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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告廟

  宣王府的一番動作不提,卻說隨著戰事的平靜,朝堂上越發的暗流涌動。

  不知道不多人想借此揚名,博取一番功業。

  卻說這天,恰逢十日一朝,在京要事大員,都得出列,天還未亮,整個皇城就熙熙攘攘,熱鬧起來。

  絡繹不絕地車流,看上去亂,但實際上那么豪奴們都是有眼力勁的,若是官品高的,就禮讓三分,低的,就自而去上,規矩齊整,封建禮節不可讓。

  如今隨著養馬地的擴大,每年輸入大唐的馬匹,數量過萬,雖然不是戰馬,但普通的騎乘倒是合適,京都只要家囊寬松一些的,都會買馬。

  張汀作為禮部侍郎,一向以清貧自居,幾千貫的身價,也京中也是平常,他雖然守著儒家禮節,一板一眼,但車馬是身份的象征,幾十貫錢還是舍得的。

  “侍郎!”距離皇城不遠,這時,突然有馬車前來,傳出了呼喚聲。

  “莫要言語,一切按計劃行事!”

  聽到是自己的弟子的聲音,張汀沉聲道:“御史之責,你可得擔負起來啊!”

  “是——”來人應下,然后而去。

  見此,張汀點點頭,然后不在言語,沉思起來。

  他哪里不曉得這些年輕人是為了博取前程,但這與他道統方向一致,哪里還管得了這些?

  若實在不是怕鬧得君臣不和,他都想讓國子監的學生們請命了。

  況且,他心里有何嘗不想動彈一下位置。

  政事堂這幾年不見動蕩,幾個宰相長期不挪位置,尚書們自然也待得穩穩的,他再不冒頭,在皇帝面前亮相,怕是都忘了自己了。

  此番就算是事不成,也能揚名,對于他而言,名聲比官位還大。

  心中思量著,很快就到了宮城,搜身,上朝。

  幾百號人穿著朝服,揣著朝笏,齊整地站立著,幾年以來,大家都適宜了規矩。

  唐時的朝會,一種是正旦、冬至大朝,另一種是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參。

  宣政殿上設黼扆、躡席、熏爐、香案,依時刻陳列儀仗,御史大夫領屬官至殿西廡,從官朱衣傳呼,促百官就班。

  殿御史們此時雙目如鈴鐺,瞪得溜圓,若是那個不符合禮儀,喧鬧,少不了一聲呵斥,過分的還得彈劾一本,雖然討人厭,但作為侍郎,張汀也不得不遵從。

  幾百號人若是沒御史們的管束,還真的亂一陣子。

  而在前唐初年,九品都可入朝,熙熙攘攘也是這般數,但隨著時間久遠,官吏越來越多,五品以下,漸漸就沒了參政權力。

  各種各樣的勛官,閑官,日益增多,說實在的,真正能說上話的,也不過是數十人罷了,其他人也是聽個熱鬧,見皇帝一面罷了。

  在監察御史的帶領下,群官按品級于殿庭就位,皇帝始出就御座,典儀唱聲道:“陛下到——”

  “臣等參見陛下——”百官匍匐跪下。

  皇帝擺擺手,典儀應下:“起——”

  百官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跪坐下來。

  與明清不同,此時的百官們品級高的,就在殿中有幾案,可以坐下,其他低品級的,則落在殿外,

  能夠出現在李嘉面前的,并且坐下有位置的,無不是五品以上的大員。

  其他的低品也可以參加朝會,但就這樣干站著,吹冷風,誰樂意?

  就按照往常一樣,挑出幾件大事來,宣讀出來,如加賞潘崇徹食邑,加同平章事,列位使相。

  潘崇徹早就聽到風聲,但仍舊一副大喜過望的表情,大聲應下。

  其他的賞賜也是一一列下,如楊師璠、韓保正等將校,也難得參加朝會,一個個歡喜不已。

  文人們則羨慕得眼珠子都快裂開了,只能巴望著,他們對于這番也挑不出刺來。

  隨后,又說了一下江西、江南府度田之事,以及巡查天下的王相公,又彈劾了哪些人,那些官,又需要填補哪些重要的官位。

  比如新成立的興元府,知府、轉運使、判官、衛使等,皆是空缺。

  對于這些,宰相們心中早已經有了腹案,你一個我一個的推薦的,其他官吏只能巴望,待獲知是自己時,才轟然應諾。

  地方官總比朝官富庶一些,哪怕端正,也是能來不少的錢,有權,就有錢。

  侍郎、尚書們自然不覬覦,但那些各部主事、員外郎們,可覬覦得緊。

  不一會兒,就過了一個多時辰,哪怕皇位再軟和,李嘉也坐的不踏實,娘希匹,皇帝此時也不能隨意,須得講究禮儀,坐有坐相,他要是半躺,或者蜷縮,御史們就得上書了。

  所以,也不怪乎皇帝們不喜歡上朝,屁事沒多少,規矩倒是挺多,還不如去召集宰相們直接議事來的方便。

  “陛下,如今宗廟遷移長沙,大唐復立,這是件大喜事,宜告廟列祖列宗!”

  突然某個御史出列,一臉欣喜地說道。

  此言一出,許多大臣也紛紛附和,這的確是件喜事,祭告祖廟,是在所難免的。

  “就這般應下吧!”皇帝無所謂,點頭道:“選個吉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朝堂也是一片歡喜,如今國勢日隆,官位的含金量上升,他們富貴也延長許多,自當喜慶。

  “陛下,昔日朱賊篡奪天下,弒殺何太后,以及一并忠貞之臣,興白馬驛之慘事,盡絕唐臣,微臣以為當重述其事,褒獎忠臣——”

  這時,突然國子祭酒田晗出列,一把辛酸淚地說道,眾臣聞之,也不由得心有戚戚之感。

  李嘉雖然曉得他的目的不在,也不由得嘆道:“這也是應有之事,唐之忠臣,豈能泯滅?”

  “何太后之事,昭雪其名,白馬驛之慘事,也當祭奠,令人出書作傳,褒獎是人!”

  所謂的何太后之事,乃是當時宣徽副使蔣殷、趙殷衡誣告蔣玄暉“私侍積善宮(何太后居所),又與柳璨、張廷范為盟誓,求興唐祚”,處死了蔣玄暉。

  而且,密令蔣殷、趙殷衡在積善宮縊死何太后。

  這也就罷了,朱溫還逼迫哀帝下詔,說何太后是因穢亂宮闈而自殺謝罪,這是何等的臥槽。

  自古以來,這是第一例廢黜的太后,也是因穢亂宮闈而被廢的,兒子廢老娘,狠狠地打大唐皇室的臉,而且還是拿腳踐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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