗磊也無語了,他能理解對方的感受,但是現在的厚德,已經很熱鬧了。
然而,帶兩個真尊做保鏢,也是很拉風的事情。
在連星界應承下的這事,一不小心就會身死道消,他面臨的局勢,不是一般的兇險。
那么,有兩個真尊保鏢,也不算是委屈對方。
思來想去,他也沒做出個決定,索性看向了寒黎,“你去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