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這還是宋嘉木除童年外第一次聽見云疏淺發出這么少女的驚嘆歡呼聲。
現在是夜晚的八點鐘,兩人來到了西湖的音樂噴泉這邊。
下午的時候逛了西湖、雷峰塔、長橋、城皇廟、然后傍晚又去了河坊街吃小吃。
在進大學之前,他也曾憧憬過帶著可愛的女孩子一起到陌生的城市到處逛,如今卻已經實現了。
和云疏淺一起在西湖邊踩單車,悠悠哉哉地說說話,又和她沿著小吃街邊買邊吃,直到吃得飽飽的,偶爾還能偷偷拉一下她的小手,但絕口不提那些曖昧的心思,實在是一件美妙又愜意的事。
長126米的音樂噴泉展露著它迷人的身姿,現場響起古典柔和的音樂,噴出多種形狀的水柱、水霧、水球,時而波濤洶涌,時而溫婉動人。
因為云疏淺不夠高的緣故,又沒有位置了,宋嘉木便帶她找了一處臺階。
比起普通的座位,這里離噴泉更近,她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宋嘉木站在她身前,她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看著面前絢麗的音樂噴泉,滿臉都是笑意。
曲子結束后,絢麗的音樂噴泉也落幕,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夜晚的涼風夾雜著薄薄的水霧吹到臉上,身后的少女‘啊呀’一聲嬌笑起來,手背在自己的臉蛋上抹了抹那濕潤的感覺,然后又把這微涼的小手蹭到宋嘉木的脖子上。
“嘶冰死了!”宋嘉木縮了縮脖子,回頭看了眼調皮的她。
“我拍了很多照片和視頻!”云疏淺滿意地晃動手機給他看。
對于女孩子來說,像這樣絢麗的音樂噴泉或者煙火大會,更能讓她們歡喜雀躍。
這些年的冷戰,讓宋嘉木以為她變得正經嚴肅多了,現在看來,她其實本質上還是跟小時候沒啥區別,也是個幼稚鬼。
“還有兩顆小丸子,你要不?”
宋嘉木嘴里嚼著小吃,把手里串串往身后一遞。
“不要,你吃過的。”
“我沒碰到嘴。”
聽他這么說,她就接過他手里的串串,把剩下的兩顆小丸子吃掉了。
開心的時候,她的大眼睛就會瞇起來,一點點地瞇著,也許是被小丸子辣到了,秀氣小巧的鼻子就皺一皺,少女心情有些燦爛,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右手拿著串串,左手依然扶在他的肩膀上,站上臺階之后,她就比宋嘉木高好多了。
晚上降溫啦,噴泉旁邊水汽又重,穿著T恤和小短褲的云疏淺就有些涼,小手也是冰冰的,但宋嘉木很暖,她站在他身后,默不作聲地把身體貼近他,這樣就不冷了。
吃完了小丸子,她薄薄軟軟的唇也有了油跡光澤了,反倒讓人有種想幫她親干凈的感覺。
“木簽子給我。”宋嘉木朝后伸手。
“你又沒回頭看,怎么知道我吃完了?”她驚訝,把木簽子給他。
“感覺到你在左扭右扭,估計是在找垃圾桶,就猜出來了唄。”宋嘉木得意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他很享受背后嬌嫩的少女貼著他的感覺,任何細微動作他都能察覺到。
“……所以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好色對吧?”云疏淺警惕地拉開了距離,不跟他貼貼了。
可習慣了貼在他背后的溫暖,距離稍稍拉開,她便又感覺好涼了。
“好冷!走了走了,我們回去吧!”
“要我抱你下來嗎?”
“滾。”
這處臺階還挺高的,不過這可難不倒云疏淺,她輕輕一蹦就跳下來了,一點也不淑女。
倒是落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宋嘉木適時地伸出手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可惡,這家伙怎么渾身都那么熱的?
“走了,我約個車。”
宋嘉木右手牽著她,左手拿著手機,一臉自然地邊走邊打車。
云疏淺稍稍忸怩了一下,也許是他的手掌太過溫暖,一時間她竟不想抽出手來,就這樣任由他牽著。
牽著手腕倒還好,走到散場的人群中時,那只握在她手腕的寬厚大手竟然往下滑,滑到了她的掌心上,掌心對著掌心,錯位開來契合地牽住了她的四根手指。
這種從手腕滑到手掌的感覺難以形容,只感覺觸電一般似的,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的手掌很寬厚,很暖而且肉肉的,也不知道是誰的手出汗了,總之這一瞬間,云疏淺的心跳速度狂飆,緊張到上頭!
她勐地頓住了腳步,把那只小手握成拳頭,忸怩一下,從他掌心里滑出來了。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兇兇地瞪了他一眼。
也許是自己也心虛,他抓著手腕的時候竟然不掙脫,以至于讓他放肆到去抓她的手了。
今天已經第幾次了?
好多好多次了!
宋嘉木也機靈,見她不肯,他便也不敢再放肆,麻熘地把剛剛牽過她的那只手揣到了褲袋里,心跳如同打鼓一般,喉結上下滾動著,若無其事地看著手機掩飾自己同樣不平靜的心情。
“你下次再這樣,我就真要錘死你了。”
“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我這么大度的,要不是我們倆關系又親近了那么一丟丟……”
她努力捏出來手指的那么一點給他看:“就再親近了這么一丟丟,否則你在碰我的手時,就已經被我打成豬頭了!”
“……才五分之一?!”
“不然你以為我跟你很好啊,鑒于你的流氓行為扣分,現在只有六分之一了!”
“是我色欲熏心,我再也不敢了!”
宋嘉木一臉懺悔懊惱的模樣。
云疏淺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這才安心下來,拉了拉包包帶子,繼續邁動著輕靈的步伐,心情愉悅地跟上他。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對牽手這件事的抵抗程度越來越低了……
一定是因為自己手冷。
滴滴車很快就到了,宋嘉木紳士地打開后門,云疏淺先鉆了進去,他再坐了進來。
城市的夜景很漂亮,霓虹燈光透過玻璃映照在少女的臉上,她戴著口罩,宋嘉木看不見她從剛剛一直緋紅到現在的小臉,只是覺得她大眼睛里的色彩很美。
下了車,宋嘉木又紳士地開門。
這次不敢再拉她小手了,她的CD還沒冷卻好呢,再拉的話,鐵定要被暴揍一頓的。
紳士的宋嘉木微微彎腰,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握拳平舉著,手臂橫在車門前。
“嘻,這才是紳士嘛。”
云疏淺很滿意,伸出小手搭在他手臂上,從車上下來了。
她可以主動握他的手臂,但他不可以,因為他是紳士,她可不是。
司機好奇地回頭看看這對有趣的情侶,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開的是賓利或者勞斯來斯。
兩人下了車往酒店走,宋嘉木自然地彎曲手肘,云疏淺就順勢挽著他的手臂,像是一對貴族少爺和小姐。
直到他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云疏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把手抽開,羞惱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你……”
“你別說話!要不是被你誤導,誰會挽你的手啊!”
好家伙,剛剛他牽她沒被揍,結果現在她挽他,他還挨揍了。
果然最難懂的就是女人心。
回到酒店1609房,宋嘉木拿出房卡開門,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房間里烏漆嘛黑的。
膽小的云疏淺站在宋嘉木身后,覺得選擇跟他一起住真是明智之舉,不然就她自己住的話,陌生的房間又這么黑乎乎的,她還真不敢進去,估計到時候還得灰熘熘地找他。
開了燈之后,房間就顯得明亮溫暖多了。
今天玩了一天,回到酒店才感覺到異常的疲憊,云疏淺喵地一聲撲在了他的床上,還沒換鞋子的小腿搭在床邊外,床鋪柔軟舒服,她都不想再起身了。
直到宋嘉木關上房門,把反鎖的鏈條搭上,這個空間就瞬間感覺曖昧了起來。
她撲在床上沒有動,小臉埋在被子里,耳朵卻支棱著聽他的所有動靜。
即便沒有用眼睛看,她也可以清晰地想象出宋嘉木的所有行動——
他拿起了背包,她聽到了拉鏈的聲音,隨后又聽到了塑料袋的聲音,應該是在拿自己帶來的拖鞋,隨后便有拖鞋丟到地板上的聲音,背包被他丟到了雙人沙發上,他在床邊坐了下來,床鋪發出細微的聲響,他就坐在她旁邊。
宋嘉木扭頭打量了一下反面撲在被子上的少女,她穿著小短褲,一雙漂亮白皙的腿極其吸引眼球,曲線優美,然后再到可愛的屁股,她的T恤下擺滑上了一些,露出了一點腰肢,更多了一份誘人的風情。
“……你是不是在看我?”臉埋在被子里的少女悶聲道。
“天地良心,我沒有。”
宋嘉木呼吸一滯,一不小心看入神了,竟然沒有動作,以至于這樣的安靜,被她猜出來自己正在偷看她了。
“你就撒謊吧!”
云疏淺也沒法再躺著了,連忙從他床上爬起來,麻熘地跑到了自己的床上。
宋嘉木沒看她,自顧自地換好拖鞋,然后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來,找等會兒洗澡換洗的衣服。
云疏淺也抱著自己的背包,從里面把疊放整齊的衣服和日用品都拿出來。
也許是想到今晚就要一起睡一間房,兩人都有些怪怪的感覺,這會兒都忙著收拾自己的行李,一時間沒有說話,房間里安靜的氛圍更顯得怪怪的了。
不過彼此實在是太熟悉了,云疏淺也并不擔心宋嘉木敢做出什么過分的事,給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
她就是有些害羞罷了,畢竟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什么的……
但還好沒人知道,兩人偷偷住!
這樣一想,云疏淺竟莫名地有些興奮,還有點小刺激,還有點罪惡感。
兩家人這么熟悉,她和他竟然背著長輩偷偷住在一起……
可真是……嗚!捂臉!
“宋嘉木,你帶了幾套衣服?”云疏淺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三套,我看最近天氣比較熱,都帶的T恤,外套就一件。”
“嗯,我也一樣,沒出汗的話,衣服就不洗了,帶回去洗,內衣褲襪子什么的手洗晾陽臺就行,我帶了衣架”云疏淺把背包里的五個衣架拿出來給他看。
宋嘉木也拿出來自己的新內褲給她看。
“我特地買了兩條新的!”
“能不能不要再告訴我這些奇怪的事!”
云疏淺在換著鞋子,羞惱地把手上的襪子卷成一團朝他丟過去,正中宋嘉木的腦袋瓜。
“哎哎,也就你跟我最好,我才告訴你這些事的。”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云疏淺也帶了一整套的內衣啊,但她才不會特意告訴他這些事。
只是覺得兩人肯定會一起晾衣服,那么一整套的內衣看起來會好看一點而已。
宋嘉木撿起她丟過來的襪子,不動聲色地聞了聞,不臭。
云疏淺已經換好鞋子了,她和宋嘉木都帶的是自己的拖鞋,怕酒店的拖鞋穿了染腳氣,小腳丫子白白嫩嫩的,走了一天的路,感覺都要磨出泡泡了。
宋嘉木的衣服少,大部分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塞在他的背包里,像什么吹風機啊、各種充電線啊之類的。
收拾收拾完,兩人的包就丟那張雙人沙發上,宋嘉木去衛生間看了看熱水。
“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澡啊?”他在浴室說話。
“你先吧。”
“什么?”
“你先!快洗!”
宋嘉木連忙關上浴室門,不多時便傳來了花灑淋浴的聲音。
云疏淺本來躺在床上捧著手機刷短視頻的,她偷偷暫停了視頻,于是便覺得那淋浴的聲音變得好大,那家伙還在哼歌兒,于是少女的腦海里便冒出來他洗澡的畫面了。
想象著他待會兒把濕漉漉的頭發往上一捋,眼睛濕漉漉的,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忽地甩開浴巾,欺身壓住她……
嗚!我在想什么?!
不多時,淋浴的聲音消失了,他估計在擦身子了,歌聲還沒消失。
再過了一會兒,歌聲也消失了。
浴室里安靜了十秒鐘。
隨后浴室門打開了一道縫,傳來他小心翼翼的聲音。
“云疏淺。”
“云疏淺?”
“干嘛呀!洗完還不趕緊出來!”
“……能把我褲衩拿過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