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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新奇

  大軍回到長沙,田常很不幸,他被留在了南平,但又幸運的是,他這次斬殺了幾個人頭,有著幾畝地,又賞賜了十幾貫錢,再加上都頭的功勛,被分配到了南平軍中,當了一個營正。

  營正的餉錢可不得了,每個月就是一萬錢,再加上管吃住,而且皇帝還補償了個院子,雖然不大,但也在江陵城,價值不少咧。

  其余的將士都有家室,也就留在了南平,皇帝說可以把他們的家眷送到南平,來年開春,肯定能幫忙種上稻谷。

  而像田常這樣的單身漢,有的請假相親,有的跟隨皇帝的隊伍回到長沙,收拾行禮,或者忙活啥探親的,總而言之,由于打了勝仗,都挺寬容的。

  “得哩郎,得哩郎——”背著重重的賞錢,懷里藏著地契,田常回到了練兵大營,突然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只是空空的一都百人院落,只有寥寥數人在。

  “田都頭,聽聞你們去南平打仗了,怎么樣,江陵城姑娘屁股大不?”突然,院落外傳來調侃的聲音,田常笑罵起來:

  “張老鬼,江陵城小娘子漂亮的很呢!老子幾十錢就快活了一夜,比揚州城也不賴!”

  “哼,瞧瞧,你這一包包的,賞錢不少,而且還聽說你升官了,要叫田營正了!”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來歲的黑臉壯漢就走了進來,穿著襖子,灰撲撲的,雙眼溜溜地四處亂看,在看到那包鼓鼓的銅錢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乖乖的,你這一趟又是升官,又是發財的,比老子在大營里受訓強多了!”張老鬼一臉的羨慕,似乎口水都要流出來來了。

  一顆人頭,五百錢外加一畝地,他是都頭,一都百人斬殺的人頭總數再平均一下,平均數的五倍,就是都頭的賞賜。

  “這有啥,咱可是俘虜了不少南平兵,可以俘虜只算半個人頭,不然就更多了!”田常心中歡喜,但一臉的遺憾,讓張老鬼更是饞得流口水,這可是營正啊!

  “讓我看看,這田契是啥樣的!”張老鬼眼饞地說道。

  “嘿嘿,不就那樣嗎!”田常得意地笑了笑,伸出田契。

  張老鬼也是都頭,近些時日強迫識了不少字,也就能看明白。

  只見開頭,就是碩大的軍功田三字,朱筆寫的,之后就是:禁軍都頭田常,因功而賞五畝之地,上田,各州皆可兌現,不可售賣、轉讓。

  之后,末尾,則蓋有輜重營的印章,以及后來南平衛都統李信的印戳,還有一個戶部的印戳,可謂是極具真實在。

  “走吧,咱請你喝酒去!”田常收拾了一下,將田契貼身藏了起來,又將這些銅錢保存在輜重營,然后就拿到了一張十三貫錢的錢票。

  錢票是軍隊專用的,由天下錢莊(李氏錢莊改名)制作,輜重營頒發的銀錢憑證,所用的紙張乃是特制的專用紙,用水浸濕花紋也不會變樣,正面描繪著蘭亭集序的小字,有的字勾撇都有錯誤,算作識別,四邊又描繪精美的龍紋,花草等,然后再覆蓋天下錢莊特質的印章,仿制是極為不易的。

  錢票有一百錢、五百錢、一貫,五貫,以及十貫,五個面值,再多的話,就怕人鋌而走險,不計代價的進行仿制了。

  一開始是沒有多少兵卒選擇相信一張紙的,但大量的銅錢,十分的麻煩,無奈少數人只能去輜重營換算成錢票。

  隨著天下錢莊的快速擴張基本上每個縣城都有,著實方便了不少,大部分的兵卒漸漸相信了它。

  尤其是聽說天下錢莊屬于皇帝,總不可能皇帝會沒錢吧?

  在天下百姓樸素的目光里,天下都是皇帝的,銀錢堆成山,田常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相信錢票。

  十三貫錢換成了十三張錢票,田常心滿意足,但輜重營的人卻說,以后換錢就不要來輜重營了,直接去錢莊。

  田常去錢莊換了一貫銅錢,請都里一起回來的兄弟以及熟識的人去長沙城吃了一頓,花去了一百五錢。

  “痛快,真是痛快!”差不多普通兵卒一個月三分之一的餉錢了,這十來人挺著肚子,哼嗯哼地回到營地,開始叫喚起來。

  田常起了一大早,打扮一番,穿著買來的裘衣,人模狗樣的,威風得緊。

  “咦——,怎么那么熱鬧!”剛出院落,就見練兵大營彩旗飄飄,許多兵卒勾肩搭背地大呼小叫的,那些叫官們也是不管,整個大營熱鬧非凡。

  “這位兄弟,這是再咋回事?”田常連忙拉個人,大聲問道。

  “比賽唄,還能咋地?”隨即,這位兵卒一臉無奈地解釋道,原來是練兵大營初見成效,于是每個月就舉行一次比賽,有跑步的,騎馬的,射箭的,還有摔跤的,得到名次,不止有賞錢,還能資歷,可以優先提拔,放假五天,舉行三日,整個練兵大營酒水有償飲用,只是價格感人。

  田常了解一下,一小陶罐酒,就要五十錢,一只燒雞,要一百錢……

  “莫不是這些教官們缺錢不成,怎地如此黑心!”田常臉色瞬間發黑,去城里辦一桌酒席,也不過一百來錢,一只雞去買來,最多十錢,一斗米也不過二三十錢,大營太可怕了。

  急匆匆地離去,田常去城里買了許多東西,然后就直奔洛口,心愛的花兒就在那里。

  一家人對于田軍爺的到來甚是歡喜,有吃有喝,還有禮物,簡直沒有不樂意的。

  晚上吃喝著,見到氣氛差不多了,田常甕聲說道:

  “咱這次隨皇帝去了南平,又升官了,成了營正,在城里也賞了一座宅院,還在城外有五畝地哩……”

  說到這,田常有些害臊,粗魯的老爺們此時卻說不出話來,只是憋在那里。

  “田軍爺,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對阿花有心,阿花也有意哩,這是再好不過了,改日你請給媒人過來,咱們女子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子,須得明媒正娶哩!”馮老漢喝了一口酒,傾斜著身子,瞇著眼睛問道:

  “不過,你升官成了營正,一餉錢多少哩?”

  “五千錢——”田常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道。

  哐當——

  “乖乖哩!”只見馮老漢手中的陶碗跌碎,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咱女婿本事大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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