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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與夏蟲等日落

  北華醫院,住院部外面的草坪上。

  一高一矮兩個男子,抽著煙,看著面前終于消停下來了的,張劍旗的手機。

  “你說,這個陳老師,還會不會打第三次?”高個子皺著眉看著放在花壇邊上的手機。

  “不會。”大漠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高個子皺著眉,彎腰撿起大漠扔在地上的煙頭。

  “陳老師是個成年人,不會繼續打擾‘生病請假’的同事休息養病了。”

  高個子手一抬,煙頭精準地落入了五米之外的垃圾桶:“但是,如果他起了疑心?”

  “那他更不會繼續給張老師打電話了,”大漠晃了晃自己的手機,“他會直接打給我。”

  得了,這波你在大氣層……老派的高個子斜著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又在釣魚了??”

  “沒有沒有……”大漠連連擺手。

  “我還說,你為什么不直接讓后勤的,給張劍旗安排一個車禍現場。”高個子直皺眉、直搖頭,“原來,你還等著陳老師?你這一肚子壞水的。”

  “不不不,頭兒,你這次是真的誤會我了,我絕對不是故意釣魚的。我一開始都跟你說了,我不怎么懷疑那個思政老師。”

  “那你還做?”高個子問。

  “呃,有時候,就是……釣魚這事兒嘛,你知道,釣著釣著……咳,就形成一種習慣了。”大漠挺無奈地說,“我們干一線的,苦啊!”

  “……”高個子不大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何聯系。

  “……”大漠認真臉。

  對視幾秒,高個子還是接受了他的訴苦,說:“這趟回去,我就給你申請補助。”

  “好嘞。”大漠一臉欣喜……這不,釣魚釣出個補助來了。

  “但是,今天晚上這趟活兒,你要全程打起精神。不能出任何意外!”高個子強調說。

  中午,陳昌言吃完甜食,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養精蓄銳。

  煉制“入魂役鬼”,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微有一點點走神,就有可能會被反侵神識。

  輕則造成昏迷,重則造成神識受損。

  他們世界的大多數修士,無論是煉化什么東西,一般都會先找一個容器。

  比如,一滴異血煉入長劍之中,長劍就是容器,一團鬼火煉到幡杖之內,幡杖就是容器……

  桃子的那把哭魂傘,也屬于是一種容器,只不過,她那個容器有點高端,是容器中的愛馬器。

  陳昌言并不是不想找個容器,杯子盤子什么的……馬桶搋都行。有容器,煉制相對比較安全,但是,他不能這樣做。

  因為,他把吸血鬼煉入任何一個容器內,他就沒有辦法帶回自己的世界了。

  帶不回吸血鬼,他怎么找出血魔宗的弟子?

  所以,他唯一的選擇是將其煉制成“入魂役鬼”——這種役鬼被煉化之后,就直接收入到他自己的神識里。

  現在他的神識里,蹲著一只煞雕,飄著一本書,一個強悍無比,一個正念浩然,倒也不怕一般的役鬼反噬。

  只希望這只他從煉過的“吸血鬼”,情況不要太特殊。

  下午的兩節課上完,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

  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空上。

  陳昌言靜下心,低頭批改作業。

  等到五點一刻,他才拎起背包,離開辦公室。

  “等一下,陳老師,”一個年輕的女老師跑過來,“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一下張老師嗎?順便幫我把這盤水果帶給他?”

  “抱歉啊,我不太記得他家里在哪。”陳昌言對她笑了笑,他隱約記得,這個女老師是一班的班主任,一直在找張劍旗玩,可能是有什么別樣的心思吧?

  “呃,這樣啊……”女老師不得不收回手上的水果,“我還滿擔心的。”

  陳昌言看著她手上的那一盤水果……

  女老師愣了愣,之后噗地笑了一聲,把水果全部塞到他手里:“好啦。真是的,給你吃給你吃。”

  “呃?”陳昌言也愣了愣,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產生這種誤會……但也并沒有推辭。

  一盤水果,他就幫張劍旗吃掉好了。

  反正,他補充營養,也能更好地養護神識里的張老師……的遺物——清念之書。

  博學中學不是寄宿制的學校。

  下午五點半左右,穿著藍色校服的學生三三兩兩地離開校園……當然不是回家。

  而是在晚自習之前,出來放個風,順便買點東西當晚飯吃。

  “你們有沒有聽說,我們身邊都已經出現穿越者了?”奶茶店旁邊的烤餅攤上,幾個學生在閑聊。

  “你是說周瀾他們幾個早上說的事情是吧?他們就住在學校隔壁的小區……好像是說,這兩天有點不太平。”

  “不就是一個女的跳樓死了嗎?怎么也能扯上穿越者了?”

  “說是感情糾紛,可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行了,別瞎想了,期末考要是考不好……說不定,穿越的就是我們了。而且還是被混合雙打給打死的那種穿越。”

  “噗哈哈哈,這穿法過于丟人,朕拒絕。”

  陳昌言靜靜地聽著學生們的說笑打鬧,打包好奶茶就往回走了。

  穿越者的新聞,最近是越來越多了。

  學校里的討論,也幾乎每天都有。

  今天中午,鄰市的一則關于穿越者的新聞,半個多小時都還沒有撤,又造成了一波不小的反響。

  當然,學生們關注到的那些,也大多數都是假的。

  他回到家,剛好就碰上小墨拎好了干凈的衣服,準備去上班。

  “挺巧啊。”他把奶茶的袋子遞給小墨。

  “你怎么不說,我等你這一杯奶茶,都快要等遲到了?”小墨一把拽過奶茶,看了一眼,大杯的,一下就高興了。

  “記得幫我問那個降壓藥的禁忌癥。”陳昌言提醒道。

  “放心。”小墨開開心心地上班去了。

  陳昌言洗了個澡,沒有繼續工作,而是直接就把自己扔在床上睡了。

  他已經查過了醫院的轉運時間……要等到街上的晚高峰過后。

  也就是大概七點半到八點鐘的時候。

  現在還不到六點,太陽還沒有下山。

  他即將迎來這一天最后的六個小時。

  繼續養精蓄銳。

  今天晚上,將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出手。

  窗戶沒有關上。

  空氣依舊是燥熱的,傍晚時分,蟬鳴陣陣。

  隨著太陽漸漸落下,一絲絲帶著涼意的風才緩緩地吹進來,落在他緊閉的眼皮上……

  從眼皮,到整張臉,再到全部的身體,都非常的放松且平靜。

  鬼修,從小就是與別的修士不同,走的是一條危險與機遇并存的道路。

  這條路,并不像他的臉一般帥氣,相反,很丑陋。

  煉化已故的強者,為己所用,和草原上吃腐食的禿鷲,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

  但是,哪怕是個尋常的賭徒,都知道風險與收益并存。

  今晚的收益,確定,唯一,就是那只吸血鬼。

  同時,風險未知。

  滴滴滴。

  當晚上七點的鬧鐘響起的時候……

  陳昌言像是一只禿鷲撲挺那樣,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換上灰黑色的衣服,戴上口罩。

  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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