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就是資本。
發量旺盛,不用刻意定型,隨手一抓,同樣英俊蕭灑。
曹公主的使壞并沒有奏效,雖然被揉成了雜草,可經過某人的調整,當他進入座談會現場時,依然成為了場廳里最靚的仔。
試想一下。
代入修仙世界,人族招來巔峰大會,到場的都是各宗門的老祖,而一個剛踏入修仙路的后生晚輩卻出現在了這里,和他們平起平坐。
這些老怪們會是何種滋味?
對了。
可能還不是平起平坐。
雖然談不上核心C位,畢竟資歷擺在這里,即使是種族天驕,也不能太過張揚,慧極必傷物極必反,場廳的座位圍繞主講臺成弧形,江辰的位置很靠前,在第二排。
曹公主就在他右手邊。
實在是太巧合了。
而眾所周知的是,神州的傳統文化里有一種流傳幾千年禮儀習俗,那就是“以左為尊”。
當然。
扇形排座,應該不分左右。
即使這樣,想必曹公主內心情緒的復雜程度比前后左右東南西北發量稀疏的前輩們應該有過之而無不及。
誰說十年寒窗不如三代從商,三代從商不如祖上扛槍?
壓根不科學啊。
如果是科學,就一定不會有反例。
最可悲的是什么。
不是努力劃船的時候,發現有人出生就站在巨輪的甲板上;而是明明作為甲板上的視角,卻發現有人騎著火箭“嗖”的從旁邊經過,乘風破浪。
和江老板進來時預測的沒差,會議的主基調很明確,倡導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打造東亞共榮圈,在全球化逐漸崩裂的當下,尋求時代新航線,與鄰里肩并肩手牽手……
沒錯。
雖然三方磋商并未結束,自貿協議依然懸而未決,但未雨綢繆才能從容不迫,謀而后動向來是神州的習慣。
認真聽講間隙,江辰抽空往右邊瞟了瞟,發現人家比他還專注,居然聚精會神的在做筆記。
他不由得肅然起敬。
沒有去騷擾對方,于是乎江辰同志挺直腰板,姿態端正的低頭,也拿起了筆。
這家伙,這么專心?
某人在偷瞟,其實曹公主何嘗不是一樣,在眼角余光發現某人半晌沒有抬起頭,她不禁輕微的扭動脖子,以小幅度的角度瞥向左邊。
可惜的是,她還是太注重課堂紀律了,雖然只是座談會,每張座位相距很近,但因為扭頭幅度過小,視野受限,導致她根本看不清某人在寫些什么,是不是和她記錄的重點心得一樣。
學霸,也會有比較心。
發現看不清后,曹公主于是打算再往那邊扭一點,而這個時候,某人忽然停了下來,放下筆,一聲輕微的“嗤拉”,一頁紙被撕下。
“給。”
他甚至頭都還沒完全抬起來,手里剛撕下的紙已經遞了出去。
特異功能啊。
仿佛知道隔壁的同學在偷窺。
曹公主來不及尷尬,本能看向那張條紋紙。
哪里是筆記。
分明是一張“素描”。
畫的好像就是她認真聽講做記錄的側臉。
能一眼讓她肯定畫的是自己,可想而知某人的繪畫功底有一定水平。
廢話。
舔狗也是分等級的。
一般的舔狗,能夠名揚全校,人盡皆知?
任何一個領域做到杰出,做到出類拔萃,都是需要本事的。
比不上洛璃兒那類專業的美術生那是肯定,但江老板的繪畫水平肯定要超過大部分普通人。
畢竟大部分普通人畫個鴨子都困難。
一窮二白的他當初哄艾倩開心,依靠的就是這些別出心裁的小技巧。
只是可惜。
小聰明畢竟是小聰明。
保質期比較短。
一次兩次還好,長期使用便會失去效力。
不過沒有關系啊。
如果對象產生了耐藥性,換一個目標不就解決了?
這不,當在這種場合收到自己的“素描畫”,曹錦瑟頓時愣住了。
要知道這是在哪?
真當在教室上課呢?
“太久沒畫,有點生疏了。”
江辰首先替自己解釋了一句,旁若無人的開著小差,什么是座談會,就是因為氛圍會比較輕松嘛。
“怎么樣?”
“你是不是有病?”
曹錦瑟壓低聲音。
“我覺得還行啊。”
江辰低下頭重新欣賞了一遍自己的作品,“比街頭十塊一張的要強吧?”
十塊的?
你敢不敢比一百塊的?
“收回去!”
曹錦瑟訓斥,那態勢,有點像怕被老師同學發現的窘迫。
也是。
這要真的是放在青春課堂上,妥妥的屬于表白行徑了啊。
如果真的被發現,毋庸置疑,肯定會比當初在東大階梯教室替羅鵬給洛璃兒寫情書結果被老師叫上臺更為拉轟。
但是這種情況顯然不可能發生。
政府召開此次會議,就是為了促進企業之間的合作,推動企業家們的交流嘛。
既然是交流,當然是可以說話的。
不過可以說話,不代表可以吵架。
沒有和對方起爭執,送不出去的東西肯定不能強送,江辰默不作聲的將那張素描收了回來,然后又低下頭。
事實證明。
和什么樣的人做同桌,真的很重要,因為他會影響的注意力,影響你的學習啊。
知道身邊的家伙在畫自己后,曹錦瑟的精力不可避免被分散,腦子明明告訴自己要專注聽講,可是心神卻不受控制。
天人交戰之后,理智,還敗給了本能。
曹公主又偏了頭。
要是普通人,此時會怎么做?
最可能的選擇,應該是把那張紙收起來,要么等結束后想辦法再送,要么,留作珍藏。
這是正常人的辦法。
可江辰作為族群天驕,行為邏輯怎么可能會類同于普通人。
在素描被拒收后,他做出了什么舉動?
“嗤拉。”
熟悉的聲音。
沒錯。
他把那張其實確實畫的不錯的素描給撕了。
撕成兩半還不夠,他動作緩慢不引人注目的將素描撕成了碎片,沒有亂丟垃圾,隨即裝進了西服口袋。
大抵是為了避免被事后的保潔人員發覺吧。
曹錦瑟看在眼里,呼吸一促。
作為現場少有的年輕面孔,她無疑也是天驕里的一員,但她是女天驕,女天驕的重點,首先是一個女人。
女人都是感性生物,區別只是在于程度的輕重而已。
自己拒收是一回事,可被撕成碎片,那又是一碼事。
花自己不收,但也不能轉頭就扔進垃圾桶吧。
可以看出,曹公主眼神發生了細微變化,已然有些生氣了,但礙于場合,沒法發作。
而這個時候,某人的特異功能仿佛失靈,沒有感知到同桌的情緒,再撕掉那張素描后,又不慌不忙的埋頭,重新寫寫畫畫。
也是。
不是他不聽講。
就像他剛才在外面說的那樣。
深度參與三方磋商的他,其實用不著在這里額外補課了。
曹錦瑟這次沒有再“矜持”,直勾勾的盯著他,只見其落筆如風,“唰唰唰”,又一副畫作躍然紙上。
只不過這副作品比之已經成碎片的前作要豐富一些,不僅有人物,還有場景。
還有風。
沒錯。
話里的女孩還是側臉,同樣是坐姿,扎著馬尾,青春的年紀,窗戶外是黑白的云朵,無形的風讓額前的劉海輕輕浮揚。
“虎視眈眈”的曹錦瑟忽然恍惚,眼眸走神。
某人這次更加慎重,完成后,認真審視了一遍,確認過關,而后又提筆,在紙張的右下角寫下落款。
贈予曹錦瑟同學 不愧是一流院校畢業的學霸。
字體棱角分明,迥勁之中透著飄逸,賞心悅目。
大功告成。
他放下筆,信心百倍,充分詮釋什么叫做越挫越勇,扭頭,伸手,將第二張素描再度遞了過來。
“給。”
就不能換一句臺詞?
壓根沒臉沒皮啊。
雖然還是一模一樣的“給”字,但這次受到的待遇不同。
“你怎么知道……”
這幅作品的元素頗為豐富,不過其中隱藏著一個細節,就是畫里的女孩子,身上穿的是中學校服,并且哪怕是鉛筆畫,知情人依然可以分辨出是京都某中學校服。
這才叫功底。
這才叫道行。
“曹老師給我看過你從前的照片。”
難怪。
這家伙分明沒有出現于她的青春里,怎么可能知道她從前的模樣。
“應該有三分神似了吧?”
某人很謙虛。
曹錦瑟不接茬,素雅的臉蛋毫無端倪,“送我的?”
女人變臉,當真比翻書還快啊。
“嗯。”
江辰不計較,點頭道:“上面寫了,贈予曹錦瑟同學。”
賣弄。
她又不是不識字,也不近視。
“我和你,是同學嗎?”
話雖這么說,可曹錦瑟卻同時伸手,把意象萬千的畫接了過來。
兩幅作品的人物年紀不同,但作畫的視角一樣。
“我們現在不是同桌嗎。”某人回應。
曹錦瑟嘴角微微揚起,又迅速斂去,低頭看著信手偶得的鉛筆畫。
“特長還挺多。”
好嘛。
徹底被帶偏了。
完全不聽講了。
“像我們這種買不起鮮花的家伙,只能琢磨一些歪門邪道。”
果然坦蕩啊。
“給多少女孩子畫過?”不是人家喜歡計較,這是逼著人家關注啊。
某人開始掰手指頭。
“當我沒問。”
都難以產生情緒了,涌起的只是無奈的無力。
“你讀書的時候,應該沒收到過這些東西吧?”
江辰反問,“所以我是不是第一個?”
曹錦瑟回以干凈利落的冷笑,“不是。我也記不清收到過多少了。”
“我不信。”
某人自然而然,“我問過曹老師,也問過楊廳,他們都說你讀書的時候沒人追。”
不等對方說話,他緊接著繼續道:“我覺得他們說的不對。”
曹錦瑟神色稍霽,剛要開口,可很快又聽到:“你現在也沒人追。”
肉眼可見,曹公主剎那間沒了表情,膚色開始發青。
“宋朝歌不算。他肯定沒送過你實質性的禮物,追女孩子,只流于口頭上那不叫追,那叫投機。”
在情在理。
妙到毫巔!
哪怕宋少在這,以他的口才,恐怕短時間都沒法找到破綻進行反駁,
“所以你是不是得感謝我,給了你青春應有的體驗。”
曹錦瑟緩緩呼吸,“就憑一幅畫?你如果真有讓時光倒流的本事,那我就真的感謝你。”
這個要求某人肯定達不到。
有些東西人生中注定只能體驗一次。
再大的本領,也買不到返程的車票。
江辰偏回頭,目視前方。
雖然不聽見,但樣子還是要裝的。
“你真的想回到過去嗎?可那時候的同桌,就不是我了。”
曹錦瑟發愣,一時間真想罵人了!
“你能不能要點臉!”
她還是沒忍住罵了,帶著笑容。
“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你覺得你很優秀嗎?我那時候的同桌,都是陽光開朗品學兼優大帥哥。”
“他們會給你畫畫嗎?”
曹錦瑟頓時語塞,而后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無聊!”
不能說無聊。
應該是青少年,哪里可能具備江老板現在的膽魄。
“還我。”
某人專注面對主講臺,目不斜視的道。
“什么?”
“畫。”
“你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憑什么還你?”
合情合理。
“還有東西忘了畫。”
曹錦瑟皺眉,目露懷疑。
“騙你干嘛。”
江辰把手移過去,“給我,畫完還你。”
曹錦瑟將信將疑,但終究還是選擇把那張紙放在對方手上,“騙我你就死定了。”
江辰收回手,又拿起筆,把畫翻了個面。
確實還沒完工。
缺名字啊。
他在背面題下畫作名字。
同桌的你 而后重新遞了過去。
以為畫一幅畫、寫幾個字,就能穿越時空,闖進人家的青春啊。
曹錦瑟抿了抿嘴唇,看著剛寫下的畫作名字。
“難聽死了。”
“那你想一個?”
“小江……”
某人立即面色一肅,無縫銜接,端正筆直一絲不茍的看向主講臺,那是沒有丁點的心虛。
這么肆無忌憚的開小差,怎么可能不被發現嘛。
“你在我們的企業家里應該算是最年輕的那批,我們就應該多聽聽年輕人的意見,你給大家聊聊你的想法。”
幸免于難的曹錦瑟憋著笑,眼觀鼻鼻觀心。
某人剎那間改變狀態,當即從一個不認真聽講的學生進入學霸身份,面對全場矚目,從容不迫。
當聽見旁邊家伙侃侃而談,曹公主逐漸沒了興趣,低下頭,貌似做筆記,實則是將某人剛才的提名給擦掉,自己提筆。
既然是送給她的畫,自然應該由她來命名。
同桌的你雖然不錯,但有一點點俗氣。
一筆一劃,字跡秀雅,或許真的是心境被影響,透著時空錯亂的少女氣息。
條紋紙背面出現了一行更寫實的小字。
你遲到的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