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泉水干掉了半瓶,江辰暢快的呼出口氣。
什么叫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為爺們,就得運籌帷幄嘛。
“閆光義。”
行駛的百萬商務車中,救場的西裝男人回過頭,自我介紹。
“多謝。”
江辰自然不認識對方,可是劇本的走向,盡在他意料之中。
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怎么可能那么威武的讓人家道姑妹妹往后站,否則被東京警察拷上帶走,那不是英雄變狗熊了。
聽見警笛,發現情況不妙,他立即不留痕跡的手伸入兜里發了條短信出去。
短信內容很簡單。
國際通用的一個詞匯。
無論任何膚色的人種,都看得明白。
順帶還附加了一個定位。
人在江湖,得懂得變通。
事不可為,那就叫人嘛。
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
“江先生怎么和他們起沖突了?”
明顯非同小可的閆光義詢問,
江辰將事情經過大致敘述了一遍,“禁止神州人入內這種現象在東京很常見嗎。”
閆光義沒有直接回答,“部份東瀛人對神州的確比較敵視。”
江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照理說。
東瀛人最該痛恨的應該是老美才對,是老美扔了兩個大玩具,徹底轟碎了他們最后一絲大東瀛帝國的幻想,并且留下了永遠沒法愈合的創傷,可他們卻仿佛壓根忘記了這事,反倒認賊作父。
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就是不講道理。
“要不先送二位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去酒店再吃吧。”
身體的疲憊倒是其次,江老板主要是有點心累。
商務車直到開到酒店才停下。
半島。
對于這家國際性的奢華連鎖酒店,江辰已經不陌生了,上次去港城,也是住的半島。
“江先生,房卡。”
房間已經準備好,
江辰也沒客套,帶著道路妹妹上樓,進入視野絕佳的行政套,可以眺望東瀛皇宮。
“先洗個澡?”
江辰看向道姑妹妹,結果沒得到回應。
也是。
他出了一身汗,可人家沒有。
“點餐吧,這里應該什么都有,我先去洗澡。”
說完,江辰就進了臥室。
劇烈運動過后沖個熱水澡的確是一大美事,當他披著浴衣出來的時候,餐已經送到了。
“你怎么不先吃。”
看著貌似在等他的年輕道姑,用毛巾擦著頭發的江辰笑。
能讓一個吃貨按捺住美食的誘惑,殊為不易。
“餓了就吃,又不是外人,不用這么客氣。”
江老板大大咧咧道,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餐桌。
折騰大半天的兩人這才吃上遲來的晚飯,不對,準確的講應該是宵夜了。
孤男寡女,男的還穿著浴衣,關鍵胸前還輕微敞開著,露出片面胸肌,不是故意,只是浴衣的設計就是這樣,扣不攏。
要是換作其他人,只怕有暗香浮動了,可是放在他倆身上,半點異樣都沒有,好像都不以為意。
端木琉璃是道心堅固、或者赤子之心。
至于江老板……
單純只是因為方便。
心懷鬼胎?
思想純潔點。
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用下半身思考,況且即使用下半身思考,那也得分對象啊。
人家道姑妹妹的強悍,就在剛剛,已經有三個鬼子身體力行的進行了說明,對這種女俠,最好保持尊敬,江老板即使羨慕人家身手,也萬萬是不愿意修煉葵花寶典的。
道姑又成為了那個沉默寡言的道姑,一語不發的用餐,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長時間的相處,兩人好像已經養成了默契,這么大的禍、不對,這么大的麻煩,就這么煙消霧散,端木琉璃貌似一點好奇都沒有。
這要是碰到一個裝逼犯,估計會很難受,可好在江老板并不是一個愛顯擺的人。
“旁邊就是東瀛皇宮,明天去不去轉轉。”
什么是藝高人膽大。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剛剛才把人家店砸了,現在還有心思提皇宮。
不久前被警車圍追堵截只是小兒科,如果在皇宮里鬧出什么樂子,恐怕真得瞬間激活滿星,上演現實版的罪惡都市了。
“我去過紫禁城。”
端木琉璃沒抬頭,可說出的話瞬間讓江辰哭笑不得。
道姑妹妹的語言藝術越來越高超了。
比起紫禁城,東瀛的皇宮的確不值一提,不去也罷。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江辰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后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這么性感。”
門外的女人看著他敞開的胸膛。
江辰像是害羞般攏了攏浴衣,將人放了進來。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了。”
“要不是端木道長,我確實不會過來。”
女人不給江老板面子,倒是對餐桌上的端木琉璃很禮貌,微笑的著打了聲招呼。
“這個時候才吃飯?端木道長跟著你真是受委屈了。”
“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意外而已。”
江辰把門關上。
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曹錦瑟,江老板在東瀛認識幾個朋友?
當然。
他完全可以不麻煩人家,不是沒有其他方式解決今晚的問題,不過朋友嘛,越麻煩,才能走得越近。
“這房間不錯,謝了。”
曹錦瑟直接回了他一記白眼,然后走到餐桌坐下。
“你干什么?”
江老板莫名其妙。
“蹭頓飯有意見?”
江辰訝然,看著當真開始拿餐具的曹錦瑟,“多大的業務啊,忙到現在都顧不上吃飯。”
曹錦瑟沒搭理。
也是。
又涉及到了商業機密嘛。
不過江辰倒是放下了內心那點小小的……“遺憾”。
人家不是刻意不親自去,飯都顧不上吃,得有多忙?
不得不說,樂觀主義者確實相當懂得安慰自己。
“你要是太忙,不用管我們。”
瞅瞅。
多體貼啊。
可關鍵你當真如此善解人意,就別發短信求援啊。
“要是你出事,我肯定不管。”
曹錦瑟直言不諱。
端木琉璃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
“曹總,你這么說,可就傷感情了。”
江老板站在一邊,立即聲情并茂道:“我們說好一起來東瀛,你卻放了我鴿子,不告而別,我來東京,也沒想打擾你,這不是事出有因嗎。”
“你來東瀛旅游,不學點基本的日語?”
曹錦瑟發問。
學習一門外語對普通人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對于他們這樣的高智商,起碼只是為了初步的應付日常交流,花費不了太長的時間。
“東瀛人歧視我們,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江辰笑。
“你現在是在東瀛,不是在神州。就算你有道理,也是在別人的地盤。”
這話樸實,并且精辟。
這么說就對了嘛。
同樣的意思,換種表達方式,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嘛。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先看好人家店門口有沒有貼牌子,沒有再進去。”
曹錦瑟沒再掰扯,貌似真沒撒謊,確實是沒吃飯。
不得不說,單是看她們兩人吃飯,也比外面繁華的都市天際線更為享受。
“曹總,九鼎集團目前有沒有什么項目需要合作伙伴?”
江辰問。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什么叫真正的巨鱷。
在神州,九鼎集團可能沒河馬、速達、企鵝那么廣為人知,可是人家的影響力簡直深不可測。
在國內牛掰不算厲害,關鍵得看走出國門有沒有給你三分面子。
這次在東京,上次在巴黎,九鼎集團都展現出強大的關系網,起碼現在的長城,還達不到這樣的層次。
“如果你真的只是來旅游的,我可以給你安排向導。”
曹錦瑟壓根不接這個話茬。
“這點小事哪里用得著你費心,倒是你如果哪里需要人手,盡管交代,義不容辭,”
江老板仗義道,
曹錦瑟笑了,“可別,不敢勞煩大駕。”
還真是守口如瓶啊。
江辰心下微動。
曹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原則性強,不管多好的關系,如果涉及到她不愿意分享的事,無論怎么試探都注定徒勞無功。
幾次嘗試都被擋了回來,江辰也沒再糾纏,人家既然不愿意說,沒必要強人所難。
“如果是第一次來的話,東瀛確實有一些地方可以去看一看。”
“明天我打算帶端木道長去皇宮轉轉,反正就在旁邊。”
江辰隨口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聞言曹錦瑟的筷子停了下來,并且光潔的額頭像是冒起了幾條黑線。
也是。
剛剛才在街頭上演了一出俠盜高飛,的確很容易讓人心有余悸。
“要去你自己去,別帶端木道長。”
江老板表示很受傷。
這是什么意思?
拿自己當恐怖分子了嗎?
況且。
今晚的“元兇”,或者說東京警察追捕的對象其實不是他啊,而是坐在其對面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道姑。
當然。
江辰不是一個喜歡甩鍋的人,更別說是甩給女人,打人的是道姑妹妹不錯,可人家本質上是為了給他出頭。
“你放心,我絕對只是去參觀,來了一趟東京,不去皇宮看看,那不是缺憾。”
“就算真出什么事,那也不會麻煩你,就算麻煩你,你就當看不到。”
江老板補充。
兩個就算,說得是大義凜然。
“如果你是專程來挑事的,我馬上讓人把你送回去。”
江辰苦笑,“我要怎么保證你才相信?你看我的樣子,像個憤青嗎。”
他的樣子,確實不像。
不過憤青,從面相根本看不出來。
就好比一言不發的端木琉璃。
曹錦瑟肯定想不到,坐在她對面的年輕道姑才是地道的憤青。
“端木道長,你得好好看著他,要是他想干什么不好的事,馬上把他打暈帶回來。”
看著對道姑妹妹叮囑的曹總,江辰差點笑出聲。
不好的事?
以人家道長的小腦袋瓜,能夠理解具體代表什么嗎?
還有。
需要警惕的對象壓根不是他啊。
江辰發現,對于今晚的來龍去脈,曹錦瑟可能壓根并不清楚。
也是。
她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哪有時間去詳細了解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江辰張了張嘴,隨即想了想,還是懶得再解釋了,有時候就是這樣,只會越描越黑。
“你們吃。”
他走向沙發坐下,拿起遙控隨開電視,結果一個不經意,電視里發出哼哼哧哧的聲音,還伴隨著抑揚頓挫的女性嬌喘。
整個套房的空氣都尷尬了。
江辰一愣,即使他臉皮再厚,也難免有些窘迫,要怪只能怪國外和國內不一樣,國內的酒店是沒有這種頻道的。
他立即要換臺,可忙亂之下,換臺鍵按成了調音鍵,聲音更大了。
雖然餐桌那邊暫時還聽不到什么動靜,可是剛洗完澡的江老板汗都重新出來了,他趕忙繼續按換臺鍵,這次對了,可哪知道這個臺還是成人頻道。
不過這次的電影沒剛才那直接,是有劇情緩沖的。
這種頻道,不應該都是付費的嗎?
住這么好的酒店干什么?
即使再怎么心態強大,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的江老板難免也有些心慌意亂,為了避免接下來還是類似的頻道,于是直接將電視關了。
“啪。”
聲音是安靜了。
可是空氣也安靜了。
僵直坐在沙發上的江老板大腦飛速運轉,輕咳一聲,卓越的才華有一次開始發揮作用。
“剛才帶隊來抓捕我們的那個東京警方的官員,也叫田淵正浩。”
他沒有轉頭,面對電視,像是自說自話。
端木琉璃在發呆,以她的角度,是看不到電視屏幕的,所以并沒有看到剛才電視所播放的內容,不過看不到畫面,可是聲音,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即使是方外之人,肯定也能本能的感覺到那樣的聲音,非常……奇怪。
至于曹總。
她的坐姿,和沙發上的某人有點相似,比起年輕的道姑,她對萬丈紅塵肯定更為熟悉,不知道簽了多少天價合同的蔥根手指緊捏著筷子,應該是想拍案而起,可是看了看對面一臉茫然的道姑,強行忍住。
以她的角度,確實會認為某人是故意的,誰叫某人一直以來樹立的形象談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你認識的人,還挺多。”
江辰眼角抽搐,迅速反應過來,可悔之晚矣,再難找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