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m.boshuoge
或者說,這個計劃本來就沒有什么錯漏之處,本來就應該如此順利。
畢竟他在這個世界復刻出來的吃食,都是被另一個世界的市場久經考驗,并且養活了無數小家庭的,經久不衰的營生。
只要能夠復制個七七八八出來,在這個世界取得再一次成功并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情,更何況沈毅為了效果,還用了一些另一個世界的營銷手段,導致許記串串香在秦淮河畔爆火。
第二天傍晚,許復帶著丁滿再一次出攤的時候,兩個人一個白天串的串串,只賣了一個半時辰,就賣得干干凈凈。
許復只能提前收攤。
第三天也是如此,賣了一個多時辰之后,兩個人一個白天串的串串,就已經賣完,不得不再一次收攤。
之所以“缺貨”,是因為只有許復跟丁滿兩個人干活,兩個人從上午開始串,串到下午出攤,也弄不了太多東西出來。
不過這一次收攤,就沒有前兩天那么順利了,許復跟丁滿好容易把東西收拾好,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略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便帶著幾個伙計圍了上來。
這個胖胖的中年人,兩只手攏在衣袖里,笑瞇瞇的看向許復。
“這位小哥,就是這許記的攤主?”
一旁的丁滿見到這么多人有些慌張,但是許復卻要冷靜許多,他抬頭看了看這個大胖子,微微低頭:“在下許復,您是?”
胖子捋了捋自己下頜的胡須,笑呵呵的說道:“不才張德祿,在這秦淮河畔廝混二十多年了,算是半個地主。”
大胖子扭頭指了指這秦淮河畔的攤位,笑著說道:“這里擺攤的,十個攤位里有六七個是張某租出去的。”
許復深呼吸了一口氣,微微低頭道:“見過張員外。”
張德祿顯然很滿意許復這個稱呼,笑瞇瞇的說道:“聽少年人的口音,應該是江都人罷?”
許復點頭:“是江都人,剛到京城沒幾天,來貴地討個生計。”
張德祿微微點頭,指了指許復原來擺攤的地方,淡淡的說道:“許小兄弟,這個攤位原來是賣糖人的牛家父子在干,昨日我派人打聽了,是你從他們父子手中租了一個月,不過這里原來跟賣糖人的,就不能壞了規矩,除非你明日還在這里賣糖人,否則這攤你便不要擺了。”
聽到張德祿這番話,許復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丁滿已經面現怒色。
他很生氣。
因為這三天他跟許復在這里擺攤,掙了很多錢。
作為餓了好幾年肚子的苦出身,能掙這么多錢他做夢都會笑醒,但是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胖子,說不讓干就不讓干了,他自然很生氣。
相對來說,許復就要平靜很多。
他抬頭看了看張德祿,不慌不忙的點頭道:“好,張員外不讓干了,明天我們就不來了。”
說罷,許復回頭看了看丁滿,開口道:“小滿,我們走了。”
丁滿雖然生氣,但是很聽許復的話,聞言用袖子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角,低著頭說道:“好。”
說罷,兩人推著小推車,就要離開。
正當許復兩人轉頭的時候,張德祿叫住了他們,咳嗽了一聲道:“小兄弟不要心急,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許復走了兩步,然后回頭,抬頭看了看這個大胖子,平靜的說道:“張員外還有什么指教?”
張德祿看了看兩個人的小推車,又看了看許復,笑著說道:“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大胖子對著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口說道:“二位,咱們去旁邊的茶樓說話?”
丁滿有些害怕,拉著許復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去。
許復看了看張德祿,又看了看張德祿身后的幾個漢子,然后微微搖頭:“張員外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就是,能配合的我們兄弟一定配合,就不必顧茶樓了。”
“好,快人快語。”
張德祿拍了拍手,笑著說道:“我就喜歡小兄弟這種直爽的性格,說起話來不費勁。”
大胖子對著許復笑了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開口道:“小兄弟到京城來謀生計,無非是為了一個錢字,這樣罷,我給小兄弟一百兩銀子,小兄弟把這個攤子轉讓給張某如何?”
許復扭頭,看了看兩人的小推車,然后指了指這個推車,問道:“張員外是要這個?”
“自然不是。”
張德祿微笑道:“小兄弟做的那個串串,張某昨天就吃了,味道很不錯,這東西應該全靠湯底,張某想要買小兄弟這個湯底的方子。”
說到這里,大胖子面色嚴肅了起來,開口道:“小兄弟你放心,張某買了這個方子之后,只拿來自用,絕不外傳!”
許復低頭想了想,然后抬頭看向張德祿,露出了一個微笑 :“可以。”
這個回答,讓張德祿都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這個少年會斷然拒絕,然后經過他威逼利誘之后,很痛苦的交出方子。
他甚至想到了找人堵這倆人一頓。
但是現在…
他們答應的未免也太干脆了罷?
張德祿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有些狐疑的看向許復:“小兄弟,我是要買你的方子…”
“是啊,我愿意賣。”
許復笑著說道:“不過這方子,是我家公子從一處寨子里得來的,賣方子這件事,需要跟我家公子商量商量,這樣罷,明天一早,我在這里等張員外,然后帶著張員外去連我家公子,如何?”
張德祿眼珠子轉了轉,低眉道:“小兄弟該不是想跑吧?”
許復搖頭:“我不會跑,我就住在附近,張員外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盯著我。”
張德祿雖然有些狐疑,但是猶豫了一番,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這件事說到底,是他們強取豪奪,是他們不占理,給別人一天時間考慮還是要給的。
“那好,張某明日一早就在這里,等候小兄弟。”
許復點頭:“明天一大早,我就在這里等員外。”
次日清晨,起了個大早的許復如約而至。
他甚至來早了半個時辰。
等了好一會兒之后,才等到了張德祿張員外。
張德祿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有些詫異的看著許復:“小兄弟來的好早。”
“不敢讓員外久等。”
許復微微一笑,開口道:“請員外跟我來,我帶員外顧見我家公子。”
說完,許復也不廢話,直接走在前面帶路。
張德祿這會兒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小少年是不是在前面什么地方安排了人手,要打自己的悶棍,不過看了看身后帶的四五個壯漢,他還是稍稍放下了心。
一行人跟在許復身后,不多時就來到了北城。
越走張德祿心里越覺得不對勁。
北城…都是達官貴人所在的地方,這個少年人的公子,莫不是住在北城?
很快,許復就回答了張德祿心中的疑問。
因為,許復在一座大宅子的后門門口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看張德祿,開口道:“張員外稍等,我去叫我家公子出來。”
說完這句話,許復就走向了大宅后院門口。
在張德祿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許復從這座大宅的后門里,叫出來了一個同樣年輕的公子。
張員外腿都有些打顫了。
他表情呆滯,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身后的一個跟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這里是…”
這個跟班也咽了口口水,呆呆地回應了張員外的問題。
“晉…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