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的。
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堆人!
每個人都直勾勾的盯著他。
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讓他突然有些不適應。
「是這樣的,我們有五個女兒,因為在學校里和同學打架,都被民警給抓了,即將提起訴訟,我們過來主要是想問問王律師,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忙。」
為首的樂劍嘆了口氣,簡明概要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等等。」
王大錘聽后,卻是更加懵逼了。
忍不住問道:「普通打架,就被抓了?你們的女兒到底多少歲?」
這年頭。
雖然對尋釁滋事和打架斗毆抓的比較嚴重。
一般針對的是那些社會分子。
很少把學生給抓了。
學生身份特殊,再加上年齡多在未成年,不適合動用刑法。
這些家長的女兒,都超過了十六歲,是高中生或者大學生。「
「才十三歲。」
樂劍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聲。
「十三歲?那更不應該了,怎么可能被抓,還要起訴?」
王大錘瞪大了眼睛,嚴重懷疑這群人是拿他來消遣的。
他辦過那么多的案子。
雖然大部分都是民事上的,但刑事上的訴訟也見過不少。
幾乎不存在被刑拘,更不會被法院依法起訴。
「是啊,這一點我們也沒搞懂啊,我女兒才十三歲不到,還這么年輕,本來就不該抓啊。」
「我們錢也賠了,歉也道了,他們憑什么還抓人?」
「難道未成年保護法是擺設嗎?王律師,你對法律懂得肯定比我們多,能不能幫忙看看對方的這種行為到底合不合規?」
「我嚴重懷疑他們互相勾結,企圖來陷害我女兒!」
辦公室里。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七嘴八舌。
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情緒十分激動。
一時間。
王大錘甚至都插不上嘴。
「咳咳,大家先等一等,我想再詳細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他只能黑著臉,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隨后。
樂劍作為幾個家庭的家長,才把他們女兒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們女兒圍毆了某個學生,對方家長把你們女兒給告了?」
王大錘皺眉看著對方,忍不住確認了一句。
樂劍點了點頭,十分憤然的說道:「學生之間的小打小鬧,對方家長偏偏不依不饒,堅持要把事情鬧大,最后警方介入,把我們的女兒都抓緊了派出所。」
「王律師,你們律所是咱們梓州最好的律師,接過那么多的大案子,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說著。
他又委婉的表示,只要能讓他們的女兒不坐牢,律師費這塊完全可以商量。「
不是律師費的問題。」
王大錘嘴角抽了抽,面色凝重的說道:「這個事情比較古怪,具體的情況,我得合律所里的其他律師再仔細分析分析。」
「這樣吧。」
「你們先回去耐心等一下,我這邊有了具體 方案的話,再聯系你們。」
樂劍等人聞言,對視了一眼。
微微點頭。
最終。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直接離開了律所。
而在眾人離開后。
王大錘連忙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撥通了給張瑋的電話。
將自己遇到的這個難題 告知了張瑋。
其實。
他不是不想現場給樂劍等人解決問題,而是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案子是怎么回事。
所以才會找了個借口,暗地里先搬救兵。
請教下遠在晉城的張瑋。
「未成年人?都被抓了?」電話另一條。
張瑋正在律所里處理財務報表,突然愣了一下。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當事人說對方出具了精神殘損證明,然后警方就予以立案了,并且正在走起訴流程。」
王大錘苦笑著說道。
這只是簡單的學校斗毆,并沒有涉及到八大罪。
他這個半吊子的水平 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冷門的情況。
而張瑋在聽完了他講述的當事人情況后,沉吟了片刻。
才開口回復道:「你剛才說對方出具了一份證明,極有可能這份證明是殘疾證明。」
「我記得以前有過一條司法解釋,專門規定了未成年人犯罪的起訴條件,只有這一種情況下,可以依法進行起訴,只不過條件比較苛刻。」
「需要對方存在極為殘忍的行為,且造成了他人殘疾,依法經最高院核準,方可起訴。」
張瑋想了想,叮囑道:「對方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極有可能這件事比較惡劣,你最好了解清楚情況,再決定接受代理的事情。」
他遇到過許多當事人避重就輕的情況。
至今心有余悸。
這些當事人 其實并不是故意隱瞞事實的,或許在他們眼中,這種情況的確不是很嚴重。
但身為律師。
他們必須要搞清楚真實情況,才不會在上庭的時候手忙腳亂,甚至被背刺一刀。
這都是他的經驗之談,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我知道了。」
辦公室里。
王大錘放下了手機,掛斷了電話。
看向了桌上的案卷情況。
這些案卷是樂劍等人帶過來的,但在案件描述里,的確是避重就輕。
比如說對方的傷勢,對方為何會精神出現殘損等等。
「這個案子要不我就不接了吧?」
王大錘咽了咽口水。
想起了張瑋以前那些被背刺的「歷史」,不由打了個寒顫。張瑋心理素質很強。
扛得住。
他擔心自己.
扛不住這些人的背刺。
法庭上真要被這么來幾下,他擔心自己以后會不會喪失對律師這份職業的熱愛 接與不接,是一個問題。
梓州。
某高檔小區。
「嵐姐,最近咋回事?怎么一直不開播?你不會是相親去了吧?」
「你不會是在偷偷上分吧?說好在青銅一輩子,你居然一個人上白銀?」
「我覺得你們都想得太多了,主播不可能上的了白銀,除非請代練。」
「嘶!!白銀代練,恐怖如斯!」
們別說,上次我打了個白銀號,真被人虐了,對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青嵐躺在沙發上,正看著自己的水友群。
因為孫洛靈的事情。
她停播了好幾天。
也沒有向水友們解釋,以至于水友們天天在群里催她直播。
「up這么久沒更新視頻了,也沒見你們催他。」
她鼓著腮幫子,在群里回懟了一句。
這區別對待...
也太大了。
秦牧都一個多月沒更新視頻了,也沒見到這些水友們有人敢跑到秦牧面前去叫囂。
「嵐姐,你今天是不是飄了,居然敢跟up比?」
「主播要是能有up的一半厲害,早就靠網暴發家致富了。」
「我剛剛給主播算了一筆賬,主播每天平均開二十把游戲,每把游戲遇到四個隊友,四個隊友幾乎把把噴她,她要是能把握住機會,也不至于還是個小主播。
「你算的還是太保守了,除了已方隊友,還有對方五個對手,退出游戲后在房間里嘲諷主播的也大有人在。」
「嵐姐,別怪兄弟們沒提醒你,發家致富的路子已經給你點明了,要是真暴富了,別忘了兄弟們。」
青嵐的一句話,再次引爆了水友群。
水友們陸續冒泡。
一個個陰陽怪氣了起來。
青嵐看到這些離譜的發言,恨不得動用群限將他們給踢出去。
但仔細一看 發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要是她較真的話,估計整個群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冷靜,冷靜。」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等我把孫洛靈的案子給解決了,讓你們再來嘲諷我!」
她這次停播,主要就是在幫助鄰居他們、討公道。
而且。
這次校園暴力事件,影響極其惡劣。
幾乎每個學校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區別僅在于大和小,但對當事人造成的傷害是等同的。
不過在秦牧的幫助下。
他們已經成功取得了突破口。
只要坐實了對方犯罪事實,以惡劣手段造成他人精神上的殘疾,就有很大概率可以審判。
這或許是 司法史上,為數不多的對未成年人的審判案件!
「篤篤篤」
突然間。
敲門聲響起。
青嵐穿著拖鞋,連忙站起身,打開了房門。
「青嵐,下來了,通知下來了,說是最高院核準了此次案件的起訴,七天后將有由梓州中級法院進行審理。」
來人正是孫洛靈的父親孫海。
他的臉上滿是激動和興奮之色。
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青嵐。
可以說.
沒有青嵐,以及她請的那個實習律師,他想要為女兒討回公道,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次我來,還有個事想問問,七天后開庭,開庭前我需要準備什么嗎?」
孫海望著青嵐,忽然又開口問道。
雖然審理即將開始。
但對方終究是未成年,他擔心案件的審理被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最后給對方判個緩刑之類的。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女兒現在 的精神狀態還很不對勁,時不時的自殘,從不主動跟他們說話。
他只想要將那五個小惡魔,親手送進監獄里去!
學校,不適合她們。
監獄,才是她們最終的歸宿!
「這個案子既然要開庭審理的話,那就說明法院和檢察機關認可我們檢舉的那些犯罪事實。」青嵐抬起頭,回憶了一遍秦牧告訴提前告訴她的內容。
組織了一遍語言。
開口說道:「孫叔,開庭的時候,您按照公訴人的流程來,不要太過于自由發揮。」
「在自由辯論環節的時候,千萬不要被對方律師帶節奏了。」
「還有就是,對方家長給的那些賠償,一定要說清楚,是醫藥費,而非精神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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