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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0 手動公平

同盟軍與獨立營目前陷入僵持狀態,據悉,同盟軍支援部隊已經渡過木江,目前的寧靜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平黎的戰火不會熄滅,只會越燒越兇,越燒越旺  網絡上。

  不勝枚舉的博主就緬底的局勢指點江山,網民們也是瘋狂討論。

  “支持博主,兩邊死了這么多人,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同盟軍這次是碰到了對手,自己開掛,后來發現,咦,對方也是開掛的。”

  “綜合來看,同盟軍的裝備還是要利害一些,不管怎么樣,我永遠支持同盟軍,只要同盟軍打贏,那些電詐雜種都得等死!”

  京都。

  宏偉的長城大廈。

  下面的部門又送來一份支出款項,等待批復。

  瀏覽過后,蘭佩之簽下自己的名字。

  好在長城并沒有上市,不然財報公布出來,絕對驚天動地。

  倒不是賺了多少錢,而是虧損的數字駭人聽聞。

  當然。

  很多公司都是這樣。

  就和下棋一樣,越是宏大的布局,起先越得犧牲,如果前期舍不得代價,后期怎么可能屠龍。

  不過再好的計劃,也趕不上變化。

  藍圖只是藍圖,不一定能夠實現。

  多少公司方向沒錯,卻半道夭折。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然后辦公室門被推開。

  曹錦瑟走了進來。

  “蘭姨。”

  “公司賬上還有兩個億。”蘭佩之放下筆。

  曹錦瑟輕松一笑:“沒關系,待會我給財神爺打個電話,就是不知道他在山里,有沒有信號。”

  “他回東海了。”

  曹錦瑟意外,“那端木道長呢?”

  “琉璃在山上。”

  “他這么有能力的人,還是對付不了老道長?豈不是辜負了蘭姨你的一番心意?”

  “琉璃在他身邊也沒有起到太多作用。”

  蘭佩之簡單回應。

  事實確實如此,

  端木琉璃固然武力值爆棚,可是壓根無用武之地,唯一遭遇的一次險情,還是江老板自己出手化解,所以她被迫的淪為了一個花瓶的作用。

  “那不一樣。蘭姨將端木道長安排在他身邊,應該不僅僅只是給他找個保鏢。”

  曹錦瑟似笑非笑。

  對此,蘭佩之不置可否,給鋼筆蓋上筆帽。

  “蘭姨為什么對他這么好?”

  曹錦瑟好奇而隨口的問道,不突兀,相當合情合理。

  不提端木琉璃,就連她和江辰相識,都是其牽線搭橋,

  “他救過我的命。”

  多具有說服力的回答。

  曹錦瑟頃刻啞然,過了會,道:“……在哪?高麗?”

  高麗發生的事情,她當然清楚,不過只是大概,并不是沒法了解,只是不想了解。

  一,事不關己。

  二,這不是考試,不是知道的多,越有好處。

  蘭佩之沒回答,形同默認。

  曹錦瑟恍然點頭,念叨道:“救命之恩,難怪。”

  “你不是也救過他的命嗎。”

  蘭佩之道。

  曹錦瑟莞爾,面帶笑意:“勉強算是吧。不過和蘭姨不一樣,我那次救他,只是機緣巧合,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話說回來,我倒是能理解他為什么這么幫我了。”

  不管愿不愿意承認。

  江辰確實給予了她很多恩惠。

  當然,她也是一樣。

  只不過假如真要算個明白賬,恐怕再好的會計都束手無策。

  曹錦瑟剛去想,就感覺一團亂麻,繼而頭疼,于是干脆不再去自尋煩惱。

  這個世界上。

  總是有些東西,是超出生意之外的,所以好像沒必要算得那么清楚。

  她忽然沉默,望向樓外的高樓,輕輕吁出口氣。

  “同胞。”

  蘭佩之默念,繼而道:“那現在呢。”

  曹錦瑟始料未及,沉吟片刻后,笑著道:“現在,是同志了。”

  蘭佩之嘴角微微上揚。

  “蘭姨笑什么?”

  曹錦瑟不可避免注意到了對方異常的神態變化,輕松的問。

  “以他的出身,應該配不上你的同志。”

  “蘭姨這話什么意思。”

  曹錦瑟眉頭微皺,不懂為何對方忽然這般尖銳。

  可惜蘭佩之并沒有回答,轉移了話題,而且說的話同樣讓曹錦瑟不明所以。

  “如果琉璃不再下山,你能不能夠保證他的安全。”

  曹錦瑟目露疑惑,眼神閃動,“……蘭姨為什么這么問。”

  “沒有他的財力支撐,長城馬上就會分崩離析。

  蘭佩之像是做出了解釋,然后重復:“所以,你能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曹錦瑟凝視著她,不答反問,“他現在,不安全嗎?”

  蘭佩之不置可否,毫無波瀾道:“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就和上廁所,無法預測會不會有人提刀進來一樣。”

  曹錦瑟不合時宜感覺想笑,不過忍住了,她沉默了一會,“殺手已經潛逃,眼下緬底大亂,那個殺手說不定已經死在哪個武裝組織的槍口下了。”

  很樂觀的猜測。

  不過蘭佩之應該是一個務實主義者。

  “緬底現在硝煙四起,說不定還會有難民跑進來避難。”

  這話耐人尋味。

  曹錦瑟一言不發。

  “看來你沒有辦法保證。”

  曹錦瑟依舊保持沉默。

  “既然你沒有辦法,那我只能按照我的方式來。”

  “蘭姨想干什么?”

  看著身旁目視樓外的女人,曹錦瑟不由感到一絲緊張。

  “你知道,我的專業,并不是做生意。”

  曹錦瑟瞳孔驟然收縮,連忙道:“蘭姨,你不要沖動。”

  蘭佩之面如止水,“你覺得這叫沖動。”

  曹錦瑟眼神波動,不斷變換。

  “我和蘭姨一樣,我們和那個家伙已經深度綁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我打心底希望他能長命百歲。”

  “我相信你的立場。”

  蘭佩之點頭,“可是你和我們,畢竟還是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蘭佩之沒解釋,“每一種游戲都有它的游戲規則,我可以遵守,其他人也是一樣。如果有人覺得不需要規則,沒有關系。”

  曹錦瑟眉頭皺得更緊。

  哪怕是從高麗回來,這尊血觀音好像都沒有如此強硬過。

  雖然對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殺機,可是仔細感受。

  殺氣斐然啊。

  “蘭姨說笑了。”

  曹錦瑟勉強一笑,認識這么久,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尊血觀音強勢而危險的一面。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那么多人離開了?”

  你們。

  曹錦瑟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用詞上的細節。

  沒等她開口,蘭佩之又道:“有沒有想過,他如果離開,會過得更好。”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  述句。

  曹錦瑟默然,然后緩緩呼出口氣,“不止他,蘭姨也是一樣。”

  的確。

  她和他們,確實是不一樣的。

  他們離開,會獲得更廣闊的天空。

  而她如果離開,可能會一無所有。

  曹錦瑟沒來由有些愧疚,繼而聲調放低,道了句:“對不起。”

  蘭佩之輕輕一笑。

  “你不必說,也不必對我說。”

  “蘭姨的意思,我明白了。”

  曹錦瑟沉靜道:“蘭姨如果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蘭佩之默然點頭。

  曹錦瑟轉身,朝門口走,不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我也是農民的孩子。”

  隨即,她邁步離開。

  辦公室內,蘭佩之居高臨下,站在一百多米的高空,泯滅人性,彷若神祗。

  “小姐,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回到自己辦公室,卯兔居然難得的沒打瞌睡,疑惑得看著反常的小姐,“身體不舒服嗎?”

  哪里是身體不舒服。

  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像蘭佩之這樣的人,絕不會裝腔作勢,要么不說,要么,言出必踐。

  可是曹錦瑟并不感覺不滿,她像是沒聽見卯兔的話,心不在焉走到辦公桌后,慢慢坐下,沒來由想起了一段話。

  我們可以為了生活忍氣吞聲,為了接受卑微的活著,但他們不能像蟲子一樣把我們隨意的踩死。

  如果沒記錯。

  那尊血觀音,是出身于川蜀的一個小村莊。

  曹錦瑟捏了捏眉心。

  “小姐,怎么地啦?”

  卯兔輕手輕腳的走過來。

  “小兔子,你覺得這個世界,公平嗎?”

  曹錦瑟放下手,詢問道。

  “哈?”

  卯兔滿眼懵懂。

  曹錦瑟復雜一笑,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沒事,我打個電話。”

  曹錦瑟掏出手機,撥打江辰的電話。

  很快接通。

  “還是沒搞定老道長?”

  她若無其事的笑問。

  “你聽誰說的?老道長對我可是青睞有加,只是讓他們師徒倆多待幾天而已。”

  對面那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臉厚而幽默。

  “蘭姨剛把我教訓了一頓。”

曹錦瑟  嘆了口氣,說道。

  電話那頭的某人明顯愣了下,肯定始料未及,然后打哈哈道:“如果你是打電話告狀,那就找錯人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

  曹錦瑟笑罵。

  “她為什么教訓你?”江辰不禁好奇的問。

  如果曹錦瑟沒有拿他開涮,那他還真感覺不可思議。

  曹錦瑟應該也不是這么無聊的人。

  “應該是……”

  曹錦瑟往后靠倒在椅背上,“為你打抱不平吧。”

  “為我打抱不平?”

  江辰更加疑惑,驚詫的笑道:“你把話說明白點,你們倆背著我聊什么了?”

  曹錦瑟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句:“你怪我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很認真。

  那邊沉默了會,然后還是傳來輕松甚至可以說輕佻的笑聲。

  “我為什么怪你。”

  “你江大俠義薄云天在前面拋頭顱灑熱血,可是卻有人在后面不斷給你使絆子,讓你上廁所都不安生,你真的沒一點情緒?”

  江辰大笑。

  “那和你有什關系?是你給我使的絆子嗎?還是你對我上廁所感興趣?”

  “正經點。”

  曹錦瑟啐道。

  “行,正經點。”

  江辰收斂吊兒郎當,“你一沒有給我下套,二不惜變賣家當為我兩肋插刀,我還怪你?良心豈不是被狗吃了。”

  “蘭姨覺得不公平。”

  曹錦瑟聲音不自覺柔軟。

  江辰沉默了會,然后輕笑道:“她應該不是覺得不公平,而是她這樣的人,都比較軸,換句話說,認兩個字。”

  “哪兩個字?”

  “規矩。”

  公平?

  多幽默的笑話。

  但凡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應該都不會信了。

  “無論黑道白道,都得守一定的規矩,這是默契,不然就會亂套,她遵守了,可是別人卻視而不見,肆無忌憚,以她的脾氣,你覺得她能不計較嗎?別以為她多大度,能一直忍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你怎么知道我們聊了什么?是不是在公司安了竊聽器?”

  “嘖,犯得著嗎,稍微用腦子想想都能猜到,你也別往心里去,她不是針對你。”

  聽著那頭的安慰,曹錦瑟內心五味雜陳,不禁浮現笑意。

這個家伙,平時看上  去人畜無害,溫良恭儉,實際上心里和明鏡似的。

  “你說的規矩,和我說的公平,是一個意思,蘭姨說了,如果做不到公平,那她就手動公平。”

  那邊沉默。

  “你應該很清楚蘭姨的性格,被她盯上的目標,就算有九條命,也在劫難逃。”

  “我來勸勸她。”

  那邊響起聲音。

  “謝謝。”

  “謝什么。這也是幫我自己。她可以菩薩一怒血濺五步,帥氣是帥氣,可然后呢?公司不要了,家人不要了,去策馬奔騰,亡命天涯?”

  曹錦瑟無奈。

  這家伙總有種神奇的本事,明明相當嚴肅緊要的事情,落到他嘴里,卻能讓人哭笑不得。

  江辰在電話里自說自話,最后說了句:“不值得。”

  不值得。

  曹錦瑟吸了口氣,笑意清晰道:“你還是會做計算的。”

  “我不會算賬,還敢和你做生意?不用擔心,我來去斡旋。”

  江辰調侃的道。

  “掛了。”

  曹錦瑟果斷掐了電話,放下手機,默默發呆,然后莫名其妙笑了一聲。

  卯兔看懵了。

  小姐今天是魔怔了嗎?

  “小姐,你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我叫王醫生過來?”

  曹錦瑟望向外面的烈日滔滔。

  人的心情確實會受到環境的影響。

  炙熱的天氣,容易急躁,易怒。

  “我沒有不舒服,不過有些人的病,確實得治一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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