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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章楚國不靖

  賀州并不大,但卻是防備西北蠻寮,以及武平軍的重要營地,也是西北軍的大本營。

  自從西北軍都統潘崇徹來到番禹,擔任副都督后,整個西北軍就受到了極大的削弱,原先的三萬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兩萬人,然后又有近萬人是來自各州的徭役壯漢,真正的軍士,不過一萬人。

  段友良被潘崇徹舉薦,擔任副都統一職,憑借著威望,勉強控制了局面。

  “補給又來了!”隨著一輛輛馬車來到軍營,將士們瞬間歡呼起來。

  此時不同往日,之前的缺衣少食不見了蹤影,大唐復立之后,每個月的補給幾乎相當于之前的三倍有余,隔三差五吃肉食魚,不再是傳說而成為了事實。

  就連衣物,也是做好的,春夏秋冬各有一套,甚至還有部分的士兵穿上了鎧甲,這在往日是不可想象的,這是將軍們的特權。

  “今日又運來了些什么?”

  “因為是熏好的羊肉,千里迢迢從番禺運過來的,上千頭呢,夠我們吃好一陣子了!”

  “還是沒有之前運來的豬肉好吃,那個紅燒肉嘿,好吃的很呢,又滑又香,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豬肉,以前的豬肉可都是騷臭的呢!”一個士兵將嘴邊的口水給擦了擦,感慨道。

  “呸!你小子吃一回就夠了,還想多吃啊,這可是我養在皇莊里的豬,連高高在上的宰相也吃不了幾口,我們能有吃上一口,也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對軍營里的士兵們來說是最好的日子,也是最歡快的日子,每個月的這個時候,南方的補給就會來到軍營,再吝嗇的大廚,也會煮上肉,讓士兵們歡喜一陣。

  站立在營寨上,望著歡快的人群,段友良默默地看著,不發一言。

  “如今的這些時日,往日可難以比上!”在段友良沉默之際,一旁站立了一位年輕人,二十多歲,身姿挺拔,自有一番氣質在身。

  “的確如此啊!”段友良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

  “歷次史今日怎么有時間來的軍營了,要知道文武殊途,近些時日,圣人可看顧的緊呢!”

  “文武殊途當然不是假話,但若是圣旨呢?”李淮不以為意,笑道,隨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黃綢。

  “臣段友良參見陛下!”段友良一愣,未曾想到,皇帝竟然想起了西北軍,這倒是一樁怪事。

  “朕躬安!”李淮受了一禮,說了一句,就將黃綢圣旨送到了其面前:“此事重大,段都統可要謹慎,莫要泄露了軍機才是!”

  “若是泄露了軍機,李刺史可以拿我的人頭去見皇帝!”段友良沉聲說道,然后展開了圣旨,閉著眼睛仔細的看著,雙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難怪!難怪今次輜重之重如此之多,幾乎是大軍的兩個月補給,刺史又何時如此大膽過!

  “過些時日,將會有禁軍前來,這營地也有些小了!”李淮看了一眼這個位于山嶺之中軍寨,雖然有些狹小,但位置卻是極好的。

  一面在山嶺之中,禁軍若是從山嶺而入,就無人知曉,隱蔽性是極強的,潘崇徹目光著實不錯。

  “刺史放心,這軍寨還是可以再次擴充的,之前潘都統就留了不少的空地!”

  “那就好!”李淮微微點頭,瞇著眼睛,再次說道:“此次之戰,朝廷已經準備多時,圣人對此也是極為重視,段都統擔此大任,到時候都統位爵公侯,封妻蔭子,可不要忘了李某才是!”

  “刺史哪里的話,若是某所料不錯的話,此時早已經位列宗室了吧,此番調控后勤,爵位豈不是輕而易舉?”段友良拱手說道,雖然紅光滿面,但卻并未得意忘形。

  “不過是紅冊子罷了,不提也罷!”話雖如此,李淮卻得意非常:“祖上落魄,投靠了知柔公,這才落至嶺南,不想大唐再起祖宗恩德啊!”

  朗州,武平軍刺史府。

  自從周行逢搬遷都城來到朗州,往日落寞的朗誦隨著達官貴人的到來,又重新畸形的繁榮起來。

  節度府也再三修葺,但也遠遠比不上楚王府的輝煌,侍女宦官們口中抱怨非常,配不上楚王的身份,但周行逢卻感覺良好。

  自幼節儉慣了,而在楚王宮里,他反而有些不適應,太過于奢華,這也是馬甲失去楚國的原因所在吧,他心中思量著。

  六月初三,朗州的天氣陰沉沉的,讓人不舒坦,喘不過氣來,大街上也是,行人稀少,在這夏日,這場雨的到來,也算是解了一番暑熱。

  “嗯!”在書房中周行逢正處理著任務,悶熱的天氣雖然令他汗流浹背,但在他年輕時候在地里種莊稼卻要好上不少,他并沒覺得有什么苦處。

  是此時,他卻感覺渾身的不舒坦,那一寸寸肌肉仿佛被刀割了一樣,白色的內衣下,浸透了紅色的血液,下筆的右手,此時顫抖的不行,根本寫不出一個字。

  “行逢,我為你熬了雞湯,剛好……”這時,嚴氏走進了書房,笑容滿面的推開了門,但見到了其這幅模樣,驚訝莫名。

  “快,快傳御醫!”

  “去請夏御醫過來,不要讓人知曉,我這是舊傷復發,不能宣揚出去!”靠在夫人的懷中,周行逢嘴唇發白。

  很快,夏御醫就背著藥箱前來,神色緊張,顯然已經預料了些什么了。

  把脈,看傷口,施針,一套流程下來,周行逢的臉上才見了一些血色。

  “大夫,殿下如何了?”嚴氏緊張地問詢道。

  “楚王殿下乃是舊傷復發,已經發作了許多時日,加上政務辛勞,身體早已經不堪重負……”

  夏御醫六十多歲,說話哆哆嗦嗦的,顯然,周行逢的病情超乎一般人的設想。

  嚴氏眼角一紅,看了一眼仍舊淡定的周行逢,捂著嘴,輕聲道:“請太醫盡力醫治,無論是是什么,我將毫不吝嗇!”

  “這,非臣不盡力,而是天意……”

  “夫人勿要逼迫御醫了,這是天意啊!”周行逢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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